“你怎么在那里?”山本看到屏幕上的神官的瞬間,即使雙腿是機械義體,也忍不住打起了擺子,為了擬真效果而內置的人工汗腺之中的水也因為過大的精神波動,像是開閘的水庫一般往外流著。
“看起來山本先生控制情緒的能力不行啊,用西太平洋共和國的話來說,就是養氣功夫不過關。”神官隔著屏幕,笑瞇瞇的看著丑態頻出的山本。
“你一個東歐人,裝什么文明人呢!”山本的心態本來就不算太好,現在被神官的垃圾話刺激到,就直接口不擇言了。
“我都說過了,我不是東歐那種窮鄉僻野的戰亂地區的,我是月面第一都市出身,又不是拉格朗日點殖民衛星群出身,會幾句華夏諺語很正常的不是嗎?”神官的臉色瞬間變化了一下,但很快就恢復了平靜,“不過文明人……這話也虧你有臉說出來。”
“在半個世紀之前你看到我這種類型的臉,舔都還來不及呢,仗著自己新宗主國的勢也好意思真當自己是文明人了?”神官也不是什么講究人,既然山本開了地圖炮,他也不會不還擊,“要不是月面第四都市準備建立,九條財團為了迎接訂單準備整合勢力,你這種廢物也就只能坐在這個位置上到死了,連像現在這樣跪下來求我的機會都沒有。”
“上面準備整合勢力,我怎么不知道這種消息?”山本有些不可思議的驚呼出口。
“看來你不僅僅是自制力不行,連腦子都不太靈光啊。”神官看了看山本,沒有繼續這個話題,“你要不要把人工汗腺關一下?”
山本有些尷尬,伸出手指在操作界面中關閉了人工汗腺,總算是止住了像是沒關的水龍頭一樣流下的水流。
“好了,閑聊到此為止,接下來我們來聊正事。”神官看著山本處理完,拍了拍手正色道,“你是不是很好奇,我為什么會派出所有剩余的動力裝甲去襲擊上杉智彥,明明光憑借惡靈化的人,先不說我種下的五十枚符咒幾乎不可能全部啟動,就算是成功轉化了五十名劣質的無壁之人,也最多讓他受點傷而已。”
“而且這還是建立在對方死戰不退的情況下,如果他果斷逃跑,我是拿他一點辦法都沒有的,畢竟凡人怎么可能威脅到踏入第一領域的超凡者呢?”
“為什么?”山本順著神官的意思問道,這本來就是他準備問的問題,但現在的形勢下他問出來,給人的感覺就有點奇怪了。
“當然是為了拿到上杉智彥的氣的波形了。”神官拿出一個記憶體,對山本說道,“這可是至關重要的數據啊,也就是你們瀛洲這些身處于大體平穩的社會、自身又不是決定世界走向的大勢力的超凡者才會完全沒有隱藏這種重要信息的意思。”
“就和一個it公司往外賣自己的源碼、真義體人泄露自己的量子腦序列一樣愚蠢。”神官嘲諷道,“不過考慮到你這種蠢貨的存在,這種反常的行為也變得有幾分合理性了。”
“無壁之人?氣的波形?”山本嘴中反復念叨著這兩個名詞,神官的身份瞬間浮出水面,“你是言靈教派的司教?”
“不敢稱司教,我只是一個半路出家的人而已,你繼續用神官這種代號來稱呼我就行了。”神官四指插胸,作出了一個言靈教派的標準祈禱手勢,“感謝你的配合,讓我可以如此簡單的就掌握了一位超凡者的氣的波形,將來將他轉化為無壁之人,對教派在瀛洲的行動來說也是一大助力。”
“前陣子襲擊陰陽寮戰備倉庫的是你們言靈教派嗎?”山本瞬間聯想到前陣子上頭發下來的對此事的輔助搜查命令,連忙問道。
“確實是我們,看來你還不算蠢的無可救藥。”神官笑著說,“不過就是做事完全不經大腦而已,看著我用制式符咒就直接誤判了我的身份,連查驗都沒有查驗一下,就直接同意和我合作了,不過你不蠢成這樣,也不會落到現在這個地步。”
“這就是我今天找你來的理由,我想要借你手下的勢力一用,為我轉化上杉智彥提供助力。”神官露出的標準的奸詐笑容,“雖然事情我都辦妥了,你拒絕與否已經無所謂就是了,不過我作為一個好人,還是會給你兩個選項供你選擇。”
“第一個選項當然是加入我們言靈教派,成為我們在瀛洲的下屬組織之一,不過這樣我就會在你的外置電子腦中植入一個程序,你的性命在這之后就由不得你自己了。”神官伸出兩個手指,“第二個選項當然就是去死了。”
“開什么玩笑,我什么都不會選的!”山本高聲叫道。
倒不是山本剛烈,他從來都不覺得自己膝蓋有多硬,只不過言靈教派實在是名聲狼藉,幾乎所有加入他們、成為他們的下屬的人,只要不是從他們開設養育院出身的親信或是一些自愿接受意識調整的狠人,最終結果就只會有一個,那就是被言靈教派榨干最后的利用價值,然后直接拋棄。
如果只是被拋棄倒還好,那至少可以留一條命下來,但言靈教派不止如此,他們會在拋棄沒有利用價值的手下的時候,“順手”將其轉化為沒有意識,類似娛樂作品中的喪尸一樣的無壁之人也就是用言靈教派特有的方法靈化。
不過在這一點上他們倒是一視同仁,無論是不是親信,只要沒有利用價值了,都會轉化為無壁之人,言靈教派是依靠特殊信仰維持的組織,他們不在意死亡,教派成員可以隨時為教派獻身,最終目標也是將全世界的人都轉化為無壁之人,他們從不掩飾這個目標。
山本按下了腋下的按鈕,這個按鈕是專門用義體在被黑客入侵的時候物理啟動自爆程序的,這樣他的意識就會強制脫離這具義體,回歸到本體上。
隨著按鈕的按下,山本這具義體倒了下去,但處在潛入艙中的身體卻沒有睜開眼睛。
“真是無趣的選擇。”神官打開了潛入艙蓋子,“我都說了,你拒絕與否,已經無所謂了。”
伴隨著神官的言語,山本突兀的坐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