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李逸露出失望神情。
上官龍城擺手道。
“蘇小友有所不知,小女的寒毒在經年累月的發展之下已是愈演愈烈,上一次五氣大宗師之精血才壓制不到半年,這寒毒便再次發作,如今得蘇小友精血,一舉壓制小女體內寒毒十年,已是極好的結果...”
“蘇小友萬不可介懷。”
說話間。
木門被再次推開。
“爹地所言極是,傲雪此次能得十年安寧,已是心滿意足。”
此刻的上官傲雪面色紅潤,已不復之前那病懨懨的模樣,她身著一身藍白色長裙,直如出水芙蓉一般。
“傲雪...多謝大人相救!”
上官傲雪直接跪倒在地。
潔白的額頭磕在了木質地板上。
“這...”
“不可。”
李逸一點兒也不習慣被人跪拜的感覺。
若是放在平時。
他定會以真氣將對方強行托起。
但此刻的他卻是做不到了。
“無妨,蘇小友對小女有活命之恩,這大禮受之無愧。”上官龍城輕撫胡須。
“華國境內雖還算安寧,但也不乏一些宵小之輩,如今蘇小友尚在虛弱期,不妨在寒舍小住幾日?”
“也好。”
李逸點了點頭。
他知道上官龍城口中宵小之輩指的是誰。
盡管除了李修文和在場這幾人。
沒有人和妖知道李逸如今的狀態。
但之前顧小嵐的事情在帝都鬧得如此之大,卻是瞞不過別人的耳目。
東王庭、仇元正,甚至是其他一些不知名的妖王,都有可能在這個時間段半路截殺。
上官龍城雖強。
但若是敵人太多。
他也未必應付得過來。
可實際上李逸并不擔心這一點,狀態虛不虛弱和他的即時戰力關系并不大,他身子再虛弱,捏碎一張卡牌還是可以輕易做到的。
如今他還剩一千二百多點積分。
哪怕是東妖帝親率各路妖王齊至,他也能帶著顧小嵐從容逃脫。
至于仇元正...
這人不可能真的調動蒼龍軍圍剿。
兩人同為華國宗師。
就算有矛盾也不能擺到明面上來處理。
矛盾爆發之時爭斗一番可以。
但呼朋喚友,甚至率領部眾秋后算賬卻不行。
而其他的一些零散的妖王,或是不懷好意的宗師,他們便是來再多李逸也無懼。
誰來,誰就死!
李逸正好想殺幾尊妖王囤點經驗,順便進化一下屠王徽章(銅)。
不過此刻為了不表現得太特殊。
他也只能是捏著鼻子答應了上官龍城的好意。
而另一邊。
南岳劍宗。
“師侄,師侄!”
“你別跑啊!”
一名身著火紅色長衫,扎著丸子頭,看上去十分喜慶的小姑娘正在某處閣樓中上躥下跳,手中握著一把小剪刀,呼呼喝喝的似是要大干一場。
而那被她叫‘師侄’那男子。
兩鬢雖尚未斑白,但模樣已然不年輕了。
腰間掛著的玉牌正面刻著‘許永昌’。
這是他的名字。
背面則龍飛鳳舞的‘長老’二字,周邊還鐫刻著華美云紋。
這是南岳劍宗長老的標識。
稱呼南岳劍宗長老為‘師侄’?
若是外人見到此情此景。
估計會認為那小姑娘是某位不世出的天才,修為已到了十分高深的境界,以至于歲月在她臉上沒有刻下任何痕跡。
然而事實是...
“大小姐...”
許永昌一臉疲憊。
“老夫連續下山值勤七周了,這次好不容易回到宗門,準備好生休息一番...咱們能不能不鬧了?”
“鬧?有你這么對長輩說話的么?!”小姑娘叉腰,一臉不滿。
“我...”許長老現在很無奈。
他是既疲憊又憋屈。
還有那么一絲絲的生無可戀。
“師侄,你的胡子實在太長了,看上去就像是個老頭,讓我來幫你修剪修剪...”小姑娘狡黠道。
“不用了...”許永昌嘴角一抽。
開什么玩笑!
自己留了整整四十年的胡子。
這才到如今的規模。
修剪?下輩子吧!
小姑娘一臉傲嬌:“許師侄,你可不要好心當成驢肝肺,我修剪胡子的手藝可好了,別人想讓我幫忙我還不幫呢!”
許永昌聞言翻了個白眼。
老夫信了你的邪!
想到自己老友昨天的慘狀。
許永昌又打了個寒顫:“大小姐,老夫的胡須自由老夫自己打理,就不勞您來費心了。”
“不行,我今天非要剪!”小姑娘作兇惡狀。
許永昌:“......”
論修為。
對面這小姑娘不過是小小的凝氣境三層。
與許永昌這位后天境九層的高手相比。
完全不值一曬。
這要是換成宗門內其他弟子或執事,若是膽敢和他這樣說話,他許永昌非得讓對方知道知道花兒為什么這樣紅!
但在眼前這位小姑奶奶面前。
他卻不敢造次。
因為這人的名字叫張小卉,如今南岳劍宗宗主之女,南岳劍宗師叔祖唯一的徒弟。
論輩分。
自己的確是矮她一輩。
本來雙方毫無淵源,更無師承關系,就算是矮那么一輩,他許永昌也并不需要叫張小卉師姑。
但對方硬要稱呼自己師侄。
卻也沒什么問題。
張小卉黑眼珠咕嚕一轉:“那這樣吧師侄,咱倆切磋切磋。你若是贏了我便不再糾纏你,可你若是輸了...那就得讓我把你胡子剪掉!”
“好。”
許長老點頭。
若是切磋一二,順便指點一下對方。
那他許永昌還是不會吝嗇的。
堂堂后天境九層的長老能輸給一個凝氣境三層的弟子?
這一點許永昌一點兒也不擔心。
咻咻咻!
不過頃刻之間。
張小卉腰間頓時激射而出三十余柄小劍。
舞了一個劍花。
小劍卷成一條銀蛇狀朝許永昌激射而去。
許永昌輕甩長袖。
磅礴的真氣將小劍悉數擊落。
雙方的境界相差太大。
完全沒有可比性。
但就在許長老準備撫須教育對方一番時,斜側里突然閃過一抹銀芒,頃刻間,一柄小拇指粗細的小劍瞬間來到他身前。
“不錯...”
許永昌微微頷首。
他并不會在意張小卉偷襲。
畢竟在實戰中。
能殺敵的劍術就是好劍術,偷襲不偷襲并不重要。
對方出劍的時機把握的很準確。
他很欣慰。
只不過,小小的偷襲想要傷到他。
那還是有些太過天真了。
許永昌伸出中指和食指。
穩穩的夾住了小劍。
“大小姐,你這以神御劍的法門愈發純屬,這很不錯。不過你出劍的速度還是有些緩慢,而且攻勢也不夠凌厲...”
許永昌一邊撫須。
一邊教育張小卉。
渾然忘記了他之前伸手格擋時,還不經意間帶起了幾縷胡須。
終于。
在張小卉熱切的目光中。
許永昌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
他低頭。
約莫三五根一尺多長的胡須從空中緩緩飄落...
“啊!我的胡子...”
慘叫聲在閣樓內回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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