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良這樣的評價，對唐黎來說已經非常重。
這個重，自然不是褒義的“重”。
封祁的臉色當即不太好，戚良卻繼續道：“不要覺得我說話難聽，你們今天找來這里，就該做好接受任何結果的心理準備。”
在封祁開口應對前，唐黎先點頭：“您說得對，沒有試鏡會百發百中。”
這個回答，讓戚良不由多看了她兩眼。
封祁已經站起身：“既然這樣，我們就不再打擾戚導。”
戚良突然道：“你帶的這個新人外形確實很不錯，不過我這次要找的不是女特警，是一個自小生長在緬越邊境無父無母的17歲孤兒，孤兒的眼神，不該像她這樣堅定，或者說，不該像她這樣沒有感染力。”
這番話讓封祁停住腳步，戚良又說：“而且她的外貌不如黎鳶兒具有欺騙性，兩個人同樣蓬頭垢面，顯然是黎鳶兒更讓人生出保護欲。”
比起黎鳶兒，唐黎的五官確實更為立體。
所以，在她臉上幾乎找不到那股嬌憨又無害的單純勁。
緬越邊境，毒品交易泛濫成災，但得益的卻只有那部分毒梟，生活在附近小鎮村莊上的人們，依舊過著貧窮的日子。
在大城市長大的女孩，比起貧困度日的孩子，多的不止是精明，在氣質和身形上也存在極大差異。
“她的膚色哪怕化了妝也顯白，以前在電影節上，我和黎鳶兒有過一面之緣，黎鳶兒是純正的小麥色，身高也只有160左右，如果要飾演一個發育不良的緬越華裔少女，還要是大熒幕上的生面孔，在目前的圈內，除了黎鳶兒我找不出其她更合適的演員。”
封祁道：“據我所知，黎鳶兒已經推掉《彌娑河行動》。”
戚良輕輕點頭。
唐黎在他臉上看到失望，爾后又聽見戚良說：“所以在你們來之前，我這邊已經決定重修劇本。”
意識到自己恐怕拿不下《彌娑河行動》的女主角，唐黎心里雖然失望，卻沒有義憤填膺，甚至……生出某種釋然。
畢竟前世，這部電影的女主角最后是奚禾。
戚良給的答案，恰好證實了這點。
唐黎跟著封祁離開四合院，站在門外，封祁回頭看了一眼：“這么不知變通，難怪那些投資人都嚷著撤資，臨開拍改劇本換主角，換做是我，也不放心把兩個億交給他。”
“您現在是典型的惱羞成怒。”唐黎戳穿。
封祁見她神態如常，并未因失去角色而不高興，他的臉色跟著緩和：“彌娑河附近的環境惡劣，現在這樣的結果，不全然是壞事，況且這部電影的票房，極有可能不盡人意。
也是我考慮不周，女藝人和男藝人不同，首部主演作品不該只注重口碑，好的市場反響，至少能讓你今后少走幾段彎路。”
唐黎接話：“可我覺得《彌娑河行動》會很成功。”
不僅僅是被認可的高口碑。
“你對國內的市場還不夠了解。”封祁邊往外走邊說：“戚良以前拍的電影，票房算不上可觀。”
“也許這部電影就是戚導的翻身之作。”
“理由？”封祁問她。
唐黎微微一笑：“只是我的直覺，就像您昨天說的，現在年輕人的愛國情懷越來越強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