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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醋的中秋佳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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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八月十五,中秋節,秋高氣爽。

  分明是個團圓的節日,不過魏國境內,卻是幾家歡喜幾家愁。

  幾十萬大軍遠征,又有多少家庭可以團圓?

  皇宮之內,也沒有設宴,只是各宮嬪妃在后宮設了家宴,由皇后來主持。

  自古男不拜月,女不祭灶,中秋月圓之日,其實算起來,是女人們的節日。

  特別是如今國難當頭,有抱負的男兒都上戰場去了,只留下女人們獨守空房,日日盼夫歸。

  玄墨讓皇后將朝中留守在家的武將妻兒接進宮來一起過節,撫慰一下他們的心,也順便收攏人心。

  治國要文臣,可兵權在誰手中,就聽誰的,自古不都如此嗎?

  如今戰事起,必須重用武將。

  而請他們的妻兒過來參加宴席,自己正好可以有借口正大光明不參加。

  皇后好歹是大家閨秀出生,雖然性格刁蠻一些,場面活做一下還是問題不大,不會出什么亂子的。

  玄墨就不出現了,一來,這些都是留守的女眷,他作為男子,理應避嫌。

  二來,這些女眷的丈夫都不在家中,若是看到皇上和皇后伉儷團聚(雖然未必情深),未免觸景傷情。

  三來,這一條他沒有和皇后說,是自己的私心。

  他不想和皇后一起過節,他想跟另外一個人一起過。

  幸好上次去靜心苑,他沒有帶任何隨從,不過這事終究是瞞不住的,后宮之中鮮少有秘密。

  不過皇后忙著,太后被軟禁了,其他的妃子,正在被打壓,暫時也就沒有人去冷宮挑釁。

  但冷宮的人,都眼巴巴看著呢。

  雖然在姬小小進宮之前,玄墨并沒有表現出他有多寵姬貴妃,因為常常都是姬小小直接把他“搶”回宮的,而玄墨沒得反抗。

  但皇上既然親自去了冷宮,或者,真有變數也說不定。

  畢竟現在姬貴妃的義父在前線打仗,即使從國事角度看,如果姬貴妃能回長樂宮,對他老人家,也是一種寬慰。

  因為如此,玄墨已經是十來天沒有到過冷宮了,當然,晚上除外。

  正好有國事戰事繁忙這個借口,他順便提了一下要禁欲,讓自己有更多的精力來處理國家大事。

  況且,外面打仗的士兵們,不都在禁欲嗎,他這個做皇帝的,也應該有難同當不是?

  這話傳出去,宮里的嬪妃們也就都不敢鬧騰了。她們只是普通女人,怎么可以跟國家大事相比,不是?

  一鬧騰,還被冠以一個不識大體的名聲。

  至于后宮兩位掌權者,太后據說病了,前幾天國舅大人帶著他家最小的女兒還進宮探病了,據說確實病得有些厲害。

  而另外一個人,皇后。

  她可是巴不得皇上一個女人都不要寵,整個后宮只有她生的一個兒子,那就最好了,正合了她的心意。

  對于姬小小,因為暫時拿她沒轍,又抓不住她的小辮子(即使抓到了,估計也沒轍),目前只好睜一眼閉一眼。

  反正這女人收下的自己的香囊,再說了,即使沒有香囊,以她沖動的個性,即使有了孩子,估計也會被她折騰沒有吧?

  就當是心理安慰,再加上玄墨做得確實隱晦,白天沒去過幾次,所以皇后難得的居然忍了下來,沒有去冷宮自找晦氣。

  月色很好,玄墨穿過雜草叢,已經是靜心苑門口。

  現在大家的心思都被聚集到鳳儀宮去了吧,這邊似乎關注的人并不多。但是中秋節皇上在哪里過節,估計這本來就是個很敏感的話題。

  就讓他們的皇上,失蹤一陣好了。

  即使真的查到了什么,如今以他的勢力,也已經不用太怕什么了,大不了魚死網破。

  如果沒有當初玄塵帶著黑旗軍出來攪合,恐怕他現在更是可以肆無忌憚一些。

  但是現在,該忍的地方,總還是得先忍著。

  不過即使真的撕破臉,他也不是很怕。

  如今大魏三軍,畢竟還是聽金矛王爺的,玄塵手上只有一支黑旗軍。雖然是精英,可是終究是寡不敵眾。

  但是隱隱的,他感覺玄塵要的可能不止那么簡單。十萬人的黑旗軍,可以在大魏掀起風浪,卻未必能成什么大事。

  好在捷報傳來,大軍已經做好了攻打蒼城的準備,不日大概就可以收到捷報了吧?

  蒼城易守難攻,好在有金矛王爺在,他對那邊的地形十分熟悉,玄墨心中還是很有信心的。

  這一仗,打了也有一個多月了,戰場上反反復復,讓人憂心。

  也罷,今朝有酒今早醉,玄墨苦笑一聲,推門進去。

  他這,也算是苦中作樂吧?

  幸好有她,幸好有小小!

  “你來了!”還是那句話,姬小小和小紅幾個已經正看著擺好的香案,看到她,不由叫起來,“原來這里還有這樣的風俗,拜月亮,好神奇。”

  在點蒼山上都是男人,而且天機老人素來不注重這些節日,所以對于拜月,姬小小自然是從來沒看到過。

  以前只是聽幾個師兄提起,山下的各種節日,以及各種風俗,難得如今不但能親眼看到,還能親自體會一下,不感到新奇就怪了。

  “你們忙,我看看就好。”玄墨笑笑,看著眼前的女子大眼睛中充滿著一閃一閃的光芒。

  好希望,這樣的光芒,能在她眼中閃一輩子。

  “對了,香玉姐姐拿了桂花酒過來,可香了。”姬小小指指桌上的酒壺和酒杯,“要不要喝一杯?”

  玄墨也不客氣,走了過去,小紅忙上前倒上一杯。

  蕭琳站在姬小小身邊,微微瞇了一下眼睛,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這一次,她并沒有再去拉玄墨的衣袖,好像自從上次玄墨出現在姬小小面前,緊緊相擁以后,她就再沒有犯過癡傻,甚至也不見她坐在烈日下癡癡傻傻地看著門口。

  只不過,她變得越發寡言少語,姬小小幾次想開口問,卻不知道第一句該說什么。

  算起來,好像自己騙了她呢?

  可是蕭琳真的沒有任何問題要問嗎?

  每一次,她都以為玄墨要找的人,是她,結果,當他情緒失控的時候,緊緊抱住的,卻是另外一個女子。

  姬小小每天都要拼命拼命地忍住,才不會去問這個問題。

  她以前,從來都是直爽的女子,心中有什么,就問什么。但是現在,她覺得不該問,這個問題,好像真的只能爛在自己肚子里了。

  這種感覺好難受。

  “好了,香也點上了。”反觀蕭琳,這幾天整個人平靜得如無風的湖面一樣。

  就好像現在,她淡淡地開口,也不再向玄墨行禮,也不再誠惶誠恐,仿佛沒有看到他一樣。

  四個女子走了過來,一起行禮,參拜上蒼。

  四個女子,姬小小只是覺得新奇好玩,將許的愿望念了出來:“我希望能早點見到師父,還有師兄他們。希望玄墨每天都能很高興,金玲和小紅也能每天都很高興,希望玄塵……呃,希望他不要受傷,早點回來彈琴給我聽。”

  玄墨有些哭笑不得,她這是要所有她身邊的人都高興呢,這愿望真是……

  還好,她把玄塵給排到了最后,不過自己好像還是在她師父師兄后面嘛。

  算了,不計較了。

  看另外三個女子,都是默默地拜著,誰也沒有說話,不知道她們許的是什么愿望。

  良久以后,姬小小主仆三人退了下來,坐到桌邊,卻只留下蕭琳一個人,對著月亮出神。

  “琳姐姐,你許什么愿望這么久?”姬小小有些好奇,將這幾天蕭琳奇怪的樣子也拋諸了腦后。

  “許了三個。”蕭琳淡淡地開口,“愿孩子健康活潑,愿君王歲歲常見,遠大魏國泰民安!”

  這話一出,另外三人還算好,玄墨的臉色,頓時就起了變化。

  這三個愿望……是當年蕭琳懷了身孕以后,恰逢中秋佳節,當著他的面,所許下的。

  即使其他的事情都忘記了,這事,他不會忘。

  對于蕭琳,說起來,也算是個美好的回憶。在他還懵懵懂懂,不懂情為何物之時,這個女子,確實給了他很多恬淡的幸福。

  她的淡定,無欲無求,配合他當時被皇后鬧得焦頭爛額的心態,實在是可以讓人尋找到心靈慰藉的地方。

  因為她一心一意為他,信任他,依靠他,從未有過半分懷疑。

  可能是那樣,他在她面前,男子的自尊和面子,賺到了十足十。于是他理所當然地寵她,理所當然地去保護她,也……從她身上汲取他想要的——慰藉。

  那個時候的他,以為窮其一生,也無法找到和自己心靈契合的女子,所以因為了有了蕭琳,他也算有些寬慰。

  即使沒有與自己靈魂契合的女子,卻也有一個溫柔體貼,一心一意為自己著想的妻子,也算是上天待他不薄了。

  然而沒想到的是,上天要繼續厚待他,賜給了他姬小小。

  這個女子,住進了他的靈魂深處。

  那里太小,只容得下一個人的位置,而且,他也不想別人進來,擠走目前心中的那個人。

  然而蕭琳說完這些的時候,就這樣轉頭看著他,眼睛一瞬不瞬。

  發絲拂過她的臉龐,不再是當年的烏黑,夾雜著幾根銀發,飄動著。配上她單薄的身子,比起那年她因為有了身孕而略顯豐腴的身段,再加上她此刻正在脫痂,變得有些粉紅色的半邊臉頰……

  一切都顯得如此幽怨哀傷。

  情不再,心難留,容顏改,物是人非事事休。

  連空氣中都飄著悲傷的味道,沒有人先開口說一句,只有蕭琳和玄墨,這樣對望著。

  當然沒有人知道蕭琳那幾句話的含義,但是傻瓜都看得出來,那幾句話,是沖著玄墨去的。

  所以大家都很有默契地保持了沉默。

  而姬小小,看著兩人暗波流動,那心中發悶的感覺再次涌上來,這一次,伴隨著一陣陣的抽痛和窒息,讓她感覺喘不過氣來。

  微風吹過,空氣中流轉著壓抑和悲哀的氣氛,良久良久,一切都仿佛靜止,沉默。

  姬小小終于受不了,忽地站起身,起身就往外沖去。

  “小小……”玄墨再也無法和蕭琳對視,沉浸于往事之中,條件反射一樣,跟在姬小小身后就沖了出去。

  身后,蕭琳看著迅速消失的兩人,眼中最后一點點希望,也終究慢慢退去。

  心不在了,強求何用?

  有些記憶,是屬于兩個人的,有些記憶,恐怕只能由一個人來收藏。

  “小小……”遠處還傳來玄墨微帶驚慌的聲音,好像要失去什么重要的東西一般。

  幸好有天機老人給的輕功秘籍,不然他是無論如何都追不上姬小小的。

  “小小,你等等!”玄墨緊趕著,卻還是只能和姬小小保持那么一段距離,不再拉大,卻無法追上她。

  看起來,自己的輕功果然還有待加強。

  “小小,別跑了,等我一下!”還好這幾日修煉了內力,也吃了不少大補藥丸,不然照他們這樣,把皇宮屋頂都跑遍了,自己估計早就虛脫了。

  “不等!”姬小小回頭,看著他,嘴上雖然在賭氣,可是腳步卻還是慢了一點下來,站在屋檐中間的龍頭雕刻上,氣呼呼地看著他。

  其實她也不知道自己發什么瘋,不知道自己為什么這么生氣,居然直接往外走,走著走著,索性直接飛上了屋頂,在整個皇宮上空“行走”。

  還好也沒有讓宮里巡邏的侍衛們發現,不然,恐怕抓刺客的聲音,也該傳遍整個皇宮了。

  趁這個機會,玄墨蒙提一口氣,沖了上去,迅速拉住她的手:“小小,怎么忽然跑出來了?”

  “我……”她不知道啊,她就是……就是覺得,“我喘不過氣來,我到外面透透氣,我怕被悶死!”

  她一跺腳。兩邊的臉頰都鼓了起來,紅撲撲的,煞是可愛。

  玄墨一愣:“喘不過氣來?”

  不會啊,冷宮的空氣明明很好,人也不是很多,地段也很空曠。

  “看看看,你怎么不繼續去看啊!”姬小小繼續跺腳,繼續嘟嘴,說話也不經大腦,想什么就都說出來了。

  玄墨還是有些愣神,說實在的,他女人不少,可是讓他能真心去哄的女人不多……

  呃,準確的說,不是不多,是從來沒有。

  那些女人反過來哄他都來不及,哪里還敢使性子讓他來哄?

  傀儡皇帝也是皇帝不是?

  不過好在他不笨,所以他很快反應過來了,然后便笑了:“小小,你吃醋了!”

  “我……”姬小小皺皺眉頭,有些迷茫,“吃醋?”沒錯,金玲好像跟她說起過這個,但是,什么意思?

“是不是不喜歡我和蕭琳說話,不喜歡我看她?”玄墨伸手,擁住她的肩,深吸一口氣,“小小,對不起,我不是誠心想惹你不高興,也不是誠心想去招惹那些女人的,我身  收藏,方便下次在來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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