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進入到藏兵谷的時候,李淳風便已經感知到了袁天罡的真元,可以肯定袁天罡的修為的確是已經達到了照神境初期。
不同于李淳風所在的鬼谷派,雖然說對兵法、奇門八卦、天文地理都有涉略,但在武學方面卻是稍遜。
而袁天罡所在的天機門千年前屬于頂級勢力。
即便是被大夏皇朝后面屠殺,但底蘊也略勝李淳風所在的鬼谷派。
哪怕現在的袁天罡修煉的同樣是天階上品的武學以及功法,但威力方面卻是要強過鬼谷子。
這也是為何當初在問道山上,當時還是神坐境圓滿的袁天罡都敢直接出言威脅警告李淳風的原因。
在李淳風看來,即便是袁天罡還是神坐境圓滿時,李淳風想要和袁天罡分出勝負,至少都需要三百招之后。
而非是像現在這樣,第一招下來袁天罡便這一副進氣少出氣多,眼看活不長的樣子。
也是在李淳風思索之時,遠處的袁天罡身體再次抖動了兩下后再無聲息。
想到袁天罡往日中的行事作風,再看遠處袁天罡的尸體,沉吟片刻后李淳風開口道:“已經有百年之交,袁兄又何必弄出這一番行徑出來?”
只是,在李淳風的聲音落下,遠處那袁天罡依舊沒有半點的回應。
見此,李淳風再次皺了皺眉。
隨后衣袖揮動,幾道真元混著特殊的勁氣發出沖向袁天罡的身上。
過程之中,李淳風體內的真元快速的運轉,隨時準備應對袁天罡的忽然暴起。
但下一秒,伴隨著勁氣的擊中袁天罡的身體,在幾道明顯的響聲之下,袁天罡的身體甚至還因為這勁氣的力道而飛出了一丈的位置。
可當落地之后,袁天罡依舊是一點反應都沒有。
將這一幕收入眼中,此時的李淳風方才一步踏出挪動到袁天罡的身前。
隨后長袖拂動下,袁天罡臉上戴著的面具亦是被掃落到一邊,露出了袁天罡那可怖且猙獰的相貌。
目光落于袁天罡的臉上,看著此時袁天罡的相貌,李淳風眼中瞳孔輕縮。
而當身體蹲下,將真元注入到袁天罡體內后,李淳風發現袁天罡的心脈甚至五臟六腑全部破損。
儼然已經死透了。
確定了袁天罡真的死了后,李淳風臉上不禁再次流露出茫然之色。
抬手看了看自己的手,然后再看了看袁天罡。
“為何他這么弱?”
自己的招式,李淳風心中自然有數。
像剛剛那一招,按理說根本就不可能將袁天罡直接殺了才對。
可偏偏事實擺在眼前,袁天罡的確是在方才和自己交手之中體內的心脈以及五臟六腑皆被震碎。
并且袁天罡的體內也沒有半點中毒的跡象,顯然也并非是因為中毒而死。
這時,李淳風的腦中忽然浮現出袁天罡之前運轉真元時真元那金黑二色的畫面。
從兩百年前進入到九州大地開始,袁天罡和李淳風便相識。
在兩人尚且還是神坐境修為的時候,兩人相聚間也會時而切磋。
對于袁天罡所修煉的《天罡訣》,李淳風自然不會陌生。
因此,李淳風也知曉袁天罡修煉的《天罡訣》屬于一門至剛至陽的天階上品功法。
但剛剛袁天罡動手時,真元之中夾雜的黑色真元卻是充滿了一種陰冷暴戾的氣息。
分明是一種至陰至邪的武功。
“難道說,是修煉的功法出現了什么問題?”
這個念頭出現,李淳風越想越覺得只有這一種情況才能解釋得清。
一種至剛至陽,一種至陰至邪,兩種明顯不同極端的武功卻是聚集于一身,若非是有特殊的辦法,如何能夠做得陰陽相濟?
稍不合適便會如現在袁天罡一樣,反而因為這至陰至陽兩種真元的對沖相抗而實力大大降低。
而在心中找了一個相對合理的解釋后,此時的李淳風眉頭已經是擰成了一個“川”字。
心中這一瞬間更是有了幾分郁氣凝聚。
“這下麻煩了。”
大夏皇朝有規定,每隔三月,便需要進入到九州大地的人傳信于外面鎮守之人以確保九州大地之中的情況。
為了保證進入到九州大地的人能夠相互制衡,所以天機門和鬼谷派的人都需要對外傳信。
并且傳信的方式以及傳信點都尤為獨特。
從之前袁天罡所說來看,袁天罡已經知曉了自己是如何向大夏皇朝傳信的方法,而李淳風卻不清楚袁天罡和大夏皇朝的方式。
原本李淳風這一次來,只不過是為了警告袁天罡一下,順便告訴袁天罡一個重要的消息。
可誰曾想從頭到尾袁天罡便這般咄咄逼人,以至于李淳風并未將想要告知袁天罡的消息說出口。
而現在,袁天罡身死并非是李淳風想要看見的事情。
隨后腦中思緒流轉間,李淳風看向地上袁天罡的尸體時眼神都變了。
若是現在袁天罡未死,李淳風都有種揪著袁天罡衣領大聲問一句“你為何這般勇?”的沖動了。
良久,待到心中情緒稍稍緩和后,略微思索了一下,李淳風忽然翻手凌空下壓了一下。
伴隨著真元流轉,在袁天罡的尸體旁邊直接被拍出一個三丈深的坑。
待到以真元將袁天罡的尸體送入到坑中后,李淳風才揮動衣袖將周圍的山石塵土全部掃入洞中。
卻是選擇了讓袁天罡入土為安。
待到以山石為碑在袁天罡這墳墓前留下了“天機門門人”幾個字后,李淳風忽然嘆了口氣。
“希望后面天機門再次派來的人能夠聽話一些吧!不然的話計劃受到影響,大夏皇朝,怕是真的就要延續萬年氣運,我鬼谷派,未來便再難有翻身之日了。”
口中呢喃了這么一句后,李淳風嘆了口氣然后快速的離開。
七月,廿三。
時至處暑,已到了高溫酷熱天氣“三暑”之“末暑”,酷熱難熬的天氣到了尾聲。
但雖是尾聲,這熱意依舊是未消。
除去清晨陽光還未那么熱情時楚清河還會去池塘邊釣釣魚之外,其余的時間要么就是待在內院的山茶花樹下乘涼,要么就轉移到主屋里面享受著冷氣喝著冰飲。
一直到了晚上沐浴之后,才會在這夜空下曬曬月光。
但相對于婠婠以及曲非煙等人而言,在這家中生活的節奏可就比楚清河緊湊多了。
上午修煉,下午的時候依舊輪流被東方不敗和邀月以及水母陰姬三人揍。
一天到晚,也就只有晚上的時候,幾人才能夠消停一些,玩玩游戲或是和楚清河一起吹風賞月然后吃吃夜宵喝喝酒劃劃拳。
此刻,在東方不敗,邀月,憐星以及雪千尋出門后,屋頂上,楚清河斜斜的躺著,一旁的水母陰姬則是將腦袋枕在楚清河的身上。
而楚清河的手臂,則是被婠婠當作枕頭枕著。
曲非煙和林詩音則是置身于旁邊。
根據習慣的不同,幾人在這屋頂上躺著的姿勢也有所不同。
或許是今天下午被揍的太狠了,待到幾壺酒下肚后,婠婠不禁大倒苦水道:“最近月姐姐和東方姐姐下手一天比一天重,尤其是月姐姐每天動手的時候,出手也越來越刁鉆讓人防不勝防了。”
聽著婠婠的話,旁邊的曲非煙,小昭以及林詩音回想到這段時間下來被揍的畫面,心中同樣是惆悵密布。
曲非煙同樣語氣憂愁道:“月姐姐還好,東方姐姐那邊才麻煩,最近動不動就用繡花針當暗器扎人,而且針針都刺穴位,今天中午睡午覺的時候我做夢都夢到東方姐姐拿著一把繡花針在追我。”
說完,曲非煙拿起酒壺狠狠的灌了一口酒水。
大有一種酒入愁腸愁更愁的感覺。
旁邊的小昭和林詩音此時也不禁嘆了口氣。
現在曲非煙幾人的實力都已經遠超同等境界的武者,但又有誰知道幾人實力提升的這個過程到底有多么心酸?
以前還好,沒有鳳血的時候東方不敗和邀月多少還會注意一點。
可現在都有了鳳血在身,東方不敗和邀月動起手來就肆意多了。
反正不打要害,不弄的斷手斷腳就行。
要不是鳳血的效果太好,她們幾人體內的傷勢愈合的太快,幾人都甚至先要撩起袖子和衣服讓楚清河看看自己身上的傷從而去給東方不敗和邀月說一下了。
將幾人此時的愁色收入眼中,躺在楚清河身上的水母陰姬開口道:“行啦!你們就不要得了便宜就賣乖了。”
“現在都七月了,再過幾天,以后你們就算是想要找她們兩個給你們訓練估計機會都不多了。”
提及這一個話題,曲非煙忽然側過身看著水母陰姬愕然道:“再過幾天?公子和那公子羽約定的時間不應該是在八月嗎?為何會是過幾天?”
水母陰姬沒好氣道:“你當這是什么小事嗎?畢竟是涉及到一國江山,即便是兩位姐姐入住皇宮后不會第一時間改朝換代另立國號,但前面卻還需要做不少準備工作。”
“就拿大明國而言,在繼任皇位之前,諸葛正我這些朝中重臣是否要先一步接觸?對于移花宮或日月神教勢力內的事情是否也需要安排?想要將這些事情處理完也需要一定的時間。”
聽完水母陰姬所說,曲非煙恍然道:“也難怪這幾天月姐姐和東方姐姐她們每天訓練的時間越來越長了。”
這時,楚清河嘆氣道:“是啊!白天晚上精力都這么好,就苦了我一個人了!”
“嗯?”
這話一出,曲非煙幾人頓時疑惑的看著楚清河。
小昭不解道:“月姐姐和東方的訓練公子你并未插手,為何公子也會覺得累?”
楚清河翻了個白眼道:“因為晚上她們也得找我切磋指點。”
聽著楚清河的話,一旁的水母陰姬含笑,顯然也知道是怎么回事。
東方不敗還是邀月接下來入住皇宮后,接下來必然也會為政事所累。
而萬事開頭難。
從兩女接手江山后,一開始每天花費的時間和精力絕對不會少。
短時間內想要脫身回家,怕是沒這么容易。
因此,在這一段時間里面,東方不敗和邀月兩人索求的自然就多了。
而楚清河這個供應源頭耗費的時間和精力也就多了起來。
所以也就導致最近楚清河晚上隱隱有點晝夜顛倒的跡象。
但這些事情楚清河和水母陰姬自然不會和面前幾個妮子多說。
眼見楚清河和水母陰姬說話說到一半就不說了,曲非煙和婠婠均是撇了撇嘴然后拿起酒壺繼續賞月喝酒。
片刻后,曲非煙忽然偏過頭看向楚清河道:“對了,公子你什么時候寫新話本啊?都已經半年多沒看見新話本了。”
聽到這話,別說旁邊的婠婠和水母陰姬了,就連往日向來乖巧溫順的林詩音和小昭都目光灼灼的看著楚清河。
顯然,這么久的時間都未能從楚清河這邊看見新的話本,即便是林詩音和小昭此時也怨念頗深。
對此,楚清河懶聲道:“算了吧!最近沒這個精力,等過段時間再說。”
隨后,仿佛是為了轉移幾人的注意力,楚清河思索了少許時間后開口道:“今天教你們一首新歌,和之前一樣,會帶著一些特殊戲劇的發音,一會兒詩音彈琴,婠婠跳舞,小昭和非煙負責唱歌。”
雖然沒有新話本,但能夠有新的玩意兒,幾人注意力到底還是被楚清河吸引了過來。
林詩音更是第一時間回到房間將天魔琴給抱了出來。
隨后,在這夜色之中,此時屋頂上的曲非煙幾人就開始“咿咿吖吖”如同嬰兒學語一樣學著一些字眼的特殊發音。
半個時辰后,夜色漸濃時,自渝水城東以及城南兩個方向,東方不敗和雪千尋以及邀月,憐星四人幾乎是一同進入到城內。
幾息后,伴隨著幾人身形挪閃,借著空中那皎潔的月色,東方不敗以及邀月均是看見了對方。
一時間,兩女的眼中均是雙眼輕瞇,目光隔空相對,隱隱有著針尖對麥芒之感。
然而,就在這時,一陣舒緩的琴音徐徐的傳入兩人的耳中 “她唱著他鄉遇故知,一步一句是相思,臺下人金榜正題名,不曾認臺上舊相識。”
“他說著洞房花燭時,眾人賀佳人配才子,未聽一句一嘆戲里有情癡”
聽著這略顯奇特但莫名讓人感覺有幾分驚艷的唱腔和語調,東方不敗和邀月四人均是柳眉輕挑隨后齊齊挪閃至院中。
當目光落在此時正彈琴唱曲跳舞的曲非煙以及婠婠幾人,雪千尋和憐星眼眸一閃。
東方不敗和邀月在瞥了對方一眼后,相繼輕哼了一聲,然后走到楚清河這邊的石桌旁坐下和楚清河幾人一樣,開始品酒賞曲觀舞,嘴角不自覺的有著一抹弧度微微揚起。
旁邊的憐星和雪千尋喝著杯中美酒,再看著此時月下的曲非煙和婠婠幾人,欣賞間,腳步也不禁跟著此時回蕩在院中的曲調打著節拍。
等到一曲終了,在曲非煙的拉扯下,憐星和雪千尋也是被拉了過去學起了這一首新曲。
片刻后,等到幾人再一次一人一句相繼的唱了起來,楚清河以及東方不敗幾人也樂此不疲的在旁邊聽著絲毫沒有覺得膩味的感覺。
只是,過程之中,東方不敗和邀月目光卻是時不時的落在楚清河的身上,眼中卻是隱隱浮現出幾分特殊的神情。
在遇上楚清河之前,若是能夠成為一國之主君臨天下,不管是東方不敗和邀月都不會有任何的猶豫。
可現在不同。
隨著現在兩人各自能夠有資格掌握一國江山的日子越來越近,此時的東方不敗和邀月心中卻是多出了幾分特殊的感覺。
隱隱有著幾分不愿。
而不愿的原因,自然是面前的楚清河。
以及,和楚清河等人在和院中的生活。
想到這里,東方不敗和邀月忽然齊齊輕挪視線。
然而,當兩女四目相對后,東方不敗和邀月瞬間又收起了剛剛心中滋生出來的那一點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