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樹林的舉動讓貝一銘、史曼如、史曼月都向他看向的方向看去,一看到那兩個人三個人眉頭都皺了起來,但表情卻不盡相同,史曼如跟史曼月是一臉的怒意,因為楊樹林死死的盯著兩人中的那個女人,楊樹林是史曼月的相親對象,他現在死死盯著另一個女人看算是怎么回事?太不尊重人了。
貝一銘則是皺起眉,臉上有擔憂,有厭惡,擔憂的是自己老舅這時候看到宋雨桐跟靳開源,會不會又一蹶不振,整日飲酒度日?厭惡的自然是宋雨桐跟靳開源,還真是不是冤家不聚頭,到那都能遇到。
史曼如忍不住了先是咳嗽一聲,但楊樹林依舊不為所動,癡呆呆的看著宋雨桐,臉上表情不斷變化,有不敢置信、有憤怒、有痛苦、有懷念,但更多的是迷茫。
史曼如徹底被楊樹林激怒了,尖聲道:“楊樹林你什么意思?”
楊樹林瞬間勃然大怒,猛的一拍桌子吼道:“沒你們事,滾蛋。”
楊樹林毫無征兆的發這么大的脾氣一下把史曼如、史曼月給嚇住了,史曼如一把拉起妹妹的手怒視著楊樹林道:“神經病,我們走。”
楊樹林這一拍桌子、一吼立刻讓宋雨桐跟靳開源發現了他,宋雨桐一看到楊樹林臉就變了,滿臉都是歉意,靳開源則是一臉的怒,神情猙獰可怖,就好像遇到了跟他有殺父之仇的仇人一般,恨不得吃對方的肉,喝對方的血。:嘿言格 靳開源僅僅就是看到了楊樹林,但卻氣成這樣,這讓貝一銘有些費解,他們之間確實有一些恩怨糾葛,但還遠沒到跟對方有殺父之仇、奪妻之恨的地步,要說生有奪妻之恨,那也是靳開源搶了楊樹林的妻,該他有這樣猙獰可怖的表情才對。
但偏偏有這樣嚇人表情的卻是靳開源,而不是楊樹林,在一個他們已經好多年沒見了,算算最少得有十年,過去這么長的時間,就算靳開源在小心眼,他們雙方之間的恩怨也應該淡忘了,更何況楊樹林才是失敗者,而他靳開源是勝利者,于情于理他都不應該見到楊樹林后露出這樣的表情來。
靳開源連續做了好幾次深呼吸,表情總算不在那么猙獰可怖,他整理了一下衣服邁步要往楊樹林這邊走,但宋雨桐卻一把拉住了他,搖著頭哀求他不要過去,但靳開源卻很粗暴的把宋雨桐給扯了過來。
靳開源一身得體的淺灰西裝,腳下一雙擦得锃亮的皮鞋,一副商務精英的打扮,貝一銘雖然不知道他這身衣服是什么牌子的,但只看款型也知道價格肯定便宜不了,在側頭看看自己的老舅,一條也不知道那年買的黑西褲,洗得都有些掉了,并且相當肥,都快把他腳下那雙皮鞋給擋住了,這樣的褲子讓貝一銘想起來很多年以前流行的喇叭褲。
在很多年以前這樣的褲子是時尚的代名詞,但是現在卻是土氣的代名詞,在看楊樹林的白襯衣,皺皺巴巴的,衣領都泛黃了,顯然也是穿了很多年。
在反觀靳開源西裝里的襯衫,熨得一點褶子都沒有,質地輕薄很是透氣,貨真價實的高檔貨,恐怕光是這一件襯衫就抵得上自己老舅的全部家當了。
在看他手腕上帶的那塊江詩丹頓表,估計楊樹林傾家蕩產連個表帶都買不起。
此時的楊樹林在靳開源面前就像是個土氣的老農民,而他靳開源則是那個衣冠楚楚的商業大亨,雙方根本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時間能改變一個人,金錢、地位更能改變一個人,但變的是靳開源,而不是楊樹林,他甚至比十多年前還要落魄。
宋雨桐一身得體而優雅的紫連衣裙,手里是限量版的包,臉上化著精致的淡妝,這一切讓她更加成熟而美麗,這么多年過去了,她非但沒變老,反而比以前更漂亮了,這讓楊樹林在她面前有一種抬不起頭來的感覺,但他還是癡癡的看著宋雨桐,這個他思念了十多年的女人,他以為他已經把她忘了,可是在見到她這一霎那他悲哀的發現,他并沒有。
靳開源冷冷的看著楊樹林,突然用很夸張的語氣道:“哎呦,這不是楊樹林嗎?怎么來市里打工了?是掃垃圾啊,還是給人通下水道啊?”
宋雨桐伸手扯靳開源小聲道:“你別這樣。”
靳開源一把打開宋雨桐的手厲聲道:“沒你事,你特么的給我閉嘴,我就是想跟我的老同學敘敘舊。”說到這靳開源拉開椅子大模大樣的坐到了楊樹林對面。
楊樹林此時心里有很大的挫敗感,看到現在的靳開源、宋雨桐,他知道自己還是那個可憐的失敗者,宋雨桐的選擇是對的,如果她選擇了自己,今天她恐怕早已經變成了一個整天為柴米油鹽醬醋茶犯愁的黃臉婆,那可能這么光彩照人?那可能穿這么好的衣服,用這么好的包?
這些都是自己給不了的,想到這楊樹林在不想留下,他感覺自己對于宋雨桐、靳開源來說是個多余的人,對于整個世界來說他也是多余的,他想逃避,他不想面對如此殘酷的一幕,他想喝得民酊大醉,醉了心就不痛了,醉了或許會夢到她,能看到她的笑,還有她那黑亮的麻花辮。
楊樹林凄然一笑,微微搖搖頭邁步就要走,貝一銘一把扯住他的手一用力把他拉坐到椅子上,然后看著靳開源道:“這個位置是我們的,我們不歡迎你們,請你們立刻、馬上離開。”
靳開源撇嘴一笑道:“你們的錢夠買單的嗎?別一會沒錢結賬,要不我發發善心把錢幫你們結了?”
楊樹林一聽錢心又是狠狠的抽搐一下,他很想拿出錢摔到桌子上,然后拉著貝一銘調頭就走,但他沒錢,這些年他所有的錢都用來買酒了。
貝一銘冷笑道:“就不勞你費心了,現在……”貝一銘突然呵道:“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