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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太平洋上的海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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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皮卡號,從烏拉圭南下,幾天之后繞過了南美洲,進入南太平洋。時間是一九三七年的十二月一日。而李廣站在船長室,看著自己寶貝的驅逐艦,滿臉的擔憂。

  此處已經接近了南極洲,氣溫驟然下降,皮卡號上結了一層厚厚的冰。李廣甚至能聽見船體傳來的咯吱咯吱聲,很是擔心這艘船會就此散架。

  鄭學昌看著船員們在甲板上鏟雪,道:“這不算什么困難,如果遇上風暴才是最危險的。”

  天色陰沉的要命,整個天空都如同灰黑的鍋底。李廣問道:“大海上會下雪嗎?”

  鄭學昌道:“當然會,只不過我國海域極少見到。這里說不定真能下雪。”

  李廣很是懷疑,他這里是南半球,屬于夏季。雖然處于南美洲的南端,應該不至于下雪吧。

  就在李廣懷疑的時候,他發現不僅是下雪了,而且海上開始刮風,短短的不到十分鐘,風力已經達到了十級。

  這個時候,不僅是李廣驚得臉色慘白,連鄭學昌也開始驚慌起來,拼命的指揮戰士們全部回倉,做好應對。鄭學昌的兩個預言一起實現,簡直是超級烏鴉嘴。

  渺小的人類在大自然的威力面前毫無抵抗。兩千噸排水量的皮卡號此時如同一片樹葉在海上搖蕩。船艙中,沒有人能站穩,每個人都只能抱住固定物才能勉強站立。

  大副任天洋在凄厲的冷風中此時竟然額頭冒汗,現在皮卡號就有他掌舵。他以前只駕駛過內河航行的駁船,根本就沒有在大海上航行過,要是說到海上經驗他尚不如水手長黃中華。此刻黃中華在一旁看著風向轉變,不住的提醒其調整船舵輪。

  冰冷的海水如同不知疲倦,一次次的從皮卡號上撲過,每一次海水的沖刷都要給皮卡號留下一層冰,皮卡號的重量在迅速上升。

  李廣此時甚至覺得前后左右都是水,甚至上方也是海水。巨浪竟然能從船的上空覆蓋而過,這種情形叫李廣幾乎覺得末日來臨。

  其實此時不獨是李廣,幾乎每個人都是如此感覺。蘇青這個剛剛經歷生死的陸軍上尉,此時也在天地之威面前有些把持不住。

  而有幾個膽小的船員此時已經暗中啜泣,更多的是在大吐特吐。這些船員們大多數幾個月前甚至沒有見過大海,而在阿麗亞娜號上的航行幾乎是他們第一次見到大海,在那段旅程中,這些船員好容易扛過了暈船。而今天尚未和鬼子交戰,就遇到了如此恐怖的場景。

  兩三個月的軍訓,使得這群戰士有了初步的紀律和作戰勇氣,但是遇到這種暴風雪的時候,不少人的心理素質還是很難承受。

  其實這個時候,李廣的表現并不比其他人好多少。此刻他看似鎮定,那是他作為船長必須的外在表現。李廣在心中再一次思索,自己所選的抗日道路是不是錯的?

  說實在的,李廣對于國-共兩黨的看法并沒有什么偏向,他也是很清楚最終的勝利者是哪一個。他選擇海軍抗日,其實內心中有兩個原因,一則他覺得自己如果投奔延安,絕對是吃不了那種苦的。二則他并不想參與到勝利之后的民族內戰。

  要知道李廣可是一個標準的北方人,即使在后世的時候他也沒有經歷過大海上的遠航,他乘船最長的一次旅行也不過是從廣東到海南。而現在他選的道路卻是海軍,幾乎每個內陸的人都對大海有著一種莫名的恐懼。這一點,內地人不如東南沿海人,他們自小會在大海中游泳,甚至對大海有親近感。

  李廣在船長室亂七八糟的想著,此時船上結冰已經超過三寸,柴油機已經發出了一種沉悶的吼聲。隨著船只的起伏,阻力的變換,柴油機的聲音一會兒高,一會兒低。到了這種地步,李廣只能祈禱相信德國鬼子吧,柴油機千萬不要出問題。驚濤駭浪中,一旦皮卡號失去動力,恐怕立刻就有傾覆的危險。

  皮卡號在暴風雪中掙扎了整整十個小時,到了黎明的時候,船上結冰已經達到一尺,海水幾乎能直接湮沒甲板。

  柴油機雖然沒有出問題,但是此刻已經轉向不靈,笨重的如同一輛老牛拉的破車。

  而此時的風雪絲毫不減,所有船員幾乎絕望的時候,真正的奇跡出現了。天空竟然出現了熾烈的陽光,而海風立刻消失,海面上變得風平浪靜。僅僅一兩海里之外,仍然是波濤洶涌。

  李廣大罵一聲:“艸”這百分之百的進了次臺風中心。本來船只遇見臺風應該是沿著臺風旋轉的切線,逐步脫出臺風影響范圍,可是由于經驗缺乏,竟然進入了臺風圈中心。

  闖進了暴風圈,這算是不幸,但是風力不大也算是萬幸。現在擺在面前的問題是如何出了這個暴風圈。

  當李廣把這個猜測講給鄭學昌的時候,鄭學昌非常肯定的否決了這個判斷。皮卡號在整整十個小時內一直在頂風航行,鄭學昌表示他一直在關注磁羅經,方向沒有錯。而從氣象學上來說,不可能出現從南極刮向赤道的風暴。所以應該是皮卡號闖過了暴風雪。

  李廣聞聽大大的松了一口氣,此時船上的戰士再次開始清理冰雪。雖然陽光還算熾烈,但是冰雪實在是太厚了,皮卡號現在僅僅在以兩三節的速度航行。

  就在這個時候,負責掌控聽音機和聲吶的季克良報告,北面七海里左右有船只。

  李廣對于這個消息并沒有什么表示,這是皮卡號正常的訓練內容,在烏拉圭的一個多月時間里,季克良這四個音樂學生已經對于聲吶設備掌握的非常熟練了。船廠就在拉普拉塔河邊,把設備裝到一條小船上,就能在河里監聽過往的船只,幾個人現在基本上都能獨立值班了,尤其是季克良竟然能根據船只的不同噪聲分辨出是哪一只船,簡直如同人工聲譜記錄儀。

  在半個小時以后,李廣被眼前的怪象幾乎氣的要笑了---海盜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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