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回到律所的郝好,立刻寫了一份申請,一是申請由法院前往市局調取那份真正的第一次審訊記錄。二是申請法院前往許強的住處取證,看是否有證據保留。
郝好并不想自己去調查,如果有證據,這個證據足以推翻檢方故意殺人罪的指控,到時候,如果檢方為了自己的面子而硬說郝好做了偽證,那可就沒有地方說理了。
當天下午,郝好就趕到高級法院,再次來到十八層,還好,凌法官在辦公室。
凌法官拿著郝好的申請,表情嚴肅:“你確定嗎?”
“我在市警局看過原始錄像。”郝好堅定的回答道,“而且從監控截圖上可以印證許強說的應該是真的。就是不知道還能不能在他的住處找到證據了。”
凌法官沒有說話,而是讓書記員小胡把案卷找了出來。
“放我這吧,我們再研究一下,估計可能會發回,并要求檢察院補充偵查。”凌法官看過案卷,考慮的一下,然后對郝好說道。
郝好聽到凌法官的話就是一愣,補充偵查?
那這個案子可能就和自己沒有關系了。
也罷了,能夠把一審判處死刑的案子弄成了發回重審和補充偵查,也算是一些成功的案例了。
郝好離開省高級法院了,許強這個案子看來要和自己說再見了。
自己可以全力辦理鄧子軍故意傷害致人死亡案了。
回到律師,寧丹正好在,看到回來的郝好臉上得意的樣子,看來今天省高級法院一行有了不錯的結果。
“怎么樣,收獲還行?”寧丹問道。
“還行,法官說可能會發回重審,還且會指定要求檢察院補充偵查。”郝好得意的說道。
雖然自己可能不再做這個案子,但發回重審的結果也讓自己可以得意很久了。
“等結果出來,記得給自己寫一遍漂亮的宣傳文章。”寧丹好象跟本沒有看到郝好得意的樣子,而是告誡他不要忘了到時候要好好宣傳一下自己。
“得令。”郝好雙腳“啪”的一聲并在一起,然后甩了一個外軍軍禮。
“德行”寧丹沒有再答應有些得意洋洋的郝好。
郝好也只好做下開始準備鄧子軍案的材料了。
在周末加班時,郝好已經站在檢方的視角畫完了所有的速寫。一個天大的漏洞出現了他的面前。
他需要把這個整理出來,形成書面意見,交給主辦檢察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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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鄧子軍案中,檢方的證據其實并不是太多,除了鄧子軍的口供外,就是周圍人的證言、死者的尸驗報告了,除此之外再也沒有其他證據。
而所有的證人都指認鄧子軍毆打了劉雪梅,無一例外。
這也是郝好一直對鄧子軍是否毆打了劉雪梅報有不確定態度的原因之一。
現在,他可以確定,鄧子軍沒有毆打劉雪梅,而那些證人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全體做了偽證。
都說無知者無謂,眼中沒有法律的人,最終也會受到法律的懲罰。
等到鄧子軍案水落石出的時候,這些證人將可能面臨偽證罪的指控,從而讓自己在監獄度過一段“吃大鍋飯”的時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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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上午,郝好徑直來到了市檢察院。因為鄧子軍的罪名是故意傷害(致人死亡)罪,是有可能被判處死刑的案子。自然應當由市檢察院向中級法院提起公訴。
來到公訴處,郝好見到了辦案人員。
但這次見到的和上次見到的不是同一個人,上一次的是一個中年大姐,一聽說郝好是律師,態度很是平和,臉上還一直帶著微笑。
他找到上次那位大姐后才知道,因為上次主辦檢察官出差,她只是臨時幫忙而以。
大姐還告訴他,主辦檢察官叫白凡。
按大姐的指點,他找到了白凡所在地辦公室。
“請問白檢察官在嗎?”郝好敲敲敞開者的門問道。
“我就是。”一個小白臉抬起頭看向門口的郝好。
這位還真是一位小白臉,皮膚是真的很白,晶瑩剔透。再配上1米8多的個子,標準偏瘦身材。
就這位,如果換上女裝走在大街上,足以吸引百分百回頭率。
穿著男裝,也能夠讓無數愛美的女人(無論老少)都羨慕不已。
即使現在做在辦公室里,那些新來的單身姑娘們眼中都一直冒著小星星。
矜持一些的,也就來個偷看幾眼;膽大一點的,就開始找各種各樣的借口來到他的身邊。
就在此時,就有一個小姑娘正坐在他的旁邊請教著問題,小姑娘的身體都已經壓在了白凡的身上。
“白檢察官你好,我叫郝好,春天律師事務所律師,是鄧子軍的辯護人。”郝好顯得很不識時務的打斷了兩人的親切交流。
白凡對于郝好人打斷自己和女孩兒的討論,顯得很是不高興,他揚著頭,斜愣了一眼郝好,沒好氣的說道:“什么事?”
“是關于鄧子軍案,我發現了一些情況想和您溝通一下。”郝好說話時不吭不卑,但還是用上了尊稱。
“什么情況?”白凡一臉不爽的看著郝好。
“我認為,這些證人的詢問筆錄有問題。”
“你認為?有什么問題?”白凡玩味的看著郝好,“你都認為了,還來找我們檢察官做什么?”
“是這么個情況,我發現證人證方有問題,而且他們的證方也和尸檢報告相矛盾。”郝好沒有在意白凡的態度,人家是檢察官,有這么說話的資格。
郝好說著從隨身的檔案袋里抽出了那些筆錄的復印件,“白檢察官,你看,這些證人證言,除了證人的基本情況不一樣以外,其他內容完全一樣。”
郝好邊說,先把幾份筆錄攤開來,擺在白凡的面前,“特別是這個地方,打字員還打錯了字,其他所有的筆錄上都在這個地方出了錯。顯然,這些筆錄是同一份,而不是多份。”
“這有什么關系嗎?”白凡一臉不耐煩的看著郝好。
郝好被問的就是一愣,這怎么可能會沒關系呢?
“白檢察官,這可是……”
“行了,行了,有空我會看的。”白凡不能郝好說完,就打斷了他的話。
郝好無奈的只好離開了,他畢竟只是律師,雖然有權力向主辦檢察官提出自己的意見,但是否接受,那就看檢察官的心情了。
“這些律師真是事兒多,就知道去吹毛求疵,顯得他們多有能耐似的。”
郝好還沒有走出門,就聽到白凡和旁邊的女孩兒抱怨了這么一句。
“就是,白老師還是海歸呢,不比他個小年輕懂得多。”
郝好背對著室內,站在門口長吸了口氣,但他沒有回頭。
看來要想別的辦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