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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章驚世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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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出能夠感覺到,自己此刻的狀態,超越了尋常。

  此刻他似乎能看到那天下所有知名和無名的山,記住它們每一個的形狀和氣韻,甚至隱約聽到曾經發生在這些山里的故事。

  同時在他的耳邊,回響著滔滔不絕的河流湍急,拍岸流淌的聲音。

  天下的山川,皆盡在他的心底。

  而這心底的一切,全都化作了足以斷開一切山河的一刀。

  這一刀,乃是人與山河合一的一刀。

  這世間,驚艷所有人,震撼所有人的東西,本沒有太多。

  而現在,至少多了一刀。

  從沈出手里揮出來的這一刀。

  甚至連沈出自己,都并不能確定,自己是否在他日,還能復制出這一刀來。

  至于···會不會沒有他日,就死在今天?

  沈出很有自信。

  他自信當這一刀揮出之后,即便是擋在面前的是那位天啟武帝,也依舊只能在他的刀下飲恨,身首異處。

  林溪也在揮刀。

  相比起沈出的花里胡哨,他的這一刀簡單、古樸、厚重。

  沒有什么其它的東西。

  甚至沒有再夾雜任何多余的意念。

  刀是什么?

  刀是兇器!

  既然是兇器,就應該用來殺點什么。

  所以,林溪這一刀,只代表了一個字···殺!

  兩把刀在眾人驚駭的眼神中,碰撞在了一起,隨后濺射出瘋狂的真氣。

  被撕裂的風,將山巒上的樹木盡數折斷,將頭頂的云層,紛紛擊碎。

  陽光在這一刻,變得一點都不刺眼。

  因為那兩柄刀碰撞的地方,刺眼的光芒,勝過了頭頂的烈日。

  當一切的喧囂,盡數的平靜。

  林溪的刀斬破了沈出的頭顱,而在林溪的臉頰上,只是留下了一道淺淺的劃痕。

  沈出的眼神正在渙散,原本在他胸腔里,強烈跳動,屬于另一個人的心臟,也開始逐漸的衰弱。

  天穹之上,磅礴的靈氣還在孕育。

  仿佛是天已經發怒了。

  它已經不顧一切,要將大量的天地靈氣,不要錢似的送給它選定的人,來結束它覺得應該結束了的事情。

  但是就在這一瞬間,它又被迷惑了。

  原本囤積的大量靈氣,迷茫的分散開來,散落在了許多人的體內。

  毫無征兆的,這些人的功力,都往上漲了一截。

  而沈出和于淼,也在被消減了絕大部分,只剩下一點點的靈氣灌注下,回光返照,恢復了一絲精神的清明。

  “我們敗了···但是你遲早會被別的人擊敗,被取代。安遠···你剛愎自用,蠻橫霸道,這個武林···不是你一個人的。”于淼的胸腔里沒有心臟,但是他說話的聲音,卻依舊堅定和頑強。

  他緊緊的握住沈出的手。

  當他們依偎在一起的時候,即便前方是死亡的絕路,也絲毫不會再感到恐懼。

  沈出渙散的眼神,又流露出幾許清明,他無力的手指,握住于淼的手,用盡了最后的一絲力氣。

  “被取代嗎?”

  “那就來吧!”

  感受著從四面八方,匯集而來的那些復雜之極的情緒,林溪收起了刀,然后展開了雙臂。

  “天下路絕前無望,山重河疊卻換天。龍游淺水遭蝦戲,虎落平陽犬來欺。遇絕總往高處尋,循環往復始見青。黃龍飛掛蒼天去,笑嘆古今何人敵。”林溪緩緩的將那流傳江湖的批言說出來。

  然后笑道:“我知道,有很多人,在解讀它。除了山水二人之外,后面幾句,也是你們探尋的重點,這些年為了這句話,江湖中有許多人,做了許多令人發笑的蠢事。”

  “但是現在···我要告訴你們!”

  “告訴你們所有人,從來沒有什么批言,更沒有什么泥菩薩···所有的一切,都是我編造的。至于你們要問為什么···因為太無聊了!”

  “一個人無敵于天下,這實在是太無聊了,我總是想要看看,在集合了大半個武林的力量后,能不能培養出一兩個,讓我可堪一戰的對手出來。”

  “但是不得不說···你們讓我很失望。”

  林溪的話,讓那些站在遠處山巒上,靜看著這一次決戰的不少人,面色變化,心中劇震。

  “大家一起出手,殺了他!”

  “當年的天啟武帝開啟了新的武者時代,他是英雄。但是現在他已經瘋了,為了一己私欲,不惜操控整個江湖,玩弄人心,已入魔道。”人群中,有人一聲大喊。

  只是他的話還來不及傳遞到每一個人的心底。

  他的身邊,那個他最信任的兄弟,便將劍刃,刺入了他的心臟。

  “為···為什么?”被刺中的是鐵血門的門主,同時也算是沈出的岳父之一,當然他也是培養沈出,支持沈出的所謂江湖高人中,比較有份量的一位。

  雖然很多人都認為,沈出和于淼似乎有什么。

  但是···事實上,沈出是有好幾位紅顏知己的,于淼···也曾經在一個小漁村,和一個普普通通的漁家女,有過一段短暫的婚姻。

  此刻,用劍刺穿這位鐵血門門主心臟的人,正是名震江湖,天下知名的劍俠司馬昭。

  他們是二十幾年的兄弟,司馬昭在江湖上,俠名赫赫。

  “你是天下會的人?”鐵血門門主指著司馬昭,用最后的一口氣,憤然質問。

  司馬昭的眼神中帶著痛苦,劍卻決絕的催動劍氣。

  “不!我不是!但是我知道,安遠不能有事,天下會也不能散,他在···這天下還是天下,百姓還能安居樂業。他若不在,這天下便是戰場,無辜的百姓,都會被卷入無休止的戰爭中。江湖人的恩怨,就在江湖中了結,少數人的不甘、憤怒還有野心,不該由天下人來埋單。”司馬昭說完之后,拔出了長劍,最后揮劍自刎。

  突如其來的變故,如同一盆冷水,當頭澆下。

  挑戰權威,推倒高山,這是每一個胸中有熱血,抑郁氣難平的人,都會有的想法。

  但是,司馬昭的一席話,卻令不少頭腦發熱,被利用、鼓舞的人突然冷靜下來。

  林溪看著四周,感受著蜂擁的各種情緒。

  忽然又笑了。

  笑的特別的囂張,特別的跋扈,特別的霸道,也特別的···惹人厭。

  “看來,還是有明白人。”

  “不過···你們明白了點什么呢?”

  “你們希望我替你們守住江山,守住和平,做一個活靶子,永遠面對無止境的挑戰、針對、非議,暗中的諷刺、挖苦、敵視。做一個霸者,必須承受這一切。而如果我如你們有些人所愿,成為一個仁慈、寬容的王者,那么這紛亂的武林···到底還震不震的住呢?”

  “這個問題,留給你們吧!”

  “這張椅子,就在這里,神兵利器,神功絕學···皆在其上,你們···誰敢上來坐一坐?”林溪指了指不遠處的百兵椅。

  那把椅子,在此刻,正式象征了某種權威。

  林溪再添一把火,開口說道:“所有天下會弟子聽令,無論是誰,當他坐上這把椅子的時候,你們就必須聽命于他,他將繼承我的一切。”

  轟···!

  情緒徹底點爆了。

  這一刻,群山之間,呼喊著、說著些什么的人舉目皆是。

  吵吵嚷嚷的,反而聽不清,那具體都是些什么了。

  無外乎,有人質問,有人挽留,有人慶幸,有人歡呼,也有人痛聲斥責。

  畢竟,為了這天下的和平,司馬昭都已經違背信義,殺死了自己的兄弟,更揮劍自刎。

  而他這個代表和平的人,卻直接撂挑子不干了?

  不僅不干了!

  還要為將來的紛亂,先點一把火?

  林溪的視線,最后的掃過已經漸漸寂寂無聲的于淼和沈出。

  說實在話···這兩個人的人魂,林溪還是有點興趣的。

  無論他們是否在最后,撼動了林溪的地位。

  但是沈出最后揮出的那一刀,已經足夠驚艷。

  假如林溪不是早已掌握了刀心,更在武神宮的熔爐之內,重塑了根基,以刀為初始形態,轉成了武魔。

  只怕面對那一刀時,未必能如此從容。

  山水合相之意···林溪有點想要。

  不過最終林溪還是放棄了。

  他現在已經不是一味貪吃,搞大雜燴的時候了。

  他必須堅定自我,山水合相便是再有潛力可以挖掘,于他來說,都屬于傾向不合。

  終歸是食之無味。

  隨著林溪的元神,召喚大山深處的某一艘符船。

  林溪一步飛出,在所有人震撼的目光中,登上了那巨大的符船。

  隨后符船化作一道流光,乘著七彩的云霞,眼看就要穿透了世界的隔膜,朝著天外飛去。

  “武帝···武帝登神了!他要上天!”有人大喊。

  人群中,化出數道流光,紛紛朝著那符船追去。

  相比起在凡間打滾,江湖里浪蕩廝混,還是有一些人,他們更期待去看看更高,更遠的風景,去享受更加長久的生命,見證更多的未知。

  而此刻,登上武帝安遠的船,或許是他們此生,唯一的機會。

  但是林溪并沒有打算,隨身還帶上幾個零嘴。

  混沌之中的危險,林溪比誰都清楚。

  多帶一個人,就是一重變數,林溪不可能為了貪吃點小零食,就讓自己冒風險。

  所以他拒絕了這些人登船,并將他們打落下去。

  僅僅只是灑落了一些隱含了‘特別’訊息的圖紙,隨后帶著整個符船,徹底的破開了天穹,消失在了天守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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