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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三八章: 就問你服不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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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超一愣,搬超聲干什么?

  他也看過林小北在急診科的直播,知道林小北的超聲下神經阻滯術玩得非常牛逼,而且靶點注射打得也相當精準。

  但是哥,這個病人是胸科手術好嗎?

  作為下級醫生,陳超沒有多言,徑直去設備間將清晰度最高的一臺超聲搬過來。

  他想看看林小北能玩出什么新花樣,椎旁阻滯就甭說了,現在麻醉科稍有點資歷的年輕醫生都會。

  “林老師,你要超聲做靶點注射嗎?”他試探問道。

  林小北卻說:“不,這個病人做什么靶點注射,還不如做椎旁阻滯。”

  “來自陳超的負值,30。”

  但是林小北并沒有馬上給病人做椎旁阻滯,而是拿著超聲探頭在病人脖子上滑動。

  “林老師,你?”陳超驚問。

  病人現在還是意識清醒,所以陳超說話相當有顧忌。

  林小北該不會給病人打頸叢或者臂叢或者頸胸段椎管內麻醉吧?神經阻滯就有點扯淡了,盡管林小北在這方面造詣很高,但是就這個病人來說,根本不需要啊!

  至于打椎管內麻醉,科室里有幾個老桿子年輕時候由于條件有限,打過高位硬膜外,但是這種技術早就被淘汰了。

  難道林小北要“返璞歸真”嗎?

  陳超覺得很有趣,他只聽說過,現實中并沒有見過誰打過T4以上節段的硬膜外。

  “也許林小北能夠做到。”、

  然而林小北僅僅只是把超聲探頭在病人脖子上超了一下,就收起來遞給陳超。

  “試試自主呼吸下清醒插管吧?”林小北對馮保國說。

  馮保國:“……”

  “你是說插雙腔管?”他進一步求證道。

  開玩笑呢,清醒狀態下插雙腔管?好像沒有這種先例吧!

  清醒狀態下保留自主呼吸氣管插管術主要針對困難氣道患者,而且都盡量選型號偏小的氣管導管,馮保國當醫生這么多年來從沒聽說過誰牛逼到給病人清醒狀態下插雙腔管,更沒有見識過。

  如果是別人負責的麻醉,他可能會饒有興趣地觀看學習,就像此刻在旁邊興奮不已的陳超一樣。

  可是這是他負責的麻醉,那是要擔責的。

  笑話開在別人身上是娛樂,開在自已身上是諷刺。

  馮保國從內心里不愿林小北在他負責的病人身上“冒險”,萬一出事了,這個責任誰也擔當不起。

  “是的。”林小北肯定地答復道。

  “這……”馮保國猶豫不決。

  林小北知道他的意思,笑道:“先試試唄,不行再改插單腔管。”

  馮保國這才吃了一顆定心丸。

  陳超搶著要來給病人行操作環甲膜穿刺,林小北也沒有阻止。這種動手機會對于低年資醫生來說其實是非常難得,非常寶貴的。

  局麻藥注射后,病人難受得嗆咳了幾下,問他話感覺喉頭已經有麻木感了。

  下一步便是林小北的驚險表演了。

  馮保國和陳超都一眼不眨地望著林小北,看他如何將那么粗的雙腔管插進雷公嘴的氣管里。

  林小北非常淡定的先讓陳超給病人用了一點鎮靜藥物,所用的劑量非常有限,完全不會影響病人的自主呼吸。

  清醒氣管插管的先決條件就是不能影響病人的自主呼吸。

  用少量的鎮靜藥是為了避免病人因不適而躁動。

  待病人安靜下來后,林小北嘗試用32F雙腔管從他的小嘴巴里伸進去,然后左手拖住病人下頜骨,右手不停地輕輕旋轉雙腔管,邊轉邊向里移動。

  在馮保國和陳超驚詫不已的目光中,林小北的手一頓,已經通過患者的聲門。

  在通過聲門的時候,病人還是不適感,嗆咳了幾下。

  “陳超,來聽聽肺。”林小北對陳超說。

  這時候更精確的定位其實是用超聲,更可靠,可以清楚地看到雙腔管在氣管中的具體位置。

  陳超用聽診器聽了聽說:“好像,好像右肺呼吸音差點。”

  馮保國糾正道:“你先聽聽在不在氣管里,然后再調整。”

  他始終不敢相信,林小北就這么輕松地把雙腔管給插進去了,這也太特么牛逼了點。

  就問你服不服?

  林小北接上呼吸機和監護儀,呼末二氧化碳波形很有規則而且連續不斷的出現在屏幕上。

  “我想,應該可以了吧?”林小北淡淡地說。

  “來自馮保國的負值,30。”

  經過自已親自聽診,根據監護儀數據,馮保國還是承認林小北冒險成功了,在清醒狀態下給病人插了雙腔管。

  不知道林朝兵主任知道后該如何看待這件事?

  以林主任的性格,這個病人絕對是不允許冒險插雙腔管的。

  林小北幫助馮保國插好了雙腔管,又借助纖支鏡定位后準備離開回到自已的手術房間。

  馮保國拿了一塊紗布塞到病人嘴巴里,當著牙墊,并開始用膠布牢牢地纏繞固定。

  林小北微微一笑:“沒必要啊。”

  馮保國:“……”

  “我覺得這個病人嘴巴這么小,沒必要固定雙腔管。你纏得這么緊,待會調整起來很麻煩。”

  關于雙腔管插成功后是否需要固定并沒有定論。傳統觀點肯定是支持像馮保國那樣固定的,以防術中脫落。

  但在實踐中,有些細心的麻醉醫生發現不固定也可以。因為雙腔管比一般氣管導管粗,插進病人氣道后可活動性很差,除非強烈的暴力作用下,一般是不會移位的。

  另外,即使雙腔管發生移位,不固定情況下調整起來明顯比固定后要方便得多。

  至于擔心術中雙腔管發生脫落,那得需要手術醫生多大的暴力才行?從一些麻醉醫生的統計中,氣管導管術中發生脫落,主要原因是與術中病人的體位變動有關。

  而在術中更換手術體位時,麻醉醫生如果還不能注意對氣管導管的保護,那么只能說這樣的麻醉醫生神經太粗大,不適合當醫生,更別說當麻醉醫生。

  但一個人觀念一旦形成,很難被改變。

  馮保國就覺得林小北的話有些不可思議,雙腔管不固定,你又在開玩笑吧?他沒有聽取林小北的意見,牢牢地用膠布將雙腔管固定,而且還纏了很多圈。

  林小北也不和他計較,該幫的已經幫了,他什么也沒說,直接回到自已主管的手術間。

  楊洪真醫生在臺上正在止血,看到林小北進來笑著說:“你們今晚這么忙啊!”

  “是啊,所以我們上夜班比你們辛苦多了。”林小北趁機訴苦,都說麻醉醫生不用管理病人,不用寫病歷。其實麻醉醫生是真的比外科醫生辛苦,而且辛苦多了。

  “我們也辛苦好吧?我不是一直陪著你忙嗎?”

  “廢話,你們是偶爾忙好吧。再說你手術完了可以回去休息,我們還可能做其他的手術。在你來之前,我們已經做了好幾臺手術,知道不?”

  楊洪真:“呵呵!”

  林小北心里不爽,我呵你妹!

  病人情況穩定,手術醫生精神放松,就喜歡嘮嗑,據說這樣可以緩解疲勞。

  林小北和楊洪真正在互相比慘,突然陳超急匆匆趕來說:“林老師,你趕快去16號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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