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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一章喝酒不開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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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雨滴答,順著青瓦屋檐,落在了一旁的排水渠里,遠處的山巒,籠罩在煙雨朦朧的暮色里,仿佛也比平日里,更多了幾分遮掩下的秀麗。

  還帶著冬月殘留霜氣的寒風,從搖擺的樹梢,一步三回頭的吹過來,怕打著窗前的竹簾。

  門前堆積了一個秋冬的落葉,在這喧囂的風聲里,被翻出了泥土,倔強的打著轉兒。

  風當然是越吹越冷,但是酒便是越喝越暖。

  李玄真披著簡單的月白色道袍,搖曳的燈影下,山巒起伏,若隱若現。

  道袍下,那玲瓏的曲線,還有某些不可描述的凸起,毫無疑問的帶著某種誘惑和暗示的味道。

  荊穆卻眼觀鼻,鼻觀心的坐在桌子的另一側,手里端著酒杯,神情內斂,再無當初的張揚和外顯,既不會給人小心翼翼的卑微之感,也不會讓人覺得小人得志。

  當他的思想,不斷的開始朝著另一個意志同步的時候。

  活著的他,也不過是另一個存在的影子而已。

  既非分身,卻也算不得絕對的自我了。

  “你便只是來尋我喝酒嗎”李玄真對荊穆問道。

  她的聲音里,帶著一些蕭索的味道,那任何雄性見了,都會垂涎欲滴的嬌軀,此刻面對荊穆,仿佛也敞開了所有的防備。

  “就只是喝酒而已,我一直都是很感激你的。”荊穆說道。

  距離那一場轟動整個太玄門的騷亂,已經過去了兩年的時間。

  這兩年里,賤人依舊活的很好。

  李玄真也依舊被掃落入太玄門更加偏僻之處,失去了往日的權勢。

  當一個修行者,既沒有權利在手,又沒有絕對的武力時,他手中所擁有且人人皆知的利益,就是一塊塊的肥肉。

  兩年里,李玄真已經遭遇了太多的背叛、踐踏、覬覦還有那些,以為可以趁著鳳凰落難,一嘗鳳凰滋味的野狗。

  就在三天前,李玄真還將一個大膽到克扣她用度,妄想與她有一夜情緣的外門執事,直接打廢,從山頂上丟下去,摔入懸崖之下,摔成了肉泥。

  荊穆也算是少數,沒有背叛她的人之一。

  當然,或許也是因為,荊穆身上,關于她或者任宰的標簽,都太濃郁了,沒有人愿意為了一個不過是小有才能的人,惹上腥味,前來招攬。

  即便是那些,本就在這場‘陰謀’之中,推動過些什么的人。

  畢竟李天行對太玄門還是有功的,閉關疑死,便這樣針對其獨女,說出去是真的不好聽。

  更何況李天行的死訊,還一直沒有被證實。

  “哈哈哈喝酒!只是喝酒原來我現在,連被你這樣的人,瞧上的資格都沒有了嗎還是說就連你,也嫌棄我的名聲已經臭了”李玄真猛然坐正了嬌軀,然后盯著荊穆說道。

  荊穆含在嘴里的酒,仿佛都已經不再甘冽,而變得酸澀。

  “別人說你爛你就真的爛給別人看,別人說你和我有私情,你就真的坐實了你這是在證明什么還是糟踐自己”

  “又或者說,是想逼某個人出來”荊穆還是吞下了這口酒。

  有些話遲了兩年,但是現在說剛剛好。

  兩年前的李玄真,即便是驟然遭變,但是還沒有感受過真正的人情冷暖,沒有體會到什么是從山頂到山腳的差距,所以有些話對她說,她既聽不進去,也不會當回事。

  現在當然是不同了。

  有句老話,叫‘窮計,富長良心’。

  富有的人,是否有良心,這其實并不是一個絕對定義。

  而是一個選擇。

  他們可以選擇善良,也可以選擇作惡。

  但是窮困的人,往往很難有什么選擇,生活會逼著他們,去做一些不太恰當的事情,也會讓他們必須收起那些,只會讓他們更加困難的善良。

  而那品嘗過‘富有’,卻又變得一無所有的人,他們對于擺脫現狀的急迫和內心的掙扎,將更勝過原本就在窮困里的人百倍。

  所以,他們滿心都只有算計。

  這人間的冷暖,剩下的就只有麻木的利益往來,以及陰謀暗算。

  李玄真微微低下了眼簾,隨后臉上露出了一抹冷笑。

  一層濃霧籠罩在了她的身上,將撩人的風情,都盡數的隱藏。

  “你算個什么東西也敢來教訓我”

  “你不過是我當初好心喂過的一條狗而已。”李玄真的話激烈而又刺耳。

  荊穆的心中,涌起一股濃烈的怨憤之氣。

  他已經不是第一次,被罵是狗了。

  在這壓抑而又沉悶的太玄門中,無論他證明自己有多優秀,仿佛都只是在做無用功。

  這兩年里,他突破到了金丹后期,這兩年里他為太玄門立功大小數十件卻始終還是別人眼中的狗而已。

  那些含著金鑰匙出身的家伙,即便是有無能,又廢物,卻可以輕易的對他呼來喝去,當面或許還會給他幾分表面的尊重。但是背地里,卻極盡嘲諷、挖苦之能。

  此時的荊穆,已經能夠理解幾分任宰了。

  無論是那些高高在上的,還是那些一直被沉在淤泥里的。

  他們都認定了一些事。

  就像龍的兒子,一定會翱翔九天,就像老鼠的兒子,就注定了在骯臟的地底刨坑。

  那些太玄門里,世家豪門出身的家伙們,骨子里即便是再有多么的爛,人們也都只敢躲在暗地里,悄悄的怨恨,卻更多的都是羨慕和嫉妒。

  稍有作為,便會迎來一片贊譽。

  而真正優秀的,從一無所有奮斗上去的人,那些世家豪門視之如狗。那些遠不如他們的人,則視其攀附權貴,毫無節操的小人。

  若是再有幾分能耐,敢反咬‘主人’一口,得了些高位。

  哪怕是那所謂的‘主人’,曾經品行極為不端,曾經造孽眾多。同情他的人,也遠遠勝過,真正贊揚、稱頌反抗者的人。

  “大道真仙另有種乎”荊穆握緊了拳頭,淡漠的詢問。他不知道,為什么這個時候,他會說出這樣一句話來。

  仿佛這句話,一直就烙印在他的腦海中。

  轟隆!

  春雷在山外炸響。

  原本密密麻麻的細雨,開始更加急促、豐足的從天穹之上,灑落下來。

  云中飛著一道道金符。

  那是太玄子親自所書的符,春雷既含震懾百蟲,驚醒萬物之力,也有生機造化,陰陽輪轉孕育其中。故而金符吸收春雷之力,便是一種蘊養。

  真正的符,三分人為,七分天成,待到蘊養多年后,便是當年書寫它者,也未必能全部知曉其一切功效、能力了。

  大派底蘊,在于時間的積累。

  時間可以讓許多原本普通和平凡的東西,逐漸的歷練出舉世無雙的光芒和神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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