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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青袍長生客再現,李觀一觀道而悟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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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學宮之中,農家學派的變化立刻引來了學宮其余學派的反應,對于整個農家學派都離開,不少學子都感覺到了一種詫異,旋即就是失笑。

  有些流派的儒家子弟覺得,農家學派于天下大勢無意義。

  那是盛世的學派。

  亂世之中,法家重典以安民心,儒家仁義引導社稷,縱橫家子弟馳騁于列國,兵家的將帥和謀士們則是可以強兵馬,壯軍勢,農家學派的思想需要時間才能見到成果。

  亂世之中,未免太過于遲緩。

  有弟子詢問諸位宮主。

  儒家的公羊素王只是灑脫笑道:“學宮匯聚于此,是為了心中道義,而如今農家既已看到自己的道義所在,那么自然要離開這里,非但要離開,更應該如此痛快的離開。”

  道門兩位先天之一平淡回答弟子疑問:

  “逐道而去,是為至善。”

  又有弟子詢問中土那位老活佛,那個老和尚道:

  “中州不是能讓農家學派繁衍下去的地方,自然應該離開這里,中州天下都城,寸土寸金,農家學派在這里,除了有學宮宗主的名號,連一塊地都難以得到。”

  “當代的農家弟子,比起百年前,已經少了大半。”

  “天下的學子想的是能封侯拜相,一展抱負的顯學;農家提倡的東西,就算是比起墨家更容易被接受一點,卻也好得有限,有多少來學宮的弟子愿意去研究作物和耕種?”

  那弟子詢問道:“但是農家八百年傳承,在學宮之中的名號,就此舍棄不要了嗎?”

  老和尚回答道:“放下也是好事。”

  來詢問之人仍會執著道:“弟子不懂,那可是歷代農家先賢站穩的基礎,就這樣扔掉,去江南這樣的地方,也太虧得慌了,難道就沒有兩全其美的法子么?”

  老和尚讓弟子拿著一個瓷杯子,然后拿著桌子上的茶壺倒水,道:“放下了嗎?”

  那弟子道:“可以不放下。”

  老和尚狐疑,看了一眼騰騰熱氣的茶壺,仍舊倒茶,那滾燙的茶水都已經澆在了那弟子的手掌上,手掌都給燙紅了,卻仍舊是挺直道:“弟子不放下。”

  老和尚沉默,道:“十三橫練功到了什么級別?”

  那弟子露出靦腆笑意:“水火不侵了。”

  老和尚手里的鐵茶壺直接哐當一下砸在他腦殼上。

  老和尚暴揍之,于是弟子抱頭鼠竄。

  于是老活佛大罵:

  “放下了沒?!放下了沒?!”

  弟子抱頭鼠竄。

  中土佛門的佛主放下茶壺,看著自己手里的茶壺,那邊被打跑了的大和尚又冒出來,大喊道:“可是,活佛世尊,農家學派在中州,也沒有遭遇到這樣的打壓啊。”

  老和尚回答道:

  “中土的學宮,是讀書的地方,卻不是經世致用的地方;農家墨家遭遇的打擊,已不遜色于這些了,八百年來,成為了在學宮里面的知識。”

  “只是沒有錘在學子身上罷了,對學派的錘打還少嗎?”

  “再繼續下來,農家學派就只剩下學派了。”

  “我看你這個小光頭,也欠錘!”

  老活佛抓起佛像,掄起來虎虎生風。

  于是那佛門弟子掩面狂奔。

  出乎于天下的預料,整個學宮的六大宮主都對農家學派的離開沒有什么意見,在中州宗室派官員來斥責學宮的時候,墨家的那位老巨子甚至于摸了摸下巴的胡渣滓,爽快道:

  “不知道,那江南還缺人么?”

  “我墨家的弟子還蠻多人的啊。”

  硬生生把宗室中人給嚇了個頭皮發麻,不敢再提起這件事情,只能聽到墨家巨子放聲大笑的聲音。

  中州大皇帝姬子昌于此事上,并沒有因此而惱怒發作,責怪學宮,只是縱如此,心中卻也還是有些不舒服——

  雖然他不認為學宮農家學派的學說可以用,但是他還是有皇室的通病。

  我可以不用你,可以不任命你,你卻不能走。

  我不可能容忍你離開我的麾下和范圍。

  公羊素王和姬子昌下棋對弈,姬子昌道:

  “江南地小,又是兩國的要沖,結束了十余年的戰爭和對峙階段,百姓疲敝,就算是秦武侯支持,以農家學派風格,想要拿出成果也需要數年甚至于十年,必極艱難。”

  “其中若是有什么戰事,更是功虧一簣。”

  “搞不好農家的學識和傳承都要斷絕。”

  公羊素王不回答。

  于是姬子昌又道:

  “我聽說儒家學派有說法,學而優則仕。”

  “天下之仕,莫過于皇家,農家夫子舍中州而去,合乎道理么?”

  公羊素王道:“學而優則仕,只是夫子弟子子夏之言。”

  姬子昌道:“那么,什么是夫子和儒家的道理?”

  公羊素王下了一子,回答道:

  “夫子的道理,一言半語說不清楚,但是另一學派卻有如此的道理。”

  “君子之仕也,行其義也。”

  “道之不行已知之矣。”

  君子去當官,只是為了追求道義,所謂大道艱難,愿望難以完成,在做這件事情的時候就已經知道了。

  公羊素王道:“儒家可并非只有當官一說。”

  “只是世人從儒家學派里面拿出一部分然后曲解,用來說服其他人來遵從自己本人的想法罷了,只是在利用夫子的名聲讓自己壓過別人的辯論,長此以往,儒家式微。”

  “農家學派所言,知前路艱難而行之,是君子。”

  “只可惜我不在,否則當撫琴而歌相送。”

  于是想要得到公羊素王支持的姬子昌碰了個釘子,只好離開,心中多有遺憾,而從派遣到其余幾位宮主那邊的臣子得到的反饋來看,各派都縱容這件事情。

  只有陰陽家,姬子昌的臣子前去拜訪,中天北極反問是誰派來的,那臣子指了指天空,道:“乃是大日派遣而來。”

  是指君如大日。

  那位陰陽家之首座卻大笑,指了指自己的眼睛,很是悠哉地道:“老夫已目盲許久,不見天日。”

  姬子昌的臣子一時間被堵住說不出話。

  “那也請大宗師告知,可有陰陽家的大才?”

  陰陽家首座又道:“可惜,若是要尋找陰陽家的大宗,我們這一脈確實是有兩位不世出的大才,其中一位,便是司命,司天下之命。”

  這位給李觀一和李昭文留下,龍鳳之姿,天日之表;給夜不疑,周柳營留下‘闞如兩虎,嘯風從龍,夾之以飛’,晏代清留下‘功在他國’這些判詞的老者卻是笑著道:

  “我還只是個小娃娃的時候,他就是司命了,那時候我覺得,這是傳說,其功力深厚高深莫測,恐怕距離那時候的陰陽家首座,也就是我的老師也不遠了。”

  “后來我四十多歲,成為了陰陽家之首,他還是司命。”

  “那時候我卻覺得,我和他的距離更遠了,覺得自己若是也有三百年的壽數,或許可以和他一拼。而今我目盲一甲子,靜觀天下,可是卻連他的背影都看不到了啊。”

  那臣子緘默許久,道:“此人何在?”

  陰陽家首座回答道:“在天下。”

  臣子無言,只好轉而詢問道:“那么,敢問另一位大才?”

  陰陽家首座回答道:“另一位,就是你們所熟知的司危,掌陰陽之變,而通五行輪轉,化以為陣。”

  中州臣子道:“他……”

  陰陽家首座笑了笑,道:“可惜,他也不在。”

  那位中州臣子道:“他去了哪里?”

  陰陽家之首回答道:“釣鯨客回來了,司危在那人手里敗了兩次,此刻知道他歸來,那自是氣勢洶洶,前去找仇去了唄……”

  “想要找到他?很簡單啊。”

  “只需要找到四大傳說之一的釣鯨客就好。”

  中州臣子緘默:“…………”

  很簡單?

  陰陽家大宗師笑著道:“你說要去何處找釣鯨客?”

  “那自然……”

  他頓了頓,雙手一攤,笑道:“我怎么知道?”

  “我可是瞎子啊,啊哈哈哈哈!”

  這中州皇室子弟,也是姬子昌心腹大臣的姬昭忠臉上一滯,聽到這老者張狂笑聲,心中不由憤憤,只是覺得,學宮之中,所謂大才,皆是狷狂之輩!

  我去找四大傳說?!

  拿頭去找!

  不由覺得這老頭子在推諉,于是袖袍一掃,憤憤離開了。

  陰陽家首座轉頭,目盲,卻仍舊似可以窺見一絲絲氣息,司危所在,就在江南一帶靠近應國的區域,正在高速移動,只是這位目盲老者還是稍微有些疑惑。

  司危去找釣鯨客比拼陣法之道。

  卻為何要去那個區域?

  釣鯨客是遼東人士,行走四方,之后的仇家又在西域。

  難道說,那邊有什么存在,可以釣上釣鯨客不成?

  “嘶——停,停手!”

  “瑤光,把你的饅頭拿出來。”

  李觀一認真瞪著眼前的少女,銀發少女眨了眨眼睛,臉上沒有什么表情,最后在李觀一的注視下,慢慢地把袖袍里面的干糧拿出來了。

  李觀一伸出手把少女提起來。

  晃啊晃!

  于是瑤光寬袍廣袖下嘩啦嘩啦掉下來一堆饅頭。

  李觀一不知道瑤光對饅頭為什么這樣執念。

  麒麟軍的軍士們已登上了船,使節船是由凌平洋親自率領,自水路而去中州,至于李觀一,此刻這少年將軍穿著一身藍灰色道袍,腰間佩戴著的是祖老玄兵凌云木。

  木簪束發,倒是樸素。

  打算要分成兩批隊伍,凌平洋等一路過關去中州,應對各地官員,李觀一則是繞開這些,走入江湖之中,其中一個目的是,前往中州之前,去拜訪公孫世家。

  也就是曾經的公輸機關術一脈所在,李觀一希望得到公輸一脈的幫助,江南之地墨家,農家專注于農耕之器;公輸一脈的機關術才更擅長攻城和戰斗。

  而在這農家弟子抵達之前,早已聽到風聲的元執立刻寫信,飛鷹傳遞而來,把信送到了李觀一手中,元執先是問候了李觀一的身體,然后講述此刻的江南狀態,一直到最后才委婉提出了核心目的。

  說得很溫和,但是最后意思只有一個。

  ‘快沒錢了!’

  ‘主公伱收斂著點!’

  ‘別再拉人了。’

  ‘窮!!!!’

  而后是霄志的信箋。

  ‘錢還有’

  ‘只是不知道怎么的,世家把錢庫蓋在我們的錢糧上了’

  ‘主公速速將文鶴帶回來,財政之事可解。’

  李觀一看著前后抵達的信箋,嘴角抽了抽,仰天長嘯。

  為什么都已經有了一州之地!

  為什么還這樣窮!

  這,這不對吧!

  “怎么感覺比起以前都窮了?”

  李觀一幾乎擺出來痛苦面具。

  此刻江南之地,缺人,缺錢,打算普及教育,文字,以及基礎的武功,這些都需要大量的基礎人才儲備,需要很多的錢,李觀一現在看那偌大八百年學宮,眼睛都是紅的。

  麒麟軍所在的江南簡直就是,在各種意義上的窮。

  窮到揭不開鍋的程度。

  但是麒麟軍這幫將軍,謀士們窮,百姓的日子反倒是比起之前的盛世更好。

  可李觀一還是窮。

  李觀一現在最希望的,就是去了中州的時候,中州大皇帝可以表現出,所謂中土之主的寬宏雅量,多給他一點點銀錢補助什么的。

  然后讓他多拐,不是,多邀一些學子回去。

  教導識字,術數,武功,墨家機關術,農桑耕田之術。

  聽說農家子弟抵達之后,直接在農家宗主的吩咐下,如滿天星一般散開,每個弟子都負責一部分區域內的百姓耕種,直接在耕田之上講學,頗有向學之風。

  晏代清給來的信一邊說他會保證此刻人才的需求,同時嚴厲勸告,你不要再給我拐人回來了,出門才多久,拐了兩個學派回來。

  不是一個,不是十個。

  是學派!

  哪家君王拐人才是一個學派一個學派往家里搬的?!

  你是給他們下了什么毒還是魅惑之術么?!

  皆住手!

  此刻李觀一給晏代清回信,保證自己不會再度拐人。

  然后轉頭就坐上了前往公輸世家的船。

  同船的除去了一頭銀色長發束好,模樣乖巧安靜的瑤光,還有麒麟,司命,以及慕容龍圖,司命老爺子這幾日一直在鼓搗什么東西,今日才做好了,把一個瓷瓶扔給了李觀一。

  李觀一詢問他,司命回答道:“是蜚血之毒的解藥。”

  “慕容龍圖這老小子,從姜素那里拿來了所有蜚毒的解藥,我這段時間把這解毒之物解析了一遍,重新搞出來了你手里的那些東西。”

  不修邊幅的老爺子喝了口酒,然后撓了撓頭發,道:

  “至于毒嘛,以岳鵬武那小子一身醇厚內氣,再加上你小子之前的幫助,毒素是已經祛除了個七七八八,但是蜚血之毒對身體的創傷卻很難恢復。”

  “那是蜚獸心臟的精血,落入人體,人的心臟會逐漸變化成琉璃姿態,而不是血肉之軀。”

  “岳鵬武那小子的心臟,就像是成了一塊石頭。”

  “只剩下了最后兩分還是人心,靠著自己的武功硬生生頂住,長此以往,必然不能用力拼殺,一旦氣血鼓蕩到了一定程度,那他的心臟必然承受不住氣血的高速流轉。”

  “此物,乃老夫逆推的,你見到岳鵬武,讓他吃下。”

  “三年之內,必然讓他恢復全盛不說,還有一定可能,駕馭蜚的神韻,同時具備兩種法相;以他的韜略,加上武功,天下前五的名將不好說,天下前十倒是手拿把掐的。”

  “三年時間!”

  “老夫還給你一個天下前十的統帥!”

  李觀一聞言大喜。

  旋即道:“那么,我離開中州之后,立刻北上,前往應國疆域和草原之間的那座北域關外,去找岳帥,把這藥送過去。”

  老司命裝模作樣地掐算手指,道:

  “你著急個什么勁兒,你在去中州之前,就有緣法可以見到那小子了。”

  李觀一好奇。

  司命卻不肯多說,只是道:“不能說,不能說,說出來就不靈驗了,好啦,駕你的船去,不要翻了,咱們這一次獨行,一個是為了去找那公輸世家,二來,也是避開大部隊,釣幾條魚。”

  “劍狂在此,一路北上前往學宮,那四個江湖傳說里,剩下的三個,道宗,長生,還有那個釣魚的,一定會找上門來。”

  “他們不會在這個時候,分出勝負和生死。卻也會交鋒;這是氣機碰撞,對于四大傳說,是橫攔劍狂潑天的大勢,對于劍狂,則是在磨礪自己的鋒芒,彼此之間,氣息交聯,早已有所感應。”

  “那幾個可不都是什么善人君子,和劍狂打殺起來,就算只是切磋級別,但是散發出的余波,也難免誤傷你那些麒麟軍。”

  “咱們分開走,對他們好。”

  “二來,也是……”

  老司命瞥了一眼那邊低頭看水花的銀發少女,沒有多說什么,只是撓了撓頭,看了一眼李觀一,李觀一不知道瑤光身世,老司命雖然混了點,可在這事情上卻只等待瑤光告訴他。

  他老頭子湊個毛的熱鬧。

  說了怕不是哪天半夜被饅頭敲死。

  敲死了棺材里面都是饅頭,每年忌日都是饅頭。

  老頭搖了搖頭。

  慕容龍圖嗓音寧靜,打斷道:“觀一,你可知道你此刻武功的缺漏在何處?”李觀一老實道:“不知,太姥爺你給我說說唄。”少年很隨意坐在劍狂旁邊。

  船只往前,李觀一順手拉了一個蓮蓬過來,摘下蓮子。

  蓮子遞給瑤光。

  把拿出來的極苦的蓮心塞到麒麟嘴巴里。

  麒麟呸呸呸地好一陣子,伸出爪子撓嘴巴。

  瑤光輕笑出來。

  麒麟怒目而視,少女面無表情。

  于是麒麟反倒是訕訕地把頭轉過去了。

  這樣氣氛,毫無什么高深武者論道的氣氛,慕容龍圖也笑著道:“兩個問題,一來你雖是勉勉強強五重天,但是并不穩當,此刻你的整體狀態,不如你第二重天時扎實磅礴。”

  “突破之后,根基虛浮,你一身武功路數,最大的依仗其實是這一身體魄,在你的內氣突破之后,這一段時間也在用五重天的內氣去鍛打筋骨和肌骸,提升體魄。”

  “但是人的身體是緩慢提升的,很難一蹴而就抵達極限,你需要兩三年的內鍛,才能夠讓你的身體抵達五重天的極致,抵達龍筋虎髓在這個境界的上限。”

  “但是,時間不夠。”

  “第二,就是你的眼界。”

  “還不夠寬,不夠廣,在入宗師境之前,需要見天下高手風采,淬煉汝心,才能走得夠穩。”

  青衫劍狂道:“老夫自有法子,讓你迅速提升體魄。”

  “無他,需生機足夠磅礴便是。”

  “解決的方法有兩種。”

  “其中一種,瑤光這小妮子和我說了陳霸仙的秘境,老夫順路帶著你們去一趟,看看這一次能獵到些什么。”

  “第二個問題也好辦,這一路上,你已見過道宗,軍神,只需要再見見另外兩個,自可以開闊眼界,見到這天下絕巔的風景,之后走起來,就會更穩,更沉著。”

  “所謂傳承,就是如此。”

  李觀一好奇詢問,解決體魄的第二種方法是什么。

  如何得到足夠多的生機。

  慕容龍圖卻也不說。

  這一支船順流而去,慢慢入夜,天上的星辰密布,李觀一剝蓮蓬給瑤光和麒麟吃,忽然李觀一感覺到一絲絲不對勁,周圍的環境變得異常地安靜。

  天空月色清朗,朝著四方擴散開來,水面泛起的漣漪朝著更遠的地方動著,李觀一的心臟忽然劇烈跳動,他丹田處,《萬古蒼月不滅體》聚集的金丹忽然震顫。

  這種感覺是……

  有洞簫聲音自月色之下升起,縹緲孤絕,前方水域,一名青袍男子踱步于月色水上,吹奏竹簫,周圍空氣泛起漣漪,李觀一只覺得自己內氣在劇烈晃動。

  武道傳說,青袍長生客。

  這位李觀一一直只偶爾聽聞,卻不曾見過的武道傳說,就在月色下踱步而來,他的竹簫放下,目光清淡看過來,落在李觀一的身上,然后臉上出現了一絲絲訝異:

  “長生不死藥。”

  李觀一瞳孔收縮,他伸出手,猛虎的咆哮升起。

  猛虎嘯天戰戟出現在手中。

  時間仿佛變慢,往日神兵只是一呼喚就會出現,此刻出現的速度簡直是拉長十倍,青袍長生客站在李觀一的面前,如同瞬間出現一般,伸出手,朝著李觀一的眉眼處按下。

  青袍長生客眼底無悲無喜。

  李觀一竟然有一種感覺,青袍長生客只是在取藥。

  取藥,有什么善惡么?

  李觀一看到麒麟暴起,但是火焰的速度都變緩慢,忽然身子一晃,一頭銀發揚起,那銀發少女直接撲入他的懷抱里,鬢角銀發揚起。

  似乎是感知被動得拉長,李觀一從那總是沒有表情的少女臉上,看出如同飛鳥般一掠而過的感情波動,雙目瞪大,眼底有一絲慌亂。

  瑤光撞入李觀一的懷中。

  李觀一的感知重新恢復到正常。

  被瑤光一下撞開,兩個人齊齊撞在了船只的一側,這一艘船晃動,水花炸開。

  李觀一單手把瑤光攔在身后,戰戟出現。

  可是事實上,哪怕他們沒有反應過來,也是安全的。

  青袍長生客的身后,青衫劍狂的手指已按在這男子身后。

  “這就是第二個,可以讓你體魄生機,瞬間至于極限的方法。”劍狂的聲音平淡,掌心之上,劍氣鋒芒炸開。

  “觀武而悟法。”

  “聽聞長生不死,慕容龍圖想要試試看。”

  “你殺不殺得死。”

  劍氣沖天,只一剎那的劍鳴,就仿佛千萬把長劍一同拔出劍鞘,只是一瞬間不知道有多少次交鋒。

  青袍長生客不是廝殺為上的風格。

  在近距離被劍氣擊中,鮮血散開,暈染出一股馨香。

  青袍長生客不漏體魄似被劍狂打破。

  李觀一瞳孔劇烈收縮,他的體內,那本身該對于武道傳說這個層次的氣息毫無感應的青銅鼎上,流光變化。

  青銅鼎,以一種不曾有過的激烈狀態瘋狂鳴嘯。

  武道傳說之氣!

  鼎鳴九聲,乃放大流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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