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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章:第一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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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哭,晨兒不哭。”梁晨趕緊擦了擦淚水,抽搐著臉,對著父母的墓碑擠出了一副不比哭好看多少的笑容。臉上帶著笑容,淚水卻一直在眼眶里打轉,梁晨跪在地上,臉微微抬起,才沒有讓眼淚落下來。

  “爹,對了,我這還有姜叔帶來的兩瓶好黃酒,三十年的老酒了,您肯定喜歡喝!”梁晨一邊說著,一邊從背上取下包裹,里頭靜靜躺著六瓶酒,梁晨取出一瓶黃酒,擰開瓶蓋,嘴里絮絮叨叨地說著:“老爹,你也別說兒子小氣,在大良酒管夠,但這是淞國啊!你兒子人生地不熟的,也不知道上哪能打這上好的黃酒去!就這一瓶了啊!還有一瓶是三叔的,你也不會跟弟弟搶酒喝吧!當心爺爺知道了罵你!”

  正說著,微風又起,梁晨不禁埋怨道:“娘啊!這些年晨兒可是第一次見爹,你不會攔著我們爺倆喝酒吧!要是你在的話,不給我們炒兩碟小菜可說不過去啊!爺爺可是說了,娘親做的飯菜最好吃了,真是的,這些年也不見夢里來找兒子,給兒子做上一頓飯。”

  風停。

  梁晨眼眶里的淚水又忍不住了,啪嗒啪嗒地往下落著,梁晨臉上仍是帶著燦爛的笑容,歪著頭瞥了瞥:“兒子可就不高興了,您這是摸兒子還是打兒子啊!沒見您寶貝兒子的眼淚又讓您吹出來了嗎?這可不能怪兒子,都是娘親的錯。”

  梁晨像極了跟父母撒嬌的三歲孩童,嘴里不停地說著,往墳前倒著酒,還剩下十分之一的時候,梁晨停下了手,笑道:“爹,兒子可就不客氣了,這點給兒子留著,待會兒給叔叔分了酒,我這個做兒子的,可要陪爹好好喝上一頓。”

  說著,梁晨放下了酒瓶,拿起酒瓶子,挨個敬了過去。

  “二叔二嬸,我跟你們說,現在我姐可能耐了。文,是舉世聞名的梁西廂;武是三品高手。前幾年啊,還有不少懷春少女,覺得這梁西廂是個男子。那些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小姐,全堵在梁府門口,又是遞情書又是送糕點的。慧姐一氣之下大筆一揮,直接把書里的人全給了個壞結局,不是投井就是當了姑子,這家伙給人氣得,要不是梁家還有點威名,估計都有想來門口潑狗血的沖動了。”

  “三叔三嬸,要是你們能給我生個小弟弟小妹妹該有多好……”

  “四叔,你在那加油,爭取讓閻王爺的褲衩子都給輸了。我聽爺爺說,當年我爹的軍餉全被你給贏了去……”

  “五叔,你當年種的桃樹,就是爺爺說被你當做心肝的那顆,前幾年晨兒調皮,好像被我砍了做木刀木劍了。五叔你應該不會怪晨兒吧,你走以后,爺爺說那樹結出來的果子又苦又澀,偏偏還長得枝繁葉茂的,都長到我院里了,晨兒想曬曬太陽都不得勁……”

  “六叔……這個你就算了,酒回家再喝,有機會讓你親手在你墳前上柱香……”

  “七叔……”

  墳前一壺酒,墓前一磕頭,好一陣絮叨。

  家人十幾年沒見了,可不得嘮嘮家常?

  梁晨后退幾步,端起最開始的那小半瓶黃酒,朝幾個墓碑一拱手。

  “爹娘,各位叔叔嬸嬸!干!”

  混著眼角一顆清淚,一飲而盡。

  梁晨笑著咂咂嘴,不著痕跡地抹去淚珠。

  “爹!三叔!還是這黃酒對晨兒的胃口。叔叔們,你們喝的這燒刀子太辣了,晨兒可受不了,現在肚子還燒得慌呢!”

  梁晨跪倒在地,恭恭敬敬地磕了三個響頭。

  “晨兒先走了,日后有機會再來看爹娘和各位叔嬸!”

  梁晨轉身離開,從背后取下槍,手持雙槍就往外走去。

  “死太監!你這是!”邊瀟坐在萬將冢前,見梁晨這般模樣,不由得一愣。

  梁晨把一截短槍劈手丟給王玄策,王玄策納悶著接過槍。

  “拔刀!下去!”梁晨說道。

  “我……我還沒看叔叔嬸嬸們呢……”邊瀟猶豫著從背后拔出斬馬刀,往那幾座墳看了一眼。

  “別看了!”

  梁晨拿著槍一步步下了階梯。

  邊瀟和王玄策不明所以,但還是趕緊跟了下去。

  “死太監,你是不是生氣了?還是難過了?跟兄弟說啊!”邊瀟死皮賴臉跟在梁晨身邊,向梁晨做著鬼臉。

  梁晨面沉似水,道:“你還記得你教過我什么嗎?”

  “啊?”邊瀟一愣。

  梁晨接著說道:“醉仙樓門前!”

  邊瀟猛地一震,往階梯下看去,手中緊了緊斬馬刀。

  “看出來了?”

  邊瀟點點頭。

  山下那給梁晨三人讓路的游人,看似三三兩兩毫無規律,但細細看去,卻是發現每五個人都隱隱圍成了一個小圈,保證每一個方向的情況都能清楚看見。所有的人站姿都有些怪異,兩條大腿似乎合不攏一般,雙腿微微向外劈著。

  軍人!

  還是常年馬戰的軍人!

  “起初還沒多想,來這憑吊的有軍伍中人不是什么稀奇事。但山下雕塑前滿是貢品,但在上面,在英雄真正的墳前,卻是連一個瓜果都見不著,連土都是干的,酒都沒人倒上一杯!這就不正常了!難道在我們之前上去憑吊的那些人都是死人嗎?”梁晨一邊往下走著,一邊恨恨道。

  “玄策,槍拿穩了!槍法練好了不算什么,殺得了人才是真本事!”梁晨朝著王玄策咧嘴一笑,那慘白的牙齒、滿是殺機的眼神卻是讓王玄策忍不住打了個激靈。

  梁晨只想殺人。

  習武也有幾個月了,這是梁晨第一次這么想殺人!上一次沫娘的遭遇,梁晨雖然氣憤,但是從未殺過人,沒有這么大的殺機。

  在父母墳前,圍殺兒子,何等喪心病狂?

  殺光!一個不剩!

  梁晨盯著階梯下的那些人。

  九百九十九級樓梯走起來還是挺快的,梁晨面前只剩下了兩百余級樓梯。

  “行了!別縮著了!有膽子在這圍攻本世子!那就別藏頭露尾的!”梁晨怒喝道。

  這是梁晨第一次稱自己為世子,也代表著梁晨真正認可了自己的身份。

  梁晨話音剛落,門口不知道從什么地方鉆出來六七百名滿身甲胄的士兵,手里盡持著武刀。

  “梁少爺!真是百聞不如一見!這跟傳聞中的大不一樣嘛!第一錦,這邊見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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