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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年輕,我們只缺一個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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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槍聲一響,那個林軍經常在雨寨見到的老隊員,還沒等把訓斥的話說完,人就慘死在了車里。而他最后留在林軍腦中的印象,就是腦袋一歪,鮮血噴濺。

  懵了!

  只在家里小打小鬧過的林軍,此刻拿著槍,大腦一片空白,雙眼直勾勾的盯著老隊員的尸體,雙腿發抖!

  “下車,以車隊為掩體展開隊形給我往回打!”

  “都別慌,人在坡上!”

  車外面,李浩等人的喊聲不絕于耳的傳到車內,但林軍此刻依舊雙耳嗡嗡作響,徹底慌亂的將(身shēn)體躲在座椅后面,企圖躲避坡上打下來的子彈。

  “別他媽懵了,下車,下車!他們往車里灌雷,咱就完了!!”小辰雖然也沒有經歷過這樣的場面,但畢竟是當過特殊兵種,有一定實彈(射射)擊和對抗演習的經驗,所以他率先反應過來,拉著林軍就下了車。

  “亢亢亢……!”

  眾人下車之后,林軍和張鵬耳邊不停的響起子彈嗖嗖的掠過聲和打在鋼板上的叮當聲,導致他們雙腿發軟,直接癱在了皮卡車旁邊,雙手抱頭,完全忘了自己手里也有槍。

  “艸,你倆他媽的開槍打啊!”車頭方向的另外一名老隊員:“架槍,給我摟火!”

  “全……全是人!”張鵬嘴唇抖動的回了一句。

  “你不打死他,他就打死你!趕緊給我起來!”老隊員再次吼了一聲。

  “軍,軍……跟我去車后開槍,快點!”張鵬濃重喘息了幾聲后,才使勁兒拽了一下林軍。

  “好,好……好……!”林軍滿臉是土的點了點頭。

  “啊!!”

  “往后干!”

  話音落,二人吼了一聲壯膽,隨即手里拎著槍就沖向了車尾,準備架槍還擊。而小辰和陽則是早都開始摟火還擊,但(身shēn)為特殊兵種出(身shēn)的他們,此刻竟然每人打了整整數十發子彈,卻一個人也沒有打到,完全是閉著眼睛瞎扣動扳機的掃(射射)。

  “注意彈量和火力持續!瞎他媽的打什么,人都沒在那邊!”老隊員破口大罵的訓斥著。

  三秒后,林軍和張鵬就步伐踉蹌的趕到了車尾,但槍還沒等架起來,他們就看見山坡上的查立,被李浩帶的三人小組,給打的沖自己這邊逃竄,而對方足有十個人左右!

  “開……開火……!”林軍立即提醒了一句,隨即瞪著眼珠子就要扣動扳機。

  “往哪兒打?要……真要殺人嗎?”張鵬端著自動步,看著山坡上活生生沖下來的人,一時間內心極度掙扎了起來。

  “沖下去倆,給查立打出個口子!”

  就在張鵬略顯猶豫之時,查立(身shēn)邊的一個中年,指揮著兩個明顯不足十八周歲的小孩,直奔土路的車隊沖來!

  “媽的……孩子……!”林軍掌心布滿汗水的喊了一句。

  “退,退回來!”

  一直指揮著林軍和張鵬等人的老隊員,先是張嘴喊了一句,隨即邁步就沖向二人(身shēn)邊,一腳蹬開張鵬再次架槍喊道:“往后跑!”

  二人聞聲轉(身shēn)就向后躲!

  “轟隆!”

  一聲巨響泛起,林軍和張鵬的耳朵瞬間失聰,(身shēn)體踉蹌著(射射)出去了一米多遠,噼里啪啦的就滾到了溝里。隨即二人一回頭,就看見那個老隊員被兩個娃娃兵炸倒在了車尾,右腿完全斷裂,炸成了碎片崩飛。

  溝內。

  林軍和張鵬呆愣的看著子彈嗖嗖略過,汽車爆炸,山坡上的查立等人一個個倒在子彈下,機槍下,渾(身shēn)是血的從土坡上噼里啪啦的滾下來之時,完全感覺自己(身shēn)處地獄,(身shēn)處一個人命極其脆弱的混亂國度。

  五分鐘后。

  李浩一邊往胳膊上纏著紗布,一邊沖三班組長問道:“戰損!”

  “死了兩個老人,全是領新兵班的。”組長面無表(情qíng)的回了一句。

  “先送受傷的去勐拉,其他的人收尾!”李浩沉默了將近一分鐘后,才扔下一句,邁步沖山坡下走去。

  溝內。

  小辰,陽,還有林軍,張鵬等十幾個新人,全部直(挺tǐng)(挺tǐng)的躺在濕潤的泥土地內,怔怔的看著天空,抽著煙,一聲不吭。

  “林軍,張鵬!”李浩站在溝邊喊了一聲。

  “叫你們呢!”小辰推了一下林軍。

  “哦,哦……!”林軍回過神來之后,才和張鵬雙腿發軟的沖上了土路。

  “有煙嗎?”李浩((舔添)添)著嘴唇問了一句。

  “啊,有,有……!”張鵬愣了一下后,雙手還是有些發抖的從褲兜中掏出了煙盒。

  李浩接過來點了一根,隨即瞇著眼睛看了二人將近半分鐘,才拍著林軍肩膀說道:“你來多長時間了!?”

  “一……一個多月了!”林軍有些結巴的回應了一句,因為他整個人還在精神恍惚的狀態中。

  “我再給你倆結仨月工資,然后下周跟著船回國內吧。”李浩吐了口煙霧,面無表(情qíng)的說道:“你倆不適合吃這碗飯!”

  二人呆愣,李浩轉(身shēn)離去。

  查立事件過去三天后,林軍和張鵬依舊沒有從這件事內走出來,二人依舊很懵,整天就在(床床)上躺著,也不吭聲,更不參加任何拉練。

  周(日rì)晚上,邙山山腳,林軍和張鵬穿著作訓服,并肩坐在草甸子上喝酒。

  “你真要回去?!”張鵬低頭問了一句。

  “……張鵬,你不害怕嗎?”林軍聲音顫抖的問了一句。

  “今天會計給咱倆結賬了,你知道嗎?”張鵬抬頭反問了一句。

  “……!”林軍沉默,沒有接話。

  “你和我一共十二萬的工資,倆人一分,拋去了回去的路費,還不到六萬塊錢!”張鵬喝著辛辣的白酒,皺眉繼續問道:“你他媽的甘心嗎?都是人,小辰和陽為啥就能留下,咱倆為啥就他媽值這點錢呢?”

  “小鵬,那天如果沒有三班的人領著咱們……咱倆可能就死在了車后面……死了!!你明白嗎?”林軍聲音顫抖。

  “再給我一次機會,就一次!我絕對不會讓那倆小孩,有機會跑到車前面去!”張鵬擲地有聲的回應道:“軍,你一生當中能遇到的機遇能有幾次?三次,五次,還是十次?!我回去能他媽的干什么?家里窮的叮當響,(身shēn)上又背著案子,如果真讓我蹲幾年,我就廢了!”

  “有些機遇真的值得拿命去賭嗎?”林軍的語氣明顯是猶豫的,是拿不定主意的。

  “對大老板,對家庭條件好的人來說,這可能并不值得。但對于我來說,這次機遇錯過了,我很可能一輩子就這么吊兒郎當的混下去了!”張鵬歪著脖子,咬牙說道:“我不能走,也不想你走!我真的特別希望你能留下,和我一塊干點事兒,給那些曾經瞧不起你的人看看!咱哥倆誰也沒靠,一樣他媽的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

  “咕咚!”

  林軍喝了口酒,咬牙問道:“你真不走?”

  “我不走,不混出個人樣,我是不會回國的。”張鵬堅定無比的說道。

  “……那我走,你會恨我嗎?恨我給你一人扔在這兒了?”林軍臉色極為認真的問道。

  “我不恨你,你真要回去,那就在家等著我!等我張鵬行的那一天,伸出右手拽你林軍起來!”張鵬毫不猶豫的說了一句。

  話音落,林軍死死的盯著張鵬半晌,突然笑著回了一句:“沖你這句話,哥們也不能走!我他媽要讓你拽一下,這輩子不都得讓你欺負了啊!”

  “哈哈!”張鵬咧嘴大笑:“我就知道你沒那么慫!”

  “明兒一早,咱倆找李大黑談談!我看他是怎么攆咱倆的!”林軍齜牙回了一句后,就要招呼張鵬回去休息,但剛一起(身shēn),就看見李浩背手走了過來。

  “誰叫李大黑啊?”

  “……我……我一發小!”林軍斜眼回了一句。

  “我多給你開仨月工資,你就在背后給我起外號啊?”李浩搶過林軍手中的酒壺,看著邙山又問:“周一有船,我都安排好了!”

  “……我倆不想走!”林軍沉默半晌后,突然說了一句。

  “我說你倆不適合吃這碗飯。”李浩皺眉應道。

  “你第一次干這事兒,就能適應嗎?”林軍反問。

  李浩拿著酒壺沉默半晌,隨即由衷的勸說道:“其實我到現在都不適應,但我沒退路,可你倆有!回去不一定是壞事兒,明白嗎?”

  林軍從未聽過李浩用這種口氣跟自己說話,所以不光心里有些意外,還有些暖和。

  “這行進門容易,出門難!等你們真的踩深了,那再想走,就會發現有很多事兒牽絆著你們,拽著你們……!”李浩嘆息一聲,繼續補充道:“你倆還歲數小,遇事兒要多想,千萬別給自己的人生挖下一個填不上的坑!”

  “浩哥,不是誰都有給自己挖坑的機會!我留下了,就絕對不會后悔!”張鵬臉色認真的回了一句。

  “你呢?!”李浩沖著林軍問了一句。

  “……我想試試自己,是不是真的就值這六萬塊錢,所以我和張鵬留下。”林軍輕聲回了一句。

  “想好了?”李浩再次認真的問了一句。

  “想好了!”

  二人點頭。

  “明天把頭發剪了,起個假名,給自己留條后路!”李浩將酒壺還給林軍,拍著他的肩膀繼續說道:“你倆愿意留下還不行,因為想掙這份錢的人還不少!下次有事兒,你倆要再往溝里鉆,我就讓老仙叫倆倒騎驢給你們送回國內去!”

  “我會用行動告訴你,新兵班除我之外的這些貨,全是弟弟!”林軍毫不猶豫的回了一句。

  “你別吹牛B了,趕緊給鄭伊健發型剪了吧,我看著鬧心!”李浩笑罵了一句后,轉(身shēn)就走。

  回去的路上。

  “李大黑讓起個假名,你要叫啥啊?”張鵬隨口問了一句。

  “我叫孫興吧!”林軍想了一下應道。

  “孫興不是三組的那個老隊員嗎?”

  “沒有他,咱倆就沒了……!”林軍嘆息著回了一句。

  張鵬聞聲沒有接話。

  半年后。

  林軍被公選為六班班長,再過一年,開始擔任李浩副官之一。

  歲月匆匆,林軍在緬甸度過了三年時間,并且也逐漸適應了這邊的生活。可就在這時,國內太和爆發內部爭斗,雨寨遭受直接影響,李浩開始被迫武力清洗內部……

  一個漆黑的夜里。

  林軍接到了李浩處理金貝貝嫡系的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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