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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7:受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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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納蘭錦繡去了紀老太太那里,被郭嬤嬤告知,說老太太昨晚沒睡好,今日頭疼的不行,這時候還在休息。她不知道祖母頭疼是不是真的,但她確定一定是不想見她。

  “祖母既然在休息,那我就不打擾了。勞煩郭嬤嬤把如意給我叫出來,素來是她伺候我,沒了她我不習慣。”

  郭嬤嬤畢恭畢敬地道:“老太太留如意姑娘問話,問完了自然會讓她回去,還請三夫人再忍忍。”

  “如意是我的貼身丫頭,不知足祖母留她想問什么。若是和我有關的,我人就在這,何不當面問我?”納蘭錦繡擺明了要帶走如意。

  郭嬤嬤只好道:“這是老太太吩咐的,老奴也是奉命辦事,還望三夫人不要為難我這個做下人的。”

  “嬤嬤應該也看到了,我不是一個人來的。您若是再不把如意交給我,我就只能讓他們自己找了。”

  郭嬤嬤看著門外有六七個身材高大的侍衛,看模樣就是他們院子里的這些人抵擋不住的。三夫人身后還帶著兩葉丙和良山,這兩個人平時就跟著她,郭嬤嬤看著也不眼生。

  “郭嬤嬤,我沒有時間一直跟你在這耗,你說再不告訴我,我就真的讓人動手了。”

  郭嬤嬤正在為難之際,就聽見身后有人說:“她既然想看,那就讓她看,但是在我院子里的人,豈是誰想帶走就能帶走的。”

  納蘭錦繡抬頭,和紀老太太四目相對。她走過去行了福禮,淡聲道:“如意一直在身邊伺候我,沒有她我真的不行。”

  紀老太太看她的眼神很冷漠,納蘭錦繡甚至無法想象,眼前這個人真是她借尸還魂后,對她關懷備至的外祖母嗎?為什么現在的態度會這么差?

  “你跟我來吧!”紀老太太走在前面雖然步子平穩,但依然掩飾不住蹣跚老態。

  納蘭錦繡跟著她進了一間黑屋子,之所以稱之為黑屋子,是因為背著光,窗子又都封著。這里給人的感覺很壓抑,而屋里發生的一切就更是血腥。

  如意正被人綁在一條長凳上,有兩個身材肥碩的婆子,正在用手臂粗的木棍打她的腿。那聲音就像是民婦們洗衣服,用棒槌敲打在衣服上。而如意仿佛已經失去了意識,像個破布娃娃似的,一點動靜都沒有。

  納蘭錦繡看見她雪白的褲腿上全是鮮血,第一個反應就是她這腿怕是完了。她先是被眼前的場景驚詫住,隨即反應過來,大聲喊:“住手!”

  那兩個婆子根本就不聽她的話,拍打的依然起勁兒。納蘭錦繡上前,拉住其中一個婆子,大聲道:“我讓你住手,你是聾了嗎!”

  那個婆子知道她是三夫人,也知道她身懷有孕,不敢同她糾纏。另外一個,看見眼前的場景,不由得停下了手。

  “我讓你們停手了嗎?繼續打。”紀老太太管理內宅多年,比這更血腥的手段都用過,這個對她來說一點都不值得驚奇。

  “葉丙!”納蘭錦繡喊了一聲。

  本來守在門外的良山和葉丙,立刻推門進來了。眼前的場景顯然把他們驚住了,也許他們從沒想過看起來花團錦繡的內宅,竟會如此血腥骯臟。兩人沒等納蘭錦繡吩咐,大步過去奪了那兩個婆子手里的木棍。

  “反了你們了!”紀老太太怒聲道:“我這把老骨頭還沒死呢?紀宅就由得你們做主了?”

  納蘭錦繡根本顧不上和她爭執,她伸手抬起如意的臉,把她汗濕凌亂的頭發別回耳后。看著她白中泛青的臉,納蘭錦繡一陣鉆心的疼。她讓她靠在自己懷里,小聲說:“如意,別怕,以后沒人能傷害你了,我現在就帶你回去。”

  如意疼的已經咬破了嘴唇,她勉強睜開眼睛,看著納蘭錦繡,突然哭著說:“夫人,我不怕。”

  就是這幾個字,讓納蘭錦繡的眼淚瞬間落下,她動手去解纏著如意的繩子,啞著嗓子說:“如意,你長大了,也變得勇敢了。我現在就帶你回瑾園。”

  “你想帶他走也不是不可以,但我有話要問你,事關我們紀家的臉面,你先讓他們出去。”紀老太太居高臨下的坐著,冷漠的看著她們。

  納蘭錦繡知道,祖母現在認定了她和良山有奸.情,只不過她需要證據,一個可以讓三哥心服口服的證據。她同如意一樣,不害怕,她只是感到寒心,心里那份孺慕之思,終是徹底消亡了。她安撫的拍了拍如意,直起身子,語氣平靜:“葉丙良山,你們先出去。”

  葉丙個良山站在那里猶豫不決,若是以前,他們一定會毫不猶豫的出去。但現在,他們害怕這些喪心病狂的人,會傷害到納蘭錦繡。那他們就是萬死難辭其咎了。

  “你們就守在門口,一有動靜就進來。”納蘭錦繡心里有數,祖母在沒拿到證據之前,不敢對她怎么樣,因為那樣她沒法同三哥交代。

  葉丙藝高人膽大,想著他就守在門口,即便夫人真的有危險,他也能第一時間趕到。這屋子里的丫頭婆子,雖然看起來五大三粗的,畢竟沒有功夫在身,怎么也快不過他。他沖良山點了點頭,良山便跟在他身后出去了。這些日子以來,他們一起保護納蘭錦繡,兩人之間已經形成了默契。

  “他們已經出去了,祖母有什么話盡管說吧!”

  “羅姨娘說你與人有私,你認還是不認?”

  “莫須有的罪名,我不認。”納蘭錦繡淡聲道。

  “莫須有?”

  “祖母因為看見床榻上是兩個人的痕跡,就斷定我與人有私,不是太過武斷么?”

  紀老太太笑了,她捏著手腕上的佛珠,質問道:“瑾園的守衛是滴水不漏,你那屋子又類似于銅墻鐵壁,若不是你放人,還有誰能進得去?”

  “瑾園有內鬼。”

  “都是燁兒和你自己的人,你們選人的眼光,還需要我質疑嗎?”

  “打雁人都有被雁兒啄了眼的時候。”

  “那你說說,這個內鬼是誰。”

  納蘭錦繡想到了吉祥,但她又不確定。畢竟是一直跟著自己的人,又曾經得了她全部的信任,沒有證據的時候,她不想草率。她看著紀老太太道:“孫兒暫時還不確定。”

  “不確定,還是你找的借口?”

  “祖母同我竟是連這點信任都沒有了嗎?”

  “不是我對你不信任,而是對你的身份。我不管你是不是郡主,也不管你父兄是怎樣的戰功赫赫,只要你入了我紀家的門,就一定要恪守本分。”

  “祖母也認為貴族女子會私下里養面首?”

  紀老太太不語。

  納蘭錦繡已經意識到,自己如果找不到證據,怎么說祖母都不會相信的。她決定帶如意回去,她腿上的傷看起來很嚴重,不能耽擱了。

  如意本人已經完全動不了,納蘭錦繡把已經陷進皮肉里的繩子解開,染了一手的鮮血。她是大夫,并沒覺得害怕,只有濃濃的心頭。

  良山扶起如意,想要把她放到葉丙的背上。納蘭錦繡發現,如今這樣根本就背不了,她對良山道:“你先把她放下來,回去取個擔架來,抬回去。”

  良山只能又把如意放下,回瑾園去了。

  “你要走可以,但必須把如意留下。”紀老太太絕對不允許任何人敗壞門楣,她一定要從如意嘴里挖出東西來。

  “不會的,我一定要帶她走。”納蘭錦繡現在已經不對紀老太太抱有任何希望,反正三哥走的時候都給她安排妥當了,最多是她不討人喜歡罷了,任何人都傷不到她的。

  幾個婆子避開納蘭錦繡,過來拉扯如意,葉丙動手把其中兩個推開。畢竟都是中年婦人,又沒功夫在身,他也不好太過暴力地解決。

  納蘭錦繡有人一碰如意,就怒從心起。她若是連自己想護的人都護不住,那她死而復生有什么用?她一把抽出葉丙懸在腰間的長劍,抵在了還在拉扯如意的婆子脖子上。

  那個婆子感覺頸間一陣冰涼,眼眸下垂,只看見明晃晃的一把劍橫在自己的脖頸上,頓時一動都不敢動了。她把手從如意身上拿下來,用余光打量著納蘭錦繡。她想不明白,這么養尊處優的一個貴族夫人,怎么還敢動兵器。

  “你知道我是誰吧!也知道像你這樣身份的人,我想殺便殺了。所以你最好給我老老實實的,別再碰她。”納蘭錦繡跟在徐錦策身邊那段時間,讓她學會了一點,道理講不通的時候就考慮用武力。

  紀老太太也沒想到她會這么做,果然,回北疆呆了沒多久就學會這樣解決問題了。她的表現實在是太令她失望了,以前她雖然胡鬧些,但總是聽話的。如今倒是什么事都要自己做主了,枉她疼了她那么多年。

  納蘭錦繡見那幾個來勢洶洶的婆子都不動了,把劍遞還給葉丙,冷聲道:“若是有人再敢上來糾纏,你直接出手就行了,不用顧忌誰,更不用手下留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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