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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9 玉陰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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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堂龍霆雙目赤紅,訥訥地盯著倒在血泊中死不瞑目的邱如水,心中憤懣并未因此而消散。

  鳳無憂攬著北堂龍霆的肩膀,沉聲安慰道,“是爺兒們就振作些。”

  “素素身邊的每一個人,本王都查得清清楚楚,獨獨忘了徹查她從相府帶出來的洗腳婢邱氏。要不是本王粗心大意,素素也不會無辜殞命。”

  北堂龍霆憶起陳年往事,面上沉痛可見一斑。

  “老頭兒,這事不怪你。明槍易躲,暗箭難防。邱氏伏低做小,蟄伏多年,她就像是隱在暗處的毒蛇,什么時候發起猛攻,都將帶來致命的一擊。”

  “本王從來不知,相府還有這么一個見不得光的庶女。想來,邱氏應當是在不甘與嫉妒中漸失本心,將滿腔仇恨轉移至素素身上。”北堂龍霆唏噓不已,他若是早些發現邱如水乃凌府庶女,絕不會將她留在凌素素身邊。

  鳳之麟重重地點了點頭,趁機搭話,“邱氏極擅偽裝,她僅需憑其卑微的身份及恭和的性子,便足以令眾人卸下心防。”

  鳳無憂不悅地掃了眼滿臉堆笑的鳳之麟,冷哼道,“話都讓你說盡了!再怎么辯解,也改變不了你意圖謀反的事實。”

  北堂龍霆悲慟之余,并未忽略邱如水死前的泣血賭咒。

  他深怕邱如水留了后手,將鳳無憂拽入無盡深淵之中。

  對此,鳳無憂倒是不以為意。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站得久了,她只覺渾身酸痛,這會子,又如同貓兒一般,倚靠在君墨染懷中,略顯疲憊地打著哈欠,“爺的身體定是被你折騰壞了,傷口似乎又在滲著血。”

  聞言,君墨染再不敢怠慢,疾風驟雨般,帶著鳳無憂回了攝政王府。

  驛館檐角之上,云非白雙手正攥著邱如水留給他的血書。

  他饒有興味地盯著血書上“鳳無憂懼水”五字,腦海中已然浮現出鳳無憂溺斃而亡的畫面。

  “鳳無憂,這一回,你插翅難逃!”

  云非白深紫色的眼眸中閃過一抹濃重的戾氣,鳳無憂三番兩次地觸及他的底線,他決計不可能輕易放過。

  “阿嚏——”

  鳳無憂連打了數個噴嚏,頓覺傷處血如潮涌。

  將她緊摟在懷的君墨染亦察覺到一股濕熱在他手心中蔓延開來。

  他眉頭緊皺,垂眸看向血跡斑駁的手,焦灼問道,“怎么流了這么多血?”

  “你快放下我。”

  鳳無憂見眾人紛紛訝異地看向君墨染滿是血跡的手,臉頰通紅。

  她壓低了聲,咬牙切齒道,“都怪你!這下所有人都知道爺的身體被你搗得稀碎!”

  君墨染委實不解,鳳無憂怎么這么在意面子。

  正當此時,鶴發童顏的玉陰陽騎著小破驢恰巧路過攝政王府。

  他見君墨染滿手的血跡,搖了搖頭,尤為憐憫地看向君墨染粉雕玉琢的鳳無憂,“乖徒兒真不靠譜!竟將一個柔弱的姑娘折磨得這么慘!”

  “追風,逐客。”

  君墨染冷聲道,他和玉陰陽的交集并不多。

  現在的他,尚還無法獲取君白染的全部記憶。

  故而,他并不知自稱是君白染恩師的玉陰陽是敵是友。

  “不孝徒兒!除了虐待小姑娘,就知道虐待老人家!”

  玉陰陽嘴上罵罵咧咧,身手卻尤為敏捷。

  僅眨眼之間,他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突破追風、鐵手二人的包圍,瞬移至鳳無憂跟前。

  他在鳳無憂前額處輕輕地敲了三下,故作高深地說道,“可想要出敵致勝,一招降服禽獸夫婿的法子?”

  “大可不必。”

  鳳無憂搖了搖頭,她深知自己和君墨染體力上的懸殊,并非一朝一夕得以扭轉。

  故而,玉陰陽所說,她一個字兒也不愿相信。

  玉陰陽卻道,“你的任督二脈,于多年前被強行封印。這世上,只有老朽能解。”

  “臭老頭!莫不是你封印的?”

  鳳無憂思忖著玉陰陽既如此言說,十有八九就是他封印了她的任督二脈。

  “咳咳——”

  玉陰陽干咳著,心虛不已。

  鳳無憂的任督二脈,確實是他親手封印。

  君墨染淡漠地掃了一眼玉陰陽,冷聲道,“離本王的女人遠一些!”

  “你有女人了不起?不孝徒兒,不孝徒兒!”

  玉陰陽氣得吹胡子瞪眼,轉身騎著他的小破驢,大搖大擺地出了攝政王府。

  鳳無憂看著騎著毛驢兒在攝政王府門前繞了足足三圈兒的玉陰陽,旋即便明白了玉陰陽的意思。

  玉陰陽應當是讓她于今夜三更時前去找他。

  只不過,玉陰陽并未說明當去何地找他。

  再加之她此刻雙腿無力,行動不便,即便有些好奇玉陰陽的目的,也只好作罷。

  鳳無憂見玉陰陽賴在攝政王府門口不肯離去,玩心頓起,鄭重其事地點了點頭,算是應下玉陰陽的三更之約。

  赴約,是不可能的了。

  不過,讓他苦等一宿,應當不成問題。

  玉陰陽并未察覺到鳳無憂眼眸中的狡黠,歡天喜地地哼著陳詞濫曲兒,揚長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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