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真是……全民戰爭。”
雖然城內的復國軍已經放棄了抵抗,但這里的人民顯然對羅馬“王師”并不那么歡迎。
喬萬尼對布蘭科維奇的能力如何是一清二楚,如果布蘭科維奇都能走到臺前來領導整個塞爾維亞叛軍做出如此有效的且統一的抵抗,喬萬尼愿意當場拿刀自裁。
“提前大概一周左右,今年的目標算是圓滿完成了。”
羅匈聯軍并沒有在普羅庫普列停留多久,喬萬尼也只是相當禮貌地“購買”了普羅庫普列城內囤積的“部分”糧草,修整一天后,就帶領著軍隊向尼什堡展開了行軍。
尼什堡,在地理位置上來說,是叛軍在塞爾維亞核心區外剩下的最后一座堡壘,卻也是塞爾維亞境內數一數二的富庶之城。尼什省的府,不僅道路四通八達,而且帝國重新控制尼什之后,就可以直接獲得索菲亞大區的補給,使軍隊的后勤工作也更加便利。至少在這個冬天,有了普羅庫普列與來自索菲亞的支援之后,圍城也會變得更加順利。
“喬萬尼將軍,戰事是戰事,但是戰爭結束之后,塞爾維亞恐怕還要重新分配……”
“誒,這話你別跟我說,我的意見永遠是按照第一次和談的結果來分配塞爾維亞。約翰陛下和君士坦丁陛下都在君士坦丁堡,我就是一個熱那亞的打工貴族而已。”喬萬尼相當謙虛地結束了這個話題,而這一刻,他近乎本能地察覺出了四周環境的一絲異樣。
在濃密的樹林中跑馬,是很容易驚起宿鳥的,而在深夜,當一片林子里不斷有鳥群沖天而起的時候,也往往預兆著危險的來臨。
喬萬尼微微側過了頭,緊接著,一枚羽箭擦著他的護鼻盔飛了出去,半截沒入身后粗壯的樹干中。
“又是伏兵!”匈雅提的反應比喬萬尼更快,兩方聯軍在一瞬間就從完整的行軍隊列中分散,步兵在外,弓弩、火炮在內。
但變陣剛剛進行了一半,塞爾維亞軍隊幾乎沒有給羅匈聯軍應急的時間,忽然有無數騎兵從兩側的密林中奔殺了出來,與此同時,如出一轍的火箭、火球甚至還有炮彈如同疾風驟雨,降落在帝國軍陣之中。
“弗洛拉!讓我們的小伙子反擊!”瓦西卡剛剛從腰間拔出瓦拉幾亞長彎刀,給鷹翼連隊下達了一道命令,他胯下的戰馬忽然怒吼了一聲,不受控制地向前疾馳了起來。
只越了半步功夫,一支陰影里的騎槍從瓦西卡的腰間劃了過去。
“好小子!”瓦西卡拍了拍戰馬,緊接著反手一刀就結果了那名偷襲的騎兵的性命。
“這可真是越來越魔幻了!這幫家伙是怎么做到從兵力接近枯竭,變成現在這樣有完整的騎兵軍團的?”
“喬萬尼將軍,我誠懇地建議您在思考這個問題之前先處理掉眼前的麻煩。”
匈雅提、安杰洛與喬萬尼對己方軍團的人數優勢是相當自信的。在面對伏擊時,戰術的運用也可以更加靈活多變。其中有時候,只需要一個對視,就能將天花亂墜的想象力付諸實踐。讓普布利烏斯做自己的副手,喬萬尼當然也會放權。實踐畢竟是最好的導師,因此他也同樣指揮著一個連隊的具裝騎兵。
于是,原本混亂的戰場上忽然出現了相當違和的一幕。鷹翼連隊在弗洛拉的帶領下率先沒入了黑暗,又從塞爾維亞伏兵的背后猛沖了出來。而普布利烏斯則讓另一個連隊從左翼饒了過去。
兩支羽箭不知道從什么方向射出,定在了弗洛拉左手的紋章盾上。盾面中央振翅雙頭鷹才剛剛染色不久,涂料也沒有風干。但這幾稀疏的羽箭,并沒有對鷹翼連隊的沖鋒造成任何影響,他們仍然直奔著塞爾維亞伏兵的腹地猛沖過去。
“呵……包圍那隊后方的騎兵,讓火槍和弓弩對準他們!他們的機動性沒有那么強!然后用炮火牽制側面穿插過來的騎兵,長矛方陣隨后跟上!他們太自信了……但這是戰爭,狂妄的人,總會付出代價……”
小范圍穿插,是殲滅戰中較為常見的騎兵戰術,但往往都是伏擊方起。當兩隊重裝騎兵如入無人之境的時候,塞爾維亞人難免會自亂陣腳……只是這一次,是個例外。
炮彈落在普布利烏斯身邊的瞬間,戰馬就因為受驚而原地躍了起來,一輪轟擊之后,整個連隊的沖鋒就被完全截斷。緊接著,普布利烏斯右前胸的鎖甲就被一支弩箭所穿透,幸好這甲胄質量不錯,箭矢卡在了外罩下的鎖環中,并沒有完全沒入身體。但即便如此,肋骨受到這樣的沖擊,渾身感受到的,那是撕心裂肺的疼痛。饒是他緊緊拽著韁繩,還是支撐不住,從馬背上跌了下來。等他再掙扎著站起來后,鮮血已經順著那支箭矢從胸口中緩緩地滴落下來。
而當他抬起頭時,依然停止沖鋒腳步的騎兵連隊四周,源源不斷的塞爾維亞步兵正包圍過來。
這一幕正落在喬瓦尼眼中,而這一瞬間,他忽然意識到,這場早有預謀的伏擊,很可能與以往的戰斗完全不同。塞爾維亞叛軍此時的組織性和戰斗力,也與以往不在同一水平線上。
“穩住陣線,騎兵再分出一個連隊,給我把普布利烏斯抬出來!剩下的,把你們箭壺里的所有箭全部給我射光!”
從背后突襲的弗洛拉很快,盡管鷹翼連隊相當驍勇,但是從四面八方飛來的子彈與箭矢讓他們的突進也阻力重重。在密林中,騎兵的機動性相當有限,尤其是大量的具裝騎兵,與平原地形相比,全身甲反而成為了掣肘。
“安杰洛人呢?圣座衛隊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