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自然，”韓存明這會兒心情不錯：“你們一個兩個都指望不上，非得把人逼急了找上門來才肯聽話。”
韓廣志耷拉著腦袋，他就知道，他不是他親爸的兒子了，如今韓亭亭才是他爸最看重的。
韓存明教育兒子，李爸李媽自然不會插嘴。事實上韓存明和韓廣志鬧的越僵，他們就越高興。韓廣志如今這樣，確實和上門女婿沒什么區別。
“行，明天我和您一起去，十歲以后她就不曾給過撫養費。一年六千的話，八年就是四萬八。”這么一算比自己還多兩千，韓廣志的心里一下子平衡了。
韓存明嗤笑一聲：“明天亭亭你就別去了，這件事我和你爸去辦。”
譚柚想了想：“行，那我在招待所等你？”
李媽皮笑肉不笑：“住什么招待所啊？家里有房間睡的，何至于住招待所？”
譚柚有些時候還是會說話的：“不了，這么打擾你們不好。若是順利的話明天下午我們就回去了，也不耽誤你們時間。”
錢到手了，韓存明也沒在李家吃飯。約好了明天早上七點出發，領著譚柚就去了李家小區附近的招待所。
韓存明祖孫一走，李家的氣氛就冷凝下來。李曉梅沉著臉想進臥室，卻被李爸喝住了：“坐下！”
李曉梅委屈：“爸！您還沖我發火！”
李爸盯著她：“人家是來要學費的，是沖著廣志的，你著什么急？拿四萬塊錢買斷她和廣志之間的聯系，并不算多。”
李媽心情也不好：“這丫頭看著安安靜靜的，內心主意不少。要錢這事肯定是她提出來的，小小年紀心思這般深。”
韓廣志什么都不敢說，一邊是親爸和親女兒，一邊是丈人丈母娘，得罪哪個都不行。
李爸閉眼：“錢給出去了就算了，以后他們不上門，我們也省點心，希望他們說到做到吧。退一萬步說，她也沒說錯，廣志有撫養她長大的責任。”
“畢竟還未成年，對未成年的女兒不管不顧，到哪兒都不占理。”
李媽不高興，想要胡攪蠻纏，卻不知道該如何說，最后也只能坐在一邊生悶氣。
李曉梅咬唇，雖說是韓廣志跟爸媽借的錢，但歸根結底那是她的錢，她爸媽的韓廣志的，不都是她的嗎？
李爸：“你就算有什么心思也給我憋著，我以前就跟你說過，男人是你自己選的。他有個女兒你不是不知道，那么如今的一切你都應該自己受著。”
親爸不站在自己這邊，李曉梅有些委屈。但是韓廣志還坐在這兒，她真不好說什么。
譚柚可不知道李家在他們離開后還發生了這一系列談話，她和韓存明在出了小區后也沒急著回招待所，而是先去附近的atm機把剛剛到手的四萬六給存起來了。
看譚柚動作熟練，韓存明驚訝：“你怎么知道這些的？”
譚柚心說后來韓亭亭經常在ATM上取錢，她不會都會了。
“學校附近有銀行，我之前有看別人操作過。”半真半假的說了個理由，譚柚算是將這茬揭了過去。
“明天真不用我和您一起去？”靜靜地跟在韓存明的身邊，譚柚還是將這句話問了出來。
“不用，你不用摻和這些，這些事我來做就行。”韓存明擺手：“你安心在招待所學習，明天錢到手了我們就回去。”
“這鬼地方，我一天都待不下去。”
譚柚很認真：“我也不喜歡這里，李家……看不起我們。”
她不是不懂李媽自以為藏的很好的鄙夷與輕視，李曉梅的表面熱情內里冷淡譚柚也感覺到了。或許這里面，李爸對他們的態度最平和吧，但也僅限于陌生人之間。
韓存明沉默了下：“那你就努力，努力讓他們不敢看不起你。”
譚柚狠狠點頭：“我知道，我會讓韓廣志、李曉梅還有我那個親媽，誰都不敢看不起我。”
孫女有心氣，韓存明自然不會打擊她，他盤算了下：“若是明天錢要回來，你以后的學費就不用愁了。”
“以后你就專心學習，我在家種地一年也能攢幾個錢。以后你若是考上了大學，我怎么也要供你讀下去的。”
譚柚不是個情感充沛的人，但是聽到韓存明這發話，卻忍不住鼻酸。她吸了吸鼻子：“我一定會努力的！”
不為韓亭亭，她也不能辜負了韓存明的一番期望。
次日一早，韓存明和韓廣志早早就去蹲韓亭亭的親媽了。韓存明讓她留在招待所，譚柚就乖乖的待在招待所，安安靜靜的寫作業。
語文和英語的寒假作業譚柚已經做完了，剩下的就是數學物理。她做事情喜歡先把容易的做好，困難的她習慣放到最后。
午飯之前，韓存明回來了。看他表情平靜，譚柚擔憂的看著他。韓存明收拾東西：“事情辦成了，我們走吧。”
譚柚松了口氣：“我買了兩根玉米，一會兒我們路上吃，這兒的東西好貴。”
韓存明笑笑：“我們亭亭很會過日子，就要這樣精打細算的，不該花的錢我們一分都不要花。”
譚柚也笑了：“我知道，要學著存錢。”
這點她是跟著親媽程文慧學的，從前程文慧就一直跟她說要學著貨比三家，要精打細算，要節約，這些譚柚都記得。
當你體驗了沒錢的窘境以后，你才會將金錢看的如此重要。
韓存明看了一圈：“你爸在要到錢后就去工作了，咱們現在就去車站買票。李家人沒過來？”
譚柚：“沒有，我也不想見他們。”
“不見就不見吧，以后這兒我們也不來。”韓存明也不在乎李家人怎么想，他只要確定韓亭亭的未來有了保障，剩下的他想那么多做什么？
譚柚這一次的云城之行是來也匆匆去也匆匆，當天下午三點他們就已經到了老家。關于這次出去做了什么，兩人誰都沒對外說起過。
就算銀行里躺了一筆“巨款”，兩人依舊非常淡定。韓存明知道那是譚柚的讀書錢，知道它的重要性，自然不會有別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