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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七四三章 一門圣玄臥亂世,四陵山雪立紫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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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圣帝!”

  “又是圣帝?”

  四陵山方向,忽也傳出龍吟,爆發的也是圣帝威壓。

  這可給所有人驚到了!

  半圣已經不配了是吧?

  平日里一個沒見著的圣帝,今個兒是什么好日子嗎,集體出來放風?

  “龍吟……”

  風中醉將傳道鏡轉過去的時候,相隔太遠,什么也拍不到。

  風家子弟已經快速趕往四陵山現場。

  于此同時,他耳畔也陸續得到了不少與之相關的資料:

  “圣宮,圣玄門……”

  眾所周知,圣宮作為大陸最高學府,專門為五域輸送半圣級人材,鮮少參與外事。

  其存在目的,其實同圣神殿堂的初衷一樣。

  是為了保有圣祖彌留下來的最原始的那部分力量……之一半!

  圣神殿堂明面上無有圣帝,背后卻站著五大圣帝世家。

  圣宮背后不曾有過多的操縱者,但它在大陸亦有話語權,因為圣宮本來就有圣帝。

  還是兩位!

  還是生活在圣神大陸上的圣帝!

  風中醉感覺自己看過這些情報,此時聽來卻如是第一次耳聞,震撼莫名: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

  “圣宮五脈,半圣首推燼照、圣守、法匯三脈,這已足以平定五域各事。”

  “再要往上,白樓一脈,則守護著圣宮圣玄門,其門之中,長臥著圣帝白龍,掌握著原始龍祖之力!”

  “圣宮五脈之首神靈一脈,則以圣帝紫寵為先,同圣神殿堂一般,守護著最原始的一半圣祖之力?”

  圣帝白龍!

  圣帝紫寵!

  說實話,在此之前,風中醉都不曾見過哪怕一副畫像,更沒有過多聽說過這兩個名號。

  而圣奴一熔天梯,虛空島一出,圣宮便動了。

  這代表著什么?

  若說虛空島四大圣帝,是野路子出身,連“回家”都受到限制,只能以意念化身的形態歸來。

  五大圣帝世家的圣帝,則要高在云端,小事不來,大事又被攔截,無法及時施援。

  這圣宮兩大圣帝,該就是常駐圣神大陸的正規軍,是守護神了。

  這不,世界一亂,圣宮再想明哲保身,已不得不出面表一下態。

  那么,他們的態度是什么?

  思緒至此,風中醉聲中都多了顫抖,一種看熱鬧不嫌事大的顫抖:

  “圣宮,也要站到圣奴的對立面去了?”

  “白龍前輩!”

  圣宮,圣玄門。

  不同于天桑靈宮那蹩腳的仿制品天玄門,還需要院長葉小天靠空間之力,來維持“門”和“門與界之間的通道”的定型。

  圣玄門極為寬廣,高入云天,可容巨物穿行,它便鑲在崖壁之上,通體以白玉打造,銀瀑作簾,云煙蔽之。

  轟轟飛流,傾瀉而下,在瀑下圣銀池中激起陣陣波瀾。

  葉小天立于半空,高高喊話:

  “白龍前輩,這只是圣神殿堂和圣奴之間的戰爭,我敢保證,他們波及不到我們圣宮。”

  “所以,您大可不必出面!”

  虛空島一降臨。

  魔帝黑龍的龍吟聲一起。

  四陵山上其他三脈的半圣甚至還未反應過來,葉小天已從天桑靈宮小茅屋,一步瞬到圣宮圣玄門前了。

  空間奧義?

  快人一步!

  這一步,葉小天自是不為參戰。

  相反,他要給桑老、給徐小受,求一個機會,求一手緩和的時間。

  而對于當下五域戰局,以管理過一個天桑靈宮的上位者視角去看,葉小天也看得出大概:

  “魚老封圣帝,鯤鵬初出海,天梯之上盡修弱,以至于鏖戰月余不止,不知勝負何期。”

  “五大圣帝世家自顧不暇,圣奴趁機掌控大陸,儼然蓄謀已久。”

  “然我知桑老,亦知八尊諳,他倆都不是濫殺無辜之人,所圖不為得到一個‘公平‘,求取一個話語權。”

  “這個時候,您若介入戰場,容易破壞平衡,成為眾矢之的,成為他人借以互戮的最強利器……吃力不討好啊!”

  葉小天苦口婆心,眼淚都擠出來了幾滴,這是真眼淚!

  一方面他擔心桑七葉、徐小受。

  另一方面自己有此成就,白龍前輩功不可沒。

  至少彼時若無白龍斡旋,自己就給窮追不舍的妄則圣帝斬于圣宮門口了。

  手心手背都是肉。

  你們怎么能打起來?

  你們一開打,那成就的,不正是天梯之上剛好下不來的那些人嗎?

  雪片掉落。

  空間奧義半圣,都沒察覺到這聲輕響。

  在瀑崖高處一棵染雪的圣銀樹之上,忽而多了位光著腳丫踩在枝杈上,看上去粉雕玉琢的小姑娘。

  她身著紫紋羅衣,皮膚水嫩,腦后頂著兩顆紫色發丸,手指輕點著嘴唇。

  此時,正蠻有趣的盯著下面那個同自己身高相差不了多少的白發道童,紫色的大眼睛轉動著,嘴里發出正在思考的唔唔聲:

  “葉小天……”

  紫色小姑娘的嘀咕,沒有引起葉小天的半點注意。

  倒是瀑布之后,圣玄門忽而力量波涌,瀾陣泛漪,從中探出了一個巨大的玉白龍首:

  “嗷――”

  一聲嘹亮龍吟,喝停了四處正往圣玄門趕來的圣宮三脈各老,顯然白龍不喜聒噪。

  龍首探破虛空,率先瞄了一眼天際,后才掠過圣銀樹,垂向了低空中的白發道童。

  “白龍前輩!”

  葉小天恭敬示意,不敢怠惰。

  圣帝白龍通體玉白,鱗蘊波光,極為圣潔,就連擬化而出的人聲,都極為清亮悅耳:

  “葉小天,你可知……”

  “圣奴熔天梯,有怨出佛塔,是為時鎮魔性,反受其亂,如此孤注一擲,天將變也。”

  “天變,運勢將于圣奴?”

  “非也。”

  圣帝白龍搖曳龍身,自問自答輕語著,同時徐徐從圣玄門瀾陣中騰挪出身,知性而優雅:

  “八尊諳若得運勢,則華長燈不可敗之。”

  “圣奴若得運勢,則無需養精蓄銳經年。”

  “你之所言,至情至性,然亦寡思不止一隅,稍顯片面。”

  “假使圣奴貪心不足,執掌五域期間,所圖更甚,或欲染指圣宮,企我圣宮龍祖、圣祖之力,則此時我等不出,來日必將受制于人。”

  她娓娓道來,毫無圣帝架子。

  如此抽絲剝繭一番話述完,葉小天情緒上都冷靜了不少。

  但情感上他無法冷靜,還想爭取更多:

  “我知桑七葉!”

  “桑七葉為我好友,白龍前輩您也知道此人,他固是‘叛‘出圣宮……”

  “但倘若真是叛出圣宮,燼照一脈真正至情至性幾人,半圣龍融之,半圣牧凜,早不會認他了。”

  “事實卻非是如此!”

  “關上門來,我們說點自己人能說的話……大家到現在關系都還很好,我也知道他想做什么,不會影響到圣宮!”

  跟外面的人談理性。

  跟自己人,就得純談感情了。

  葉小天知道自己表現得稍顯激動,甚至手腳并用了,可他故意如此。

  因為他不能放任圣宮的圣帝對圣奴之人出手。

  五大圣帝世家那些圣帝,藏得藏,修的修,一個個狀態或都不是最全的。

  白龍大人、紫寵大人,截然相反!

  她倆只要決定了出手,只要挑好了戰場,只需付出那一塊的人命和環境……

  一出手,就可以是全力。

  一擊斃命那種。

  桑七葉動都沒法動了,怎么可能抗得住白龍大人一擊――饒妄則都得給白龍面子!

  對此,圣帝白龍,龍首微搖:

  “人心叵測。”

  葉小天卻是一拍大腿:

  “我能測!”

  “別人我不敢保證,桑七葉、徐小受要是連我都測不了,提頭來見!”

  白龍沉默。

  她不喜歡情緒化。

  可圣宮四子之間的感情,她亦是略有耳聞,時下卻不知該如何給葉小天一個回復好。

  崖瀑之上,圣銀樹一曳。

  紫衣小姑娘縱身躍下,輕輕踩在了圣帝白龍龍首之上,輕笑道:

  “桑徐可以,八尊諳呢?”

  葉小天瞳珠一顫,急忙抱拳致意:“見過紫寵大人!”

  “哎,免禮。”

  紫衣丸子頭老氣橫秋一擺手,“聊回八尊諳,此人,你又認識多少?”

  葉小天忙道:“古劍修向來直接,八尊諳人如其名,只要圣宮不出手,他絕對不會胡來!”

  “噢?他讓你帶話威脅?”

  紫寵聞聲,唇角一掀,面布冰霜道:“倘若,本帝想打壓的,便是他呢?”

  葉小天渾身一僵。

  啊,不是啊,我不是這個意思!

  圣帝白龍龍首一震,發出低低的慍咆聲,小姑娘便哈哈大笑,拍拍龍角道:

  “開個玩笑呀,玉兒。”

  “如果可以不動手,本公主可不想跟古劍修打,他可是見過花未央好多次了,妖怪來著。”

  “倒是你……”

  紫寵眼角一彎,擠出曖昧謔笑,“如果你過去了,那條黑泥鰍說不得便要再賴上你,我勸你不要出門……”

  “吼――”

  話還沒完,便是給白龍咆聲打斷了。

  葉小天眼觀鼻,鼻觀心,表示什么都聽不見。

  其實他是知道的,這是圣宮高層都不大敢去討論,但卻極為勾人,讓人忍不住想去深入了解的一段秘辛。

  魔帝黑龍,圣帝白龍,在龍窟修煉時,有過一段……

  “葉小天!”

  “啊?”

  葉小天趕忙回過神來,眼神無比清澈。

  說話的不是心神微亂的圣帝白龍,而是紫寵大人,她瞇著笑眼,嗬嗬道:

  “古劍修向來直接,這話你也說得出口,那徐小受是嗎?”

  “呃……”葉小天心說徐小受也不算純粹的古劍修吧,他應該算一個例外。

  紫寵立于龍首之上,所見更高,寥寥幾言,一針見血:

  “就算你說直接,可。”

  “就算你此前肺腑之言,準。”

  “有個地方,你和玉兒都忽略了,那可是前提――四大圣帝世家,絕然不是自顧不暇!”

  圣帝白龍、葉小天各皆一愣。

  紫寵沒給他們思考的時間,踱步龍首之上,捻著小手指頭,語氣從容道:

  “月宮棄想的是封神稱祖,不同的圣帝位格,或能給予重走圣祖之路的幾分啟發,但不至于因此斷了閉關姿態,全力出手。”

  “干始這廝,神龍見首不見尾,我都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料來道穹蒼或不過其局中一子,那鯤鵬神使之圣帝位格,說不得亦是借此良機,拋來引亂。”

“北槐無狀,要說從藥鬼雙祖之路融出新道來,進而超越術祟,自成命  格,我只能說前路漫漫,祝他功成。”

  “獨獨云山華長燈……”

  一頓,紫寵小臉之上,多了幾分不茍言笑之態:

  “人都說古劍修野望無窮,殊不知修此野望劍道者,反更知何為適可而止。”

  “五大圣帝世家,三逐祖神境位,余下二者,饒妄則驚弓之鳥,飛蛾撲火,竟尋祟陰,自取死路。”

  “這華長燈倒是棘手……”

  葉小天等了一陣、

  紫寵大人居然停下來了!

  其余圣帝她反倒說了這么多,兩次語停,卻都沒提及華長燈到底棘手在哪!

  葉小天都聽急了:“紫寵大人,您就別吊人胃口了。”

  這壞習慣,是真惡心,跟騷包老道似的!

  “嘻嘻。”

  紫寵一咧嘴,敬佩道:“華長燈敢停啊,我都想寸進一步,他居然能壓下性子,緩緩圖之。”

  “你們人類不是有句老話,悶聲干大事?”

  “不聲不響的人最可怕了,華長燈人也聰穎,怕是早窺破了你說的這八尊諳,究竟想做什么。”

  “他剛封圣帝不久,魚鯤鵬也剛封圣帝不久。”

“撇去古劍修的野性、鯤鵬的底蘊,相較之下,華長燈不還早了那鯤鵬  些許時間?”

  “天梯之上,可不好過,一月時間……”

  紫寵說著,噘起嘟嘟嘴,指尖無意識輕打著,良久搖搖頭,感到好笑般喃道:

  “不知道噢”

  葉小天心頭沒來由咯噔一下。

  難不成,魚老已經遭遇不測了?

  不,絕不可能,不說魚老本身底子非凡。

  就看對面,即便五大圣帝其余三家再想競逐祖神之境,他們畢竟手底下都有一個世家要養。

  毋饒帝境這只大螃蟹,都已經蒸熟、蒸紅了,讓不得魚鯤鵬一口吃下,自更不會全盤拱手推給云山華長燈。

  一個月沒分出勝負,太正常不過了。

  打個一年、十年,直到重新規劃好地盤,分配好利益,都并不奇怪!

  “你有想法?”紫寵提溜著大眼睛瞥去。

  “啊?不敢。”

  葉小天哪里敢胡言亂語。

  他跟白龍關系較為親近,所以敢說些對情緒的話。

  紫寵大人其實沒見過幾面,只知道是個古靈精怪的脾性,也就說好聽點這叫古靈精怪……

  說難聽點,那就是喜怒無常!

  龍首之上,紫寵并未遲疑多久。

  思量了一陣后,便拿出了不符她粉雕玉琢小姑娘形態的口吻,不容置疑道:

  “玉兒,你回圣玄門待著,不要去外面招惹是非了。”

  “葉小天,你傳個令,讓燼照、圣守、法匯三脈,對外作出御敵之態,動靜大些。”

  “唔,讓燼照的花……算了,讓白蘞牽頭,叫他放肆一些即可。”

  葉小天嚇一大跳。

  紫寵前輩這意思,剛才還想過讓花統帥諸多半圣?

  “那我們白樓一脈呢?”他忙問道。

  “嘻嘻。”

  紫寵小臉上,露出人畜無害的笑:

  “你,帶我去圣山,親自去會會這個八尊諳。”

  “本公主倒要看看,到底是古劍修的劍直給,還是我的拳頭直給。”

  她臨空打了一拳,引得空氣震動,雪花簌簌落下,十分強大:

  “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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