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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五九章 求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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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五九章求助  梁五奶奶畢竟是陸夫人帶大的,看到侄女變成這樣,非常痛,以往她單獨見侄女,沒有比較還好說,現在一看陳寰、梁玉都還水嫩嫩正是青春好年華,她的難過就像噴涌的泉水,擋也擋不住了。

  客人散了,陸夫人留下梁玉和妞兒,這兩個不僅嫁入豪門,丈夫也在皇上跟前說得上話,是京城這一代人里風頭最勁的。

  “小慧這么落魄,我心里實在難受,你們是她的同學,肯伸手幫幫她不?”

  陸夫人最希望妞兒能說話,梁玉是太后的侄子媳婦,家里權勢雖大,事務卻多,幫梁五謀個差事不難,但那是個稀泥糊不上墻的,他自己不努力上進,說不定還會拖累了趙家,平白讓御史彈劾。就算梁五心血來潮,好好辦差,但他對妻子的態度在那里擺著,他富貴,不見得梁五奶奶梅小慧能富貴。

  陳寰廖七奶奶可就不一樣了,她母親給她的陪嫁,有好多是莊園鋪子,若能帶著梁五奶奶也做點生意,她有事可做,就不會那么憂郁,也不會鉆了牛角,天天和丈夫妯娌過不去,把自己氣得一場一場地生病。

  梁玉很爽快地答應幫忙:“先生你說怎么辦吧,但凡我能幫上忙,肯定會盡力的,我愿意幫梁五奶奶。”話很仗義,卻把陸夫人難住了,她也不知道趙夫人怎么幫啊。

  廖七奶奶沒說話,只是看著陸夫人,在等著她吩咐。

  陸夫人想了又想:“你能帶挈著她,做點生意不?”語氣很是猶疑。

  梁玉沒接聲,她家沒生意,她也不會做。

  “我的生意,都是母親創下的,她安排好了掌柜,我只是按時查查帳。”廖七夫人語氣也有點不確定·不過,她接下來說的話,把陸夫人難住了。

  “先生,關鍵是梁五奶奶是不是接受我們的好意·如果她愿意做生意,我手下有個女掌柜的,非常能干,那是母親的人,我不能送她,但可以借給她一年兩年,三五年也可以·資本,我也可以墊付著,等她做生意上道了,都理順了,把人還給我就是。”

  陸夫人明白,廖七夫人能做到這一步,已經很不錯了,雖然是她的嫁妝鋪子·她自己可以任意支配,但她畢竟生活在一個大家庭中,周圍的牽扯還是很多的。//

  “好·我問問看,如果她有意,我讓她拜訪你。”

  梁五奶奶的態度,不陸夫人氣得夠嗆。

  “姑姑,不要提起陳寰,要不是她,我現在也不會這么悲慘。當年我求她把廖七公子讓給我,都給她跪下了,她竟然不理不睬,現在說什么幫助我。”如果她嫁給了廖七·現在還用她陳寰可憐嗎?

  “小慧啊,你怎么這么糊涂呢?廖家什么門第,咱們家,你父親不過一個舉人,還沒有入仕,當年她就是不嫁給廖七公子·你一樣也嫁不過去。”看到侄女不忿地看著自己,她無奈地皺眉,“廖家和陸家不一樣。”陸家當年看上了陸夫人的才華,可是,廖家當時并不打算選個才女媳婦,他們要的是賢靜淑德,美麗嫻雅。再說,就算比才華,你梅小慧也不見得比得過陳寰。

  見侄女小時候還聰黠,長大竟然如此張狂自大,陸夫人嘆氣,覺得自己愧對九泉之下的嫂子。侄女到現在還不明白自己和陳寰之間的差距,不明白自己不如人的地方,她能怎么樣?

  難怪陳寰要先說出侄女是不是愿意接受幫助的話來,她還是很了解梅小慧這位同學的。

  時間一天天過去,梁二爺夫婦過世,梁家二房徹底分得四分五裂,他家的家底本來已經被掏空,梁五奶奶沒了以往公中的支持,又沒有分到什么家產,男人不回來,她的日常生活都受到嚴重威脅,到后來不得不靠變賣收拾家具來過活。以前,她出門還硬撐著做些好衣服,現在,連那個能力都沒有了。

  陸夫人年紀大了,她的兩個兒子很上進,一個科舉,一個恩蔭,都當了官兒,還是萬民稱頌的好官,她的媳婦,也是千挑萬選,賢良淑德的好女人,現在小孫子都滿地跑了。她唯一牽掛的,就是侄女了,可惜,她能給與的幫助時有限的,清官家庭,錢就少啊,并且,京城的清官,更是難斂財,她給侄女的幫助就很有限。

  幾年前的話題,她不怕侄女厭煩,再次提了出來:“陳寰有些生意,你要是也想做做補貼家用,她可以幫你。”

  “哼,她那是貓哭耗子,假慈悲。”

  “小慧,你不是我親生的,姑姑對你,可比對你兩個表哥還要好,都怪我,不得你難過,不肯說你不愛聽的話。我明知道忠言逆耳,那樣`驕縱了你。都怪我啊,看你如此落魄,我這當姑姑的心里難受啊。”陸夫人隨著年齡增大,心里這份牽掛更甚,而梁五奶奶的日子越發窘迫,陸夫人終于忍不住,哭了出來。

  梁五奶奶心里難過,平日都是在硬撐著,到了這個時候,也忍不住了,抱著姑姑的胳膊,嗚嗚咽咽哭起來。

“好強不是不接受別人的幫助,而是怎樣利用別人援手讓自己過好,你這么落魄,姑姑看著都難過,你為何一定要和陳寰置氣呢  “我就是不服氣啊,我明明比她們都強的。”梅小慧痛哭起來,陸夫人愛憐地拍著她的背,等她過了這一陣,才低聲說道:

  “都怪我,都怪我。我知道你好強,就說不出別人比你強的話。其實,每個人都有她的優勢,就說陳寰吧,她比你漂亮,只要有眼睛的人都知道。她還比你溫順,并且,她很懂得中庸之道,平日,很會讓自己凡事都居于中游,她明明比別人強,偏偏含蓄著不表露出來,光這份隱忍,你都遠遠比不上。其實,她的畫,很有乃父之風,在這京城的女眷中,不說數一數二,起碼是難得的。”

  梁五-奶奶驚訝得抬頭,甚至撇嘴想要反駁。

  “你聽我說完。”陸夫人拍拍她肩膀,繼續道,“我去過她家,她母親房里有一副海棠圖,畫的就是她家的院景,那一看就是女子手筆,比我畫的都好,你說,那是誰畫的?我剛開始不敢相信那是陳寰的手筆,還向她母親證實過。陳寰一直跟著父親學畫,其實,她十三歲之后,在學堂里便輕易不動筆畫畫,我以為小孩子心性不定,其實她是不想出風頭。”

  梁五奶奶閉上了嘴巴,是的,那時,她們倆的關系就開始變得微妙-,她也的確沒有再見過她的畫。其實,陳寰一開始畫畫,畫面就非常靈動,不像她的,死板板的,是她嘴犟,不肯承認而已。

  梁五奶奶在姑姑家痛哭了一場,還得回去。她還沒走到大門口,心里就直發怵,梁十三的妻子,曾經想把她趕出去,沒有成功,她自己搬出去了,但她把梁十三的一個有兒子的妾和一個通房,還留在這邊,那個妾和通房,經常為雞毛蒜皮的事情吵架,兩人翻臉不了多久,便又和好,每次和好之后,都會以捉弄梁五奶奶為樂,兩個都是家里的丫鬟出身,當著人面能裝的文雅乖巧,背地里罵人時,什么粗話都能說出來,那個妾,仗著自己有個兒子,常常對著梁五奶奶那邊“白白母雞不下蛋”,映射梁五奶奶無出,把梁五奶奶氣得夠嗆,偏偏她罵也罵不過人,打也打不過人,院子里的奴仆,也因為她給的打賞少,對她愛理不理,就是她自己的奴仆,也都背后暗暗羨慕別人,指責自家主子。

  昨天,那兩個剛剛和好,今天,就是惡整梁五奶奶的高峰期。

  梁五奶奶的馬車在大門口停了好一會兒,她才下了決心,自己這前半輩子,毀在了愛爭強好勝,愛虛榮,愛逞強上,如果還不放開這虛無的假面具,她這一輩子就再也沒有希望可言了。

  已經是未時末,梁五奶奶也不嫌時間倉促,她對車夫說道:“去帽子胡同,廖家大宅。”

  妞兒聽見丫鬟傳信說梁五奶奶求見,愣了一下才說了一聲:“快請!”她猜不出這位昔日的同學,來做什么。

  見了廖七夫人,梁五奶奶一時還說不出請求的話,廖七夫人本來就是話少的人,她只是很誠懇地讓她吃點心,喝茶,詢問陸夫人最近身體可好,兩人很快就陷入相對無言地尷尬中,這樣的時間越長,梁五奶奶說出請求話的勇氣越小,最后,她實在受不了那種靜默的壓力,起身打算告辭。

  想到回去,又要面對兩個她看不上眼的下人的欺負,過那種一日不如一日的生活,梁五奶奶的心里,就涌出一股悲哀,她實在過怕了那種日子。

  已經起身走到廖七夫人的客廳門口,梁五奶奶羨慕地留戀地回頭看了一眼,廖七夫人的眼里,沒有一絲的鄙視和憐憫,她平靜地和小時候一樣地微笑著,跟在她后面,梁五奶奶的決心,忽然就下定了。

  “我想請你幫幫我。”

“什么事兒,坐屋里說吧。”平靜的、安穩的、親切的聲音,讓梁五奶奶的傷心事一下子被勾起來,她哽咽了。纟  請發布地址到博客或論壇:/files/article/html/18/181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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