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齋下午1點,教育局黨委副書記、副局長方圓,在教育局黨委副書記和平,副調研員、辦公室主任張元慶,政工科長滕飛躍的陪同下,來到了68中學,受到了邱正軒、張岳羽、方淑娟等學校領導班子熱烈的歡迎。
漫步在68中的校園,方圓有一種久違的親切感。這里是自己人生之路開啟的地方,這里有太多的記憶,有太多的感情。事業在這里騰飛,愛情在這里扎根,娶了妻子孔雙華,也與曾經或依舊在68中工作的方淑娟、宋思思、蘇睿涵有愛情的交集。自己最信任的部下之一邱正軒現在也要在這片校園施展他的才華了。
邱正軒引領著方圓,來到了階梯教室。邱正軒的心情也同樣很激動,他也聽到了方圓要離開東州教育的風聲。在這樣的情況下,方圓突擊提拔他擔任68中的校長,這份特殊的關心,就算是傻子也能感受得到。面對方圓,邱正軒雖然虛長十幾歲,卻也有士為知己者死的壯烈情懷。
邱正軒說:“局長,這邊走。”
方圓指了指宿舍:“一會兒離開前,我想去看看我曾經住過的單身宿舍。”
邱正軒說:“好的,局長。”
所有老師,都等在階梯教室。當方圓一行步入階梯教室的時候,大家都站了起來,用最熱烈的掌聲,歡迎他們的前同事和前領導。方圓看到一張張熟悉的面孔,內心涌起對教育的無限留戀:我該離開教育嗎?自己熟悉教育,熱愛教育,愿意為教育事業發展做出貢獻。去縣里,合適不合適?
方圓的臉上綻放著最親切最和藹的笑容。
邱正軒說:“老師們,我們學校的老領導、市教育局的方局長,還有和書記、張主任、滕科長,來看望大家。讓我們再一次用最熱烈的掌聲,歡迎方局長和各位領導!”
這掌聲是發自內心的,畢竟方圓在大家的心里,還是那個領著大家拼中考的拼命三郎。在老師們心目中,68中最能拼的老師有兩個,一個是方圓,另一個是方淑娟。現在,方圓走了,來了一個更能拼的邱正軒。整個學校,被一種正能量所包圍,苗群、周素素所帶來的種種負面因素,正在迅速地失去市場。校長的榜樣作用,是什么時候都無可替代的。
方圓擺擺手,示意大家不要太熱情。這樣的熱情,讓方圓現在都不想離開教育了。
方圓說:“各位同事,我回學校看望大家,看到這熟悉的面孔,特別地親切。我有一種感覺,覺得自己好像回了家!68中就是我的家!”
熱烈的掌聲再一次響起來。
“今天我回家了,是有好消息帶給大家。邱正軒同志調到68中主持學校工作以來,用正氣、用敬業、用榜樣,為學校風氣的全面好轉,為學校教育質量的全面提升,做出了很好的貢獻。在學校的民意測評中,絕大多數老師都給邱正軒同志投了優秀票!我很欣慰,這說明,教育局給68中配校長,配的是老師們公認的好校長,邱正軒是一個稱職的好同志!”
這一回的掌聲,送給了邱正軒。邱正軒很激動,從座位上站起來,轉過身,向大家鞠躬感謝。
方圓說:“我帶來的這個好消息,就是在今天上午,教育局黨委開會研究,局黨委11名班子成員,全票同意邱正軒同志擔任68中黨支部書記兼校長。同時呢,我被免職了。”方圓從激情四射的聲音變得深沉。
眾人吃了一驚,都忘記給邱正軒鼓掌祝賀了。大家都詫異地看著方圓。
方圓面容沉重,語氣低沉緩慢:“經研究,方圓不再擔任68中黨支部書記職務。所以,我被免職了。”
老師們被收緊的心一下子放松下來,全場洋溢著開心的笑聲。
方圓看到大家笑了,他也笑了:“其實我不想走,其實我還想留。不過,作為一名黨員干部,必須要服從黨的安排,服從組織的決定。雖然我不再擔任學校的黨支部書記,但我的心,卻留在68中學,和老師們永遠在一起!”
掌聲再一次響起來。大家忘記給邱正軒鼓掌祝賀,現在是為方圓的精彩演講所感動。
方圓說:“希望邱正軒同志擔任書記兼校長之后,能夠更加嚴格地要求自己,不辜負全校老師給你投的優秀票,不辜負教育局黨委對你的信任和期望,努力把學校發展好,維護好,把68中建設成為全市最優秀的初級中學!”
邱正軒站起來,鄭重表態:“請局長放心,我一定不會辜負您的培養,不會辜負老師們對我的信任,盡最大的努力把老師們團結好,把學生們教育好,把68中建設成為東州最好的學校之一!”
老師們又給邱正軒投以熱烈的掌聲。
方圓說:“散會吧。我呢,想去看看我的單身宿舍。老師們,大家都去忙吧。”
在邱正軒、張岳羽、方淑娟的陪同下,方圓來到了學校后面的單身宿舍區。方淑娟掏出了方圓宿舍的鑰匙,拉開了房門。房間的擺設依舊,并且纖塵不染,一如當年方圓在這里居住一般。很顯然,這個房間一直空閑,并且天天有人來打掃。
方圓看了一眼方淑娟,方淑娟低下了頭,不敢迎向方圓的目光。一切盡在不言中,一切都很明白了。
方圓問邱正軒:“正軒,這個房間一直空著嗎?”
邱正軒說:“是的。苗校長在的時候,就空著。我來了之后,也沒動。”
方圓走到床邊坐下,撫摸著一張舊課桌抵用的寫字臺,感慨萬千。就在三年前,自己還是一個一無所有的窮小子;三年后,自己已經是有房多套、權力很大的市教育局副局長。三年前,自己還敢想自己現在能夠管理著全市教育系統四、五萬教師、近百萬大小學幼學生嗎?
方圓說:“如果有需要,就把它用起來,浪費了可惜。”
方淑娟說:“這個房間,我有的時候會用一用,我的一些不太常用的物品也放在這里。”
邱正軒、張岳羽都沉默了。方淑娟提拔為副校長,彰顯了她與方圓的關系非同一般。就算是方圓不提,方淑娟也不會讓人動這個房間的。這個房間能保持得這樣干凈整潔,很大程度上就是因為方淑娟天天打掃的緣故。夜深人靜的時候,方淑娟就在這個房間里讀書、學習。可以確定的是,只有方淑娟一個人,方圓從來沒有來過。
方圓想起了一件事,問:“我的外甥學習還好吧?”
邱正軒說:“趙春曉現在已經是班干部,也是學校學生會的副主席了。張招娣還遜色一些,我也安排了數學、物理、英語老師給她補課,她也在進步中。”
方圓笑了。中國的官場,話里的學問太大了。短短的幾句話,就說出了多少內涵。你方局長的親屬,學校照顧得無微不至,非常重視。官二代趙春曉也是學校的學生官兒了,初二是副主席,初三就是主席了。而張招娣的情況,更直白地說,就是現在學習很差,根本跟不上。
方圓說:“正軒,好就是好,不好就不要硬拔蘿卜。”
邱正軒說:“趙春曉相當不錯。這孩子,比同齡的學生成熟好多,說話辦事有板有眼,頗有方局長的風范,將來前途無量。現在在學生會雖然只是副主席,但很善于團結人,很善于組織活動,連初三的學生會主席也很尊重趙春曉的意見,威信很高。這一切,全靠的是趙春曉個人的努力。如果扶不上墻,就算是學校想幫他,也沒用的。”
方圓說:“春曉處處以我這個舅舅為榜樣,我就擔心學的是外表,學的是皮毛。”
邱正軒說:“以方局長為榜樣,那更是上進學生最應該做的。我覺得,現在學校里學生們熱情高、老師們干勁足,有多少都是受到了方局長的激勵?”
方圓點點頭,說:“走吧。按照組織程序,我要代表局黨委,跟你單獨談話。”
邱正軒說:“是。”
一行人走出單身宿舍。在校園里,看著熟悉的一切,方圓的心涌上別樣滋味。方圓對站在身邊的方淑娟說:“方校長,謝謝你。”
方淑娟說:“其實我也沒做什么。舉手之勞。”
方圓不再多說,畢竟身邊還有和平、張元慶和滕飛躍。來到了校長室,方圓說:“現在,我要和邱校長單獨談話,滕飛躍列席,做到記錄。和書記、元慶主任,先在校長室里休息休息。”
和平說:“方局長先忙。”
方圓與邱正軒談了什么,和平和張元慶不得而知。滕飛躍雖然聽了全過程,但同樣守口如瓶。就這樣,邱正軒、張岳羽、方淑娟把方圓一行送上了車,離開了68中。一個消息在教育系統迅速傳開:方圓的兩個外甥,在68中上學。方圓鄭重交待邱正軒,一定要教育好兩個孩子。
回教育局的路上,方圓接到了丁楚珂打來的電話:“方圓,我回國了,現在已經到家了。”
方圓說:“好啊!歡迎!”
丁楚珂說:“我可不是那種只要口頭不見實際行動的女人喲!”
方圓說:“我現在在回教育局的路上。等回頭我再給你打過去。”
丁楚珂說:“好。”
沒有一點拖泥帶水,電話立刻掛斷了。真是個懂事的女人啊!
方圓回到教育局,給丁楚珂打電話:“我再一次表達我對你回來的歡迎!”
丁楚珂說:“我也是緊趕慢趕,趕在了情人節這一天之前回來。方圓,你說你是今天陪我呢,還是明天陪我?明天可是情人節啊!”
最令方圓頭疼的一天,終于就要來到了。墨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