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數軍中將領在這一天得到了調動,特別是長槍軍團和利劍軍團的兩百名千夫長,他們整整在颶風堡中呆了一天的時間!
在這個過程中,無數命令下達出去,在中午的時候,長槍軍團與利劍軍團各自派出一千名精銳騎兵跑到演練場上完成軍事操練。
就這樣,在數萬名軍士的圍觀下,兩千名騎兵在演武場上縱橫奔弛,在極致的速度下,他們完成了長槍進攻陣、逶迤長蛇陣、防御三角陣……等數十種陣型!
在演武場上圍觀的士兵群眾發出了震天的口號聲:
“長槍!”
“長槍!”
“利劍!”
“利劍!”
幾乎所有的普通士兵都夢想著加入到這兩大強盛軍團之中,今天負責操演的也是這兩打軍團。
坐在演武場主席上,看著紅日緩緩下墜到西方,李維斯·亞克爾對著身邊的利劍軍團長說道:
“怎么?利劍軍團長也請不動九王子殿下嗎?”
利劍軍團長是一個滿臉戾氣的中年男人,他的兩條眉毛呈現出了與頭發一樣的金色。只有少數奧丁人才會有這樣的外貌特點,只見這個時候,他挑起了兩根金色的眉毛,對著李維斯·亞克爾說道:
“九王子殿下說必須留在城堡中為克里克·藍蒙侯爵守喪。”
李維斯·亞克爾看著不遠處奔弛呼嘯的黑甲騎兵,冷聲說道:“你也相信那個老家伙是病死的?”
“當然不是,我前天還見過那個老家伙,可以肯定的是,以他的身體狀態,足可以活到一百歲。”
“一百歲,這是七級武士應有的壽命,”李維斯·亞克爾肯定了利劍軍團長的說法,隨即語氣一轉,沉聲說道,“所以,我們的克里克侯爵,一定是被我那可愛的九弟謀殺了,至于他怎么說服的金甲光明騎士努吉·凱林,實在讓人好奇啊!”
紛亂的演武場上,并沒有人能夠聽到主席上面的談話。這時候,胸前佩戴著金色長槍勛章的的中年男人說道:“怎么?大人您害怕努吉·凱林會把長劍也刺入到您的胸膛中嗎?”
李維斯·亞克爾轉頭,看著面前穿著一身黑色便服的中年男人,搖了搖頭說道:
“澤拉,你是無盡長城中最強大的那個人,我從來不否認這點,但是在這種場合,我要求你必須把戰甲穿上,特別是現在,我們處在非常時期。”
看著長槍軍團長沉默不語,李維斯·亞克爾則是繼續說道:
“嗯,至于你說我怕努吉·凱林,確實是這樣的,能當上光明騎士的家伙,腦子都不怎么好使,特別是光明騎士首領,腦子里裝的都是牛屎。”
身穿黑色便服的長槍軍團長彈了彈手指,他的臉上受出了兩個坑洞褶皺,讓他看起來比深邊另外兩位軍中強者還要兇悍,他的身材也是極瘦,這時候,他忽然站了起來,消瘦的身材足有兩米之高,立在那里,就像是一支真正的黑色長槍,“大人,我追隨您從王都走到了無盡長城,”他對著眼睛看著演武場,聲音卻是飄向了李維斯·亞克爾,“在這之前,我也是一名光明騎士。”他說完,伸手一招,立即有一匹頗具靈性的奧丁戰馬飛奔而來,他飛身上馬,直直沖進了演武場之中!
無盡長城誰人不識這位軍中的至強者!
一時間,吶喊的山呼聲變成了海嘯聲,一波接著一波,一浪接著一浪。
李維斯陰沉地看著那柄“長槍”,嘆了一口氣說道:
“把他帶出王都是最錯誤的決定。”
時間來到夜晚,演武場上的熱情依舊,兩千名精銳騎士得到了長城總司令李維斯的嘉賞,每人一百金幣!牛肉十斤!
除了女人,金幣和肉充當著這些士兵的靈魂制成。
當四十箱明晃晃的金幣被抬出來時,所有的士兵都屏住了呼吸,當上萬斤牛肉被架上火架時,他們又 都流出了口水。
當然,得了金幣獎賞的精銳騎兵自然會拿出獲得的牛肉,分給那些吶喊了整整一天的普通士兵。
如果有外人看到這樣的場面,非要贊嘆一聲軍隊中的團結果然非比尋常。
守衛在長城之上的士兵自然吃不到牛肉,在他們這個位置上,連牛肉的味都聞不到。
能在夜間充當守衛的士兵,自然是從百萬士兵中選出的擁有好眼力的家伙,有的人隔了上百米之遠,看清了那架在巨大篝火上烘烤的牛排和豬排。
金黃黃的顏色在夜色中彌漫,他們遠遠看著,也只能抿抿最,吞下一口唾沫。
讓這些士兵有些不解的是,無盡長城總署中的大人物都去參加演武了,為什么那座名為“風堡”的軍事堡壘中卻一直亮著火光。站在他們的位置上,自然可以俯視無盡長城總署中的一切,只見十一座城堡之中,風堡的燈光最是耀眼熾烈。
本來,維諾·亞克爾是不主張將蠟燭和油燈全部拿出來的,但是由于某種原因,他必須將這座城堡點亮。
桑迪還在沉睡,自然看不到周圍燈火通明的景象。
就這樣坐在這間臥室中,維諾·亞克爾抱著桑迪整整做了一天!從早上坐到了晚上!
他的臥室的門在大敞著,露出了外面長長的走廊。
只見維諾·亞克爾表情凝重,似乎在等著某個人的出現。
時間一點一點的流逝,外面震天的演武吶喊聲早就止息,這位燈火通明的風堡中沉靜一片。各處走廊里一個人都沒有,除了燈火通明,就是干凈整潔。
不得不說,這種氛圍極其怪異,諾大的城堡中出現了一種怪異的靜謐之感。
終于,一道沉重的腳步聲打破了城堡中的寂靜!
黑色破敗的鹿皮短靴踩在光亮潔凈的印花地磚上,顯得格格不入。
如果讓潔癖者看到那些黑泥腳印,一定會惱怒地驚呼叫喊。
黑泥腳印在走廊中蔓延,一路向上,來到了那間大敞著門的臥室之前。
維諾·亞克爾看清了來人,也看到了他手里的長劍。
很是消瘦,面孔上布滿了黑色的血絲,瞳孔半黑半金,隔著十余米遠,維諾·亞克爾問到了他身上的尿騷……味。
如果普通人見了,非要認定這人是死人復生的亡靈武士。
但是已經與亡靈武士打過交道的維諾·亞克爾不會這么認為,他知道,來人是比亡靈武士更加高級,更加強大的……不死族!
收斂心神,維諾·亞克爾就那么抱著桑迪,看著那名不死族一步一步地走了進來。
同那股難聞味道一起進來的,還有一股危險的味道。
身為九王子,對這種危險味道極為敏感,只見他依舊是一動不動地坐在那里,他的目光溫和,就像是看著一名老友走到了他的面前。
似乎是很疑惑這間城堡里的狀況,也疑惑面前的九王子面對危險,為什么依舊老神在在地坐在那里,走進來的不死族走進屋子同時,也用余光快速打量了一遍,他確定這間屋子沒有任何可以威脅到他的敵人!
他是不死族,與亡靈武士最大的區別是,他有著清晰的感知!
沒有任何的危險,至少這間屋子里沒有任何的危險,所以,他拿著那柄黑鐵長劍不緊不慢地來到了維諾·亞克爾的面前。
“我等你很久了,”維諾·亞克爾對他說道,“從早上開始,我就坐在這里等你。”
不死族有些疑惑,“殺!”他單單吐露出一個字符,然后對著維諾·亞克爾舉起了手中的黑鐵長劍。
他來這里的任務就是殺死九王子!
不死族有著清晰的意識,但并不受自己的控制。
所以,他受到了莫名力量的指引,向前大邁一步,將自己手中的黑鐵 長劍刺向了維諾·亞克爾!
只見維諾·亞克爾就那么平靜地看著不死族朝自己殺來,沒有任何的動作……
……時間忽然在這一刻定住了!
如果有人看到屋子里的情景,非要產生這樣的錯覺。
黑鐵長劍停在維諾·亞克爾眼前一寸的地方,就再也沒有向前挪動一分了……
事實上,定住的不是時間,而是暴起發難的不死族!
這名不死族呆呆就像是被施展了定身魔法一樣,呆呆地愣在那里。
在維諾·亞克爾的眼中,纏繞著一絲亡靈之氣的黑鐵長劍近在眼前,不過他連眼睛都沒有眨動一下,就像是已經預料到面前的不死族會忽然住手一般,他的臉上,是不可言說的……鎮定!
終于,一抹微笑浮現在了九王子的臉上,他伸手,將懷中桑迪脖頸出的紐扣取了下來,“這是我的老師給我的,”他對面前的不死族輕聲說道,“希望對你有所幫助。”說完,他將那枚紐扣放在了那柄近在眼前的黑鐵長劍之上。
詭異的一幕發生了。
無數黑色絲線被無形的力量吸了出來,黑鐵長劍在嗡鳴著。
舉著黑鐵長劍的不死族忽然顫抖起來,從他的眼睛中、口鼻中、耳朵中、毛孔中,都飄散出來了發絲般的黑色絲線。
最后,無數黑色絲線都飛進了那枚黏在黑鐵長劍上的紐扣之中!而那名不死族,他臉上的黑色絲線全部褪去,身子軟軟地癱在了地上。
維諾·亞克爾伸手,立即接住了黑鐵長劍。
黑鐵長劍被他扔到地上,而那枚黑色紐扣也被他取了下來,重新系在了桑迪脖頸上。
這時候,五個人忽然從門外涌了進來,他們身穿金甲,胸口都佩戴著金色七瓣菊花勛章。
光明騎士統領,五名七級王國武士!
他們看著面前的不死族緩緩倒下,都是露出了不可置信的神色。
維諾·亞克爾從開始到現在,保持著坐定姿勢,沒有一絲的變化,只見他微笑對五名金甲騎士說道:
“這就是我的證明,我老師存在的證明!我只是抱著這個沉睡的小男孩,不需要有任何動作,就能打敗不死族!這一切!都在我老師的預料之下!!!”
金甲騎士沉默,維諾·亞克爾則繼續平靜說道:
“我已經給了你們證明,現在,是你們向我證明的時候了。”他說完,就那么默默地看著五名金甲騎士,不再言語。
五人互相對視了一眼,然后沉默走出了這間臥室,自始自終,他們都沒有說一句話。這五名金甲騎士沒有注意到的是——維諾·亞克爾抱著桑迪的另一手中,正握著一支強大的魔法卷軸!
舒出了一口氣,維諾·亞克爾忽然發現懷中的幼小身體忽然動了一下。
醒了嗎?
哈哈,醒的挺是時候。
維諾·亞克爾低頭看見……一對藍汪汪的大眼睛在自己面前疑惑地眨了眨。隨后,他看見懷中的小男孩緩緩轉頭,打量著房間中一切,最后,那對藍色大眼睛注意到了癱倒在地上的“不死族”。
只見小男孩伸出了一只手,指著地上的“不死族”驚奇叫道:
“外祖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