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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7章 官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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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僅是紅糖和甘蔗,嚴成錦讓王不歲,把京城的蜂蜜、甘蔗也全買下來。

  先壟斷,再推新。

  外地運糖來,還需一段時間。

  嚴成錦正命人將白砂糖,裝進大瓦罐里。

  王不歲看到這些糖時,眼中閃爍著光芒,“少爺,咱敢打包票,就算陛下,也沒見過這么白細的糖!”

  京城用的糖多為紅糖,不僅有渣滓,還有一股淡淡的臭味。

  就算是這樣,一般的百姓也買不起。

  白砂糖亮晶晶,比精鹽還好看十倍,最重要的是,聞不出味道。

  王不歲從沒見過這么好的糖,還以為是大鹽粒呢。

  “少爺,要賣多少銀子?”

  良鄉商會正缺銀子,工坊里的工錢要發,要交稅銀,采辦生絲等材料。

  六萬兩銀子,買三萬匹生絲,就沒了。

  三日下來,

  京城的紅糖,售罄一空。

  酒樓和客棧用完了儲備的糖,才發現買不到糖了。

  士紳們罵罵咧咧,連誰把糖全買完了?真他娘的闊氣!

  壽寧候府,

  張鶴齡喝著玉米粥,剛入口便覺得不對勁:“呸!怎么不甜?”

  玉米粥加一點紅糖,已成為大戶人家享用的膳品。

  管家愁著臉道:“老爺,京城的糖,全賣完了,連飴糖都買不到。

  那些賣糖葫蘆的,好幾日沒出攤了,買不到糖。”

  冰糖葫蘆,就是將山楂浸泡在熬好的紅糖中。

  張延齡美滋滋地喝著粥,這粥是哥哥家的,不要銀子,“哥,沒糖也好喝,你不喝就倒給弟弟。”

  張鶴齡一巴掌便呼過去:“狗一樣貪心的東西!住在我府上,吃我的,喝我的,還惦記著我的。”

  張延齡委屈地把粥喝了下去,又把鍋里的勺起來,趁張鶴齡發呆愣神,趕緊多喝幾口。

  張延齡疑惑:“能將京城的糖,全部買下來,難道是周家?”

  糖比米還貴,能將京城所有糖買下來的人,定有很多銀子。

  管家道:“聽說,是嚴成錦。”

  嚴成錦?

  張鶴齡嘀咕一聲,放了點鹽,喝粥。

  劉府,

  早膳,劉健拿起筷子,夾了一塊糖醋鯉魚,早膳吃米飯,這樣能撐到午時不餓,隨時可聽候陛下召見。

  “今天的糖醋魚,怎么只酸不甜?叫庖廚來。”

  不一會,庖廚緊張道:“老爺,京城買不到糖。”

  京城賣糖的商鋪,大大小小的商鋪上百家,剛過了冬天不久,正是絞糖的時候,怎會沒糖?

  劉健滿臉不信,怒斥:“滿京城的糖去哪兒了?”

  “小的也不知道,知道老爺愛吃糖醋魚,小的還去客棧和酒樓問了,如今整個京城,真買不到了啊。”庖廚為難道。

  紫禁城午門外,王不歲戰戰兢兢讓力役搭建起高臺。

  這里不是宮中,卻也算是百姓的禁地。

  在這里被禁衛抓住,沒準會關進大牢,判尋釁滋事罪。

  可王不歲有什么辦法呢,嚴少爺非要他來賣白砂糖,一般的百姓買不起,去菜市場賣無用。

  午門正是達官顯貴出入的地方,要下朝了,王不歲抓住時機,催促力役趕緊支棱起來。

  四個錦衣衛過來,為首的百戶斥責:“皇城禁地,你叫賣便罷了,還敢在這里搭臺,想吃牢飯嗎?!”

  皇城禁地,不得喧嘩。

  王不歲卑躬屈節:“官爺,是我家少爺叫小人搭的。”

  錦衣衛歪嘴冷笑,逮到個不怕死的:“你家少爺是誰?一并抓起來!”

  嚴府家規,為尊者諱,凡是不可報出少爺名諱。

  王不歲急了,報了少爺的名諱,沒準今晚就得死,不報就算關進大牢,還能多活幾天。

  可這白砂糖還如何賣?

  “咱少爺是朝廷大官,老爺是邊陲的侯爺,只能說這么多,不能再說了!”王不歲咬咬牙道。

  那幾個錦衣衛樂了,為首的錦衣衛揮手道:“來人,將他給我抓起來!臺子拆了,動作麻利點,

  這些白砂糖,哥幾個分了,一人一缸。”

  王不歲跺了跺,急了:“告訴你們,咱少爺你們惹不起!”

  為首那錦衣衛聲音帶著幾分促狹:“你家少爺是誰啊,本千戶一并抓了他。”

  王不歲啞言,他不敢說。

  “本秀才知道啊,他家少爺是嚴成錦。”

  朱厚照從人群中擠出來,喜滋滋道。

  為首那錦衣衛面色僵硬,下意識地退后半步,在錦衣衛衙門當差,誰不知道嚴成錦?

  甚至比其他衙門的人,知道的還要多。

  被嚴成錦彈劾的九卿,不是致士,就是被貶。

  想到這里,心中一陣后怕。

  王不歲暗自捏了一把汗,少爺,不怪我,不是小人說的啊。

  幾個錦衣衛從后怕中反應過來,見了朱厚照,忙求饒:“殿下,咱們也是公事公辦,您要作證啊。”

  朱厚照笑嘻嘻地擺擺手,示意他們可以滾了。

  走到白砂糖的大缸旁,王不歲忙討好道:“殿下,這是白砂糖。”

  朱厚照抓起一把塞進嘴里,看得王不歲一陣肉痛。

  “好甜,配上本宮的米花肯定好吃。”朱厚照想到這里,嗖一下跑沒影了。

  王不歲開始扯著嗓子吆喝:“有糖賣!”

  一嗓子喊開,許多人圍了過來,宛如戲臺要開唱一般,極為熱鬧。

  百姓門看到雪白的砂糖,沒人敢上來問價錢。

  問了也買不起。

  王不歲想賣的人不是他們,是京城的士紳和酒樓客棧的掌柜。

  下朝了,許多官員陸續從午門出來。

  京城三天沒有糖售賣,聽聞有人賣糖,戶部的幾個主簿便湊了過去。

  嘖嘖稱奇,好白凈的砂糖!

  一個戶部主簿抓起來一把,心動道:“這糖多少銀子?”

  王不歲笑道:“四兩一斤,十兩三斤,大人先嘗嘗?”

  劉健從眾人身后伸出一只手,抓取一撮放進嘴里,死死盯住那罐糖:“好糖!”

  嚇得戶部幾個主簿連忙避讓開,躬身行禮,騰出位置來。

  劉健問道:“這糖是如何做出來的?”

  王不歲愁了:“小的也不知道。”

  “混賬!這是當朝首輔劉大人。”周彧嚇唬他道,他也想要這白砂糖的方子。

  望著眼前的小老頭,王不歲跪了下來:“就是陛下來了,小人也不知道,這是嚴大人做的。”

  透露一個姓,應當不算違規吧?

  劉健眸中放光:“嚴成錦?!”

  王不歲面如死灰,這樣也能猜出來,更重要的是,他看見嚴成錦站在劉健后頭。

  嚴成錦道:“正是下官,明日在良鄉衙門舉辦官賣,就賣這白砂糖的方子。”

  官賣,就是拍賣會。

  別看后世的小說,寫各種拍賣會拍出天價。

  實際上,在大明舉辦拍賣會,卻是頭一回!

  大明之前,并沒有拍賣會。

  朝廷抄了官員的家,查抄的書畫古董需要出售,就去找牙行估價。

  牙行估價的同時,替朝廷找好買家,不存在競價的過程。

  士紳想賣物品,也是通過牙行,牙行估價后,再找買家。

  嚴成錦深知,拍賣行后面的巨大利潤,五千兩能抬高到五萬兩。

  一個尋常物品,也能賣出天價。

  適合空手套白狼。

  干拍賣那一行,最重要的,是手里有貨。

  白砂糖的方子,他打算六千兩起拍,不知能賣到多少銀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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