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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 值得慶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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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有把西野蓮音的話放在心上,崛川佑端起酒杯和石城光明碰了碰,然后問道:“石城,到底發生了什么。”

  他和石城光明見面的時候,石城光明只是滿臉痛苦的說了一句“理惠子出軌了”,其他什么都沒說,因此崛川佑目前也不清楚石城光明被綠的經過是怎樣的。

  他很理解好兄弟,也清楚好兄弟現在最需要的就是一個可以讓他傾訴的聽眾,不然他感覺石城光明做出什么事情都不意外——這家伙在公司里就是個老實人,但老實人真要憤怒起來,也是很可怕的。

  聽到崛川佑的話,石城光明的眼睛瞇了起來,喃喃道:“下班之后,我回到了家,發現理惠子不在家,只有美咲一個人在家里,當時我也沒覺得有什么不對勁的地方。”

  崛川佑點著頭傾聽,這里面的理惠子是石城光明的老婆,也就是大嫂,而美咲是石城光明的女兒,貌似只有小學一年級。

  “我以為理惠子是去買菜了,也沒多想,直到我等了半個小時,給她打了個電話,她喘著氣跟我說她在跑步,我才感覺有不對勁的地方。”說著,石城光明哽咽起來,紅著眼睛咬牙切齒道,“她以為我不知道網上那個梗嗎?在和別人茍合,然后在電話里謊稱自己是在跑步!她把我當傻子嗎?”

  “會不會是你產生什么誤會了?”崛川佑想了想問。

  “不,我去查了樓道里的監控!你猜我看到她和誰一起出去了?”石城光明痛苦道,“是村田那個王八蛋!”

  “村田?!”崛川佑的表情也憤怒起來——村田是他們所在商社營業部的部長,是個不折不扣的人渣,為人小雞肚腸,忘恩負義,除了搶奪手下員工的業績功勞外,還曾經說出過“我反駁你的意見是為了讓你知道我不信任你”這樣的至理名言,倘若不是為了生活,遇到這樣的上司,崛川佑早就辭職了。

  他猛得拍了一下桌子,把正在后廚做飯順便豎起耳朵偷聽的西野蓮音給嚇了一跳:“那個王八蛋居然還對大嫂下手!”

  “你也別叫她大嫂了……她就是個出軌的碧池!我說她最近一直對我不冷不熱,原來是勾搭上了村田那個狗東西!”

  “既然石城你都那么說了,那我也直言了……這就是一對狗男女!”

  “說的沒錯!”

  “他們不會有好下場的!”

  “不得好死!”

  石城光明和崛川佑一邊喝酒一邊大罵了起來,把幾個正準備進店的顧客都嚇了一跳——什么情況,這里面是有人在鬧事嗎?不過好在安達飛鳥和牧野真希及時的湊了過去,努力的賣了個笑,才勉強讓那幾位都打算直接走人的客人回心轉意。

  而西野蓮音也是聽得嘖嘖驚奇——原來還發生了這種事情,怪不得那位石城先生的臉色那么差。

  開胃用的生魚片和醬汁豆腐很快就好了,隨后西野蓮音專心的做起了魚香肉絲和四川燒白,不過燒白得蒸半個小時才能出爐,所以他同時也抽空做起了其他客人點的菜。目前剛開業沒幾分鐘,顧客不多,除了崛川佑和石城光明外就另外一桌剛來的顧客,他應付起來還是十分游刃有余的。

  石城光明還在盯著酒猛灌,啤酒喝完了又要了一瓶清酒接著喝,而且罵得更加起勁兒了,大概是在酒精的作用下有些上頭。

  崛川佑畢竟不是被綠的那個,氣憤歸氣憤,還是有吃飯的心情,抽空夾了幾筷子魚香肉絲嘗了嘗,意外道:“這道菜味道真不錯啊!”

  他又看了一眼西野蓮音——這年輕廚師有兩把刷子啊!

  西野蓮音點點頭,也沒說什么,過了一會兒把蒸好的燒白端到了廚臺上,同時拍了一個“喜悅”情緒上去,這才微笑道:“這份燒白也好了,還請嘗一嘗吧。”

  簡單地說,燒白就是拿五花肉用諸如蒜、姜、白糖、料酒之類的調味料進行水煮,等肉五成熟的時候抹上醬油,拿入蒸鍋內再蒸個半小時以上做出來的——中間其實還有煎肉皮、浸料汁的步驟,但大體上就是如此了。

  崛川佑聞言仔細觀察起了這道從沒聽說過的中國菜,燒白是他點的菜里面最貴的一道了,自然十分在意和好奇。不過眼下看這份燒白外觀因為是醬油浸染的關系,看上去有些黑乎乎的,賣相不佳,所以他也是微微皺眉,好在聞著味道感覺還蠻香的,應該不會太令人失望。

  不過酒喝得有點多,下酒菜的雞肉串、毛豆、生魚片以及醬汁豆腐什么的也吃了不少,一時間有些飽腹感,他也沒急著下筷子。

  倒是一旁悶悶不樂的石城光明去了一趟廁所回來,開始有吃東西的欲望了——他除了酒什么也沒吃,現在肚子里的水放干凈了,目光就盯上了剛出爐的這份燒白。

  “崛川,你說我接下來該怎么辦?要和理惠子挑明嗎?可是那樣的話,美咲怎么辦。但是如果不挑明,我被綠了啊,我忍得下這口氣嗎?”石城光明的聲音比之前更加沙啞了,他動了動筷子,從蒸爛了的燒白肉里夾了一小部分精肉出來,往嘴巴里一送。

  隨后他便忍不住多看了一眼這道菜——這菜沒見過啊,這就是傳說中的中國料理嗎?味道有點好啊!

  剛剛那一筷子他隨手一夾,其實沒多少內容,因此他便忍不住又把筷子伸了過去。

  這次他稍微花了點時間,從燒白上撕扯了不少肉到自己碗里,甚至還有了那么一點點的閑心慢慢品味了起來——味道香濃,肥而不膩,尤其是這個肉蒸得極爛,放在口中甚至用入口即化來形容都不足為過!

  太美味了!

  真想下次帶美咲來嘗嘗……

  另一邊,崛川佑本來想說“這種事情怎么能忍”,但聽到石城光明提及了他女兒,頓時也不好給意見了——是啊,小姑娘是無辜的,要讓她小小年紀就承受父母離異的痛苦嗎?

  他沉默不語,而一旁的石城光明則自嘲的笑了起來:“是啊,我連離婚這種事情都沒法果斷決定,我就是個沒用的家伙,難怪我被綠,我是個被綠了都不敢翻臉的懦夫啊。”

  他一邊重復著自嘲的話,一邊往嘴里不斷送著燒白肉,心中已經漸漸做好了決定——去他嗎的理智,自己就是要和村田那個王八蛋同歸于盡!一會就去殺了他!連這種氣都能忍,自己活著還有什么意思!

  然而,就在他被憤怒沖昏了頭腦,徹底要失去理智、破罐子破摔的時候,不知怎么回事,他感覺自己心里忽然多了一絲絲別的感受,同時嘴里自嘲的笑聲也悄悄發生了變化——好溫暖,好舒服,心情突然就好起來了!

  崛川佑正在一旁苦思冥想,聽到他的笑聲,悚然抬頭,旋即便看到石城光明正一臉釋然的笑。

  “石……城?”崛川佑下意識咽了一口唾沫。

  “何事?”聽到崛川佑的聲音,石城光明微笑著問道,甚至嘴巴還在不停的大口吃肉喝酒,看上去十分豪邁。

  心靈干涉會影響情緒,但不影響智商,石城光明此刻仍然保留有正常的邏輯思考能力。

  同樣,也正因為如此,他剛剛忽然醒悟了很多事情——沖動解決不了問題,且不說他能不能成功殺死村田,就算成功了,他肯定也是要坐牢的,到時候女兒怎么辦?讓理惠子那個碧池去養大嗎?那豈不是會把女兒也養成她那樣的女人?

  果然沖動是魔鬼啊!最好的決斷,其實就是和理惠子離婚,帶著美咲離開才對!況且和理惠子那種女人生活在一起,對美咲本來就不是一件好事!

  感謝天照大神,感謝關公,感謝上帝……還好自己沒有意氣用事啊!

  值得慶幸!

  “你還好嗎?你看起來好像很開心……”崛川佑小心翼翼道。

  “我很好,也確實很高興。”石城光明臉上是止不住的笑意,又夾雜著一股看破紅塵的禪意,如同普陀寺中的得道高僧,眼眸中意境深遠,仿佛放下了一切,“是的,我很開心,大概是因為我終于決定好了,要和那個碧池離婚。”

  崛川佑愣了一下,從剛剛的語氣中他能感覺到石城光明似乎真的挺開心的——但這才是最不對勁的地方!誰被綠了能那么開心?而且他剛剛還那么痛苦啊!

  難道是石城受到打擊太大,沒扛住壓力,被氣瘋了?

  完了,要不要趕緊送他去做一下精神鑒定啊?!

  想著這件事情,崛川佑憂心忡忡的往嘴里送了一筷子燒白——嗯,味道確實不錯,怪不得石城這家伙一直在吃,筷子都沒停過,這年輕主廚做得菜確實好吃!

  然而,吃著吃著,他忽然也輕笑了一聲——明明也沒想起什么高興的事情,但莫名的就是有些開心。他低頭看了看菜,忽然想起了那位年輕主廚說的話,心中逐漸產生了一個驚人的念頭。

  難道這些菜真的有讓人心情變好的魔力?!

  不不不,這怎么都是不可能的吧?這是現實,又不是食戟之靈那種動畫!崛川佑搖了搖頭,決定不去想這件事情了,而是專注于享受眼下的美食與酒——糾結也沒什么用,不如好好享受當下!另外這家店確實不錯,以后喝酒都來這里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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