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涼薄的笑容盡數落入厲陌寒的眼里，他墨眉微蹙，心口堵得慌。
情竅未開，殊不知這叫做“心疼”。
眼看著這件事要草草了結，大家一陣唏噓，下一秒，那宛若帝王般的男人動了。
江亦笙和封熠對視一眼，會心一笑。
葉九涼察覺到周圍投向她的視線越來越多，抬眸看向走過來的男人。
對上他深不見底的墨眸，她揚了揚眉，并未多作解釋。
“可有傷到？”厲陌寒垂眸看她，磁性的聲音帶著獨特的低啞。
她睫毛輕顫，“嗯？”
“他們有沒有傷到你？”他耐心地重復了遍。
沒有刻意壓低的聲音，讓所有人都聽了清楚。
“？？？”
眾人目光驚悚地盯著厲陌寒，頭上天雷滾滾。
這這這……
冷酷無情的厲五爺也會關心人？
是他們晚上酒喝多了，出現幻覺了嗎？
男人低沉的聲音不掩他的關心，直戳葉九涼心底最柔軟的一處。
除了師傅和阿諾他們，他是第一個會擔心她是否受傷的人，對比老爺子不分青紅皂白就要讓她道歉的舉動，還真是天差地別啊。
她抿唇一笑，清冷的聲音放軟了幾分，“沒有。”
確認她沒事，厲陌寒這才放心了，欣長的身子轉過，目光凌厲地射向躲在厲老爺子身后的厲豪。
“滾過來。”冰冷的聲音帶著戾氣。
厲豪愣住，對上厲陌寒冷薄的眼神，雙腿頓時發軟，他求救地看向厲老爺子，“老爺子，我……”
看著葉九涼淡然悠哉的樣子，厲靖萱心直口快地道，“五叔，這件事都是葉九涼……”
“閉嘴。”厲陌寒涼眸掃向她，壓迫性的眼神讓人心神一震，“我做事什么時候輪到旁人來插嘴了，嗯？”
厲靖萱臉色一白，厲靖杰伸手將她拉到身后，連忙和厲陌寒賠不是，“五叔，靖萱不懂事，您別和她計較。”
摸不清厲陌寒的心思，眾目睽睽之下，厲老爺子自然是選擇護著厲家人。
“陌寒，你……”
“父親，這件事我自有定奪。”厲陌寒風輕云淡的一句話將厲老爺子給堵了回去。
厲老爺子皺了皺眉，看向他的目光變得復雜 厲陌寒，“還不滾過來，是等我親自請你嗎？”
全場，鴉雀無聲。
這次，沒有人再敢幫厲豪說話了。
厲豪看向厲家人，后者皆是一臉冷漠，無奈之下，他拖著沉重的腳步，顫顫巍巍地走到厲陌寒面前。
“五爺。”
厲陌寒不理會他，轉眸看向身旁的少女，“出完氣了？”
疑問的語氣，暗藏男人罕有的溫柔。
聽出他話里的弦外之音，葉九涼勾了勾唇，“要是我說沒有，還可以接著揍他嗎？”
話落，眾人再次刷新對葉九涼的認知。
真TM的……囂張啊！
這件事鬧僵了，多少會傷了兩家人的和氣，葉老爺子沉聲喊道，“九涼。”
剛想警告她別再胡鬧了，誰知厲陌寒下一句話讓他心頭一梗。
“可以。”
簡短的兩字，滿是縱容的意味。
所有的賓客面色各異，其中當屬厲家的人臉色最為難看，畢竟葉九涼打的是他們姓厲的人。
想到這，厲靖萱一眾人看向葉九涼的目光更是不悅。
“你們瞪我做什么，是他說可以的。”葉九涼攤手，笑得無辜。
有本事瞪厲陌寒去。
厲靖萱幾人沒想到葉九涼會這么口無遮攔，余光看到厲陌寒朝他們這邊看來，精神突然變得緊繃。
“還打嗎？”
男人低沉的聲音再次響起，葉九涼回過神來，“不打了，皮太厚，我打得手疼。”
太狂，太囂張了。
眾人心底齊呼。
厲豪一臉憋屈，礙于厲陌寒，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瞬間，一記冷光掃向他，“道歉。”
強勢的氣勢壓得厲豪抬不起頭來，說話都不利索了，“對，對不起。”
“你說什么，我好像聽不太清楚。”葉九涼玩味一笑，落在眾人眼里，活脫脫就是一個混不吝的小霸王。
偏偏，厲陌寒就是縱著她，“大聲點。”
厲豪哆嗦著唇，拔高聲音吼道，“對不起。”
得罪九爺，這事可沒那么容易翻篇，更何況，這里有一座金光閃閃的大靠山，不靠白不靠。
葉九涼看向厲陌寒，理直氣壯地告狀，“他吼我。”
厲陌寒，“道歉。”
這下，大家要是再看不出厲陌寒偏幫葉九涼，那他們算是瞎了。
厲豪欲哭無淚，“葉小姐，都是我的錯，我不該找你麻煩，對不起。”
眾人，“……”
葉九涼嘴角的笑斂去，“以后出門記得帶腦子，不是誰都能任你欺負的。”
“滾出去。”厲陌寒睨了他一眼，冷著聲音道。
像是得到特赦令般，厲豪踉踉蹌蹌地跑了出去，仿佛多停留一秒就得把小命交代在這里。
戲劇化的一幕，看得眾人一愣一愣的。
“一個小插曲，大家也別太在意了，接著享受宴會吧。”封熠適時地走出來打圓場。
接收到封熠的眼色，江亦笙幫腔道，“時候也差不多了，表哥不如先去切蛋糕吧。”
戲看完了，眾人也有眼力勁地散開。
宴會廳再次恢復剛剛的熱鬧，經過這么一出，眾人面上雖是接著談笑風生，暗地里卻時不時看向葉九涼。
厲五爺當眾這么偏袒一個人，這可是從來都沒有的事，重點是，還是一個女的。
要知道厲五爺最討厭的便是女人，更甚的是還有人私底下都在懷疑厲五爺的性取向。
“九涼，還不快過來。”葉老爺子道。
葉九涼倒沒犟著，慢悠悠地走到他身旁。
葉老爺子忍不住念叨道，“給你準備的那些禮服怎么不穿上，你瞧瞧你這穿的，還不趕緊把帽子摘下來。”
他訓他的，葉九涼也不反駁，抬手拿下帽子，絕麗的容顏暴露在燈光下。
五官精致，狹長的眸子微微上挑，眼神薄涼，如血的唇噙著一抹張揚的弧度。
看清少女掩在帽檐下的容顏，宴會廳里響起一陣驚嘆聲。
“嘶－－”
不少世家子弟盯著那張如妖的容顏，幾乎看直了眼。
“泠辰，那個菇涼倒是長得不錯。”簫夢雪收回視線，看向自家的高冷弟弟，笑吟吟地道。
“你覺得呢？”
就這容貌，放眼京城都找不出可以與之媲美的，就是性子拽了點，今晚鬧出這么一出，以后怕是麻煩不少了。
簫泠辰抿唇不語，視線緊鎖著那道纖細的倩影，目光晦澀難懂。
葉九涼？
厲陌寒，她會是你的軟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