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凌天見此,笑了笑:
“不白跑,許某此次前來巡天司,就是掌握了一些證據,想請巡天司的陳淵陳巡使當面對峙一番,
陶大人覺得如何?”
聞言陶青元眉頭一蹙,隨即面色轉冷:
“許掌門這是何意?抓賊人怎么抓到了我巡天司的頭上,不覺得荒謬嗎?”
“陶大人莫急,許某只是有些問題想問問而已。”許凌天沉聲道。
陶青元最近勾起冷笑:
“許掌門想審問朝廷命官,誰給你的權利,龍虎門過于放肆了吧,這南陵府難道是龍虎門的不成!”
徐永年似乎料到了陶青元的反應,手指敲擊著桌面:
“陶大人,天下是朝廷的天下,可不要給龍虎門隨意加上什么罪責,我等本無惡意,只是想于陳巡使交個朋友而已。
都說陳淵乃是南陵府近三十年不得一遇的天才,老朽早有耳聞,自然想見識見識。”
“徐兄,真是如此嗎?”
陶青元目光在徐永年的身上停留了片刻時間。
“陶大人難道覺得不是嗎?”
“呵呵...”
陶青元輕笑了一聲,忽的,外面傳來了一道通傳,一名巡天衛躬身走入大殿,拱手道:
“大人,陳巡使求見。”
目光一閃,陶青元笑道:
“倒是巧了,說陳淵陳淵到,那好,讓陳巡使進來。”
他并沒有感覺到多少意外,以陳淵現在的地位,巡天司內不少人都想和他交好,眼線遍布巡天司內部。
一襲黑云服,一柄雁翎刀,將陳淵整個人襯托的非常英武,體型修長,面色淡然,緩緩帶著岳山走入了巡天殿之內。
周身氣度非凡。
而他一進來,徐永年與許凌天便將目光牢牢放在了陳淵的身上沒有移動,眼神互相交匯,似乎傳達著什么信息。
徐永年眉頭微微皺起,或許是之前自己聽許凌天說的有些先入為主的認為那賊子就是陳淵,眼下一見,確實有一種莫名的熟悉之感。
人的身形可以變化,模樣可以偽裝,但周身的氣度想要隱藏卻很難。
陳淵面無表情的走到陶青元近前,微微拱手:
“卑職陳淵,見過大人。”
“卑職岳山,見過大人。”
陶青元點了點頭,虛抬了一下手,示意陳淵起身,道:
“有何要事?”
“沒什么大事,只是想來找大人閑聊而已。”陳淵隨意編織了一個借口。
“你倒是清閑。”
陶青元指著陳淵笑道。
一旁的許凌天卻是心中一動,從陳淵和陶青元之間的態度不難看出,二人似乎已經無限接近于平等的狀態,
只是陶青元官位高一些罷了。
最重要的是,陶青元竟然也沒有多說什么,似乎對這種相處模式很認同。
傳言果然不虛,陳淵極受陶青元的看重,有意栽培。
陳淵笑了笑,目光在許凌天和徐永年的身上微微停留了片刻,他徐永年他有過一面之緣,這個許凌天卻是第一次見到。
不過陳淵對他并不陌生。
早在平安縣之時,就已經從趙南山的口中數次聽聞過他的消息,手中更是有他的畫像,與傳聞中差別不大。
年近中年,但是絲毫不顯老,身上穿著一件青衫,氣度非凡。
而徐永年須發皆白,臉色枯黃,雖然周身氣勢非凡,但必定是傳聞中那樣,離死期不遠矣。
“這兩位是?”
陳淵的眼中帶著審視,裝作不認識的樣子。
“這位是龍虎門門主許凌天,這一位是龍虎門老掌門徐永年。”
陶青元伸手介紹道。
“原來是龍虎門的二位,真是久仰了,二位不去追緝之前殺穿龍虎門的那位神秘強者,不知來我巡天司何事?”
陳淵頷首,看向二人便是一頓輸出。
看的陶青元嘴角不由自主的抿起。
這個陳淵...
徐永年默不作聲,眼神微冷,許凌天深吸了一口氣,擠出一抹笑容道:
“那神秘強者的蹤跡,已然有了些眉目,許某這次前來是為了讓巡天司幫忙抓人。”
“是嗎?這個好說,只要龍虎門開出的條件有誠意,我想大人一定不會吝嗇的。”陳淵輕笑了一聲。
“那自是最好了。”
許凌天站起身,目光如炬的看著陳淵道:
“那一日在我龍虎門大鬧一場的賊子,修為不過天罡,卻能與通玄一戰,身法速度驚人,心性狠辣,刀法更是無可比擬,
對南陵府附近的地形局勢了如指掌,試問...陳巡使是如何看待此人的。”
陳淵眉頭一挑,驚訝道:
“天罡修為力戰通玄,心性過人身法迅猛,刀法冷厲,南陵府中難道還有如此強人?若是找到了,陳某倒是想見識見識。”
許凌天:“陳巡使是個裝糊涂的高手啊。”
“許掌門此言何意?”
許凌天負者手,淡淡道:
“南陵府乃至整個青州州域,能符合我上述條件的可沒有幾人,而南陵府內,恐怕只有陳巡使一人了吧。”
陳淵直視著他:
“許掌門懷疑陳某就是的當日殺穿龍虎門,使得龍虎門威嚴大損的那位神秘強者?”
“許某沒有這么說。”
“但你就是這么個意思,”陳淵面色不變,絲毫不慌,繼續道:
“懷疑我可以,許掌門拿出證據來,誰知道是不是有人想要陷害我,還是說,龍虎門找不到那位強者,想拿我陳淵開刀!”
“陳巡使言重了,許某此次來,只為了了解一下而已。”
“想了解什么?”
許凌天從袖中拿出一副畫像,猛然拉開,一道面容俊逸的黑衣男子躍然紙上:
“陳巡使不覺得你們二人十分相像嗎?”
陳淵接過畫像:
“那里相像?”
“身形相似。”
“天下間相似的人多了,這臉可完全不同。”
“天下間能轉換面容的方法同樣很多。”許凌天淡笑道。
“許掌門的意思 ,就是認定此人是我了?”
“主要是幾種情況相加起來,能夠符合那人的只有陳巡使,說實在的,許某對陳巡使久仰已久,真的不希望那人是你。”
“笑話,”陳淵嗤笑了一聲,道: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龍虎門的本事還真是上了天,居然敢公然往本使的身上潑臟水,我說他不是我,你非說他是我。
這天下,還有公道嗎?還有律法嗎!”
陳淵一臉的義正言辭。
“陳巡使此言有些過了,龍虎門可從來沒有往你的身上潑過臟水,只是想知道事情真相而已,例如,那一日龍虎門出事之時,陳巡使在做什么...”
許凌天的態度沒有咄咄逼人,而是顯得較為溫和,但其中也是扎著刺兒。
龍虎門實力雖強,但相比于金山寺來說還是差太多,自然不敢像他們一樣態度,即便是自己的過錯,
也能輕描淡寫的化解。
要真是咄咄逼人的態度,恐怕陶青元現在已經動手了。
他這一次來的目的,可不是動手的。
而是讓陳淵跟那一日大鬧的賊人聯系起來,如此,龍虎門和青蛟會才能名正言順的請出金山寺高僧‘主持公道’!
到了那時,即便置身事外的神霄堂恐怕也得摻和進來。
只要將水攪渾,他便是能達到自己的目的。
若是陳淵一怒之下殺人,更是能合他們的心意,如此,他們才能動手,要的就是一個名正言順。
不然,公然逼迫威脅朝廷命官,還是遠近聞名的天才,朝廷即便是為了顏面,也會死死保住陳淵。
乃至被惹怒之下,悍然對他們動手進行清算!
“真相,如此說的話,陳某也想要一個真相,據探子來報,龍虎門多年來一直與邪教妖人勾結在一起,
此事可否讓許掌門給我一個解釋!”
陳淵冷眼看著許凌天。
按罪名,這可是他非常擅長的地方!
許凌天聽到這句話,臉色當即一變:
“陳巡使可不要信口雌黃。”
“信口雌黃?許門主之前的話難道不是信口雌黃嗎?”陳淵的音調忽的提高了一些。
現在可不是從前了,陳淵面對通玄武者不再需要忍讓,相反,忍讓的應該是那些人才對!
修為沒到通玄境界之時他需要忍讓,但修為境界到了通玄境界還讓他忍讓,那他馬的修為不是白提升了嗎?
不可否認,陳淵的骨子里是有些暴虐的,更是一副睚眥必報的性格,之前的忍耐只是為了更好的報復回去罷了。
通玄修為,再加上陳淵通過肉身、刀法、秘術、身法等結合起來的實力,即便是初入通玄第一竅,他也能夠爆發出遠超同層次的實力。
許凌天的情報他很清楚,只不過比他早幾年突破而已,有什么資格在他面前聒噪?
真要是打一場,陳淵有不小的把握能夠鎮壓他!
陶青元略顯詫異的看了一眼陳淵,似乎沒有料到他的反應居然會這么大,之前可不是這樣的,在面對實力遠超他的武者之時,
陳淵表現的還是頗為沉靜的。
難道是覺得自己在這里,篤定許凌天不敢動手?
面對陳淵的無禮,即便是修養頗好的許凌天也有些動怒了,周身氣勢升騰,一步步的靠近陳淵,低聲道:
“陳巡使,許某問的是,賊子大鬧我龍虎門之時,你在做什么?”
說著,周身氣勢開始朝著陳淵傾軋。
陶青元面色不愉,眉頭微皺,剛想說什么,便看到陳淵不躲不避的同樣上前了一步,直視著許凌天道:
“我陳淵一生行事,何須向他人解釋!”
陳淵的修為沒有表露出來,但周身氣勢絲毫不弱許凌天,再陶青元看來,二人竟是有些分庭抗禮跡象。
陳淵話音一落,整個巡天殿寂靜無聲,似乎誰都沒有料到陳淵竟然這么剛硬,敢說出如此狂妄的話語。
一旁的岳山眼中滿是激動之色,只覺得陳淵實在是,霸氣側漏!
不愧自己為他賣命。
如此氣勢,比當初的章大人還要強。
章玄雖然背景深厚,實力不弱,但也絕對從來沒有與一位通玄高手正面交鋒過,現在他的心里,滿滿的都是敬佩。
當然,他不知道是,陳淵已經成功破境了。
這些東西都給了陳淵底氣,就算陶青元仍舊忌憚一些情況,不愿意動手,他自己也會想辦法動手,
忍耐了這么久,讀者老爺們都等不及了!
登上朝廷高位,執掌一方是陳淵追求的目標不假,但在有了初步的自保實力之后,陳淵的選擇便不止于此了。
就算揭竿而起,自成一方,陳淵照樣能好好的活下去。
通玄境,下三境的最高境界,再邁出一步就是江湖中的宗師級人物,如此實力,橫行一府之地沒有絲毫問題。
而且他不是單打獨斗,拋開道神宮不談,他的手下也有了一定的班底。
如此種種,帶給了陳淵不弱龍虎門的底氣。
許凌天面色微變,積蓄著氣勢,如果說之前他還對唐謙的話帶有一絲懷疑的話,那現在從陳淵所展露出的氣勢來看,已經沒有了任何疑問。
能在自己面前面色如常,放下狠話,實力必然已經能夠比肩通玄武者。
那人,絕對就是他!
想到此處,許凌天的眼中已經有了抑制不住的殺機和貪婪之色,想要得到陳淵手中的龍脈之氣。
“怎么,許門主想動手?”陳淵嘴角故意微動,在許凌天的眼中像是嘲諷之意,伸手握住了腰間的雁翎刀:
“想動手,我陪你!或許沒有那位神秘強者的本事,能殺穿龍虎門,但絕對能讓許門主你滿意。”
此刻,巡天殿內的局勢無比凝重,岳山伸手就要拔刀,門口守衛的幾個巡天衛目不斜視的看著對方,
青使陶青元臉色陰沉,就這么看著許凌天的身形,不知在想些什么。
“咳咳...”
徐永年輕咳了一聲,看著陶青元那陰沉的臉色,提醒許凌天注意現在的場合不要太過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