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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世長安十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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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及笄那一年,爹爹和大娘替她定了親事,對方年紀與爹爹相仿,在江南也是有頭有臉的人家。(請牢記)

  說是在某次宴請時,無意見到她,立刻驚為天人,托人說媒納吉,親事辦的很快,沒有多少日子就訂了下來。

  來年春天,就娶她過門,第幾房姨太太?

  曼娘不記得了,甚至連那個人長什么樣她也沒有看過,所謂的一見,從何而來,她不用想都明白。

  同樣還有喜事,她的姐姐,大娘的女兒,比她大了一歲,未來夫婿是朝中大臣的獨子。

  娘早逝,她連個說心里話的人也沒有。

  這次爹爹倒是對她好了起來,嫁妝什么的與姐姐相比,雖然談不上豐盛,卻算是沒有刻薄她。

  當然了,她的出嫁,給家中生意添入了多少白花花的銀子入賬。

  “曼娘,你真不錯了,你娘早逝,你爹爹還記得你這個女兒,看看給你找的人家多好,幾個人能修到你的好命。”

  大娘看著對方的彩禮,破天荒頭一次對她笑了笑。

  “給女兒一點時間準備準備吧。”她沒有說什么,只要求在過門前的幾個月清靜的度過。

  她去了放著娘親的尼姑庵拜祭,途中遇見大雨,就像聽戲的唱詞所說的,她遇見了才子佳人般的邂逅。

  那個男子簡單的常服,在亭中避雨,手里用油布包裹了畫具,對她和善的笑笑,挪動畫具給她騰出一塊地方,亭子很小,男女有別,他半邊身子被雨淋濕,卻執意和她保持了一定距離。

  原本沒有交談,雨很大,在等待中,逐漸聊了一會。

  雨停歇,她回府時,姐姐未來婆家送來彩禮,敲敲打打很是熱鬧,從街頭到街尾,放滿了紅色的吉箱。

  那騎馬的少年郎頻頻回首,姐姐在閣樓里偷偷瞧著他身影離去,她記得姐姐那一刻臉紅的樣子,不如她的相貌卻格外的好看起來。

  她是羨慕的,卻只是藏在心里。

  千不該萬不該,平時驕縱的姐姐,在這個時候對她譏諷。

  “曼娘的夫婿老成持重,和咱們爹爹差不多,哈哈哈”

  自家從小長大的姐妹哄堂大笑,沒有誰想到她的心在那一刻起了巨大的變化。

  妾的女兒永遠只能是做妾嗎?

  她年輕貌美,所有姐妹里她樣樣出眾,卻因為這個身份,她必須甘愿成為那老頭的小妾,而姐姐卻是覓得如意郎君。

  不甘,日夜吞噬她的心!

  也許是天意,幾天后,家里來了客人,正是在雨中相逢的男子。

  他身為官員,喜歡山水作畫,此番見了她在此,不免有些驚喜。

  在他指導下,曼娘學了一段日子,再過了些日子,她未來的夫婿突然身故,仵作檢查后是誤食有毒的蘑菇。

  那次是過年家宴,全家老小,包括她未來的夫婿,姐姐的如意郎君都被邀請,所有人興致勃勃的嘗試新鮮的蘑菇。

  死去的人不止是她未來的夫婿,還有姐姐,其余的人都不同程度的中毒,好在發現的早,灌了解毒藥水,大家撿回一條性命。

  姐姐的如意郎君痛失即將成婚的妻子,又因為中毒過重,便留在在府中養傷,她心靈手巧百般溫柔的照顧,一來二去,她很快成了原本是未來姐夫的小妾。

  還是妾,因為她出身低微,因為她定過親事。

  還是嫁了過去,總比她委身給一個年紀大的可以做爹爹的人好。

  夫家高門大戶,她雖然是夫君第一個娶進門的女子,大喜的日子卻是從側門悄然而入。

  正門,始終留給正室夫人。

  不過三個月,夫君娶了新人,相貌自然是比不過她,出身自然是比她強百倍。

  許曼娘,你輸在出身,你埋怨不了人,只要夫君疼愛,她想,便也能忍下去。

  可惜,世間的情愛,都是過眼云煙。

  男人的誓言,總抵不過喜新厭舊的一刻。

  漸漸地,她的美成了一種擺設,在人面前,她是溫順的小妾,在正室面前她要做到百分百的謙卑。

  夫君平時也過來,高興了說幾句貼己的話,更多的是她寂寞的過每一個寒夜。

  就這樣忍受一輩子嗎?

  她不知道自己是否能忍,卻發現已經有人不能容忍她。

  關于她克死未婚夫婿的事,漸漸又被說起,原本就不樂意她進門的公婆,更是冷眼相對。

  漸漸的,她這里再也不見夫君的身影,每一夜她站在門外,只看見正室房中的燈火早早熄滅。

就這樣容不下  她嗎?

  再后來,她再一次守寡。

  命中注定的吧,又是一起中毒,這一次,夫君沒有再幸免于難,而她也差點一命嗚呼,就這樣被救了回來。

  不詳的人,她被徹底逐出家門,寄宿在庵堂。

雪芽的分割線  很凄涼的故事,是薰從沒有聽過的。

  她揉著痛痛的后腦,慢慢張開眼睛。

  老天,她看見身邊不遠處站著的女子,曼娘,那畫中美艷無雙的女子。

  在廚房,騰著熱氣的鍋,她身影被水汽包圍顯得朦朦朧朧,再湊過去看的仔細,她將手中的東西盡數灑落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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