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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零八章 殺戮無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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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頁  興海軍圍鄯闡城。

  對于張行瑾來說,勝利就在眼前。

  對鄭昶而言,鄯闡城是最后的城池,退無可退。

  楊師厚的使者聯系到張行瑾,不過在張行瑾眼中,楊師厚同樣也是競爭者,拒絕了合攻鄯闡城的建議,還扣押了使者。

  張行瑾自知若不能攻陷鄯闡城,還不知道后方會怎樣看他,他也無法向皇帝交代。

  行非常之事,建非常之功。

  興海軍驅南詔百姓攻城,不管是漢人還是蠻人,一律成為攻城戰的犧牲品。

  張行瑾無情,鄭昶更是無情,毫不猶豫射殺手無寸鐵的百姓,即使再多的尸體倒在城前,兩人都不會眨眼。

  這場戰爭注定血腥而殘忍。

  興海軍漠視他人性命,自然也漠視自己性命。

  張行瑾親自領三千漢軍在城下督戰,只要從長梯上掉下來,不問緣由,全都搠死。

  攻城從一開始就極為瘋狂,士卒踩著長梯嗷嗷叫的往城墻上沖。

  左手斷了還有右手,右手斷了還有嘴,死前還要拉著敵人墊背。

  鄭昶的四千羅苴子也扛不住這么玩的。

  毒器雖然厲害,但不是立即制人死命,吐蕃河隴人普遍比南詔人壯一些,又沿路吃肉,除了瘋狂之外,身體也強健不少,中毒之后還能扛上一兩個時辰。

  這兩個時辰能造成很大傷亡。

  狂攻三日,鄯闡城便扛不住了。

  慕容敞與僧兵同時登上城墻。

  這些僧兵都是陸論藏精心挑選的,只有一千人,人人膀大腰圓,力大無窮,在嶲州被羅苴子殺了四百人,沿途死傷一百,到了現在,只剩四百人不到。

  他們比普通士卒更加瘋狂,更加殘忍,以長矛彎刀為武器,內披鐵甲,外罩吐蕃僧衣,極其嗜血,在戰場上悍不畏死,令周圍興海軍也忌憚不已。

  城墻攻陷了,漫山遍野都是瘋狂的獰笑聲。

  鄯闡城仿佛狂風暴雨中瑟瑟發抖的羔羊。

  鄭昶退入殘余羅苴子在城中巷戰。

  最開始他的確有吸引唐軍南下,以南詔的山林氣候疲憊唐軍,以拖待變,伺機反攻,然而張行瑾像瘋狗一樣咬上來,什么肉都吃,完全打亂了鄭昶的布置。

  正面戰場打不過,任何奇謀妙計都白搭。

  鄯闡城血火漫天,無數百姓在哭嚎和慘叫。

  興海軍入城之后,像餓狼一樣首先撲向百姓,他們饑餓太久,一進入城中,便徹底失去控制,饒是張行瑾領三千漢軍在后砍殺,依舊無法控制局勢。

  眼珠子都紅了的興海軍,連自己人都砍。

  張行瑾以殘暴維持軍隊,終遭反嗜。

  這給了鄭昶最后的機會。

  國破家亡,父老慘死,羅苴子也瘋狂起來。

  執著于搶掠的興海軍早就不是一支軍隊,在成建制的羅苴子面前只能被屠殺。

  城中只要還有一口氣的百姓,不論男女老少,都拿起武器,抵抗興海軍。

  煙塵遮蔽天空,血水浸透大地。

  張行瑾很快發現自己徹底失去對興海軍的掌控。

  “為今之計,唯有以亂制亂!”火光中,陸論藏被燒傷的臉顯得特別猙獰,仿佛一頭掙脫枷鎖的惡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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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頁  時候的張行瑾已經無從選擇。

  以亂制亂,但凡擋在三千漢軍與四百僧兵之前,皆是敵人,一概斬殺!

  殺戮更加殘酷起來。

  張行瑾感覺心中某種東西在漸漸遠去,也許是曾經熱血,也許是風……

  很快他們就殺到羅苴子面前。

  這些人算是南詔最后的精銳,戴朱鞮鍪,負犀革銅盾,背螟弓,持鐸鞘,鋒刃呈詭異的青紅之色。

  “非常之功就在眼前!”陸論藏的聲音忽遠忽近。

  張行瑾的眼底瞬間就紅了,“誅殺鄭昶者,賞百金,晉兩級!”

  正常唐軍中,將領無權升賞部下,但在興海,一切都不是問題,張行瑾一言而決。

  三千漢軍持橫刀大盾而進,李茂貞敗亡,鳳翔軍俘虜被張行瑾接管。

  張行瑾擇其精銳,又補充河隴之地漢裔,用為心腹。

  天唐府的兵備,大多用在他們身上。

  在僧兵沒有崛起之前,這支軍是興海軍戰力的天花板。

  雙方激烈絞殺在一起,張行瑾欲身先士卒,卻被陸論藏拉住,“將軍不可涉險,否則鄭昶人頭何用?”

  張行瑾又一次順從了陸論藏的建議。

  似乎他的言語中有種能蠱惑人心的東西。

  溫和卻又能滲入人心,如同佛法一般,一路行來,張行瑾心中涌出一種奇怪的依賴感,一度超過與賴力、慕容敞過命的兄弟之情。

  殺場之中,也沒有想太多,對鄭昶莫名其妙的仇恨掩蓋了一起。

  如果此人在山口城中被擒殺,也許事情不會變成這個樣子。

  三千漢軍倒下一半,羅苴子終于被擊潰了,不過自始至終都沒見到鄭昶的身影。

  大火帶來更大的混亂,張行瑾已無力尋找。

  三天之后,當魏五郎率領三千銀槍效節都騎兵趕來的時候,鄯闡城的大火還沒有熄滅,城內的慘嚎依舊在繼續。

  魏五郎被擋在城外,興海軍把守城門,拒絕他們入內。

  魏五郎面色鐵青,對城內發生的一切心知肚明。

  雖然銀槍效節都也屠過村寨,不過那是殺雞儆猴,對誓死不降的敵人,但鄯闡城中有不少唐人以及唐化的蠻人。

  興海軍一路行來的所作所為,早就被銀槍效節都的斥候打探清楚。

  這跟當年的黃巢、李罕之有什么區別?

  其實算起來,魏五郎也是元從系的人,是當年最早投皇帝的一批長安子弟,跟張行瑾也還熟絡。

  只不過沒有太在意這層身份。

  覺得自己首先是大唐將士,當以國家為重,軍中分出派系,只不過是在暗中競爭,比的是誰經歷的大戰多,誰的功勞多,誰的武藝高,在心理上獲得滿足感。

  絕不是現在這種針鋒相對。

  魏五郎心中惱火,沖著城門大喊:“末將求見張將軍!”

  然而任他喊得聲音再大,城門還是緊緊關閉,沒有任何回應。

  “張行瑾,出來!”魏五郎逐漸氣急敗壞。

  這一次有回應了,卻是一陣箭雨。

  魏五郎的戰馬哀鳴一聲,倒在地上,眼眶中插著一支箭,魏五郎自己身上也中了四五箭,嵌在冷鍛甲上。

  “滾吧!”城上傳來興海軍猖狂的笑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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