莞縣的縣城很小,盡歡沒找到第二家招待所,她晚上可能又要在空間過了。
不過莞縣臨江又靠海,水產品非常豐富,做法花樣還多,盡歡晚總算是彌補了中午沒吃的怨念。
鮮蝦荷葉飯、碌鵝、道滘肉丸粥、中堂魚包,再來上一碗爽滑的瀨粉,那滋味不要太爽!
粵省不僅羊城人愛吃會吃,連莞縣這樣的國營飯店,都很會做飲食生意。
除了賣堂食的花樣繁多的正餐,居然還賣點心。
新出爐的松糕、麻橛、龍舟餅就擺在點菜的窗口,散發出陣陣香氣。
盡歡不愛吃這種干點心,都忍不住買了一大包。
放在空間里,餓的時候能拿出來充饑,去看徐祖爺的朋友,留給他們當干糧也很好。
第二天盡歡起了個大早,五點鐘就騎著馬出了城。
沿海地區天亮得早,八九點鐘的太陽就已經很曬了,可能也是因為同樣的原因,這邊的人作息時間也很早。
一路上都能看見行色匆匆的人,不管是騎車還是走路,都是緊趕慢趕的。
按道理說現在莞縣的生活節奏,并不是現代化高強度的世界工廠節奏啊,這些人這么高效率,跟計劃經濟體制真的很不搭啊。
盡歡時間寬裕倒是不急,在馬背上慢悠悠用點心解決早飯的同時,還不忘搖動她當游醫的標志物——銅鈴。
上前找她問診看病的人還真不少,不到兩個小時,她就已經看了七個病人。
索性現在的農村人看病,不講究醫療環境條件。
盡歡和病人席地而坐,田間地頭就是簡單的診療室,醫藥箱放在地上當桌子,拿出手枕就能切脈。
問診看病的過程都很順利,沒遇到費神的疑難雜癥,也沒有性格很難搞的病人。
她伸手一搭脈,在病人開口之前,就能把病癥斷個八九分,病人對她還是很信服的。
盡歡不收診金,有幾個病人實在過意不去,給她塞了不少土特產。
有剛從樹上摘下來的木瓜,也有曬干的龍眼,還有一些干制的蝦干腌魚。
這些可都是純天然無污染的綠色食品,盡歡拿著毫無負擔地開吃,味道還真心不錯。
盡歡一路走一路接診,走走停停的也在路上花了好幾個小時。
在去大嶺山之前,她還特意去了一趟寮步,主要是去看能不能淘換到成品的沉香。
盡歡最近幾年一直很缺沉香,空間里那點好的存貨,早就被她配藥調香折騰光了。
后來在藥鋪買的沉香,不知道是不是炮制的方法不對,品相和效果都不太好。
寮步的牙香街是有名的沉香集散地,明清時期已經是非常成熟的沉香交易市場。
各種不同品類、不同級別的莞香原料和制品在這里云集交易,完成交易后,香料會運到九龍尖沙咀的港口等待出海銷往世界各地。
堆放在港口的香料香飄萬里,這也就成了香江另一個現代化的名稱。
不過此刻的寮步牙香街,老舊狹窄的街道蕭瑟寂寥,完全看不出歷史上香料交易的繁榮景象。
縱然曾經的輝煌和繁華已經消散,但存在過的歷史,就不會讓人無跡可尋。
盡歡先去了寮步鎮上的廢品站,一般情況廢品站看門的大爺阿姨都很閑,而且都喜歡聊天。
只要在聊天閑扯的過程中用點心,還是能提取出很多有用的信息。
盡歡剛一進廢品站的大門,就看到院子的角落里,躺著一個20厘米高、寬超過半米沉香木山子擺件。
擺件的造型像似山巒,有層巒疊嶂之感,溝壑疊縱紋理緊致。
木頭的造型渾然天成,并不用多余的重工重雕,古樸的韻味,就讓這座山子擺件相當經得起遠觀細賞的推敲。
而且擺件深褐的顏色和醇厚的包漿,都昭示著這座山子擺件不小的年齡。
不過此時的擺件布滿污跡灰塵,上面還放著一堆廢書廢報,完全看不出它曾經被原來的主人萬千珍重的身價。
廢品站里正在整理廢品的中年男人,見盡歡看上了那座擺件,笑著說道:“妹妹仔,這個擺件可是正宗的古董沉香木呢!”
盡歡是會說粵語的,但東莞的方言真的很打腦殼。
而且真的是“十里不同音”,區區幾里路的距離,口音就有所不同,剛盡歡在看診的時候,就已經見識到了,
寮步的口音尤其費解難懂,盡歡遲鈍了好幾秒,才理解清楚對方的意思。
這個廢品站看門的大叔不一般啊,一下子就指出山子擺件的材質是古董沉香木,盡歡想撿漏恐怕是不容易了。
不過這座山子擺件是真的很合盡歡的眼緣,她也不可能不問價就放棄,還是很客氣地開口問道:“阿叔,我很喜歡這個擺件,能不能出讓給我?”
中年男人伸出兩根指頭,“二十塊。”
二十塊的價格,當然不是按照廢品來賣的,算成舊貨的價格也很不合理,這已經當成古董價格在賣了。
現在去廢品站淘貨的人不少,工作人員把有價值的廢品溢價銷售,也不是啥新鮮事兒。
二十塊錢是有點貴,但對于盡歡來說不算什么,于是很爽快就付了錢,畢竟她還要跟人家打聽消息。
“阿叔,你知道誰家存的有品質不錯的香料不?”盡歡壓低聲音問道:“我是買來入藥的!”
大叔笑得露出兩排大白牙,“那你可算是問對人了,香料我家里就有,祖上就是做香料生意的!”
大叔家離廢品站只有兩步路,他回去很快就提著一個包袱就回來了。
他一打開包袱,露出里面精致的錫盒,一股沁人心脾的香味撲面而來,盡歡就知道今天肯定要大出血了。
三個錫盒分別裝著不同的香料,有一盒據大叔說是最極品的“女兒香”。
咳咳別誤會別誤會,并不是那種猥瑣的宅男向往迷戀的的少女體香什么的。
莞香的洗曬由姑娘們負責,她們常將最好的香塊偷藏在胸前,以換取胭脂水粉綢布絹花,香中極品“女兒香“由此得名。
這樣的故事可不可考,是真的不好說,把故事理解為博人眼球的噱頭就很合理。
這盒女兒香,顏色棕黑,油脂豐富,質感沉重,的確是很極品的沉香。
其余的兩盒作為焚香的話,味道可能比第一盒要遜色一些,不過拿來入藥已經頂頂好的了。
況且這些至少都是老樹結出來,按質保量制成的老沉香。
想想幾十年市面上那種樹齡不足、香氣不夠,全靠后天的加工彌補的沉香,盡歡就覺得她已經賺翻了。
“阿叔,這些香你打算怎么賣?”盡歡問道。
中年男人笑著說道:“古話說一兩沉香一兩金,現在山上的沉香樹都砍完了,這些可都是絕版野生沉香。”
“阿叔,我知道這些沉香得來不易,能保存得這么好更是難能可貴,但如果價格太高,我這配出來的藥不劃算,也沒人吃得起啊!”盡歡也滿臉笑容。
對稀缺情懷的絕殺技,就用實際用途說話。
大叔要用沉香給兒子換四大件換聘金籌辦婚禮,盡歡還真掰著手指,用現在的四大件和彩禮給大叔算了一筆賬。
兩人經過幾輪激烈的討價還價,最后這三盒沉香連帶錫盒以680元成交。
深感沉香價貴還不好買的盡歡,準備自己動手豐衣足食。
雖然現在莞縣的沉香樹快被砍伐殆盡,但山上總還有些野生的沉香樹苗。
盡歡在大嶺山上尋覓到兩株及其幼嫩的滄海遺珠,小心翼翼地種在了空間里,以后盡歡入藥制香就靠它們啦。
這兩棵小樹苗長成以后,會結出什么樣的沉香不好說。
但空間沒有水土不服和氣候差異的憂慮,靈泉水還能優化植物的品質。
這樣結出來的香,總不會比那兩盒品質較次的香還要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