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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七十四章 困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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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林的日子第六百七十二章困局(上)

  趙大雷將病假條交給了項波,一臉頹廢地道:“項廠長,我肚子里長了瘤子,估計是惡性瘤子,我得到上海去檢查。”

  項波雖然是新任的廠長,可是他一直沒有離開過絹紡廠,看著病假條子,道:“你對我有什么意見,我平時對你也不薄,現在請假就是摞挑子,給我出難題。”

  趙大雷無所謂地道:“命都沒了,誰還有心思去爭權奪利,我這是去保命,不是摞挑子,而且廠里工程師不少,懂技術的比比皆是,我的技術又算得了什么。”

  項波臉色極為難看,他在黨委書記之時,還經常與趙大雷開玩笑,兩人關系看起來還不錯,不料他居然在新生產線正在調試的關鍵環節,突然間要去看病,道:“大雷,你是總工,離工了你,新的生產線能否生產還是未知數,在開機的那天,侯市長要親自參加。”

  “我現在管不了么多,還是保命要緊。”趙大雷任憑項波如何挽留,執意要到上海去看病。

  趙大雷離開以后,項波摔子,公關部長蘭沁正好從門口經過,進門以后,將杯子碎片打掃干凈,道:“項廠長,你可不能生氣,全廠干部職工都看著你。”

  項波氣得帶都松開了,道:“你去把楊柏叫過來。”在他心目中,前總工的楊柏是的技術非常出色,是唯一不遜色于趙大雷的技術人員,這一次新生產線的調試,他絕對不能允許失敗。

  “楊柏已經待崗了,平時沒有在廠里。”

  “那你給他打電放。讓他馬上到我辦室來。”

  柏此時正開著車在南部新區閑逛。接到電話以后。道:“我在外面。要回廠里午了。下午上班時間。我到項廠長辦公室。”打完電話。他干脆將電話關掉。將車開到了脫塵溫泉。躲在貴賓小間里。點了酒和水果。慢慢享受著溫泉。

  項波接任絹紡廠以后。來熟悉地工廠突然變得如此陌生。先是出口印度地大客戶將意向性地三百萬美元訂單撤消原本是拿到出口許可證以后最大地一筆訂單。也是廠里為了打開東南亞市場地第一筆訂單。

  出口失敗地消息迅速傳到里。這讓項波地能力受到了極大地質疑。廠里職工同時也議論紛紛。整個廠區充滿了不安地氣氛。

  兩點。楊柏準時來到了項波地辦公室。

  “楊工。你當時怎么突然下崗總工位置交給了趙大雷。他地技術水平明顯不如你。”

  楊柏憤憤地道:“順我昌,逆我亡,這是當權的法寶。”

  項波用很欣賞的眼光看著楊柏,道:“你想不想重新當總工,現在有一個機會,我信不過趙大雷,請你出面來主持新生產線的最后調試工作。”

  楊柏面露興奮之色,隨后又有些暗然:“這條生產線從采購到安裝我一直沒有參加,聽說正式運行的時間訂在三月二十八日,我擔心完不成任務。”

  由于趙大雷突然請了病假,項波為了新生產線的調試,極力籠絡著前總工楊柏,道:“等到新的生產線正式運行,我推薦你來當總工。”

  市委書記朱民生得知三百萬美元的訂單被取消情極端不悅,給侯衛東打了電話:“侯市長,你是怎么搞的,三百萬美元意味著什么,意味著絹紡廠的工資、意味著機器運轉到廠里去過沒有,是如何指導生產的廠長項波上任以后,有什么問題心里有數嗎?”

  侯衛東本來就不贊成換廠長,被朱民生批評一頓子里全是窩囊氣,等到朱民生話音落下,才道:“絹紡廠才拿到進出口專營證,也正在學習如何與國外做生意,這一次訂單被取消了,是一個教訓。”

  朱民生冷冷地說了一句:“又是交學費,沙州再交幾次學費,會被老百姓指著脊梁骨的。”

  侯衛東沉默了半秒,道:“我會讓職能部門將絹紡廠盯緊一些。”

  在市委書記怒火正盛之時,頂撞是極為不理智的行為。

  盡管朱民生不理智,可是因為他是上級,所以就天然地具有了合理性。

  盡管侯衛東在此事上并沒有錯誤,可是因為他是下級,所以就天然地應該理智,否則就是不成熟。

  朱民生了一通火,態度稍好一些,道:“絹紡廠新生產線花了一千五百萬,正在調試,新生產線一定不要出問題。”

  掛了電話,侯衛東很是憤懣,自嘲道:“當初我就不同意換人,現在項波當了廠長,出了事,責任反而打在了我這個分管領導屁股之上,真是命苦不能怪政府。”

  自我了一會牢騷,侯衛東還是直接給項波打了電話:“項廠長,新的生產線什么時候投入使用,必須要萬無一失。”

此時項波剛剛同楊柏談了話,心里稍稍有底氣,道:“侯市長,我給你匯報一件事,總工趙大勇請假到上海看病,新生產線正在調試的關鍵時刻,必須能把關,我準備讓前總工來主持新生產線的最后調試  侯衛東已經是眉頭緊鎖,道:“原則上我同意,你是新廠長,要迅速轉變角色,將廠里的事情抓緊管好,盡快出效益,這樣你才能有威信,市委市政府才能放心。”

  項波接手了一個完整的絹紡廠,可是坐在了廠長位置上,卻現絹紡廠處處充滿了暗溝,讓他步步驚心,卻只能硬著頭皮頂上去,他相信,熬過了嚴冬,夏天就會讓生活熱火起來。

  侯衛東也感受到了項波的難受,他心里也是千愁百結,如果按照他的意愿,將對現在市屬企業進行全面的公司化改制,可是他是副職,其意愿無法上升為政策,心中焦灼以后在心里罵了粗話,“老子以后寧當雞頭不當鳳尾,堅決不當副職。”

  下班之時,侯衛國打來電話,道:“今天你侄兒滿三個月,過來喝酒。”

  侯衛東道:“你今有空回家?”

  侯衛國笑道:“壞人是永遠不完的,我也得有自己的家庭生活。”

  剛出辦公,就遇到了前秘書長蒙厚石,蒙厚石從秘書長職務上退下來以后,就堅決不肯坐單位的配車而是跟著年輕小輩坐著單位的交通車,因此,侯衛東招呼道:“秘書長,我們一起回去。”

  “侯市長先走,我得出去給小家伙買禮物,總不能空手去喝酒吧。”

  今天晚上是侯衛國兒子滿百天,請了一些內親去喝酒衛東和蒙厚石都在邀請之列。

  侯衛東笑道:“我就打空去了,這些事都是小佳在操辦。”

  回到了新月樓,侯衛東在屋坐了一會,這才朝大哥家里走去,在門洞,又遇到了蒙厚石。

  “蒙叔,買了什么。”蒙厚石與省長朱建國是老朋友,因此在家里他就稱呼為蒙叔,在單位就稱呼為秘書長。

  蒙厚石笑得挺憨厚:“我買了一把槍,不知他是否喜歡。”

  他將木槍拿了出來,連侯衛東也跟著笑了起來,這是一把屬于八十年代的木槍,看槍的造型是五六式半自動步槍。

  “當年,小伙伴中誰有這樣一把步槍,大家都會流口水可是做夢都想有一把木頭槍。”

  進了門,侯衛東陪著蒙厚石坐在了客廳里,蒙厚石道:“衛東,項波當了廠長,絹紡廠難辦了。”

  侯衛東嘆息一聲:“今天為了絹紡廠的事情挨了一頓批,蒙叔有什么高見?”

  蒙厚石臉上黑色素沉淀,加上有皺紋充滿了滄桑感,他喝了一口茶慢悠悠地道:“全市和絹紡廠同等規模的勞動密集型企業有六個,各有各的困難和問題,如今市里沒有一個明確的戰略,兵來將擋,水來土淹,終究不是辦法。”

  “我在國有企業工作過,對里面的情況很熟悉,小打小鬧解決不了問題,必須轉變體制。”

  “蒙叔,我一直在研究改制的大題目,這一篇大文章不是一個副市長所能啟動的,必須要有相應的保障措施,否則會引起大沖突。”

  蒙厚石喝了一口茶,道:“我退居二線以后,給自己訂了規矩,一定要少開口,可是在辦公室,耳中聽到這些事情,又覺得憋在心中難受。”

  “蒙叔,我想聽聽你的想法。”

  “中央高層的理念很明確,就是要掌握關系國際民生的重要企業,對于絹紡廠、膠片、夾這些行業,都要統統向世界開放,一句話,國資要逐步退出這些服務性的領域。你是年輕的副廳級干部,前途遠大,一定要認準大趨勢,順應大均勢,這才能有往上走的潛力,省委省政府也正在考慮全省國有企業的突破性改革,正在尋找著試點的地區。”

  蒙厚石看了許多領導的興衰成敗,就隱晦地指點侯衛東,但是他只準備點到為止,其余的事情就看侯衛東的悟性和造化。

  “蒙叔,我畢竟是副市長,有些難度。”

  “這就要看你的政治抱負和實際工作能力了,向上,你將一飛沖天,向上,你有可能在副廳級的位置上停滯。”

  “不能全面改制,就找準時機,由點及面,摸著石頭過河。”

  自從侯衛東成為了周昌全的秘書,蒙厚石就在觀察他,當侯衛東將成津的亂局理順以后,他就從侯衛東身上看到潛力,此時見他走在了人生和事業的重要十字路口,便有意提醒。

  他當年和朱建國在一起工作,自認為能力強于朱建國,此時朱成了一省之長,封疆大員,而他已經退局二線,這是他這一輩子的心結,如果侯衛東在他的指導下能過關斬將,他的人生或許能有所補償,將會少些遺憾。

  侯衛東對當前的困局很是不滿,意外地聽到蒙厚石的話,暗道:“蒙厚石說得對,我必須要鼓足勇氣,打破這黑沉沉的困局,在省里樹起一面旗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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