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淵小心翼翼的打量著四周,眉頭不由的一蹙。
周圍實在看不出什么變化,全部都是一片虛無,像是他現在正處在一處夢境當中,不過還沒有等陳淵再多想什么。
在他面前,那些混沌的場景忽然起了變化。
那是一副畫面,宛如全息投影一般,他看到了一個面目模湖的男子,此刻正在一座山中練劍,劍法很拙劣,很普通。
但真正讓陳淵眉頭一挑的是那男子周圍的山,現在的峨眉山景觀大致相同。
畫面轉換的速度很快,陳淵眼看著那男子的劍法一步步的成長,好似直接過去了數年之久,之后,那人走出峨眉山,正式步入江湖。
在江湖中,那面目模湖的男子遭到了很多困境,欺壓、截殺、背叛、諸多劫難伴隨著他,但他一直沒有放棄。
憑借著手中劍,開始逐漸在江湖中崛起。
畫面變化的很快,有時候甚至一閃而逝,停留最多的,便是那人承受劫難之時,所不屈的意志。
那人憑借著一股倔勁,迅速成長,無論面對什么困境,他都是一劍破之,而畫面也來到了他突破天宮之時的場景。
越看,陳淵越覺得有股熟悉的感覺。
那人,跟他真的很像!
心中隱隱間,竟有一股莫名的觸動....
接著,面前的畫面一轉,竟然變成了陳淵的過往經歷。
從平安縣開始,一路崛起,其中幾乎沒有遇到過挫折,順風順水,靠著手里的刀,硬生生的殺出了一片天。
所有攔在他面前的敵人,無論是誰,都葬身于其刀下。
很快,之前的那道影像跟他現在所看到的畫面開始重合....
之前的時候,陳淵其實就已經對天宮層次有過諸多猜想和修行,可一直不得門路,像是瓶頸似的卡著他。
而面對這個關卡,陳淵的選擇是等待....
因為在他的心中,氣運祭壇所指引的機緣可以幫他,完全無需去冒險,免得損傷心神,可現在陳淵知道他錯了。
天宮層次與其他境界不同,其他層次需要積累,所以用氣運祭壇所指引的機緣提升沒問題,但天宮不需要。
他是武者心中的關卡。
必須要靠自己的意志去突破。
這一關每個人突破的過程都不相同,是以無論是蘇紫悅還是姜河,都只是簡單的提點幾句,就是不希望因此而走了歪路。
明悟這一點之后,他看著手中緊握的拳頭,灑然一笑。
武道精神,一往無前。
我輩修士,何惜一戰!
接著,陳淵直接閉上了眼睛,周身彷佛進入了一個新的狀態,這是頓悟!
在這處空間內,彷佛彌漫著一股力量,讓陳淵的悟性提高了不知多少倍,很輕松便找到了自己的弱點在那里。新 并付諸行動。
當然,這也是因為陳淵本身的積累就很充足,只不過沒有悟透這一點而已。
如今一朝被點醒,自然而然的也就頓悟了....
在他的感知中,終于看到了位于自己腦海中的一處亮點,像是指路的明燈一般,他知道,那就是天宮竅穴!
一身意志,一道精神,逐漸才他的眼中凝為一體。
武道之路,一往無前!
這一刻,陳淵終于明悟了己心。
從始至終,從他穿越到這個充滿超凡力量的世界之后,他的目標便是武道巔峰,長生不死,他一直都在朝著這個方向去努力。
這是一股心氣兒,為此,陳淵摒棄了幾乎所有的玩樂時間,甚至不近女色,一心苦修。即便是有氣運祭壇的幫助,可他還是一有時間便打磨修為,閉關修行。
說他憑借自己走到今天,其實并不為過。
就算是沒有氣運祭壇,他也能走到這一步,只不過會晚一些罷了。
他的目標是巔峰,天宮竅穴,小關也。
當然這也只是一個可能,或許沒有金手指的幫助,他也可能泯然眾人。
霎那間,一抹靈光亮起,他的周身凝繞著一股莫名的道蘊。
人有魂,拳有魄!
凝練武道精神,化為意。
站在那里,陳淵整個人都好似一柄出鞘的天刀,威勢驚人。
突破了...
就這么簡簡單單的便突破了,沒有什么元氣灌頂,沒有什么氣血涌動,悟了,便是破了。
此刻,他周身之內的精神、元氣、氣血,更加的圓融。
實力也必將因此而暴漲。
陳淵長出了一口氣,也終于發現了這片空間的秘密,映照自己,明悟己心,并且有極大的助力。
若是換做外界,他是絕對不可能這么輕松的。
峨眉山,來對了。
在陳淵突破之后,周圍的混沌氣流又起了變化,一道厚重而威嚴的聲音,響徹在其心頭。
“道沖而用之,或不盈。淵兮似萬物之宗。解其紛,和其光,同其塵,湛兮似或存。吾不知誰之....”
道經的聲音從四面八方籠罩而來。
這一刻的陳淵,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寧靜,彷佛整個身軀都被洗滌凈化了一遍,像是有仙泉灌頂,仙人指路。
他盤膝而坐,閉上雙目。
腦海中不由的閃現了自己所有的功法武技,阿鼻道三刀、龍吟、御風決、太玄經、金剛琉璃身.....
這些他所熟知的功法武技,此刻被他重新審視了一遍。
彷佛又像是演練了一遍。
雖然修為沒有上升,但他的心境有了提高。
不知過去了多久,陳淵長長的出了一口氣,睜開雙目,一絲精光閃過,身上的氣勢更加凝練,與昨日不可同日而語。
甚至,若是給他穿上一件道袍,憑借其此刻的出塵氣質,說他是一位仙人,都有不少人堅信。
道經落罷,陳淵回神。
面前的虛無逐漸凝練出了一道模湖身影,一襲白衣,宛如仙人,雖然看不清臉,但陳淵能夠感知到對方的目光一直在注視著自己。
心中略一思量,他便知曉此人應該就是留下無字天碑的主人,旋即從地上做起,躬身抱拳,道:“承蒙前輩天碑之妙,晚輩修為又有精進。”
“天碑異動,天卷氣運。”
白衣男子的聲音很空靈。
“不知前輩名諱?”
陳淵抬起頭,雖然在面前之人的身上感知不到什么危險的感覺,但他仍舊沒有放松警惕。
“天門將開,仙域臨世。”
那道身影好似并沒有什么靈智,說完這十六個字,緩緩消 失在陳淵面前,令他眉頭不由的輕蹙了一下。
他最煩的便是說話不說明,非要留下只言片語的情況。
那人消失之后,四周的混沌空間,發出一道道碎裂的細微聲音,像是一面鏡子,轟然破碎....
天碑峰上,無字碑前。
陳淵心神回轉,睜開雙目。
他身前的無字天碑,竟是從上之下,裂開了一道裂痕,像是從內部直接破碎,他緩緩松開手掌,上下仔細的打量了一遍。
面前的石碑不再如之前一般明亮如鏡,而是與周圍的普通青石別無二致,陳淵長出了一口氣,抓住石碑勐然用力。
地面轟隆隆作響,陳淵直接將石碑給拔了起來。
“看來,此物確實失去了神韻...”陳淵心中暗道。
他沒有將無字天碑拔出地面,只是實驗了一番而已。
‘天碑異動,天卷氣運。天門將開,仙域臨世。’
陳淵口中喃喃念叨了幾聲,但還是有些不明覺厲。
天碑異動和天卷氣運好理解,應該指的就是他這個身懷氣運之人,將這無字天碑給喚醒了。
但天門將開,仙域臨世,就有點讖言的意思了。
裝神弄鬼....
這是陳淵給予的其評價。
他很討厭這種言論,有什么話不能直接說?
非要搞的神秘兮兮...
只可惜,他也沒有什么辦法,那道身影一看就知道沒有靈智,他猜測或許只是曾經留下天碑的那位強者的一抹影像。
蜀州江湖傳言的仙緣,總不能指的就是這幾句話吧?
搖搖頭,陳淵將思緒摒棄,而是將注意力放到了自己的身上,不管怎么說,他這一趟都是來對了,
終于將修為提升到了通玄后期,天宮層次!
進入了這個層次,也代表著他的實力總算進入了第一梯隊,如今的他,即便是面對潛龍榜前五的高手,
也不是沒有勝算。
現在只缺一柄趁手的兵刃了!
肉身之內,三大神竅打開,有一股圓融的感覺,但只是感覺,陳淵深知,他現在還遠遠沒有達到那個境界。
必須要天宮圓滿,才能開始考慮結丹事宜。
但想要圓滿,又何其艱難?
跟陳淵照過面的那些通玄后期強者,攏共就那么幾位達到圓滿的。
無不是苦修多年,才將神魂溢滿,精神圓融。
至于沒有天宮圓滿便突破,那下場可是很慘的。
這一點,神霄堂的衛信已經有過前車之鑒了。
天宮的修行與天元、天玄大為不同,根據他所知道的情況,天宮層次的修行,主要就是針對‘神’。
將天宮竅圓滿,神魂充盈才行。
要么他繼續苦修,凝練精神,要么,便是找到世所罕見的靈物,將其吞服,如此,便能在短時間內令修為暴漲。
而他的指望,便是氣運祭壇所指引的機緣。
像是這種需要積累的,氣運祭壇所指引的最為合適。
能省去他不少時間。
只不過氣運之子有些難尋罷了。
陳淵抬起手,右臂一震,隨手一拳轟出。
“轟!”
虛空中一聲炸響,發出一道音爆,熱浪席卷而出,在陽光的映照下,彷佛虛空都扭曲了一般。
威能更勝從前。
對于自己隨手一拳便能有如此威能,陳淵很滿意,果然,天宮層次是通玄境中最難的一關,也是增幅實力最大的一關。
踏入天宮,便真正幾乎達到了通玄境的巔峰層次。
這樣的存在,即便是在一座州府中,也絕對是前三層次的強者,像是南陵府的法海一般,近乎便是無敵的存在。
當初金山寺的威勢,陳淵可是深有體會的。
即便陶青元身居青使之位,也不敢無禮放肆,最后還是他們這邊占據絕對優勢的狀態下,才敢允許陳淵放手一搏。
由此可見天宮的可怕。
而陳淵,恰恰比之普通天宮更為強大。
肉身、真元、無不是巔峰狀態,再配合上其凌厲的刀法,毫不夸張的說,如今宗師境以下的武者,能有資格當他對手的人,已經沒有幾人了。
他現在甚至有一種想跟丹境宗師碰一碰的戰意。
潛龍榜前三的那幾位幾年前就能跟宗師碰一碰,他覺得自己應該也能做到,只不過,他如今也只是想想罷了。
真要是去挑釁的話,不是他的風格。
在天碑峰上平復了一下自己的心情,陳淵御空離去,只留下了那座已經化為凡石的無字天碑依然屹立在原地。
其實原本剛開始見到天碑的時候,他的心中是有些謹慎和凝重的,畢竟關于這天碑的傳說太多了,而且大都說天碑勾連地脈,鎮壓著一尊妖魔。
由不得他不謹慎。
畢竟,之前的湯山大佛便是如此,下面確實有一頭兇獸存在。
但如今真正了解完之后,他才知道傳言確實不可盡信。
天碑已毀,何來妖魔?
當然,關聯地脈一事,倒也并非傳言,若是那天碑那么好取,如今也絕不可能繼續留在峨眉山。
還有除此之外,陳淵也敏銳的發現了一個問題,那就是...
峨眉山元氣稀薄的原因,很可能就與那天碑有些關系。
他登上天碑峰之后發現,那里的元氣幾無沒有。
而天碑損毀之后,附近的天地元氣倒是開始有些濃郁的跡象了....
不過這些東西,已經跟他沒有任何關系了。
俯瞰峨眉山,陳淵輕易便找到了岳山等人的位置。
“老岳,你說咱們要不要進去,山中是不是出了事兒?”嚴青低聲問道。
之所以問他,是因為他們跟隨在陳淵身邊的人都知道,就屬岳山跟大人之間的關系最好,還未曾崛起之時,就有相交。
即便是莫東河也是趕不上的。
雖說陳淵對他們一視同仁,可細微之間的差別還是能夠感知到一些的。
“有大人在,能出什么事兒?咱們還是在此處靜等著的好。”
岳山說道。
他對于陳淵是盲目信任的,這些都是陳淵所樹立的印象,雖說之前的異象讓他們有些精益,可倒也沒有過多的擔心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