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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受阻受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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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埃里希昂納克1912年8月25日生于薩爾河畔諾因基爾辛,1929年加入德國共產黨。1971年5月3日當選民主德國統一社會黨中央第一書記,在該黨第9次(1976)、第10次(1981)連選連任中央總書記。1976年10月起經蘇聯方面審核,同時兼任德意志民主共和國國防委員會主席,1981年連任。而在今年一月上旬剛剛舉行的,民主德國統一社會黨第11次代表大會上,埃里希昂納克再次連任兩個職位。

  李韋德看著手中雜志上,對埃里希昂納克專訪文章前的簡介。對于這個人,李韋德以前其實是聽說過的,因為西方媒體對其也有多次報道,畢竟是東德這樣的“前線地帶”,關注自然很多,西方媒體還特別對有關他的愛好方面進行了諷刺。

  埃里希昂納克狂熱地喜愛在東歐集團內部很普遍的“國家狩獵”,有個人愛好的成分,但同時也因為這是權力者地位的象征。昂納克很喜歡要求媒體參加,讓自己表現得像一個果敢的獵人,被打死的獵物所圍繞著被人拍照。常常是上百只死兔子流著鮮血倒在地上,昂納克站在中間。

  西方媒體認為,這種對“所有生靈的射擊”是昂納克出身的合理結果,這恰恰是“典型的小無產者”的表現。當他爬到上層后,他干什么呢?他去打獵!埃里希•;昂納克作為一個人最終消失在官僚的面目之后,曾經的理想也被權力儀式所取代。

  從酒館老頭那,李韋德還聽說,東德大多數民眾在私下都認為,達到頂峰的埃里希•;昂納克是個無能的社會主義管理者,有時很專橫,通常很遲鈍,還是一個糟糕的演講者——他薩爾區薩克森人的口音經常遭到政敵的嘲笑。

  其實還在昂納克剛剛執掌大權的時候,他就由于在公共場合的露面時表現出來的拙笨的舉止、適得其反的裝腔作勢、沙啞的嗓音和不到家的幽默成為眾人眼中共產黨官僚的化身,一個爬到高位的黨魁,毫無主見、不太容易相處,是標準的平庸之輩。他本人幾乎不具備自我表現的能力,面無表情,語不驚人,似乎是個很快就會被人所遺忘的人。

  對于酒館老頭所說的這些,李韋德相信他并沒有撒謊,但是僅僅從外表看待一個人是遠遠不夠的,小看埃里希昂納克這樣的人更是十分危險的。

  在李韋德看來,昂納克實際上絕不像外表表現出來的那么可笑,他統治了德意志民主共和國已經達15年之久,在這個國家深深打上了自己的烙印。他用鐵腕手段管理國家,剝奪了政治局的權力,令其形同虛設,十幾年來民德政府和德國社會統一黨內部幾乎沒有人敢于忤逆他的旨意。這樣的人,豈是可以小瞧的?這種外表與內在實質的矛盾,才更耐人尋味。

  對于埃里希昂納克,李韋德是以前就聽說過,但對于他的妻子瑪戈特昂納克,李韋德以前卻不知道,如果不是和酒館老頭的聊天,現在還不知道她這個人。

  根據酒館老頭的訴說,和眼前這些報紙雜志的報道,李韋德目前的印象中,身為民主德國教育部長的瑪戈特昂納克,應該是個對權利的玉望比她丈夫還要大的女人。瑪戈特的口才和公關能力,遠比她丈夫要出色,當年她丈夫能夠掌權,她的功勞也不小。

  不過瑪戈特的野心似乎讓蘇聯方面很不滿意,所以瑪戈特到現在只能當個教育部長,不能更進一步。可能是因為這樣,在把丈夫推向民主德國最高權利寶座上后,遲遲實現不了自己野心的她,就自暴自棄的開始墮落,私人生活不檢點起來。與她丈夫貌合神離,夫婦兩人都同樣的生活腐化。

  這樣一對掌握民主德國政壇,在權利官途的道路上可以說走上了顛峰,而又生活墮落腐化的夫婦,自然對物質生活有了迫切需求。雖然由于身處共產主義國家,不能光明正大的享受奢侈生活,也沒有那個條件去弄,但那種深層次里透露出的渴望肯定是磨滅不掉的。這是李韋德的看法。

  李韋德從酒館老頭那還得知:昂納克喜歡從國外引進一些稀有品種的觀賞植物,種植在自己的院落中;而瑪戈特則喜歡穿從西德那邊弄來的西方高檔品牌的鞋子,并且不久前還私下買了一輛西德制造的小轎車,因為想要自己駕駛而去學駕駛考駕照時被媒體曝光(雖然后來被掩蓋掉)。這種種跡象也確實說明,昂納克夫婦對物質生活的渴望,自然就對金錢有著渴望,向往著大量的金錢。

  既然需要金錢,那就好辦了!李韋德暗自想到。這樣一對夫婦,不正是自己需要尋找的突破口么?是不是可以用金錢來打通昂納克夫婦,通過他們而建立起渠道,好在不久之后蘇聯裁軍時,低價獲得大量軍火來源呢?應該是一個可行的辦法。

  李韋德的230萬美金,在美國等西方發達國家的很多人眼里可能根本不算什么,但在民主德國這里可是價值不小。按照1986年此時的金融市場上,1美元兌換2.2西德馬克、1西德馬克兌換7.5東德馬克,這樣的兌換比率來算,1美元可以兌換到16.5東德馬克,那230萬美金就是3795萬東德馬克了。這差不多3800萬的價值,在東德這樣市場不發達的地方,購買起物品來那可是實打實的價值。

  確立好目標,接下來的三天時間,李韋德便展開了行動……

  現實往往是殘酷的,遠沒有人們想象的那樣美好。

  這天晚上李韋德一回到旅館,嘆了口氣后便躺倒在床上閉上了眼睛,對喬爾、丹尼兩人是一言不發。而喬爾和丹尼,看著李韋德面無表情板著臉,也沒敢多問。不過可以肯定的是,事情進展的并不順利,這從這三天來李韋德越來越緊皺的眉頭就可以看出。

  實際上,情況是更加的糟糕,在要做的事情和所要達到的目的上,李韋德這三天以來可謂是毫無進展。

  李韋德不是頭痛于怎么去賄賂昂納克夫婦,也不是頭痛自己的錢滿足不了昂納克夫婦的胃口,而是這三天他就壓根沒機會和昂納克夫婦私下接觸進行洽談。

  只要不是有別的事,昂納克夫婦日常的情況下,每天要待在政府辦公樓里工作十四小時。而政府辦公樓二十四小時,都是被一些明顯是軍人的人嚴密守衛著。要想不被人發現而潛入進去,可不像上次李韋德潛入約翰高蒂的別墅那么輕松,難度會非常大也極其危險,李韋德自然不想冒這個風險。

  辦公的地方不行,那么家里呢?李韋德又注意到,昂納克夫婦居住的地方,是在柏林郊外的萬特里茨高級干部居住區。居住區上的建筑都是灰色的兩層樓,在建筑藝術上毫無想象力,樸素而功能突出,普普通通并沒有什么特別。

  但整個居住區四周卻都被高大的圍墻圈了起來,那圍墻的厚實和高度,圍墻上掛滿著的鐵絲網,居住區大門處、居住區內各建筑間、居住區圍墻外等眾多站崗和巡邏的警衛,讓李韋德簡直就懷疑,這到底是高級干部居住區,還是重犯監獄?就連昂納克經常打獵去的,居住區后面的那一片森林,也被圍了起來。

  這么做是因為安全原因?這也太小心了吧?有那么不安全么?李韋德不禁郁悶的想到。不過接下來,因為工作的地方和家里都不行,而準備打算在昂納克夫婦往返的路途上做文章的李韋德,才發現原因似乎并不是這樣。

  李韋德發現,昂納克夫婦除了在辦公樓辦公或回到家以外,只要是外出到別的地方,不管是到哪里,周圍都很多人保護或者說是監視。哪怕是瑪戈特在休閑時間,獨自駕車外出去見她的情人的情況下,也是如此。盡管那些人有些裝扮成普通人,有些是遠遠的隱蔽跟蹤,但還是都被李韋德發覺了。

  而且昂納克夫婦在外面,在公共場所等地方,很少跟別人說話。李韋德又發現,不僅是昂納克夫婦,所有居住在萬特里茨高級干部居住區的,那些民主德國的政治大人物們都是如此。他們在散步碰到別人時極少問候,避免同任何人長時間交談,而碰到陌生人的搭話,更是充耳不聞調頭就走。

  李韋德忽然意識到,原來這些政治大人物們,包括民主德國的掌權者昂納克夫婦,表面上在民主德國境內是掌控一切,掌握著所有的大權,但其實他們只是“木偶”而已。盡管是“高級木偶”,但終究還是“木偶”。而控制這些“木偶”的線頭都握在某些人手中,恐怕就是蘇聯那邊的某些人了。

  這是一種互相猜疑的大氣候,這些民主德國的政治大人物們,一天十四小時的工作,沒有親密的朋友,除了政治以外很少的共同興趣愛好。為了是不遭到未經允許和他人聯合、秘密結成小團體以及散布偏離路線的政治觀點的懷疑。

  如果真是如此的話,那自己還找昂納克夫婦干嘛?駐扎在東德的蘇聯紅軍,裁軍后所遺留下的武器裝備,自然輪不到昂納克夫婦來管,他們也沒有權利去管。那么,找他們還有什么用?和一個“木偶”洽談會有多大效果,即使是通過他們再介紹別人而建立渠道,也只會讓自己處于下風的。

  而后李韋德又打聽到的一件事,徹底讓他死了心。

  那就是昂納克夫婦竟然是非常頑固的人,多年養成的意識形態使他倆變得盲目,他們相互支持著去拒絕每一個改革,因為每一個批評都會給他們現有的權力帶來威脅。瑪戈特雖然聰明,但比她丈夫還要教條主義,她支持他的政治僵化。

  可是要知道,1985年3月11日接替逝世的K.Y.契爾年科,當選蘇共中央總書記,并任蘇聯國防會議主席的米哈伊爾戈爾巴喬夫,可是一個徹頭徹尾的改革家。不然也不會在即將舉行的蘇共第27次代表大會上,提出的加速蘇聯社會經濟發展的戰略,對計劃管理和整個經濟機制實行根本改革,并對蘇聯紅軍進行裁軍,進行戰略收縮的計劃了。

  這樣一來,如果戈爾巴喬夫也要求民主德國也同樣推動改革的話(事實上這是肯定的),昂納克夫婦肯定都會反對并拒絕的,他們心里肯定會痛恨戈爾巴喬夫這個人。且不管一個“木偶”有沒有那個能力和主人叫板,下場又會怎樣。既然他們反對戈爾巴喬夫的改革,自然也反對裁軍計劃,自己和他們談這方面的事情,盡管有錢但能夠打動他們么?

  對自己手里的牌沒有了信心,接觸不到目標對象,談了也沒有用處。在這樣的情況下,李韋德還有必要在這個目標對象上再花功夫么?在花費了三天的時間后,李韋德終于放棄了眼前的這個初步計劃,不再做無用功。

  可是此路不通,又要該走拿條路,才能到自己想要到達的目的地呢?李韋德一時之間也沒有了主意,感到非常的苦惱。

  “咚咚……”

  就在李韋德躺在床上一籌莫展,郁悶不已的時候,忽然響起了一陣敲門聲。李韋德連忙從床上坐了起來,望了望坐在沙發上正看著他顯然是想詢問要不要開門的喬爾和丹尼兩人后,向門外問道:“誰啊?”

  “是我!基德先生,我是愛琴!”門外傳來了一陣悅耳動聽的女聲。基德,自然是李韋德現在所使用的假身份的姓氏。

  “哦,是愛琴啊?等會,馬上開門!”李韋德一聽門外的聲音后,便點點頭示意丹尼去開門。

  得到信號不知怎么露出喜色的丹尼,立刻走過去開了門,隨后就走進來一個年輕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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