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妃子掛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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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秋節渾渾噩噩就過了,當玄墨送姬小小回去的是時候,蕭琳和小紅還坐在桌前,不過都醉倒了。

  桂花酒香甜可口,卻后勁極大。

  蕭琳心情不好,自然多喝了幾杯,又讓小紅陪著喝,兩個女子,都喝得醉醺醺的。只留下金玲,喝得少也,酒量也相對好些,收拾了桌子,正有些無奈地將兩人“拖”回屋子里去。

  “噓——”玄墨的食指放到唇邊,示意金玲噤聲,便將姬小小抱回了她的屋子。

  一夜好眠,玄墨難得連著幾日精神好,心情也好。

  他不知道蕭琳心中是怎么想的,但是時間夠久了,是該把小小接出冷宮了。不然,怕年深日久,她會把對自己的恨,轉嫁到小小身上。

  恨自己愛的人從來很難,恨別人,從來都很容易。

  所以女人往往不恨朝三暮四的男人,卻恨和她一樣,搶奪了她們丈夫的女人。

  玄墨嘆口氣,這話,是當初一個被皇后殺害的女子對他說的,至今記憶猶新。

  “皇上,前線戰報!”正思索間,卻見一個小太監匆匆忙忙從外面跑了進來,遞上最新的戰報。

  同時送到的,還有暗衛的密函。

  雖然是傳令兵一起送來的,不過送信之人卻是不知道的。

  密函夾在戰報之中,就是一張多余的廢紙而已,需要用特殊的藥水,才能看到上面的字跡。

  所有的暗衛都練過蠅頭小楷,可以在一張普通的信紙上,詳細記載幾千字乃至更多,卻不會讓人看不出清楚。

  戰報說,三日前已經攻下蒼城,至此,被楚國奪走的所有州縣,已經全部收復。

  然而暗衛送來的密函,讓玄墨一下拍案而起:“胡鬧!”

  密函上說,大軍雖然收復所有失地,但是大元帥顯然還是不滿意,勒令三軍整頓三日以后,即刻出發,攻打無憂城。

  三軍將士屢勸無效,常陵王一意孤行。

  算起來,若是玄塵真的下令了,那么,攻克無憂城,就在今日開始。

  玄墨眉頭緊鎖,三軍將士長途跋涉,一直到收復蒼城,幾乎沒有休息過,僅僅是憑著保家衛國的信念支撐著的。

  現如今月余時間,失地全部收復,正是大家都松一口氣,要好好休息的時刻。

  玄塵這個時候讓人攻打楚國的城池,一定會引起三軍將士的不滿。

  他果然沒猜錯,玄塵恐怕志不在黑旗軍,他要的,遠比這個要多得多。

  之前沒有聽說玄塵指揮戰役,幾乎事事聽從金矛王爺的,金矛王爺甚至屢次上書,說玄塵好學,聰明,如今提出的見解,經常和自己契合。

  當時他還想著,玄塵身上,果然留著“那個人”的血,對于戰場,戰爭,兵法,適應得相當快。

  說不定假以時日,真的是個很出色的將帥之才。

  可這念頭一出來,卻被這份密函給沖刷了。

  這個凌玄塵,怎么可以如此急功冒進,拿下無憂城,到底對他有什么好處?

  玄墨沉思起來,終于有些明白玄塵這么做的原因了。

  目前大魏除卻黑旗軍以外,其實所有的將帥,士兵,都不聽他的指揮,或者頂多是表面上的應和,他們真正信賴的,只有金矛王爺,或者是病床上的劉鑒雄。

  戰場是個講實力的地方,兵營更是誰強就聽誰的。

  看常陵王凌玄塵一副弱不禁風的書生氣質,即使武功也算不弱,可是在將士們心中,嘴上無毛,終歸是辦事不牢。

  況且,在魏楚戰役之前,玄塵不管是文武哪方面,都是寸功未立,根本沒有任何威信可言。

  此刻,他若不是擁有大元帥的身份,那些將士們,哪里將他這個什么常陵王看在眼中?

  所以,他必須要立功,必須要打無憂城。

  打無憂城無外乎兩種結果:第一,攻克下來,那么,他就是大功臣,在將士們面前的威望自然是大大提高了,這對他將來可能要實行的下一步計劃十分有利。

  第二,攻克不下來,損兵折將。

  這一條,對玄塵來說也沒什么損失,因為玄墨注意到,密函上說,這次打頭陣的不是黑旗軍,而是其他軍營。

  那么,即使損兵折將,失去的不過是不忠于他,不屑他的那些將士,這些人,損失地越多,他將來的阻力就越少,何樂而不為?

  因此這無憂城一仗打下來,勝也好,輸也好,對玄塵的將來,都是有百利而無一害的。

  一直以來,是自己看輕了他啊。

  以為他真的是與世無爭的,甚至有一段時間,玄墨認為玄塵不會成親,不會娶妻,很有可能去修仙,或者遁入空門。

  卻原來,像他這種幾乎有些厭惡凡塵俗世的人,斗起智謀來,一點不輸給他這個長期都待在這個環境中的人啊。

  難道,這也是因為血緣的關系嗎?

  畢竟,給他生命的兩個人,可都是勾心斗角,爾虞我詐的高手。

  或者,玄塵生來,他的血液之中留流淌著這種不安分的因素,只是很早之前,他不屑拿出來使用而已。

  他的聰明,確實讓玄墨感到了一點棘手和無措。

  玄墨當然不會傻得以為,玄塵跟了金矛王爺月余,就已經徹底學會領兵打仗,成為一個行軍布陣的高手,所以才下了這個決定。

  但是他一直認為,玄塵至少應該是善良的,不會愿意看到血腥和殺戮。

  畢竟,自己當年是那么疼愛這個唯一的,年幼而失沽的弟弟。雖然之后因為有些事情,他們形同陌路,但是那個曾經純真的小男孩,一直依然住在他的心中。

  他們身上,畢竟還是留著一半相同的血液的啊。

  幾十萬將士,就因為他的一句話,恐怕將陷入險境。

  “小徒婿,愁眉苦臉的,遇到什么難事了?”正想著,空中忽然飄來一聲戲謔的聲音。

  玄墨眉眼一挑,大喜:“師父,你來了?”

  空中頓時飄落一個白色的身影,好在玄墨此刻要冷靜思考,將屋內的人都趕了出來,沒人看到。

  “看看,我老頭子來得還及時不!”天機老人毫不在意地拿起案臺上的戰報和密函,掃了一眼,從懷里拿出一本冊子丟到玄墨面前,“喏,費了我老人家好幾天時間才寫好的,總算是趕得及。”

  玄墨滿臉不解地拿起那本冊子,只見封面上沒有任何字,打開一看,里面畫了很多奇怪的圖案。

  “這是什么?”玄墨抬頭,看著天機老人。

  “奇門遁甲,陣法大全。”天機老人哀嘆一聲,“這可是我三天三夜沒睡寫的,你可得好好學。”

  玄墨奇道:“學這個做什么?”

  “讓你學就學,師父的話都不聽了,小心我把小小帶走!”天機老人沉了臉,佯怒地看著他,“怎么,不信師父的話?”

  “信,信!”他怎么敢不信啊。眼前這小老頭要帶走小小,不過就是一句話的事,他攔得住嗎?

  “信就好好學,很快就能用上了!”天機老人已有所指,“要是現在不學,到時候后悔哭鼻子的可是你,與我老頭子可不相干!”

  呃……

  玄墨瞇起眼睛,略一沉吟,趕緊點點頭:“師父放心,我一定好好學。”

  都說天機老人是世外高人,還傳說,他能知過去未來五百年,而他的年齡,也已經無人知曉了,好幾輩人都知道他的名字,包括那些已經躺到泥土里的祖宗們。

  傳說,他已經是半仙之體了。

  他說的話,自己照做就是了。

  好歹自己還是他老人家口中的“小徒婿”呢,為了自己的徒弟好,也不可能要害他。

  “小徒婿啊,有些事情,是天注定的,天命難違,你也不要太難過了!”天機老人拍拍他的肩,頗有些語重心長的感覺,“萬般皆是命,半點不由人啊!”

  玄墨有些傻乎乎地看著眼前的老人,他的話總是那樣,讓人難以理解。

  “壽命是天注定的,到時候,你不用太難過!”天機老人拋下這句莫名其妙的話,一溜煙沒了蹤影。

  玄墨有些頭大地看著他離去的方向,苦笑連連。

  這都什么跟什么啊,他的話聽起來太有玄機了,自己是個凡人,還真有些聽不懂啊。

  算了,還是看看這奇門遁甲都是些什么吧,老人家三天沒睡寫的,必定是好東西。

  翻開看了幾頁,玄墨倒是被吸引了過去。

  這書上對排兵布陣基本上都是一筆帶過,但是對如何破陣,卻是寫的格外詳細,又畫圖,又列表,生怕別人看不懂。

  總而言之,這就是一本破陣的秘笈,而不是教人如何排兵布陣的。

  這是什么意思,難道他還要去破誰的陣不成?

  第一頁第一個陣法,名字就十分奇怪,居然叫:妃子掛帥。

  妃子掛帥?

  這也是一個陣嗎?

  再看圖示,只畫了一個穿著戎裝的女子,巧笑倩兮,卻沒有任何破陣之法。

  還是……這已經是破陣之法了?

  玄墨的腦海,從迷茫到清明,再到迷茫,妃子……宮里哪個妃子可為帥?

  腦海中,只出現姬小小一張臉。

  可是,她武功雖高,卻也沒有領兵打仗的經驗啊,還不和玄塵一樣?

  天機老人,是不是這意思?

  玄墨也不是很清楚,想了想,直接拿了眼前的冊子,直接往冷宮而去。

  或者應該和小小一起研究一下,畢竟那是她的師父,她應該會比較了解天機老人的想法和作風。

  這一次,他是正大光明去的。

  蕭琳最近似乎也不出來曬太陽了,每日躲在房中,也不知道在干什么。

  不過這樣也好,至少不用看到她而感到內疚。

  玄墨嘆口氣,說他絕情也好,說他癡情也罷,入得皇宮,人人都應該有這個覺悟——無情最是帝王家。

  “這是什么?”然而帶著滿滿希望而來的玄墨,卻被姬小小當頭澆了一盆冷水,“這么多圖是做什么的,看得我頭暈!”

  “是陣法!”他解釋,“是你師父給的。”

  “陣法?”姬小小皺皺眉頭,“是不是得知道東南西北,哪兒是哪兒的那種陣法?”

  呃……

  “這么理解也可以!”

  “可是師父從來不教我這個的,他說我方向感太差,讓我打東邊就往南邊走,打北邊就往西邊走!”

  這個……

  難道妃子掛帥不是字面上那個意思嗎?

  “怎么了?”姬小小抬頭看著玄墨,滿臉不解,“這個是給你寫的,自然是適合你的,我都說過我師父給的秘籍,是適合接受的那個人,只要換一個人,就可能接受不了,這很正常。”

  只適合接受者的秘籍?

  玄墨皺皺眉頭,也就是說,這破解陣法的秘籍還真的只是針對他的,和小小無關?

  那他又要“妃子掛帥”是什么意思?

  這陣法現在看起來雖然不知道有什么用,但是聽天機老人的語氣,將來是一定用得著的。

  但現在的問題是,姬小小根本用不上,能用上的只有自己。

  他可不認為自己待在皇宮中,需要去破誰的陣。

  即使以前可能需要,現在也不需要了。

  京城留下布防的守軍,其他兵力,全部調去了魏楚邊關,即使現在有人想要興風作浪,也只能從外地調兵過來,最快也要五天時間,還必須不被發現。

  再說了,他這個皇帝現在是內憂外患,自己都恨不得找人代替呢,誰會傻得幫他接過爛攤子?

  再再說了,目前他迫切要解決的是魏楚之戰,他不認為天機老人會為他長久以后的事情來做考慮。畢竟,一個人只有先解決眼前的困難,才能走向下一步,不是?

  那么,這樣說起來,這破陣之法恐怕還是要用到魏楚戰場上的吧?

  可是妃子掛帥,那個妃子卻不會用,豈不是只是個空架子?

  難道……還有什么兩全之法?

  連日來玄墨都是百思不得其解,他也明白天機老人為什么不教姬小小陣法了,一個完全分不清東西南北的人,學這個也是白學。

  但是他學了就有用嗎?

  這幾天他把整本書都翻遍了,有些看懂了,有些卻看不大明白。

  比如最后一個陣法——九轉龍門陣,破陣之法居然只有一句話:鳳凰浴火,百鳥朝鳳,百獸奔騰,鸞鳳和鳴。

  這話實在是玄之又玄,鳳凰可只是傳說中的神鳥,沒有人真的見過。

  若是為了破陣必須出動鳳凰,那不就說明此陣根本就是沒有破解之法?

  還有其他陣法,破解之法倒是寫得十分詳細,也明白易懂。不過也沒從里面看出來對于魏楚戰場到底有什么幫助,或者說,對于目前的困境,有什么幫助。

  連日來戰報倒是不斷,玄塵已經攻入無憂城,久攻不下,在楚水邊被困三日,損兵十萬,目前已經退回蒼城休養。

  玄墨恨得牙癢癢,只能下令三軍守城不出,暫掛免戰牌。

  收藏,方便下次在來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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