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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九三章 原來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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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耶律乙辛終于明白,自己不僅瘋狂,還有些狂妄。

  原來一直低估了太子耶律浚,沒想到親自教出來的學生,青出于藍而勝于藍。

  竟然將自己算計的妥妥的,現在想想,他與蕭觀音母子倆早就預謀,等著自己現原形,跳進人家挖好的坑里。

  可惜啊,自己輕率的上當了,這該怎么說呢?

  聰明反被聰明誤?應該是自作聰明。用趙昭的話說,該是機關算盡太聰明,反誤了卿卿性命。

  耶律乙辛明白過來了,可惜為時已晚!

  耶律浚恨透了他,想起生死未上的父皇,簡直想要將他碎尸萬段。

征東大軍立即出動,向叛軍發動了最后的進攻,潢水岸邊狹窄的堤岸上,瞬間鮮血橫流,滿地殘肢斷臂  血跡流入潢水,浪花泛起紅色,很快就被洪流沖散!

  耶律乙辛的叛軍根本不是對手,完全只有任人宰割的份,最終的結果不言而喻。很快就全軍覆沒,有的士兵驚恐之下,跳入了滔滔潢水之中,能否活命只有天知道了。

  很快,河邊就沒有站著的人了。眼看著親兵一個個到底,耶律乙辛知道自己的生命走到了盡頭,他轉身朝潢水而去,他也要投河。

  倒不是為了謀取一線生機,而是不想在臨死時遭受屈辱,干干凈凈地走。可惜耶律浚沒有給他找個機會,一位皮室軍的神箭手拉動弓弦,羽箭穿過了耶律乙辛的大腿,將其擊倒在離河水不過一丈遠的地方。

  耶律乙辛是叛軍頭領,若是不能將他當場射殺,結果會很糟糕,哪怕他投河之后也是九死一生。可就是一線生機,就有可能后患無窮。耶律浚可不想,將來有人冒充耶律乙辛的名頭再興風作浪。

  唯有將耶律乙辛當眾斬殺,或者是帶回他的人頭。才能真正的一勞永逸。同時也能夠震懾某些不安分的契丹貴族和宵小之輩,不過二十年時間,三次內亂,遼國經不起再一次折騰了。

  “難道你非得這般羞辱我嗎?”投河不成的耶律乙辛有些后悔,早知道還不如橫劍自刎,那樣頂多是尸體受辱而已,總好過如今這般。

  耶律浚冷冷一笑:“我為刀俎你為魚肉。怎么處置,我說了算!不要對我說士可殺不可辱的話,那是南朝人的借口,再者,你也夠不上士的稱呼。”

  “你……”耶律乙辛有些憤恨。

  “我怎么了?”耶律浚冷冷道:“若今日落敗的是我,你會怎么處置我?你動了不臣之心。構陷母后之時就該想到會有今日的下場。”

  “好你個耶律浚!”

  “怎么?你又不是第一天認識我?”耶律浚冷冷道:“留下一顆完好無損的人頭即可,其他的,你們看著辦!”

  耶律浚吩咐一聲之后就走了,留下了一臉驚恐與恨意的耶律乙辛。

  他生命的最后階段到底經歷了什么,外人無從得知,成為一個歷史之謎。后世修《遼史佞臣傳》時,也只能是語焉不詳。一句“斬乙辛于潢水”草草帶過。

  不過等耶律乙辛的人頭送回上京時,從他臉上痛苦的表情可以看出幾分端倪,可能遭遇了前所未有的慘痛折磨。

  遼國“咸雍之亂”前后持續了不過一個月時間,以耶律乙辛授首而告終,但凡是參與叛亂的人,全都被滅族,連同襁褓中幼兒都不曾放過。

  太子耶律浚的快速反應,震懾了宵小之輩。那些與耶律乙辛有關聯。蠢蠢欲動或者是處于觀望狀態的人頓時安定了,急忙向耶律浚表忠心,并且盡力擺脫與耶律乙辛的關聯,唯恐被清洗。

  耶律浚暫時也顧不上這些事情,此刻他有更為重要的事情要忙活。

  耶律洪基死了,在耶律浚趕回來之前重傷不治而亡!蕭太后在叛亂中急忙逃走,本就患病的她被折磨一折騰也更加病重。得知兒子病故之后,心理上受到沉重打擊,隨即也撒手人寰,追隨兒子而去。

  遼國太后與皇帝在一日之間相繼駕崩。可謂莫大的悲哀!

  皇后蕭觀音強忍淚水堅持著,一直秘不發喪,直到太子耶律浚成功滅掉耶律乙辛,回到上京時才對外公布。

  消息一出,遼國山河同悲,陷入了哀傷與震動之中。

  皇帝死了,在封建時代,對國家的影響不言而喻。尤其是非正常死亡,恰逢發生叛亂,其影響就更大,也更為惡劣。

  好在皇太子耶律浚表現極為出色,深得契丹貴族與臣民的支持,先有平定女真的功勞,如今又親自出馬剿滅了耶律乙辛的叛亂,威望很高。

  正是因此,遼國也沒有出現更大規模動蕩,回到上京之后,耶律浚在靈前即位,成為遼國皇帝。

  耶律浚追謚祖母蕭太后為“仁懿皇后“隨興宗葬于慶陵墓。耶律洪基被追謚為“仁圣大孝文皇帝“廟號道宗,葬慶陵。之后尊母親蕭觀音為太后,正式執掌遼國。

  待一切安定下來時,已經是六月。正好是宋朝皇帝趙頊與秦王趙昭矛盾激化,公開內斗的時間。

  按理說這個時候,宋朝兩虎相爭,起兵南下是個絕好的時機,耶律浚本身也是這么打算的。可惜很遺憾,在這樣一個重要的時間,遼國也發生了叛亂,本身動蕩不安,哪里還能分兵對外?

  耶律浚也大為遺憾,耶律乙辛雖然已經被殺,叛亂是平定了。但是其余孽尚未完全清除,尚且有暗流涌動,遼國剛剛經歷了皇位更迭的,他剛剛登基,皇位尚且不夠穩固。如此緊要關頭,他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坐鎮上京,穩定局勢,徹底掌控遼國,打造一個牢固的根基。

  征宋的計劃只能暫且擱置,一個絕好的機會只能這樣錯過。不過耶律浚安慰自己,也許宋朝的內亂很持續很久,趙頊與趙昭叔侄兩大打出手,也許會傷及宋朝的根基,讓宋朝元氣大傷。

  也許用不了多久,宋朝就會搖搖欲墜,分崩離析,實力大不如前。不過一兩年時,自己就可以徹底掌控遼國,那時候的宋朝實力大不如前,還能是遼國的對手嗎?耶律浚隱隱希望趙昭能夠最終獲勝,坐上宋朝皇位,然后就可以與她來一場真正的對決了。

  關于這一場宋朝皇室的內斗,只能眼睜睜地看著!

  這時,一些事情也引起也耶律浚好奇,比如妹妹耶律特里是如何發現耶律乙辛奸計的?

  《十香詞》的事情,母親險些就上當了,妹妹卻能夠及時發現,仿佛未上先知一樣,還能想到拉上祖母,反過來設計耶律乙辛,并且提醒自己小心。

  很難想象,一個十五六歲的姑娘能有這樣的心機和謀略。耶律浚原想著是妹妹成長起來,能耐不俗,自己不曾察覺?之前忙著處理叛亂和父親喪禮的事情,他也顧不得許多,沒有仔細推敲。

  而今空閑下來,越想越覺得此時不對,也許妹妹身上還有什么秘密。

  于是乎,耶律浚就追問妹妹,耶律特里最開始還有所隱瞞,后來透露是有人提醒過她。是某日她外出游玩,在一處漢人開設的酒樓拿到了一封書信,提及小心耶律乙辛,千萬阻止其母蕭觀音抄錄任何詩文,提及有人要對他們一家不利。

  對于這個神奇的提示,耶律浚大為驚詫,是什么人這樣未上先知?耶律浚對這個救了一家子性命的提示越發感興趣了,為什么恰好送到了妹妹手中呢?這封書信來的很是蹊蹺。

  “那家酒樓在哪里?有什么特別嗎?”

  在耶律浚的追問下,耶律特里才小聲道:“是漢人開的,那里時常有人談到宋朝局勢,有人常常提到……他的事情,所以我經常去。”

  他自然指的是宋朝秦王趙昭,耶律浚對于小妹的執著無可奈何。轉念一想卻發現了有些不對,對方能送信,說明知悉也耶律特里公主的身份,更知道她常去那家酒樓,這……

  一個大膽的猜想浮現在耶律浚的腦海中,會不會是有人故意引誘妹妹去那座酒樓的呢?這一切別人有心設計的?

  如果是旁的,耶律浚倒也不會多想,可偏生涉及到了趙昭,這位特別的宿敵,心里自然而然就浮想聯翩。

  耶律浚放心不小,立即下令查抄了那家酒樓,發現酒樓已經轉手,原來的老板與伙計已經消失不見。越是如此,越是可能有貓膩,耶律浚隨即下令全城搜捕,最終抓到了酒樓的老板和伙計。

  嚴刑逼供之后獲知,他們竟然是宋朝秦王趙昭派駐在遼國的探子。那封信確實是他們接到命令,想辦法傳遞到特里公主手中的。

  完成任務之后,他們立即將酒樓轉手,準備撤離。可是很不巧,在這個當口上耶律乙辛叛亂了。上京城陷入了戰亂之中,出入的要道全部被封鎖,此后耶律浚登基,打擊亂黨余孽,盤查依舊很嚴格,他們始終不能出城,結果落到了耶律浚手中。

  是趙昭的人,這一切都是趙昭在背后操縱!

  耶律浚滿心的不可思議,趙昭遠在千里之外,如果說他能通過探子了解遼國的局勢,那么《十香詞》的事情該怎么說?他如何能夠預料?未上先知嗎?

  更為奇怪是,他為何要插手遼國的事情?動用了這么多的力量,到底是為了什么?

  一個巨大的問好出現在耶律浚腦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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