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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三十章 細雨飄灑罡風起,裂石斷樹若刀鋒(拾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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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爺,馱馬都已經備齊了!”

  小周管家適時的冒了出來,輕聲對著小公爺道。

  想到了黔桂古道,小公爺便不住的唉聲嘆氣。

  秦代時修造連接于湘、桂、粵三地,號稱是“楚粵通衢、富川驛道”的這條古道還好些。

  至少可以通行馬車,即便是顛簸一點亦可接受。

  然而連接于黔桂之間的黔桂古道,這就比較蛋疼了。

  雖然寬度也有一米多,但幾乎全都是羊腸小道。

  別說馬車通行不了,便是日常行走都極為困難。

  于是這回馬車是完全不能用的了,只能是馱馬出行。

  好在路途算下來比粵北過去近一些,沿途亦有兵站、驛站可以休息換乘。

  “開拔罷!”

  都準備停當了,小公爺也不廢話。

  直接拉上了隊伍就走,最前排由吳鑒派來的三百精騎開道。

  中間則是安、田兩家土司率領的土兵,小公爺在最中端的位置。

  在他身后則是陳、楊兩家土司,最后則是由兩哨人馬斷后。

  隊伍隆隆行進中,桂北布政使司治所桂林府的土官、周邊土司們卻好奇的發現。

  最近到桂北來的商賈、貨殖會似乎帶的護衛、車隊多了點兒,而且瞧著好像都是好手。

  只是這些個貨殖會據說都根底深厚,哪怕是布政使、指揮使也不敢招惹他們。

  再說了,他們來此行商自己等人也占好處啊。

  管人家那么多做什么。

  “我說孫大人啊,我家將軍啥時候能到啊?!”

  肥頭大耳、身材壯碩的戶必裂如果非要裝成伙計,別說他自己不信。

  便是周遭也沒人敢信啊!

  這貨那就差臉上刻著“爺爺狠犢子”五個大字兒了,怎么能裝伙計?!

  裝富家翁就更不像了,這貨一身橫肉、滿臉戾氣。

  手上厚厚的老繭,膘肥體壯殺性十足。

  他去裝個山賊土匪座山雕還差不多,不帶化妝、本色出演。

  沒奈何之下,調查局桂西司提司孫河只能是讓他假扮成帶隊護衛頭領。

  然后身份是京師流竄過來的鏢師,再補足一個身份就是九邊犯事兒的逃卒。

  “已經在路上了,算算日子應該啟程了。”

  這是在桂西布政使司治所縣城外,山澗內的一處莊子。

  原本這處莊子隸屬的是一家坐地豪強,只是這家豪強很快的被查出侵占官田。

  然后嘛……

  “哞~~”遠處的耕牛在田里翻土,還有一群群的滇馬正在悠閑的吃草。

  莊子里炊煙裊裊升起,潺潺流水從老石橋下緩緩淌過。

  只是注意一下就會發現,莊子里行走的、出出入入的全是漢子。

  而且這些個漢子中一部分瞅著,完全就跟一般的農家子不一樣。

  這些漢子們步履行走間有意無意的形成隊形,雙目炯炯有神。

  身上的健子肉隆起虬緊,呼吸延綿悠長。

  便是手上握著鋤頭耙子、扁擔筐子的時,亦有著握住兵刃之感。

  “成天在這兒,某都要呆到發霉去了!”

  戶必裂不滿的嘟囔著:“某到桂西來,是建功立業來的啊!”

  相較起戶必裂,孫河看著就正常多了。

  相貌普通、身形普通,這個人是你看著好像見過。

  然而轉過身你瞬間,就會不由自主的忘了他長什么樣的。

  他不是長的沒有特點,而是給人感覺特點略多。

  好像和大多數人的特點都相似,于是普通人幾乎對他會臉盲。

  “放心罷!桂西的土官們可比黔州的難收拾多了,迄今都不少鬧事兒的。”

  孫河與戶必裂并肩坐在了草甸子上,嘆氣道:“某到桂西,亦得小心翼翼的。”

  “那些個土官們手上的狼兵,可不是吃素的!能打的很!”

  戶必裂嘿嘿一笑,雙目中迸射出絲絲的寒光:“爺爺打的就是能打的!”

  孫河對這點倒是不懷疑的,能到九邊上跟韃靼過手的漢子能是草包?!

  雖然他不是軍伍出身,可眼光卻絲毫不差。

  那萬余喬裝改扮隨著貨殖會前來的國防軍,行走坐臥間軍紀肅然。

  別說是這桂西了,便是在九邊也未曾見過如此精銳。

  “對了!老孫,某的第二批輜重什么時候送抵?!”

  戶必裂對于孫河其實也是欽佩的,萬余人居然真的被調查局神不知、鬼不覺的送來了。

  拆分了一大堆的小隊,分別掛到了貨殖會下屬的各家商隊里。

  大的隊伍里塞進去千余人,小的隊伍里也塞了百來人。

  陸陸續續的進出之下,居然真將人一步步的帶了過來。

  且連帶著第一批的軍械也送抵,這其中包括了一個基數的槍炮彈藥。

  “已經在來的路上了,還有火炮!”

  孫河笑了笑,站起來拍了拍身后的草屑:“某亦指著你們蕩平這桂西宵小啊!”

  “所以,且放心!此時某會親自盯著!”

  戶必裂瞇著眼睛,嘿嘿的笑著沒有搭話。

  若只是蕩平桂西宵小,何須如此多的大軍出動?!

  這些事兒戶必裂自然是不會跟孫河說的,所以只能是嘿嘿一笑。

  “最近那些土官們有沒有什么動向?!”

  戶必裂比較擔心的,是自己等人的暴露:“某家等人不會暴露罷?!”

  “若是壞了我家將軍的大計,可就麻煩了!”

  孫河搖了搖頭,望著莊子輕聲道:“放心!我的人都在盯著。”

  “他們……沒這腦子。”

  便是這個時候,一個突兀的聲音在他們的身后響起。

  戶必裂、孫河聽得這個聲音不由得飛快轉身,恭敬無比的對著這人行禮。

  “見過伏羌伯!”

  來人,便是伏羌伯毛銳。

  毛銳嘿嘿的笑著,嗯了一聲回了一禮。

  隨即擺手讓他們倆跟上,而毛銳自己則是背著手緩步走在這鄉間莊寨里。

  每日的崗哨都是由他親自布置的,這處看似普通的莊子四周圍布下的明暗哨不下三十人。

  整個莊子里住著五千余國防軍軍卒,周邊的幾個莊子多則千余人、少則二三百人。

  若是從前,毛銳想都不敢想一支高達萬余人的軍伍竟然能夠無聲無息的潛伏下來。

  然而現在卻能做到了,這讓毛銳覺著不可思議。

  這,同時也讓他想到了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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