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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 用新鑄的雷劍,斷舊日的雷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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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石之軒把刺殺,玩出花來了!”

  黑暗之中,目睹全過程的夜襲五人發出贊嘆。

  他們之前旁觀,也以為黃尚是通過殺戮突厥可汗頭領,不斷試劍,不斷變強,將劍勢積蓄到極致時,再與赫哲來一場轟轟烈烈的大戰。

  但如今想來,黃尚在積蓄,赫哲同樣在醞釀。

  兩者雖然是一明一暗,但如果處于同一起跑線上,那結局毫無疑問。

  可以參照原劇情跳來跳去的跋鋒寒,被畢玄打出屎來,之后靠開掛學了換日大法,依舊只能撐過畢玄全力出手的十招,差距依舊十分明顯,宗師與大宗師之前的差距,絕對不是單純的一兩下招式能夠彌補。

  哪怕黃尚的驚蟄變得再強,也頂多能跟赫哲一戰,別說擊敗,百招都撐不到。

  可現在,木桿可汗幫他“擊敗”了赫哲。

  這位突厥帝國的可汗,為了大局著想,直接干涉了這場巔峰對決,趕走了敵人。

  黃尚施施然離開,給予赫哲一個追之不及的背影。

  哪怕這位狂雷心知肚明,木桿可汗可能中了敵人的計,落入了陷阱,但那股對他的不信任,卻是明白無誤的。

  “國師!”

  當赫哲返回,木桿可汗主動迎了上來,剛要說什么,赫哲已經與他擦身而過。

  木桿可汗抿了抿嘴唇。

  他知道,一道無法彌補的裂痕,已經在兩人之間誕生。

  但他并不后悔。

  他的年紀不小了,對于十幾歲就開始刀口舔血的草原人來說,更是感到了幾分力不從心。

  這些年東征西討,拓展突厥疆土,讓他成為藍天之下統治地域最為廣闊的君王,唯一遺憾的,就是那些地方大歸大,卻地廣人稀,遠不如中原的繁華富饒。

  在還能橫刀躍馬之際,他想要入土中原,彌補人生的遺憾。

  至不濟也要打開一道缺口,讓下一任帝國的可汗能夠繼續深入。

  所以這一戰至關重要,不容有失。

  開弓沒有回頭箭,木桿可汗知道自己在帝國和武者的榮耀方面,做出了殘酷的選擇。

  所幸他也了解赫哲,這位從他父親時,就盡力輔佐,可以說一手促成了突厥帝國的成立,心中的怒火和氣憤是會有的,可大局為重,赫哲也絕對不會與自己撕破臉皮,讓親者痛仇者快。

  只是木桿可汗忽略了一點。

  如果還有下一次挑戰,那該怎么辦?

  “狂雷赫哲,出來領死!”

  當大戰被打斷的第二夜,那熟悉的長嘯聲再度驚動半個大營,木桿可汗翻身而起,面色慘變。

  電光火石之間,他就做出了決斷,咬牙切齒地道:“狼衛出擊!”

  這是被逼無奈。

  他已經阻止過了一次,與赫哲產生了裂痕,如果不繼續執行下去,之前的得罪,豈不是白費功夫?

  現代人知道“沉沒成本”,卻仍舊如賭徒般一次一次投入進去,難以放棄,木桿可汗終究也難以免俗。

  不過他能成為突厥的中興之主,同樣也非凡人可比,在令狼衛第二次破壞戰斗時,腦海中同樣思索了對策,并且開始等待。

  果不其然,很快狂風大作,偌大的金狼王帳,居然整座晃動起來,仿佛外面已是電閃雷鳴,狂風暴雨,但當帳簾拉開,只有一個人屹立。

  如火山爆發般的“狂雷”赫哲。

  木桿可汗暗暗咽了下口水,卻不慌亂,就這么看著赫哲。

  兩人四目相對,赫哲雙眸中雷霆大作,原本蒼老的容顏變得威猛如天神,那股無比狂暴的氣息,令周圍的親衛兩股戰戰,直欲跪拜,更是害怕這位突厥的脊梁,拔出腰間的彎刀,對準他們的大汗。

  如果真的爆發那一幕,他們甚至不知道該幫誰……

  赫哲并沒有那么做,凝視片刻后,開口道:“大汗既不信我,那我便離開吧!”

  語氣不是商量,而是決定。

  說罷,他轉身就走,頭也不回地離開王帳,往遠處而去,很快消失無蹤。

  木桿可汗緩緩閉上了眼睛,長長地嘆了一口氣,整個人好似蒼老了十歲。

  “睡吧!”

  他躺了下去,沒多久發出輕微的鼾聲。

  親衛們默立兩側,把守著每一個位置,也不敢休息,凝神以待,不過心底下意識的,已經放松了下來。

  畢竟那個可怕的中原刺客,在沒能挑戰國師后,已經離開了,自然不會再來刺殺他們的大汗。

  確實,連續兩個夜晚,都再無流血事件的發生。

  當大營到處都見到部落勇士之間摔跤沖突,好像又恢復到了往日的安寧祥和。

  直到第三夜。

  金狼王帳內,在連續的緊張狀態下,已經放松到極致的親衛都開始昏昏欲睡,一道身影突然閃了進來,走向了木桿可汗。

  但他剛剛邁入王帳內,眼前突然一亮,下意識地往上看去。

  就見那王帳的頂部直接被撕裂,夜空隨之風云變幻,一團濃厚的烏云將漫天星辰遮擋,伴隨著一道霹靂聲響,紫色的雷霆與熾白的閃電,仿佛從九天之上轟然落下。

  這是一刀!

  又是五擊!

  雷刀九式天打五雷轟!

  普天之下,能夠發出如此威猛霸道,如同雷神降世的刀法,唯有“狂雷”赫哲!

  他沒有反目離開,而是一直隱于暗處,保護著木桿可汗,設下陷阱,等待著那名神出鬼沒的刺客出現。

  “我就是來送個信,還真打我啊!”

  但來者嘟囔一聲,抬手一擋,與赫哲的彎刀正面碰撞,發出洪鐘大呂般的聲音,整個人給轟得翻滾出去。

  可他撞在地上后,下一刻彈身而起,吐了個鮮血,居然毫無吊事的晃了晃腦袋,露出了一張很憨的臉來。

  此時王帳內燈火大亮,在數百親衛的團團保護下,木桿可汗出現,哪有半點懈怠之意,仔細審視著來者,露出驚怒交集之色:“你是誰?”

  須發飛揚,威猛到如同巨人的赫哲凌空落下,周身閃爍著點點紫雷電光,雙目中同樣透出愕然:“你是誰?”

  “嘰哩哇啦的說的什么東西!”

  炮王聽不懂突厥話,也沒帶翻譯器,直接取出一封信件來:“給!去找個看得懂字的,一群丈育,嘿!”

  木桿可汗和狂雷赫哲都聽得懂漢語,也看得懂漢字,接過一看,不禁臉色一變。

  上面寫著兩行龍飛鳳舞的大字。

  “可汗作戲,國師遵守,辛苦辛苦。”

  “明日午時,雁門關前,三候狂雷。”

  真正的戰書!

  這封戰書,也如同一個巴掌,狠狠抽在臉上。

  木桿可汗胸膛起伏,感到一種深深的無力感。

  跟中原人玩智謀,你們這些蠻子差得太多。

  而惱羞成怒之下,他指向炮王,狂吼道:“拿下他!”

  但這時,小公主乳白色的傳送光芒,已經遍布炮王全身。

  他做了一個異常囂張的姿勢,雙手叉腰,頂了頂下身,然后消失不見。

  只留下氣氛壓抑至極的王帳。

  赫哲沉默片刻,收刀入鞘,望向木桿可汗,雙目射出深邃無邊的精芒:“大汗這回還要阻止嗎?”

  木桿可汗見他動作悠然自若,那股不戰而屈人之兵的大宗師風范,依舊展露無遺,自信心莫名地重回,為之前的動搖感到慚愧:“國師,是我錯了。”

  “無妨,我會提那人的頭回來,以寬大汗之心。”

  赫哲微微頷首,轉身向外走去,回到帳篷內,卻拔出腰間彎刀,看著上面一道微不可查的缺口,凝起了眉頭。

  第二日。

  木桿可汗特意派出三百狼衛,一路跟隨赫哲往雁門關而去。

  并非護送,而是國師最基本的排場,他則沒有以身涉險,在大營內等待凱旋的消息。

  而早在數日前,晉陽城內接到消息的斛律光和斛律羨經過商議后,也率領五千精銳,往雁門關而來。

  雙方抵達的時間幾乎相同,就見關前一片空地上,斜插著一把刀和一柄劍。

  無論是赫哲還是斛律光,都第一時間認出來,那把刀正是狂刀。

  伊利名震塞外的佩刀,縱橫草原三十載。

  斛律光早知道伊利被黃尚所殺,尚且不覺得什么,赫哲的目光則更加沉凝了一分,卻又落在那柄紫色長劍上,表情微微有些怪異。

  下一刻答案揭曉。

  “不要猜了,此劍確實來自于你的雷刀,是我斬了狂刀伊利后,重鑄的戰利品。”

  “如今它叫紫雷劍。”

  當黃尚大發慈悲地解釋了來龍去脈,隨行的突厥勇士,人人怒不可遏,赫哲的視線頓時眨也不眨地落了過來。

  雙方隔空交手了數個來回,至今才是第一次見面,當赫哲看到那年輕得過分的面容,也不禁一驚,旋即涌起了難以抑制的殺機。

  太年輕了!

  年輕到威壓一世都不夠!

  可以威壓兩個時代!

  他已近百歲,距離大限不遠,原本準備培養的狂刀伊利顯然遭遇了不測,十之八九就是死于此人手中,他去之后,大草原上誰能抵擋這個年輕人?

  但面對他那兇惡到仿佛蒼天怒吼,萬物失色的眼神,黃尚不緊不慢,以一種奇特的韻味向前走去。

  只是走路,但旁觀的雙方,無論實力高低,都有種奇異的感覺,兩人之間似乎產生了一種無形的聯系,連動個小拇指,都會影響到戰局的發展。

  而隨著黃尚的逼近,赫哲原本渾然天成的氣勢正被撕開,直到黃尚停在了刀劍之前。

  雙方遙遙對立,相距縮短到三十丈。

  這個距離,十分奇妙。

  是大宗師全力爆發下,能夠影響到的極限距離。

  黃尚施施然地握住紫雷劍,開口道:

  “久仰大名了,突厥國師!”

  “長話短說,我以十招為限,十招之內,若不能毀去你的刀,便是我輸!”

  “赫哲,你可敢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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