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很快就到了火車站,大串聯的熱潮還在持續當中,火車站依舊人潮涌動。
時間有點緊迫,剛買好了票,眼看著火車就要開動了,徐祖爺催著賀重九趕緊上車。
好不容易擠上車的賀重九,把頭伸出窗口向盡歡喊:“徐寶兒,記得給我寫信啊!”
“重九哥哥再見!”盡歡拉著小香香一起揮手。
賀重九這種寄東西都懶得寫信只留下自己大名的人,給他寫信到底能聊些啥。
火車都已經開出去了老遠一截了,盡歡還能看見賀重九伸出窗戶揮動的手。
盡歡不僅腹誹:賀重九這個面癱好端端的,搞這么煽情干啥?
送完行,火車站旁邊的國營飯店剛好開著門,徐祖爺便領著盡歡和小香香一起吃吃飯。
徐祖爺去窗口點飯去了,盡歡從兜里拿出一根毛線哄著小香香翻花繩。
“小同志!我可以坐在這里嗎?”有個低沉的聲音響起。
盡歡抬起頭看著來人,一個穿著軍裝的男人,臉頰上醒目的傷疤,不過并沒有影響他明朗的笑容。
“啊!沈叔叔!”
“小丫頭記性不錯啊,還記得我!”沈云旗笑著放下手里的碗,然后坐下來。
盡歡笑瞇瞇地說道:“那當然啊,沈叔叔每年給我寄這么多點心!”
“小姑姑,你不是說不跟不認識的人說話嘛?”小香香扯著盡歡的衣角問道。
看來剛剛的防拐意識灌輸成功了,盡歡捏了捏小香香的胖臉,“小香香,這個是小姑姑認識的叔叔喲!”
沈云旗對著軟軟萌萌的小姑娘沒有什么抵抗力,立即拿起碗里面的包子,笑著遞了一個給小香香。
“我們小魚兒都已經有小侄女兒啊,看來輩分挺高的嘛!”
小香香沒有伸手接包子,而是看盡歡是不是同意,盡歡從兜里面摸出兩顆糖,“咱們小香香真懂禮貌,這些糖是姑姑獎勵你的!”
盡歡接過包子遞給了小香香,才說道:“沈叔叔,不說小侄女,我連侄孫都有了哈哈!”
沈云旗看著盡歡得意的小模樣,摸著下巴笑著說道:“完全看不出來吶!”
徐祖爺這個時候端著碗過來了,沈云旗看著他連忙站起來給徐祖爺敬了個禮,徐祖爺也回了個禮。
“徐老,好久不見,您老一向可好?”
“好得很喲,用小魚兒的話說,那是吃嘛嘛香身體倍兒棒!”徐祖爺樂呵呵地回道:“小沈呢?又來川省尋親,有進展沒?”
沈云旗的小妹是在兵荒馬亂的環境下走失的,還活沒活著都成問題,找到的希望是很渺茫的。
“查了這么久,就只知道收養我小妹的人家,從秦省輾轉到了川省,也沒有什么具體的線索!”沈云旗嘆了口氣搖頭說道。
徐祖爺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沒事,沒有消息可能也是一種好消息,你也別太著急了。”
“就是就是,沈叔叔你不要太著急,總會找到的!”盡歡也跟著附和道。
沈云旗聽了祖孫的話點頭,“就算是找不到,也但愿她也好好活著!”
徐祖爺和盡歡都熱情邀請沈云旗去家里做客,沈云旗扛不住盡歡眼巴巴祈求的表情便同意了。
等回家開門得時候,盡歡和沈云旗都被家里雞飛狗跳的情景嚇了一跳。
小金脖子上面的毛豎著,眼神狠厲地死死盯著一只齜牙咧嘴的猞猁,猞猁嘴巴里面發出嗷嗚的威脅聲。
不是昨天下午撿的那只小猞猁,而是一只大猞猁,應該是小猞猁的媽媽找來了。
窗臺下的家具雜物,包括小金和小猞猁的窩,到處散落著一地狼藉。
小金看盡歡回來了,立馬飛到了盡歡的手臂上站著,“嘰嘰——”
盡歡趕緊給小金順毛,小金還盯著沈云旗看了幾秒鐘,辨別來人的善惡。
“沈叔叔,屋里有點亂你別介意啊!咱們進去坐吧!”盡歡還是趕緊招呼客人。
沈云旗看著這又是山貓又是金雕的場景,也一臉驚詫,“小魚兒,這金雕是你養的?”
“不算是我養的寵物,小金是我的玩伴,它會自己打獵養活自己,經常還會打獵回來給我解饞!”盡歡用手臂托了托小金。
沈云旗點頭又問:“那兩只山貓呢?”
“小山貓是我昨天下午在河邊撿的,以為它被遺棄了,現在母貓找來了,是我弄錯了!”盡歡有些不好意思地抓了抓頭。
盡歡洗手給沈云旗倒了茶,請他稍坐片刻后,盡歡就趕緊開始收拾小金和猞猁的爛攤子。
盡歡前腳剛收拾好,徐祖爺后腳就進了門,徐祖爺看著角落里給小猞猁舔毛的母猞猁也是驚奇。
“祖祖,小山貓原來不是被遺棄了,貓媽媽找上門了,是我弄錯了!”盡歡對于自己的魯莽認真地認錯。
徐祖爺摸了摸盡歡的發頂,“你也沒錯,這只母貓受傷了,你看它肚腹上還有傷口呢。”
“估計是大山貓在外出捕獵的時候受了傷,小山貓跑出來又迷了路吧!”沈云旗在旁邊說道。
猞猁的肚腹上確實又幾道傷口,像是被什么動物利爪抓傷的,傷口看上去有點長,傷口周邊的毛都浸著血跡。
小猞猁看著盡歡走近,顛顛地跑過來然后在盡歡的鞋面上蹭來蹭去,沒想到這只缺心眼的小猞猁記性還挺好。
母猞猁也只是看著小猞猁沖著盡歡撒嬌的動作,并沒有什么反應。
盡歡一點點靠近了母猞猁,試探性地給它順了順毛,猞猁很安靜并沒有攻擊的意思。
“你放心,我不會傷害你和你的孩子,我只是幫你看看傷。”盡歡一邊幫母猞猁順毛一邊輕聲說道。
母猞猁抖了抖耳朵的簇毛,然后舔了舔盡歡的手,嘴巴里發出咕嚕咕嚕的聲音。
“祖祖,你幫我拿一下藥箱子行不?”盡歡沖徐祖爺說道。
徐祖爺知道盡歡這是要給山貓治傷了,很快就拿來了醫藥箱準備遞給盡歡。
母猞猁看到徐祖爺靠近,喉嚨里立馬發出威脅的低吼。
盡歡伸手示意徐祖爺不要動,她自己退回去接過了藥箱。
“小魚兒一個人行嗎?萬一……”沈云旗皺眉看著盡歡和猞猁。
徐祖爺搖搖頭,“小魚兒最招這些牲畜的喜歡,不會有事的!”
盡歡又給猞猁順了幾下毛,然后從藥箱里面拿出了酒精紗布剪刀等工具,“可能會有點痛,但你不要怕哈。”
也不知道猞猁聽懂了沒有,它撐起頭看了盡歡一眼,然后又躺下了。
盡歡用剪刀把傷口周圍的毛發全部剪掉,然后用酒精擦干凈了血跡,傷口的情況看起來更直觀了。
傷口雖長但不算是深,出血量不大,所以不需要縫合。
幸好不需要縫針,不然盡歡就麻爪了。
盡歡在猞猁的傷口上均勻撒上了止血藥粉,然后用紗布蓋上傷口,最后固定住紗布就算是完成了。
再給母猞猁順了順毛安撫,把小猞猁也放到了它身邊,就算是完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