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上元市的時候，已經接近凌晨了。
這個點，大部分人都已經入睡，畢竟生活的艱辛，只有努力上班的人才明白。
而這時候還在外面浪的，都是有故事的人。
在莫秀芳的指點下，白陽來到了一處街道。
這街白陽認識，老井街，橫豎兩條，交叉縱橫，曾經是上元最熱鬧的地方，在這里基本上匯聚了上元所有的吃喝玩樂。
不過隨著新區出現，那更現代化的商場廣場，更加吸引現代人的目光和購物欲望。這老井街現在的人氣也就大不如前，根據白陽了解的，這里也就是一些本地老字號小飯店和一些不可描述的場所還紅火著。
在偏僻一角的一棟陳舊的三層小樓外，白陽看到了五道身影。
這五個有男有女，有老有少，站在小樓外面，一動不動，安靜的詭異。
白陽停下摩托車，莫秀芳就冒了出來，對著五道身影大聲道：“我把大師請來給你們做主了，快過來說出你們的故事。”
白陽臉黑。
什么說出你們的故事，你以為這是選秀節目吶。
不過五道身影卻是動了，然后跑了過來，七嘴八舌，說著各種悲憤氣怒，咬牙切齒的話，那模樣就好像每一個都是身負血海深仇一般。
白陽皺眉，呵斥道：“都給我閉嘴。”
嗖的，五道身影的聲音沒了，一個個眼巴巴看向白陽。
“你們這么說，讓我怎么了解？怎么幫你們？安靜點，一個一個來。”白陽繼續說。
“還了解啥，干就完了，高利貸害死人，罪大惡極，必須嚴懲啊，大師，弄死那個混賬九哥吧。”一個中年男憤憤開口，它看起來是這幾個鬼中最兇的，眼睛都赤紅一片。
“是嗎？那這么罪大惡極的高利貸，你為什么要借？”白陽瞥了它一眼。
中年男：“……”
叮咚：來自周大國的怨念+20。
嘿，老子就問一句，你特么就有怨念了？就你這種貨色，還有臉說別人罪大惡極？
白陽有些樂了，再看這中年男。
長得普普通通，放在人群都不起眼的，但是一雙赤紅的眼睛卻是很顯眼，那是血絲遍布，綜合而成。
這種紅眼，只有兩種情況，得了病，工作勞累。
這種能隨便散發怨念的，怕這紅眼，另有蹊蹺呢。
心中有些琢磨，白陽又看向其他四個鬼，笑瞇瞇的問道：“還有你們，我想知道的，不是高利貸怎么怎么，而是，你們為啥借高利貸，ok，誰先來？”
四個鬼相互看看，面面相覷。
“我說你是不是大師啊，我們可是受害者，你不幫就拉倒，在這里說這些有用嗎？”一個中年女鬼開口反駁，看樣子，很是不滿。
白陽道：“那就拉倒。”
咦……
白陽這么一說，它們傻眼了。
真不幫了？那它們不甘心啊，不愿意啊，可是它們也沒辦法報復啊。
“大師，我借高利貸是我的錯，我不求大師幫我報仇，只求大師能幫我報警，別讓他們騷擾我家人了。”一個年輕男子開口了，一臉哭相，非常難過。
白陽笑道：“這才像話嘛，說，為什么借高利貸？”
年輕男子支支吾吾片刻，這才慢吞吞的說出來原因。
原來這年輕男子早年輟學，沒學歷沒技能，只能從事簡單的服務行業，一個人的話，過不上好日子，卻也能維持的樣子。
而這一切，在它遇到了女朋友之后，改變了。
幾年積蓄如流水花完，因為沒錢，沒辦法保證女朋友的開銷和用度，結果鬧分手。年輕男人自然不愿意，多次交流后，女孩給年輕男子想了個辦法，只要他創業成功，就有錢了，有錢了，不僅不分手，還答應嫁給他。
這是多么大的誘惑啊，年輕男子為此絞盡腦汁，最終決定聽從女朋友的決定，拼一把，借高利貸，做買賣。
可是當借的幾萬塊錢到手后，意外出現了，年輕男子猶記得那一天，和女朋友美美的睡了一覺，第二天醒來，正打算討論一下如何創業的時候，女朋友不見了，連同一起的，剛借的錢也消失了。
年輕男子惶恐了，各種尋找，卻怎么也找不到，甚至還得到一個恐怖的信息。
女朋友和它談的時候，才搬去的租房，還是合租，身份證都是假的，只是老城區的破舊居民樓，根本沒有正規合同，給錢就讓住，讓她蒙混過關。
在這之前，女朋友的信息，全是空白，根本找不到這個人。
這種打擊，年輕男子自然承受不起，最關鍵的是，他借了高利貸，利息很高，他還要還。
結果顯而易見，這個被坑的傻蛋還不起，甚至高利貸威脅了他的家人，它家沒錢啊，不然也不可能初中就輟學進入社會，而且家里也不只是有它一個孩子，走投無路之下，就尋了短見。
但是年輕男子小看了高利貸，它死了，錢也要還的，自然，它的家人就麻煩了。
看著眼巴巴的年輕鬼，白陽嘆息。
社會套路深，沒點理智和自控的能力，真的是很容易被坑啊！
然后白陽看向另外幾個，開口道：“這么說，它們幾個也差不多，都是被坑的嗎？”
幾個鬼不說話，白陽看向年輕鬼：“你來說。”
年輕鬼遲疑的看了看幾個一起蹲守高利貸的小伙伴，最終為了自己的家人，說道：“大國哥是賭錢借的高利貸，鳳姐是投資借的高利貸，明哥是給主播打賞借的高利貸，還有宇哥，它是……”
“你給我閉嘴。”一直沉默不言的一個青年男鬼瞪視年輕鬼，明顯的威脅。
“你敢借，還怕別人說？”白陽嘲諷的看想青年男鬼。
“關你屁事，我也沒有求你幫忙，愛咋咋地。”青年男子反駁，然后冷著臉轉身就走。
“大師，宇哥就是脾氣大點，不過它挺好的，是為了給女兒看病借的錢，不過宇哥真的很可憐，老婆生下女兒后就和他離婚了，然后宇哥的女兒自幼就得了自閉癥，很嚴重的那種，因為還不起錢，被高利貸追債，宇哥逃跑的時候被車撞死了，宇哥的女兒受到驚嚇，現在還被丟在孤兒院，很可憐的。”年輕鬼小聲告知。
白陽聞言，眉頭一挑，看向走遠的青年鬼，默然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