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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七章千古第一陽謀,推恩令計定,斬寧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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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祁林王府。

  隨著天魔老人的身影出現,祁林王臉色不由一變。

  “敢問前輩有何指教?”

  祁林王的聲音響起,他有些不解,也很好奇,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情。

  “有人請我出面,來會一會你,找你了結一些是非。”

  天魔老人緩緩出聲,凝視著祁林王。

  “了結是非?”

  “敢問前輩,本王何處沒做好?得罪了您。”

  祁林王有些疑惑。

  不明白是誰請天魔老人前來,仔細想想,自己好像沒有結什么仇啊。

  “是顧錦年,大夏世子,他有恩于老夫。”

  “老夫答應幫他出手一次,方才已經將阿塔寺高僧羅澤誅殺,順便來找你一趟。”

  天魔老人聲音平靜。

  他直接道出是顧錦年讓自己來的。

  原因無他,主要是阿塔寺的事情,無法隱瞞,到時候天下人都會知道,羅澤高僧死在自己手中。

  到時候天下人都會知道,他天魔老人是顧錦年的師父,如此一來的話,會引來一個問題,那就是天下群雄會不會因為自己的原因,從而不敢去招惹顧錦年?

  天魔老人心里清楚的很,顧錦年這小子雞賊,想要讓他老老實實動用三塊玉佩,基本上是不可能的事情。

  而且顧錦年既是大夏世子,還是儒道后世之圣,孔圣欽點的。

  正常來說,可沒幾個人敢針對顧錦年,即便是有人想要針對顧錦年,一般來說,顧錦年能靠自己解決。

  天魔老人不希望讓天下人誤會,自己是他顧錦年的師父。

  反而要讓天下人知道,他只幫顧錦年一次,這一次結束后,再也不會幫了。

  這樣就方便一些人去找顧錦年麻煩,而顧錦年也會不得不再使用玉佩令牌召喚自己。

  這就是他的想法。

  “前輩,我乃大夏王爺,顧錦年與本王只是一些小恩怨,算不得什么。”

  “過些日子,世子的冊封大典就要開始,本王會親自向他道歉,您覺得如何?”

  祁林王開口。

  他戴著猙獰面具,眸子中卻顯得平靜。

  大夏已經在準備冊封大典了,他也要去京都一趟,想著能不能通過這種方式,化解恩怨。

  “不!”

  天魔老人搖了搖頭,直接拒絕對方的請求。

  可話音落下,祁林王的身影便消失在了原地,他朝著荒漠逃去,化作了一束光芒。

  “何必掙扎?”

  “你逃不出老夫的手掌心。”

  天魔老人嘆了口氣,祁林王實力不俗,是武王強者,可在他面前簡直不值一提。

  讓祁林王先跑一天都可以,反正逃不脫自己的手掌。

  然而,祁林王不說話,而是一直朝著荒漠逃竄。

  足足一個時辰后。

  一處荒漠當中。

  祁林王沒有繼續跑了。

  但下一刻,天魔老人出現在他面前,神色平靜道。

  “怎么不跑了?”

  天魔老人問道。

  “前輩,在這里出氣吧。”

  “王府人多。”

  祁林王淡淡出聲。

  他很平靜,天魔老人不會殺他,畢竟他是大夏的異姓王,天魔老人也沒必要這樣做。

  無非就是打自己一頓為顧錦年出口惡氣罷了。

  故此,他來到這種荒無人煙的地方,也好降低影響。

  聽到這話,天魔老人不由稍顯沉默。

  他真沒想到,祁林王居然是這種想法。

  還真是有點與眾不同啊。

  能成為大夏王爺的人,果然都不是普通人。

  此時此刻。

  大夏京都。

  顧錦年收回了仙王玉輦,他不想太過于高調,故此與孔軒在京都百里之外。

  兩人一路前行,而這一路上,顧錦年都在琢磨一件事情。

  那就是溺水之事。

  當初自己溺水,最大的嫌疑是楊寒柔還有張赟,但隨著后面的調查發現,這兩人反而沒有任何動機。

  所以這件事情有一種懸案的感覺。

  隨著李冷秋的告知,顧錦年大致明白了前因后果。

  西北邊境,發生了殺民充匪的事情,這種事情早晚是紙包不住火,而且涉及的人,絕對不少。

  類似于徐建這樣的官員也不少,總有一天會鬧出事來。

  故此,這幫人為了自保,所以將苗頭放在了‘戰爭’上。

  這就完美詮釋,為什么有人想要打仗了,一但打仗,大夏王朝發動戰爭,那么不管他們做了什么事情。

  都要先放在后面去,等戰爭結束后,再來一一處理。

  可戰爭一但結束,大夏王朝要是輸了,這些武將就更不能動彈,再動他們的話,于大夏王朝不利。

  倘若贏了,則擁有了免死金牌,畢竟他們是功臣,剛剛打仗贏了,渲染一下,就是天大的功臣,大夏王朝的中流砥柱。

  如果責罰或者一并牽連的話,那就是殺功臣,畢竟殺民充匪,你沒有完全的證據,只是知道部分消息罷了。

  絕對不能貿然出手。

  結合以上種種,想要發動戰爭,找自己下手是最好的。

  自己要是死了。

  顧家必然雷霆大怒,一定會與文官撕破臉面,到時候無差別針對,管他是文臣還是武將,只要有嫌疑,老爺子都會出手。

  如此一來,整個大夏朝廷一定會極其緊張,永盛大帝為了穩固朝廷,就必須要將老爺子送到邊境,對戰匈奴國。

  倘若老爺子不答應,內部戰爭一觸即發,倘若老爺子答應,外部戰爭一觸即發。

  這就是讓自己溺水的好處。

  想通了這點以后,顧錦年就徹底明白了一切的前因后果。

  射陽侯參與殺民充匪之事,而且不是簡單的參與,是頭目之一。

  所以為了引起大夏戰爭,射陽侯讓自己的兒子,也就是吳安,給自己下毒。

  然而讓他們所有人都沒有想到的是,自己活下來了,這是他們沒有想到的變數。

  接下來的事情,顧錦年大差不差也能想到,那就是江寧郡的事情。

  洪災爆發,引發內亂,再配合匈奴國前來和親,這一切的事情,其目的都是為了‘戰爭’。

  只可惜啊。

  這些計劃都被自己一一粉碎掉了。

  明白前因后果,顧錦年也總算是明白,這個局有多大了。

  果然,這個世界上沒有無緣無故的恨,也沒有無緣無故的愛。

  不過,這件事情顧錦年打算告知陛下和老爺子,讓他們親自來處理吧。

  涉及的官員只怕比想象中要多,而且這種爭斗,自己要是參與進來,反而不好。

  以自己的脾氣,那就是一路橫推,見人就殺。

  殺可以解決部分麻煩,但無法解決所有的麻煩,而且會讓陛下難做,也會讓老爺子不好去處理。

  眼下,自己回京之后,參加完冊封大典,全心全意去發展經濟就好。

  這才是根本。

  當然,頭一批人還是要殺,不可能假裝不知道,不然的話,只怕會有更多的無辜百姓葬身在這幫畜生手中。

  收回心神,抬頭望去,也快到抵達京都。

  官道上。

  孔軒一直保持沉默,與自己并行。

  “孔兄,可曾去過稷下學宮?”

  兩人行走在官道上,或許是因為無聊,顧錦年開口,詢問孔軒這件事情,找出一個話題。

  “去過一次。”

  孔軒點了點頭,如此說道。

  “感覺如何?”

  顧錦年出聲詢問,算起來過段時間就要去稷下學宮了,自然而然,他要提前準備一二。

  “稷下學宮,乃是天下讀書圣地,學宮每一位都是當代大儒,而且琴棋書畫樣樣精通。”

  “而且學宮當中,更是有諸多先賢手札,妙不可言,是我儒道第一圣地,哪怕是孔府也比不過稷下學宮。”

  “孔家當年甚至也想臨摹一個學宮,但發現很難做到,也就放棄了。”

  孔軒給予回答。

  對于稷下學宮,顧錦年只有零星半點的信息,只知道這地方是天下讀書人都夢寐以求想要去的地方。

  如今聽聞孔軒所言,顧錦年心里是有數的。

  稷下學宮圍繞的還是學術之爭,孔府最大的優勢,是孔圣。

  這是孔府的金字招牌,兩者的路完全不一樣,一個是圣人世家,一個這是學宮,天下讀書人自然想要前往孔家朝圣,若是能成為孔家一脈,這是最好的,可以借助孔家的勢力,幫助自己。

  然而稷下學宮則是讀書人最純正之地,在這里讀書人將自己的疑惑提出,有人會給予解惑。

  亦或者發表自己的學術文章,從而自成一派。

  相當于是試煉之地。

  所有讀書人,成為大儒之后,或者是有儒道心得,想要得到別人的認可,就必須要前往稷下學宮。

  倒不是說,稷下學宮認可,這文章才被天下人認可,而是稷下學宮是一個大舞臺,讀書人的舞臺。

  天下讀書人都關注的地方,一舉一動,天下讀書人都會關注。

  總比你默默無聞,在一個村莊發表自己的文章一般。

  就算文章再怎么好,也沒有什么很大的影響。

  “錦年兄,這次去稷下學宮,愚弟很期待兄長顛覆文壇。”

  孔軒出聲,眼神當中滿是期盼。

  “顛覆文壇就算了。”

  “我第一次去稷下學宮,多看看多學學就好。”

  顧錦年不做這種美夢。

  稷下學宮,不是什么詩詞大會,念兩句詩詞就行的通。

  你的學問說出之后。

  就必須要解釋清楚,至少能將邏輯解釋通來,然后會有一群人來質問,說直接點就是挑你的刺。

  還不是那種客客氣氣的跟你挑刺,而是非常陰險的挑刺,證明你說的東西,一文不值。

  沒錯,就是打擊你。

  并且你絕對不能生氣,或者是說你可以生氣,但不可以不允許別人挑刺。

  畢竟在天下人看來,一個新的學問,必須要得到錘煉,如果禁不起敲打,那這個學問本身就有問題。

  這也是為什么很難會出現新學術的原因,往往想到了幾個不錯的東西,你說出來,面臨的就是各種打擊。

  然后每年都去,其結果就是兩個。

  要么,你最終發現你的學問的確有問題,所以放棄。

  要么,你最終補全你的學問,得到大家一致認可,名氣是有了,但問題來了,有幾個人愿意跟著你學?

  有肯定是有,數量決定一切啊。

  你嘔心瀝血,千辛萬苦,得到認可后卻弘揚不出去,這才是最可悲的事情。

  也正是因為這些原因,所以新學難以出世,大部分讀書人還是追尋著前面四位圣人的路。

  擺在面前有現成的學問,跑來跟你學新的學問,成功了還好,這不成功那就是荒廢一生,沒有人敢拿自己的前途來賭。

  “錦年兄長。”

  “您太謙虛了,能說出為天地立心者,豈能沒有新學?”

  “不過第一趟過去,的的確確好好學習為佳,畢竟兄長還年輕,有的是時間。”

  孔軒典型就是顧錦年的小迷弟。

  顧錦年到沒有說什么。

  如此。

  兩人來到大夏京都。

  “孔兄,愚兄去一趟皇宮,有什么事的話,可以去書院找我。”

  到了京都。

  顧錦年與孔軒告別。

  “好,兄長,如果去稷下學宮的話,記得帶我一同去,我這段時間的確要去大夏書院,找文景先生說些事情。”

  “好。”

  “孔兄,你們孔家的事情,我會去宮中,告知陛下的,請放心。”

  顧錦年點了點頭。

  對于這個孔軒,顧錦年是有好感的,畢竟這個人明事理,再加上與孔家的恩怨,其實也已經差不多了。

  自己也吃了虧,孔家也吃了虧。

  和解自然最好。

  當然,最主要的原因,還是顧錦年不想把時間浪費在孔家身上。

  “多謝錦年兄長。”

  “那愚弟先行告退了。”

  孔軒十分喜悅,朝著顧錦年一拜,說完便離開此地。

  隨著孔軒離開,顧錦年也直奔皇宮。

  大夏京都內。

  顧錦年回來的很低調,沒有什么大張旗鼓,就這樣直奔皇宮。

  等來到皇宮,宮外的侍衛,一個個驚訝不已。

  “我等見過世子殿下。”

  侍衛們齊齊喊著,但有人立刻出聲。

  “還喊什么世子,叫侯爺。”

  眾人還是沒反應過來,以前稱呼世子稱呼習慣了,一時半會難以改口。

  “無須多禮。”

  顧錦年朝著眾人點了點頭,面色溫和,直接朝著皇宮走去。

  普天之下,也只有顧錦年一人,可以如此隨意進宮。

  顧錦年前腳入宮。

  養心殿內。

  永盛大帝便知道了消息。

  “錦年入宮了?”

  得知顧錦年入宮,永盛大帝顯得十分喜悅。

  “回陛下,侯爺已經進宮了,要不了半刻鐘就到。”

  魏閑笑呵呵的回答道。

  “好。”

  永盛大帝滿是笑容,顧錦年這趟走了蠻久,好在的是,沒有錯過上元節。

  整個禮部也在加急,上元節完成冊封大典,應當是沒有什么問題的。

  不一會。

  一道聲音在外面響起。

  “臣顧錦年,拜見圣上,愿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養心殿外。

  顧錦年的聲音響起。

  “進。”

  永盛大帝也沒有裝,直接起身,一臉笑容的迎接。

  隨著顧錦年出現后,永盛大帝的聲音不由響起。

  “錦年。”

  “你回來怎么不打一聲招呼?朕已經做好了親自去迎接的準備,怎么來的這么低調?”

  永盛大帝開口。

  “陛下,有要事稟報,所以從快。”

  進入大殿,顧錦年沒有露出笑容,而是滿臉認真,告知永盛大帝一些事情。

  聽到這話,永盛大帝頓時明白,顧錦年估計有正事。

  當下,他使了一個眼神,魏閑二人立刻退出殿內,將目光看向顧錦年。

  “說,發生了事情?”

  “是佛門的事情嗎?”

  永盛大帝直接詢問,還以為是佛門的事情,畢竟顧錦年調遣三十萬大軍前往阿塔寺,雖然后面又讓這大軍回來。

  但肯定是有什么問題的。

  “佛門沒什么大問題。”

  “陛下,臣已經誅殺李冷秋,也得到了一些消息。”

  顧錦年出聲,如此回答。

  “你殺了李冷秋?”

  “這不可能。”

  “羅澤高僧,可是佛門絕世高手,你怎可能能誅殺羅澤高僧?”

  聽到這話,永盛大帝滿臉驚愕,感覺有些不可思議。

  “魔門絕世強者,想要收臣為徒,故而給了臣三枚玉佩,只要捏碎,便可以讓他出手一次。”

  顧錦年沒有細說,但說到這里,自己老舅也明白了。

  果然,聽到這話,永盛大帝頓時恍然大悟了。

  不過他眉頭緊皺,莫名有些壓力。

  “殺了就殺了,這種人死了活該,朕知道他犯了什么錯,即便是落到朕手中,朕也不會放過他,無非朕會換一種手段罷了。”

  對于顧錦年所作所為,永盛大帝到不覺得什么,殺了就殺了,能有什么辦法?

  終究是自己的外甥,外加上李冷秋已經死了,顧錦年還活著,即便永盛大帝不想李冷秋死,也不會去得罪顧錦年。

  當然,他這句話還藏著其他意思,最后半句話才是重點。

  顧錦年聽得出來,故而出聲道。

  “陛下,李冷秋不僅僅殺廢墟村百姓,而且牽扯殺民充匪之事。”

  “李冷秋死之前告知臣,射陽侯為主犯,至于白鷺府之事,牽扯到佛門與匈奴國,臣雖然不知道白鷺府之事,到底隱藏著什么陰謀,只不過還請陛下徹查到底。”

  顧錦年開口,將這個重要訊息告知了永盛大帝。

  “殺民充匪,射陽侯是主犯?”

  這回永盛大帝淡定不了了,李冷秋殺民充匪,他不在乎,不是說真不在乎百姓,而是李冷秋這種紈绔子弟,濫殺無辜很正常,殺了以后順便拿去抵銀子。

  只能說李冷秋這人膽大包天。

  如今也罪有應得。

  可如果這件事情,涉及到大夏一位侯爺那就不是小事了。

  一位侯爺也參與進來,就意味著不止他一個人,牽扯很多勢力,換句話來說,死的就不是幾百名百姓,很有可能是數千百姓,甚至更多。

  “射陽侯?”

  永盛大帝反反復復咀嚼著個名字,他心中思索著一些事情。

  過了一會。

  永盛大帝眼神當中流露出精芒,一瞬間仿佛想到了,其目光不由落在顧錦年身上。

  很顯然,永盛大帝的猜想與顧錦年一般,猜到了是誰在朝堂當中搞事。

  “該死。”

  “當真是,天大的膽子。”

  半響后,永盛大帝想的更加仔細,他知道的信息比顧錦年更多,所以前因后果,在他面前瞬間浮現,并且他還猜想到了許多事情。

  養心殿內。

  顧錦年表現的很平靜。

  等永盛大帝猜想完后,顧錦年這才開口出聲。

  “如今西北之境,百姓受苦,自落龍原一戰后,匈奴國短暫時間內,是無法對我大夏王朝產生威脅,陛下可以出手了,將此事徹查清楚,也可掌控西北二境。”

  顧錦年出聲,這聲音略帶誘惑。

  的確。

  如今大夏王朝的外患,已經被顧錦年解決了。

  現在就剩下一個問題,那就是內憂。

  百姓生計這個東西,先放在一旁,權力斗爭才是核心,想要讓王朝欣欣向上,就必須要完成中央集權,一但大權在手,對于整個國家來說,就是天大的好事。

  圣旨之下,誰敢不從?

  而內部最大的憂慮是什么?不就是西北二境的問題,寧王和祁林王,虎視眈眈,祁林王還好說一點,只是跟寧王關系好,但沒有造反的痕跡。

  可寧王之心,路人皆知。

  只不過,寧王畢竟是最大的從龍之臣,而且本身底蘊就強,真要跟寧王廝殺,說實話內部必然亂成一團。

  內部亂其實不怕什么,怕就怕內亂的時候,外患就出現了。

  所以,大夏王朝對寧王的政策很簡單。

  活活把寧王熬死。

  造反也不是想造反就造反的,畢竟天時地利人和缺一不可,少一樣都會失敗。

  除非寧王奔著我當不當皇帝無所謂,就是要惡心一把你永盛,不然的話,寧王想要造反,必須要養精蓄銳,發動輿論,找準時機出手。

  否則,就別想了。

  所以,殺李冷秋不是一件好事。

  給了寧王一個造反機會。

  現在這個殺民充匪,的的確確是一個千載之機,如果抓住這點,將所有罪證拿出來,公之于眾,寧王必然失去民心。

  一但坐實罪名,到時候就算寧王想造反也難。

  所以對永盛大帝來說,不動心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只不過永盛大帝還是嘆了口氣。

  “錦年,西北的事情,沒有想象中這般簡單。”

  “即便是朕徹查到底,查出這件事情跟寧王有關系,又能如何?無非是逼他直接造反。”

  “他大可對外宣稱,是朕想要殺他,所以隨便找了個理由。”

  永盛大帝出聲,他是很心動,但他更加明白的是,到了寧王這個級別,你給他定罪或者不定罪都沒有任何作用。

  百姓們到底信不信是一個問題,能不能找到證據又是一個問題。

  沒造過反的人可能不理解,但對于造反過的人來說,永盛大帝可是清楚的很。

  只要輿論不是一面倒的,就可以造反。

  一面倒才是真正的可怕,利用人的同情心就足夠了。

  畢竟造反這種事情,說句不好聽的話,老百姓是不希望發生,但發生了又有什么能力去阻止?

  只能希望快點打完,不管誰贏,安頓下來就好。

  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朝廷思來想去,最終的決定就是熬。

  熬死寧王。

  “臣明白。”

  “不過,只要陛下徹查此事,臣有辦法徹底解決藩王之亂。”

  顧錦年淡淡出聲,眼神當中充滿著篤定。

  “徹底解決藩王之亂?”

  “錦年?你在說什么?”

  “這可不興胡說。”

  這回,永盛大帝坐不住了。

  本以為顧錦年是因為寧王的事情,從而產生憤怒,卻沒想到顧錦年居然說能徹底解決藩王之亂?

  藩王之亂,可是大夏王朝最大的麻煩,如果可以解決的話,后世都可效仿,這可是天大的好事啊。

  永盛大帝望著顧錦年,眼睛都直了。

  “臣有一計,名為推恩令。”

  顧錦年出聲。

  他道出自己的想法。

  藩王之亂,無非就是封地集權,成為土皇帝,類似于諸侯國。

  大夏太祖當下分封國土,讓后代子孫鎮守,無非就想著自家人管好自己事。

  有私心這是合情合理的事情。

  但錯就錯在,自己人身上。

  對于儒道來說,只要皇帝不是外人,無非是大兒子上位或者小兒子上位,碰到忠良之臣,寧死不屈,可大部分官員或者讀書人,怎可能有這樣的風骨?

  顧錦年都不一定有這樣的風骨。

  而對于太祖來說,他肯定是考慮過藩王的禍亂,但太祖也是人,說到底即便真發生了他不愿意看到的畫面,可王朝還是他們李家的啊。

  既然是李家的,又能說什么?

  退一步說,能被自家人造反,那也證明這個皇帝沒用,與其落在外人手中,還不如肥水不流外人田。

  顧錦年完全有理由相信,太祖當年就是這個想法。

  當然也設置了諸多限制,什么藩王不能隨便入京,入京就是謀逆大罪。

  可這些東西都沒用,在真正造反者面前,總能找到一些文字漏洞。

  只是推恩令不一樣。

  推恩令,可以有效解決藩王之亂。

  “推恩令?”

  “快細細說來。”

  永盛大帝完全就是一副洗耳恭聽的樣子,他望著顧錦年,期待著這個推恩令。

  “此計極其簡單。”

  “只需要陛下發布一道圣旨,從今往后,廢除藩王長幼之分,長子繼承五成家產,包括爵位,而次子繼承其余五成家產,外加上也可封爵。”

  “扶持幼子與庶出,認可對方,不出二十年,大夏境內再無獨權之王。”

  “只不過,此計想要徹底平下藩王之亂,陛下必須要做三件事情。”

  顧錦年出聲,道出推恩令的內容。

  推恩令乃是千古第一陽謀,內容也十分簡單,甚至只要有點腦子的人,都知道這計謀歹毒在何處。

  封建社會之中,一般都是傳長不傳幼,寧王死后,寧王的兒子,也就是李冷秋可繼承寧王王稱,所有的兵馬全部由李冷秋掌控。

  至于李冷心,就什么都沒了,至少朝廷不會給任何加封,但家庭關系好,李冷秋也會給予一些賞賜,相當于分一小部分家產給對方。

  這還算是家庭和睦。

  要是家庭不和睦,基本上就是養著你,或者讓你去打點一下生意就差不多了。

  讓你這輩子榮華富貴已經算是很對得起你。

  碰到一些狠茬子,同父異母的弟弟妹妹,該殺的殺,該囚禁的囚禁,該送出去聯姻的聯姻,一點都不含糊。

  你沒有任何權力說話。

  自然而然,除長子之外,其余權貴的后代,一個個都不滿,但不滿又能如何?

  只能低頭裝死。

  可若是朝廷下達一道圣旨,那就由不得這些藩王怎么想了。

  除了寧王這種,其他藩王權貴,誰不生個十幾個兒子?有些能力強的王侯,生上百個后人都不足為奇。

  朝廷下達圣旨,算是給他們撐腰,等老頭子一死,就可以名正言順爭奪家產了。

  包括他們的娘親,也會竭盡全力去爭奪家產,你要是不給?那我就進京告狀。

  朝廷來收拾你。

  什么?你們這些長子都不服?聯合起來想要造反?

  沒問題,造反成本多大?你手下將士愿意帶著全家老小陪你一起造反嗎?

  成功了還好說,沒成功你全家都要死光啊。

  這個時候,二公子三公子四公子,二夫人,三夫人,四夫人紛紛出面,來到這些本就內心搖擺不定的將士面前說上一句。

  你何必造反呢?要不這樣,你直接把大公子抓走,咱們一起合伙,讓你往上走一走?

  一聽這話,有幾個人能頂住?

  就算這個屬下忠心耿耿,那行,直接去找副將軍。

  兄弟,想轉正不?

  一句話的事情。

  一切都是利益,說句不好聽的話,如果皇帝不給下面人好處,照樣被反。

  如果群臣沒有權力,皇帝獨攬大權,什么事情親力親為,眼中容不得一丁點沙子,認真搞三年,擱普通世界,不是暴斃就是溺亡。

  放這個世界,估計也差不到哪里去。

  捫心自問,整個大夏王朝所有權貴階級,有幾個沒享受權貴福利?

  把大家的底掀開,有幾個鞋子上沒有泥巴?

  顧家都不可能干干凈凈,圣人世家都做不到。

  這是天理。

  永盛大帝是瞬間明白了這個推恩令意味著什么。

  讓這些權貴內斗起來,而且還是父子,妻妾之間的斗爭。

  這些王爺,侯爺,在外人看來,都是一等一的存在,高高在上,可在家庭內部,還不一樣是人?

  小妾吹點枕頭風,人就麻了。

  外加上長子固然重要,但其他兒子就不是兒子?指不定有些長子還不如其他兒子。

  這是攻心之計。

  這是陽謀。

  無解的陽謀啊。

  永盛大帝實在是難以控制自己的激動,他已經能想象到,這計謀若是施行下去,各地王侯會是什么表情。

  只不過,永盛大帝很好奇,顧錦年說的三件事情。

  “你說。”

  “朕聽。”

  永盛大帝強忍住自己內心的興奮,詢問著顧錦年所言。

  “推恩令能否真正施行下去,完全取決陛下什么時候下達圣旨。”

  “但施行和有沒有效最為重要。”

  “一但圣旨傳遞出去,只怕會激起這些藩王反感,這很有可能是一個機會,被他們拿來抨擊,到時候逼迫朝廷,要么廢除,要么他們就造反,這一點陛下必須要思考清楚。”

  顧錦年道出其一。

  “這個朕明白。”

  “這推恩令,既可平定藩王之亂,但也有可能引發藩王之亂。”

  “所以,推恩令之前,朕必須要殺雞儆猴。”

  永盛大帝出聲,他明白顧錦年的意思。

  這道圣旨,明眼人都知道是什么,必然會引起藩王反逆之心,很有可能會被有心之人帶偏。

  畢竟今日是推恩令,明日很有可能就是削藩令了。

  “朕想到了。”

  “殺民充匪,敲打西北二境,把這件事情公布于天下,在關鍵時刻,留有余地,不壓迫的太緊,再將推恩令拿出。”

  永盛大帝只是稍稍一想,便想到了關鍵點。

  推恩令拿出去,必然會引起藩王爭議。

  但在推恩令拿出去之前,渲染這殺民充匪之事,處死一切主犯,為民伸冤,并且將矛頭指向各地藩王。

  不管有沒有參與,都要讓他們人人自危。

  關鍵時刻,退一步,再將推恩令拿出來,雖然依舊不開心,可對比這樣繼續鬧下去,這些藩王會選擇接受。

  畢竟那個時候,百姓的輿論絕對不小。

  沒有人敢跟百姓作對,即便是寧王。

  “陛下英明。”

  顧錦年禮貌性的夸贊一句。

  能當皇帝的,要是這點智商都沒有,那的確可以換個人了。

  “其二,推恩令若下放出去,朝廷必須要時時刻刻關注,已經分家的權貴,必須重新分家,快要分家的權貴,出手干預分家。”

  “這樣做,可以有效讓一批人占據便宜,然后朝廷暗中扶持,封爵賜地,象征性給予一些禮服長袍,玉輦坐騎。”

  “如此一來,會有更多人羨慕,到時候便可靜坐釣魚臺。”

  顧錦年道出第二點。

  這點很關鍵。

  事情折騰好了,肯定要讓這般權貴去嗨皮,到處去嗨皮,朝廷給銀子花,也給封地,還有特制的禮服,玉佩,令牌。

  權貴不就是喜歡用這種東西裝嗶嗎?

  這要是折騰幾個來回,其他王府侯府的二公子,三公子,頂得住嗎?

  根本頂不住。

  到時候,大夏王朝什么都不用做,就安安心心看各大藩王家里吵架,怎么吵都行,最好是吵的不可開交。

  只要不動手,朝廷絕對不會插手,等你們吵完之后,該怎么分封,朝廷會公平公正。

  吵的越兇,這個權貴勢力就崩的越狠,幾個兄弟姐妹,老死不相往來。

  可朝廷不怕他們不聽話。

  因為他們都想繼續掌握權力,一個寧王可以不怕朝廷,可如果寧王的勢力,分成十股勢力,那就不敢對朝廷做什么了,只能老老實實干活。

  誰敢造反,朝廷一句,誰干掉他,誰拿他的封地,保證兵不刃血,就能平各地禍亂。

  這就是人心。

  推恩令,就是針對人心。

  千古第一陽謀。

  永盛大帝是越聽越激動,越聽越興奮。

  “錦年。”

  “第三點呢?”

  永盛大帝詢問道。

  “陛下,這第三點更加重要。”

  “殺寧王。”

  顧錦年淡淡出聲。

  一聽這話,永盛大帝沉默了。

  殺王?

  “這是何意?”

  永盛大帝有些不明白,理論上這推恩令到了這一步,已經很可以了,為什么還要殺寧王?

  推恩令要是施行下去。

  寧王的造反計劃,至少沒了一半,因為到那個時候,沒幾個王爺會響應寧王。

  不是他們不敢,而是他們的后代子孫不愿意。

  以前,除了長子,其他都沒什么權力,也沒有什么好日子過,所以家族造反,也愿意拼一拼,拼成功了,自己就可以掌權了。

  現在,什么都不做,就能分享王位,自己吃飽沒事干為什么造反?

  所以都沒有人會去支持寧王。

  為什么還要殺寧王。

  “只有殺了寧王,在推恩令才算是真正施行。”

  “否則,終究只是一道圣旨罷了。”

  “只有染上王血的推恩令,才能震懾住各地藩王。”

  顧錦年出聲。

  說完這話,他沉默不語,只是朝著永盛大帝一拜。

  推恩令。

  之所以能被稱之為千古第一陽謀,不是因為這個計謀沒有破綻。

  而是這個計謀,利用的就是人心。

  但有一個最關鍵的問題就是,帝王必須要掌握絕對的權力,所有諸侯藩王都要害怕這位皇�

  在絕對實力面前,推恩令才能發揮神效。

  殺了寧王,天下藩王就只能老老實實接受,誠誠懇懇。

  三代之后,藩王之亂,徹底解決。

  可不殺寧王。

  終究還是一道圣旨罷了。

  真要想造反,大不了造反之前,把除了世子之外的直系,全部殺一遍不就夠了?

  狠下心來,還怕什么?

  寧王必死。

  大夏是時候需要樹立帝威。

  永盛大帝安靜了十三年。

  也的確要拔刀一次了。

  養心殿內。

  永盛大帝顯得無比安靜。

  他明白顧錦年的意思了。

  過了半響。

  永盛大帝的聲音,也不由響起。

  “此事。”

  “朕明白了。”

  “錦年。”

  “你這計,當真為千古第一陽謀啊。”

  永盛大帝內心似乎做好了一個抉擇。

  但他沒有回答顧錦年,而是夸贊顧錦年這個計謀。

  帝王的心思,很難猜想。

  顧錦年不清楚自己這位老舅,到底是怎么抉擇的。

  但他知道的是,即便不殺寧王,為了這個推恩令,自己這個老舅,也絕對不會放過寧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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