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祁在戚良身邊的小馬扎坐下，沒有旁敲側擊，而是徑直回答：“聽說戚導正在找《彌娑河行動》的女主演，我今天就是過來給你送人。”
“怎么，梁靳城又準備回歸演藝圈，還要反串我電影里的女主角？”
這番帶著譏誚的問話，封祁聽了并未不悅，微微一笑：“梁靳城既然已經息影，再想回來也沒那么容易。”
戚良最近忙著籌拍新電影，消息不像其他導演靈通，還不知道封祁重新出山帶了個新人。
封祁轉頭，看向站在門口回廊下的唐黎，話卻是對戚良說的：“不瞞戚導，我也是前兩天才拿到《彌娑河行動》的大綱和前30的劇本，我手底下新簽的小姑娘，自小在滇南長大，她昨天看了劇本就想拿到這次機會，所以我冒昧帶她上門叨嘮。”
聞言，戚良把目光轉到唐黎身上。
與此同時，偌大的院子里，其他人也停止討論。
唐黎沒流露膽怯，雖然氣氛變得有些緊繃。
不同于范鑫和阮江，這位戚導演打量人的眼神尖銳又直接，似乎要挖掘出人內心最陰暗的一面。
考慮到戚良的行事作風，唐黎拍完戲沒再刻意打扮，此刻站在這里，是純粹的素顏，五官清湯寡水，但她的眉眼，卻成了臉上的神來之筆，帶了點異域風情，卻又不顯嬌艷，反而是一種英氣又干凈的美。
作為導演，看人是一項非常重要的能力。
有時候選對演員，會讓電影或電視劇在拍攝過程中事半功倍。
戚良端詳了一番唐黎的穿著，牛仔褲和襯衫毛衣外套，透著一股小清新的韻味，也讓人一眼就猜出她的年齡，大概在18歲到20歲之間。
“說來也巧。”封祁在一旁開口：“唐黎8歲就隨母親搬到彌娑河附近的村莊居住，當地的風土人情她都略有了解。”
戚良沒接這句話，只是沖著唐黎吩咐：“把你的鞋子脫了。”
唐黎照做，蹲下身解開鞋帶。
等她光腳踩在青石磚上，戚良又道：“卷起腿管到膝蓋以下2寸，再擼高你的衣袖至手肘處。”
依言做完這些，唐黎整個人看上去愈發隨意。
然而戚良卻收回目光，繼續在本子上動筆，語氣淡淡：“她不是我要找的女主角，你帶她回去吧。”
唐黎聽了下意識去看封祁。
封祁搭在腿上的手微收，神情還算平靜，隨后開口：“有些話我知道不該再問，但是唐黎，是我近兩年見過比較有潛力的新人，我還是希望戚導能給她一次機會。”
戚良抬頭看封祁，輕笑了下：“你這小子先前帶了個梁靳城，在圈子里就差沒用鼻孔看人，現在為個新人跟我這樣放低姿態，如果說出去，恐怕也沒幾個人信。”
在戚良面前，封祁完全是小輩的姿態：“戚導教訓的是，以前是我沒端正好自己的態度。”
“行了，我還不知道你們這些經紀人的兩面三刀。”戚良擺了擺手：“你現在是有求于我，等出了這個門，還不知道怎么埋汰我，至于你簽的這個新人。”
說著，他又看向唐黎：“如果說黎鳶兒有七分像我新電影的女主角，那么她，連三分都不夠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