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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6章 驚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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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6章驚弓  一步錯,步步錯。

  佟正恩在公堂之上被幾幅畫擾亂了心腸,當場就指認了木喬是沈亦儒的姐姐,就相當于承認她確實是在自己家住過的小女孩。

  而木喬又是被霍家所救之人,這就幾乎已經證明了她的身份,也相當于間接證明她所說的話是真的。否則這一切的一切,都講不通了。

  接下來的案子,該怎么審,連在場的各位大人都束手無策了。

  皇上讓他們來和稀泥,卻不是讓他們來顛倒是非黑白的,要是連這么簡單的案子都審不明白,別說在場的各位官員,就連大字不識的小老百姓都糊弄不下去。

  更何況,因為事涉科舉弊案,也不知是哪里傳出去的風聲,許多寓居京城的待考學士們都來旁聽了。這些人,雖說無官無職,卻是個個都能下筆如刀的。

  怎▲辦?

  佟正恩完全傻掉了,站在那兒半天不知所措,背上冷汗瞬間就濕透了衣襟。還是當堂的那位主審官靈機一動,將驚堂木一拍,“看佟大人神色有異,莫不是病了?也罷,就暫且請您到大理寺小住幾日,養好精神再來回話吧。”

  這已經算是最婉轉和最溫和的方式了,但身為一個官員,被請到大理寺那種地方去小住?這豈不明明白白的表明將佟正恩收監了么?

  沈亦儒也不趁勝追擊,見好就收了。只是下面的民意卻已經沸騰起來了,這不擺明是包庇護短么?過個堂就只問了一句話就匆匆結案,這是什么意思?說佟正恩有病?怕是他心里有鬼吧!

  被欽點來審案的各種官員還沒商議出個所以然來,流言蜚語已經在京城沸沸揚揚的流傳開來。

  都說佟正恩仗著是皇親國戚,所以根本不把王法放在眼里。更有甚者,把閑話說到當今天子頭上。當然不會那么直白的說皇上護短,而是傳說皇上因為重病糊涂,所以才會被兒孫蒙蔽,這么是非不分。

  那百姓聽著雖然覺得生氣·但畢竟與自己距離還有些遠,罵過幾句也就算了。但對于那些莘莘學子,尤其是寒門學子來說此事的意義就完全不一樣了,如果佟正恩明明在科舉人品上有問題·朝廷卻不追究下去,那么以后誰來保證科舉的公正性?

  相對于官宦子弟,他們的機會本來就少,唯有一個科舉才算是相對公平,能夠改變命運的機會,如果連這個機會也被抹了黑,那對他們來說·人生還有什么希望?

  所以頭一撥的意見主要是各位學子們鬧起來的,大量的聯名請命,甚至血書通過各種途徑飛到皇上的案頭。表達了官官相護的強烈不滿,以及對于公理正義的明確要求與愿望。這股力量雖然不大,但處理起來卻很麻煩。萬一弄不好影響了官聲,那可是一輩子的事情。

  到了第二天的朝會上,被欽點去審理此案的官員就紛紛公開表示請辭。一個個不是站出來聲稱自己才疏學淺,擔當不起大任·就是干脆告病上不了朝。

  那病也不大,不是吃壞東西拉肚子,就是著了涼。橫豎現在天氣暖和·這些都是常見病,也經得起查證,便是皇上派來御醫親查也是不怕的。

  到第三日上,又開始有新的流言在京中留傳。

  說的是各個皇子為了爭奪皇位已經開始準備兵戎相見了,現在在京郊各自都有囤兵,說不好什么時候就會打起來。

  你要不信,大可以到某某莊去看,那兒的山里就駐著軍隊,每天吃喝都要耗不少糧草,老百姓想去打柴都不讓了。再不然·你就在某某村去瞧,我家七大姑的八大姨就住在那兒,親眼所見,一隊隊的士兵在操練,可不是作假的。

  這些流言,傳得是真真假假·有鼻子有眼,讓人難以辯別。老百姓聽著,卻未免都有些開始著急。

  要是別的他們也就算了,可這要打仗了誰不害怕?要是生逢亂世那是沒法子,但這明明的太平盛世,就是皇上老糊涂了,遲遲不肯將太子立下來才惹出這么大的亂子,到時候他兩腿一蹬歸了西,受苦的可是我們百姓。

  于是,由佟正恩一案引發的壓力是越來越大。

  每天到各個衙門口打聽圍觀的百姓是越來越多,各大酒樓茶坊,四處都在流傳著關于皇上身子欠佳的傳言。甚至還有人說就是當朝郡馬逆天行事,哄騙皇上,想要謀朝篡位。

  更有甚者,編了小曲和評書,也不敢講明,就假托某年某月的前朝往事,說有位駙馬爺為了尚公主,殺妻滅子,而后謀朝篡位的故事。講得是那個生動活潑,引人入勝,越發讓百姓人心惶惶了。

  不過這時候佟正恩倒安生了,外頭都快把他傳成男狐貍精,專來破亂太平盛世的也不知道。

  成日給關在大理寺里,雖說條件簡陋,但并沒有過堂受刑。只是幽閉在狹小的房間里,除了木榻薄被,粗茶淡飯之外什么都沒有可讓他受老鼻子的罪了。澡也沒處洗,吃喝拉撒都在一個屋里,一晚上下來,人就憔悴了不少。等到次日,楊婉真倒是派管家來了,給他送了幾件換洗衣裳和吃食。

  佟正恩急切詢問,“郡主呢?此事皇上怎么發落?”

  管家一問三不知,“郡主只讓您安心在這兒住著,說她會想辦法。”

  “對對對,你快讓她想辦法!這種鬼地方,我是一天也呆不下去了。”佟正恩抱怨了半天,才肯放管家離開。

  只是坐在這狹小的地方,看著窗外巴掌大的一方天地,他的心情卻是前所未有的惶恐與焦急。

  楊婉真真的會幫他嗎?皇上到底要怎么發落?他說過的口供還能推翻嗎……

  無數的問題糾結在心頭,卻隱約透著一絲光亮,但佟正恩卻不敢去瞧清楚。因為他知道,若是此事當真東窗事發,他一定是個死字,絕對沒有半點想頭。

  而他和楊婉真素來情薄,試問今天若是自己易地而處,會不會為了她費神勞心?如若不能,她又怎么可能當真為自己四下奔波?只怕是想想清法子撇清關系才更要緊吧。

  佟正恩不由得心中暗自長嘆,卻不敢去想那已經隱約可見的悲慘結局,只是期待著能有萬分之一的光明出現。可他真的會有這么好運嗎?

  “▲恩,正恩啊!”

  耳邊,忽地響起遙遠而模糊的呼喚,莫名的耳熟。

  是誰?佟正恩忍不住轉頭去看。卻見一團迷霧之中,漸漸走出來一團身影。他才要湊過去看清楚,卻見自己的發妻岑鳳蓮冷冰冰的站在他的面前,“夫君這些年過得好么?”

  一雙小手冷不丁抓住他衣裳的下擺,岑掌珠仍舊一臉天真而無邪,“爹爹,爹爹你為什么把珠兒扔進水里?”

  “女婿,我們家哪點對不起你,你要如此對我們?”岑家老兩口憤怒的沖上來,兩雙手同時扼向他的喉管!

  “不是我,不是我!是我爹娘,是他們讓我干的!”佟正恩驚聲尖叫,拼命掙扎。

  可背后卻有一個蒼老的聲音響起,“兒啊,爹再沒用,好歹也養了你二十多年,你怎么能這么狠心的就連爹都下了毒手呢?這些年,爹孤零零的一個人在下面好寂寞啊,你們也不下來陪陪我······”

  “麗萍不是已經下來了嗎?爹你還寂寞什么?”佟正恩汗出如漿,幾乎快要崩潰了。

  就見佟福順搖了搖頭,“可是,你們都是享過福才死的,偏偏我一天的福都沒享過就死了,我不甘心,不甘心哪!”

  眼前死鬼老爹步步逼近,佟正恩想跑,卻怎么也邁不開腿,只能無助的大喊,“走開,你們統統走開!”

  忽地眼前一花,旁人都消失了,只有岑鳳蓮站在了他的面前·如從前一樣溫柔,“夫君莫怕,我是不會害你的。”

  佟正恩病急亂投醫,“還是你最好了,鳳蓮,你快把他們趕走,把我帶回去。”

  岑鳳蓮點頭,“好,夫君我們回家。”

  佟正恩理智未失,連連擺手,“不不不!我們人鬼殊途,你不用帶我走,你自己走就行了。”

  岑鳳蓮忽地一臉哀怨,“那夫君果真是要郡主,不要我了么?你連我們的女兒也不要,你這個負心漢!”

  “不是的,那是她逼我的。不關我的事!”佟正恩拼命解釋,步步退縮。

  岑鳳蓮猛地伸手掏向佟正恩的心窩,“那我就挖出你的心來,看看到底有我還是她!”

  “不要啊!”佟正恩嚇醒了,方知剛才那只是南柯一夢。

  夜漸漸的深了,微弱的燈光搖曳著投下影來,仿佛是岑家人的鬼影憧憧。他立即吹熄了燈,月光又從狹小的窗外外投進來,仿佛是岑家人不甘心而張張慘白的臉。

  佟正恩避無可避,處處杯弓蛇影。

  看守牢房的差役就聽那位佟郡馬一驚一乍,一時要燈,一時要水。起初還去瞧過兩眼,可他恁大個人,后來居然說自己害怕,要找人作陪。這簡直是聞所未聞!他是嬌滴滴的小姑娘,還是沒斷奶的小娃娃?

  差役懶得理他,只推說大理寺沒這個規矩,自回去了。然后不管佟正恩再叫什么,他們都當作耳旁風,再不搭理。

  可是他們吃這碗飯的時候都不短了,見佟正恩那副心虛的樣兒,彼此心里都有了底。只怕外頭的傳言確是真的,這位郡馬大人,委實心虛得很哪!

(某人一時勤快,把電扇擦洗干凈了。可是裝上去用了沒幾天,忽然電扇壞掉了。你說這是為哪般?嚶嚶~)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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