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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1章 再臨秦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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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淮河畔,媚香樓。

  聽聞天子年少時曾微服至此,還即興賦詩數手,媚香樓的聲名大噪,被稱為秦淮第一名樓。

  朱慈烺再次光臨此地,已過了整整五年,然而卻發現這里的變化很大。

  原來,媚香樓的頭牌、秦淮八艷之一的李香君嫁給了神機侯趙景麟,被傳為一段佳話,她的義母李貞麗也成為侯府管家,無暇打理媚香樓。

  最后,媚香樓被江南一位財大氣粗的富商收購,又大加裝飾了一番,成為文人墨客的首選之地,冠絕秦淮。

  “落紅不是無情物,化作春泥更護花”

  吳忠默默念著媚香樓兩側的對聯,忽然道:“少爺,這不是您當年作的詩嗎?”

  朱慈烺有些無語了:“媚香樓的這屆老板很會做生意啊!”

他自然不會追究此事,畢竟這詩也是自己抄來的,哪里好意思厚著臉皮去維權  進入媚香樓,早有工作經驗豐富的小廝主動迎來,將朱慈烺一行三人請了進去。

  還是二樓雅座的老地方,俏麗的侍女前來奉上茶水和酒水,還鶯聲細語的介紹接下來的節目。

  聽完這節目單,朱慈烺頗為驚訝,這媚香樓進行產業升級了?怎么搞起類似晚會的節目了?不淫濕捉對了?

  不過讓他更驚訝的是,這侍女身后端茶帶水的家伙,居然是個黑人小妹?

  不得不說,這種創新的經營模式,別有一番異域風味,一下子就拉開了與同行之間的檔次!

  朱慈烺不由一笑,看來這開海之舉效果很好,很多商人已經發現了新商機,并與西方強盜們做生意了。

  新商機并非黑奴貿易,而是南洋那塊地方。

  朱慈烺沒有關注那些節目,而是豎起了耳朵,聽著樓上樓下士子們的議論。

  “明日就要開考了,聽聞還是考君子六藝?”

  “應該成為慣例了,因為考這玩意,某在家打了兩年算盤”

  忽然有人發出感嘆:“真怕圣上突然取締了青樓”

  此言一出,立時引起了周圍士子的驚呼:“圣上也是男人,他能這么做?”

  有人拍案而起:“是啊,你收商稅可以,收田稅也可以,唯獨不能取締青樓,不然我們跟他急!”

  也有人痛心疾首道:“此處是我等精神寄托之地,取締了這里,這不是焚書坑儒嗎?”

  朱慈烺聽得滿臉黑線,都說江南士子代表江南商人地主的利益,然而以前是幫人家喊話爭取利益,現在這關乎自己切身利益,一個個比猴還急。

  眼看群情洶洶,個個臉紅脖子粗的,最先引起話題之時頓時慌了,擔心以造謠罪被抓,立時站出來出言解釋。

  他額頭冒著虛汗,連連擺手道:“諸君切勿激動,在下只是杞人憂天,吾皇圣明,年輕有為,又以秦淮八艷為友,斷然不會做出此等過河拆橋之事”

  聞言,那圈的一眾士子這才長呼了一口氣,繼續恢復如常,談笑風生。

  朱慈烺對這種無縛雞之力、只會滿嘴跑火車的文弱書生們,并沒有太多興趣,準備離開。

  但此時,他卻聽到有士子在議論孔家之事,貌似還吵了起來。

  “當今圣上起碼去祭拜孔圣了,說明他是尊敬孔圣的,闖賊才是大逆不道,到了孔家也不去孔林祭拜!”

  “除爵衍圣公,就是不對!對孔圣不敬!”

  “孔植投敵,還不能處置了?”

  “當今圣上最重規矩,他孔家即便是孔圣的后裔,也不能罔顧國法吧!”

  “是啊,孔圣的后裔不是更應該帶頭忠君愛國,維護國法綱常嗎?”

  有政治嗅覺敏銳的士子,已經看出皇帝這是要準備立規矩以法治國了。

  讀了這么多年圣賢之書,很多人清楚,歷代有大魄力的圣君都是儒外法里。

  法家不僅只在戰國時出現,隋唐時期仍繼續發展,唐朝的科舉中也設有法家科目,宋朝時期儒家地位才全面上位。

  歷史上,偏好法家理念治國的人還有諸葛亮、隋煬帝楊廣、王安石、明太祖朱元璋、明成祖朱棣、張居正等。

  但大部份獲得好評的帝王,都是兼擅采用法儒二家理念治國者,如漢武帝劉徹、唐太宗李世民等。

  可見法家的脈搏仍然存在,法家在許多重要歷史時刻都頑強地表現了自己,如諸葛亮治蜀、永貞革新、王安石變法、張居正改革時期,使歷史一次次向前邁進。

初登大寶的天武皇帝自然不例外,他當太子之時,已經在江南做出了優秀的政績,往后為帝,成就不可限量,說不定大明又會開創一個盛世  眼看著堂中一堆士子因為孔家之事吵了起來,媚香樓的老媽子立時趕來,面露笑容扯著嗓子叫道:“諸位才子,靈姑娘明日出閣(出嫁),還請諸位才子們明日蒞臨賞光,多多關照啊!”

  老媽子所說的靈姑娘便是媚香樓這段時間剛包裝出來的頭牌。

  在秦淮河,乃至整個大明,頭牌出閣可是最重磅的娛樂頭條,就像后世島國女星出道,公司都會先進行多場宣傳活動,為出道造勢進行大規模的造勢。

  與島國女星不同的是,她們受眾群體是宅男、屌絲等大眾男士。

  而秦淮河頭牌的受眾群體則以大明的士林階層為主,真正的精英階層,檔次不知高了多少倍。

  當然,想要拍下這等高檔的頭牌姑娘,不知要撒上多少銀錢。

  出閣儀式,光是入場的門票費用就非常高,不比后世一些大火歌星的演唱會前排便宜。

  重要的是,如果想要拍下這位頭牌姑娘,娶回家當小妾,還要面對青樓內部狗托哄抬物價的威脅,不知又要多出多少銀子。

  “商人終究逐利啊!”

  朱慈烺暗嘆一聲,對媚香樓的老板興趣大減。

  原來的媚香樓所有姑娘都是賣藝不賣身,作為頭牌姑娘,業務范圍一般只是遠距離撫琴、吹簫,近距離陪聊,擺弄下詩詞才藝,少有人下場陪酒。

  當時頭牌的李香君比好萊塢女明星還高冷,連當官的想私下見一面,聽她一首曲子都不容易,更別說由這種類似拍賣定下的出閣。

  想要成為頭牌姑娘的入幕之賓,全憑機遇和造化。

  現在的媚香樓,從門口的對聯,到黑妹侍女,再到頭牌出閣,處處透露著斂財的氣息。

  有士子叫道:“你們媚香樓辦的越來越沒檔次了,頭牌姑娘還出閣?”

  朱慈烺暗暗點頭,心道還是有正人君子的。

  然而讓朱慈烺意想不到的是,那士子接下來又道:“既如此,那趕緊請出來吧,讓我等先睹為快!如果對眼了,趙某便是傾家蕩產也要帶走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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