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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三章 一切都在我父的掌握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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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既然對方出招了,唐燦自然也不會坐以待斃。

  此時才剛剛辰時,候爺的大壽慶典還沒有真正開始,唐家送的那十萬壇茅臺酒,此時都還放在候府的庫房當中。

  唐燦父子倆出了候府,便前往四個城門口的方向查看,果然看到了有人打著為候爺慶壽的名義,已經開始向普通的老百姓們分發酒水和美食了。

  “龐太師真是大善之人啊!知道我們這些普通百姓,連自己的名字都認不全,哪有那個能力給候爺寫祝詞換酒吃啊!”

  “聽聞龐太師這是感念候爺的救命之恩,才自己出巨資購買了酒水和美食,讓我們這些普通百姓也跟著享用,一同慶賀候爺的六十大壽呢!”

  “嘖嘖!這烤雞真是好吃,好像是上善軒大廚的手藝。就這么一只烤雞,可是足足要二兩銀子。我上次吃還是三年前小兒周歲時……”

  “酒水也不錯,就是那個什么……金陵唐家的仙酒么?好喝是好喝,但說是仙酒也有些名不符時啊!難怪酒癡大宗師昨日討酒喝,他們不敢給了,原來就是怕懂行的呀!”

  “我呸!這什么黃粱酒啊?你們難道沒有感覺到,里面有一股奇怪的味道,讓人喝了有些上癮么?喝了一碗,還想再喝第二碗……”

  “咦?還真是!剛開始喝的時候,只覺得味道不錯,不知不覺就喝下一大碗,然后心里就跟猴抓一樣,還想要再繼續喝。可是明明也不是特別香醇,為什么會有這種感覺?”

  “有不要錢的酒喝,你們還管那么多做甚。只是這唐家的黃粱酒,真是浪得虛名啊!這兩日來還盛傳是什么唐家公子這個轉世仙君釀造的仙酒呢!也不過是普通酒的滋味……”

  鎮海候府向唐家訂了十萬壇酒,這些酒一部分用于壽宴,另一部分卻是候爺準備與民同樂,要分發給滿城百姓的。

  但是城中百姓數十萬,拿出的幾萬壇酒水是根本就不夠分的。所以候府散發酒水也不是無條件的,需要百姓們為候爺提寫祝詞,隨便一句吉祥話就可以獲贈酒水美食。

  然而,這個時候能認字寫字的百姓并不算太多,也就導致了有很大部分文盲的百姓們,是吃喝不到候府的酒水美食的。

  龐太師也是知曉了這一情況后,在部下的建議下,才在一年之前就大量采購酒水囤積,就等著今日散發出去,讓全城百姓可以真正的與候府大壽同樂。

  果然這一舉動贏得了全城百姓的叫好,既感念龐太師的慷慨大方,又獻上對候爺的真摯祝福。

  而此時聽到這些老百姓們的議論,唐荀也是心急如焚,指著那一壇一壇的黃粱酒,擔憂地說道:“燦兒,我是真沒想到。上官蘭鳳夫妻倆竟然會如此惡毒,連之前一年釀造的這些黃粱酒都已經被他們做了手腳。”

  “父親!到底他們往里面加了什么?為什么百姓們會感覺到上癮?”唐燦問道。

  唐荀很是擔憂地說道:“是煙毒草,一種可以讓人上癮的草藥。同樣也是一味草藥,但是在我們大梁國境內,是禁止用煙毒草添加在酒水和食物當中的。”

  唐燦皺著眉頭,這可不是什么好事,私自往酒水里加這種讓人上癮的違禁品的話,輕則損失商譽,重的話還可能被官府查封追究責任。

  “不能再讓他們分發黃粱酒給百姓們了,不然喝下加了煙毒草的老百姓越多,我們唐家的責任就越大了。”

  對于目前的狀況,唐燦是真的始料未及。

  這不僅僅是指當前的狀況棘手,而是這一場陰謀竟然在一兩年前就開始布局安排,絕不是上官蘭鳳夫妻倆能夠做到的。

  如此便代表著幕后操盤之人,其謀劃布局能力的可怕,哪怕有了唐燦這個意外因素,在金陵城的時候破掉了上官蘭鳳代表的一些計劃,也依舊沒有影響到他后面的安排。

  “沒用的。燦兒,我讓人去這么做了。但是卻被龐太師府的人給哄了回來,而且他們說的也有道理。這酒賣給他們了,自然是任憑他們處理的……”

  唐荀搖了搖頭,在這金陵城中,他這個唐家家主的身份和地位,實在是太不值得一提,根本沒有誰會賣給他面子。

  畢竟,今天單單來給鎮海候祝壽的公爵和候爵府,都達到了十多個之多。

  “龐太師?我們家和這個龐太師難道有仇?為什么他要幫著別人來對付我們?”

  唐燦很是不解,不是說好在順義城中,我們唐家就趙家和上官家兩個仇敵么?怎么突然又蹦出了一個龐太師來呢?

  “這一點,為父也不知曉。龐太師可一向為人正直,剛正不阿。是絕無可能與人同流合污的,今日他主動獻出這些黃粱酒和美食,是真的純粹為了感念候爺的救命之恩。”

  接著,唐荀簡單的描述了一番關于這個龐太師與鎮海候之間的聯系。

  原來,在七八年前,龐太師是大梁國朝堂里有數的實權派,甚至還是當時皇帝寵愛的妃子龐貴妃的親哥哥,也就是還頂著一個當朝國舅之尊的名頭。

  哪怕是左右二相,平日里都要避開龐太師的鋒芒,在一些政見和處理上,都會盡可能的以龐太師為尊。

  然而……

  后來的梁皇沉迷美色不可自拔,尤其是龐貴妃對梁皇所提的要求越來越過分。

  開始的時候,還只是尋找一些民間珍奇物品,在宮中建設一些高樓觀賞風景。

  可到了后面,龐貴妃甚至想一探嬰孩在產婦的肚子里,是怎么樣的一種狀態,竟然要求梁皇找來懷胎三個月四個月一直到足月狀態的孕婦,然后一個個生生剖開肚子,取出里面的嬰孩進行觀賞。

  聞聽到如此滅絕人性的事情,龐太師當即大怒,連夜沖進了宮中,向梁皇上表要立刻廢除并且處死龐貴妃,言必稱龐貴妃為妖妃。

  此番大義滅親的舉動,立刻就震動了朝堂,甚至有不少大臣接連附議,呼吁圣上要整頓后宮,摒除女色的困擾,重振朝綱勵精圖治。

  然而,被龐貴妃魅惑的梁皇卻因此大怒,一連貶黜了十幾位當朝大臣。

  不過,并沒有動身為太師國舅的龐太師,依舊讓他統領滿朝的文武。

  可龐太師卻依舊義憤填膺的每日上表進諫,將梁皇徹底地給惹怒了,甚至接連十幾日都不上朝,沉迷在后宮當中。

  此等萬分無奈之下,龐太師下定了決心,趁著一次去后宮拜訪自己妹妹龐貴妃的時候,乘其不備以一袖中劍直接封喉將其擊殺。

  然后龐太師立刻在部下的幫助下逃出京城,回到了故鄉順義城中。

  愛妃慘死,梁皇震怒,立刻下令全國緝捕龐太師,派出了大量的宗師和大宗師前往順義城。

  而此時逃回來的龐太師,也早就已經做好了赴死的準備,只不過他是不愿意死在他鄉,他端坐在自己府中,手中握著一杯毒酒,就等著緝拿他的宗師們一到,說完最后的遺言就服毒自殺。

  果然,等宗師高手們追到龐太師府中,太師開口怒罵梁皇昏庸,也自責把妹妹這樣的妖女送到了宮中。

  然而……

  在龐太師即將服毒自盡的時候,順義城的城主趙承熙趕了過來。

  他手持城主大印,動用了侯爵城主印的特權,在這順義城中特赦了龐太師所有的罪責,只不過以后龐太師也就只能在順義城內居住和行動,出了城后依舊會被追責。

  而這一次的特權,也是趙家爵位的第九次機會了,如果再動用最后一次的話,侯爵及封地則會被朝廷無償的給收回了。

  可以說,為了搭救龐太師,鎮海候趙承熙這次付出的代價不可謂不大。

  從此兩人更是成了莫逆之交,這次就是龐太師感念鎮海候的救命之恩,才有了向普通百姓無條件送出黃粱酒和美食的舉動來。

  “這就奇怪了!以這位龐太師的為人和地位,顯然不可能故意刁難我們唐家,極有可能就是不經意間被人利用了。”

  唐燦很快就得出了結論,然而即便知道龐太師是被人利用,他們唐家也沒有這個面子,可以在龐太師的面前說上什么話。

  再說即便現在停止散發黃粱酒,也已經來不及了,大部分的黃粱酒都已經到了老百姓的手中。

  甚至……

  唐燦在人群當中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正是昨日攔下唐家車隊索要酒喝的酒癡大宗師楚中天。

  一身修為已經達到了先天宗師,在整個大梁國都是鼎鼎大名的品酒大師。

  “不好了!燦兒,酒癡又來了。昨日我們沒給他酒喝,今天他喝了這黃粱酒后,肯定能喝出里面的煙毒草成分……”

  眼見事情向著不可挽回的方向發展,唐荀的心已經徹底跌落到了谷底。

  如果在壽宴開始之前,就這樣在城中爆發出黃粱酒的問題,那么……候爺府中的壽宴,還會用唐家的十萬壇酒么?

  這一刻,唐荀也總算是明白了,為什么幕后之人要建議龐太師如此早的就開始給百姓們散發黃粱酒了。

  因為他們還要爭取到時間,讓候府知道消息后,徹底在壽宴中替換掉黃粱酒。

  如此一來……

  根據誰獲益誰的嫌疑就最大,唐荀一下就鎖定了趙家是幕后的黑手。

  “燦兒,看來八成是趙家了。好狠的手段啊!”

  唐荀嘆了一口氣,他真的是想破了腦筋,也琢磨不出一個能度過難關的方法來。

  “恩!看來這趙家的趙子居,不負盛名。的確有兩把刷子,昨日他已經用過酒癡這顆棋子一次了,沒想到今日還能用這枚棋子再將一次軍。”

  唐燦點點頭,在酒癡出現的那一剎那,唐燦也鎖定了趙家。

  然而……

  雖然心里明明知道就是趙家在搗鬼,可是明面上卻沒有絲毫的證據指向趙家。

  這正是趙子居真正的高明之處了,所有的計劃和布局,他都一直隱藏在了幕后,沒有任何直接動手的舉動,甚至都沒能留下一絲能夠讓人詬病的蛛絲馬跡來。

  而此時,在不遠處的某個高樓,趙子居今天也是起了個大早,站在高樓上觀察著四個城門處太師散酒的整體情況。

  什么狗屁的“高處不勝寒”,趙子居呸了一口,對唐燦昨日寫的《水調歌頭》嗤之以鼻,他就喜歡站在高處,因為他覺得自己應該是站在這個世界最高處的那個人。

  “公子!酒癡出現了,相信他一口就能品出黃粱酒的問題。然后,通過酒癡之口,將黃粱酒的問題散播出去。和我們趙府一點關系都沒有,卻能讓唐家一下徹底得罪龐太師和鎮海候兩位,甚至要因此被株連全族……”

  身邊的管家趙經一臉欽佩的表情,在一年之前,他還一臉疑惑為什么公子會如此愚蠢,居然買通候府內的人,向候爺建議壽宴用酒采購金陵唐家的黃粱酒。

  后來更是讓人間接的影響了龐太師,使得龐太師也興起了散酒為候爺祝壽的念頭,直接就導致龐太師提前一年讓人儲備了大量的黃粱酒。

  當時管家趙經認為,公子既然有這個能力,就應該讓他們都采用趙家的白曲酒啊!

  怎么會拱手將如此好的機會,讓給了唐家的黃粱酒呢?

  不過,直到今時今日,管家趙經才真正了解到趙子居這些布局和閑棋的作用。

  “經叔!好戲就要上演了,我不管這唐燦有多大的美名和才名。今日我不僅要讓他唐家徹底名譽掃地,更要讓他家破人亡,輸得一敗涂地。”

  趙子居目光又掃向人群當中一些綁著紅絲帶的陌生面孔,很是瀟灑地展開手中的折扇,又笑著問道,“我們自己的白曲酒準備得如何了?越是這種時候,我們越要小心謹慎。要擔心對手也給我們下絆子,最后陰溝里翻船。”

  “公子,你放心好了。四萬壇白曲酒已經運到了四個城門,只等一會兒黃粱酒事發,就立刻聯系太師府那邊,用我們的白曲酒給頂上,以平民憤。”

  管家趙經很有信心地說道,“而且,以公子的布局落子水平,那唐家的父子倆,恐怕到現在還搞不太清楚,究竟是誰在暗處操縱這一切呢!估計,此時他們正心急如焚的想著怎么和龐太師解釋和請罪呢!”

  “唐燦也許看不出我的布局,但是他的父親唐燦卻肯定能看得出來。畢竟,那可是個能夠隱忍布局十多年的老狐貍,能夠算計他一把,我也算是棋逢對手了。

  只可惜,雙方實力差距太大了。我又是在一年之前就已經做足了安排和布局。哪怕此時唐荀看出了我的安排和招式,他也只能望洋興嘆,有再多的急智也是無濟于事了。”

  在唐家車隊入城之前,趙子居是好好研究過唐家在金陵城內最近發生的所有事件,并且對唐荀那十多年來的布局和安排,進行仔細分析后,都忍不住拍手叫好。

  惺惺相惜吧!

  趙子居竟然有一種和唐荀相見恨晚的感覺,同時他也越感到興奮,因為可以親手摧毀這么一個擁有唐荀此等謀略家主的世家。

  同樣的,只有這樣的唐家,這樣的黃粱酒,才配用來襯托趙家白曲酒的再度出世。

  多少年了!

  正宗的白曲酒配方遺失后,那一直在順義城乃至整個大梁國內積攢的美名,一點一點的被時間磨平殆盡了。

  今天,注定是趙家白曲酒再次揚威崛起的重要轉折點,區區唐家的黃粱酒,就勉強用來祭旗吧!

  關鍵的時刻到了!

  趙子居拿起一個類似望遠鏡的寶貝,遠遠地朝著下方望去,只見酒癡大宗師楚中天要來一瓶黃粱酒后,便想要痛快的一飲而盡。

  “昨日唐家甚是小氣,連一壇黃粱酒都舍不得與我。今日倒是沾了龐太師的光,提前享用到了美酒。要不一會去太師府中,和那老頭比劃幾下劍法?他倒是最喜歡我舞醉劍……”

  一邊這么想著,酒癡楚中天一邊猛的給自己灌了一口黃粱酒。

  才入口一半,楚中天都沒敢往下咽,便厭惡的全給吐了出去。

  “我呸!這什么怪味?酒的味道不行也就算了,居然還額外添加了一些……煙毒草!!這是煙毒草!好歹毒的唐家,為了黃粱酒大賣,竟然往里添加了能讓人上癮的煙毒草。其心可誅!”

  趕忙吐干凈口中的黃粱酒,楚中天當即袖中揮舞出一道劍光。

  咔嚓!咔嚓!

  擺在他面前的上百壇黃粱酒,就這么被劍光全給打破了。

  “喂!楚大宗師,你這是做什么?我們太師好心給百姓們散酒,你堂堂宗師來混酒喝也就罷了。為什么要搗亂,打碎了如此多的黃粱酒,讓我們和太師如何交待?”

  太師府中的管事當即就發火了,他依靠著太師權威,也不懼楚中天這個孤家寡人的先天大宗師。

  旁邊那些還沒領到酒水的老百姓們,也立刻都不高興了起來,沖楚中天嘟囔了幾句:“大宗師有什么了不起?就能隨意打翻別人家的酒壇子么?你自己不愿意喝,還不讓別人喝么?”

  “就是啊!這可是太師賜酒,楚大宗師這回真是過了。不過,誰也不會和一個酒瘋子計較。算我們倒霉,今天白白排了這么酒的隊……”

  “可惜了這么多壇好酒啊!這黃粱酒雖然味道不如我早年喝的趙家白曲酒,但也算是我們大梁如今有數的好酒了,可惜可惜……”

  而楚中天面對眾人的埋怨,卻是不慍不怒,直接用劍挑開破罐,揭露道:“諸位,這唐家的黃粱酒不僅滋味一般,甚至還往里面摻了煙毒草,是一種能讓人上癮的禁藥。對人體的氣血是有侵蝕作用的,若是真長期喝這種加了煙毒草的黃粱酒,氣血虧空是肯定的,嚴重點還會折損壽命。”

  “什么?黃粱酒里竟然是加了煙毒草的?難怪我覺得越喝越想喝,這唐家當真是黑了心腸,為了黃粱酒能賣得更好,竟然用了如此歹毒的方法。”

  “剛剛我就說什么來著,這酒里肯定是加了東西。如今幸好楚大宗師揭露出來,不然還會有更多的人受害。”

  “快砸了這些酒,還有其他幾個散酒點,也立刻讓人過去將酒都砸了。然后立刻回府稟告太師,此事非同小可,定要拿這個膽大包天的唐家是問。”

  太師府管師也是被嚇出了一身的冷汗,本來無償散酒和美食,這是大好事一件,可要是酒里出了問題,就弄巧成拙成了一場災難了。

  “完了!燦兒,果然那幕后之人,先是借龐太師之手去散發這些有毒的黃粱酒。然后又借酒癡大宗師之口,揭露出了其中蘊含了煙毒草,引發出了眾怒。

  一位是曾經的太師,一位是嗜酒如命的先天大宗師!能在無形當中,就將兩位這樣的大人物玩弄于鼓掌之間,讓他們不知不覺就替他做事。

  這幕后之人當真是處心積慮,布局如神啊!現在,事情都按照他的安排而發展,我們唐家危矣!!”

  事已至此,唐荀是真沒什么辦法了。

  他一邊感慨著幕后之人的厲害,一邊只能用求助般的目光看向自己“仙君轉世”的天才兒子身上了。

  而唐燦卻是不慌不忙,從身上掏出一面絲巾將他那英俊無比的帥臉暫時先委屈的蒙上,然后才能趁著沒人注意,悄悄混上前去,偷了一點黃粱酒出來,用手指沾著品嘗了一小口。

  “恩!煙毒草的成分的確會讓人上癮,甚至侵蝕體內的氣血。剛剛那酒癡說得沒錯,并且這酒中煙毒草的濃度不低,恐怕剛剛只要喝上一碗以上的老百姓,身體很快就會出現明顯的不適……”

  瞇著眼睛,唐燦琢磨著,對方下一步會怎么做呢?

  既然是想踩著唐家和黃粱酒上位,現在黃粱酒被徹底砸了名聲后,他們想要彰顯襯托的白曲酒應該是時候出場了吧?

  朝著前面看去,果然有趙家的下人,拉著一車車的白曲酒趕上了前來。

  太師副的管事正愁著沒了酒水,如何完成太師交代的任務時,趙家下人無償的送來了十車的白曲酒,頓時就是一陣大喜,立刻讓人將白曲酒即刻繼續發放下去。

  “又有新酒喝了!白曲酒?我們順義城趙家釀的?嘖嘖!我好幾年沒喝了,因為那滋味和以前大不一樣,特別的寡淡,聽說是釀酒的配方丟了。現在這送來的白曲酒還能喝么?”

  “就是啊!十幾年前的白曲酒是沒說的,稱我們大梁國第一美酒絲毫不為過。可是現在的白曲酒比那黃粱酒好像還不如,連候爺府中大壽都不用白曲酒了。”

  “反正不要錢,喝起來唄!哪怕次一點,有酒有肉,都得感謝太師慷慨,祝福候爺大壽呀!”

  見來了新酒,老百姓們又高興了起來。

  而酒癡大宗師楚中天,聞著空氣里的酒香,卻是咦了一聲,然后迅速要了一壇白曲酒,仰頭就是一飲而盡。

  “快看!酒癡喝白曲酒了,我們等下再喝,聽聽酒癡對白曲酒的評價吧!”

  “當初好像就是因為白曲酒的配方丟失,酒癡在順義城內喝不到什么好酒,才憤而仗劍天涯游歷去了。不知道現在的白曲酒,還能不能有當年的風范啊!”

  “對對對!酒癡的評價是最有說服力的,聽說他幾乎品遍了大陸各國的美酒,甚至是傳說當中深山老林當中獼猴釀造的猴兒酒,他也冒險喝過一些。”

  眾人都翹首以盼等著酒癡的評價,誰知道楚中天咕嚕咕嚕喝下一壇后,卻是什么話都沒說,立刻又用劍挑起一壇,繼續仰頭往嘴里頭灌。

  “又喝了一壇?”

  “看來……味道不錯?”

  “酒癡都一副喝不夠的樣子,能不好喝么?”

  眾人就這么眼看著酒癡楚中天灌下一壇又一壇,直到第五壇才停了下來,一把將酒罐摔碎,大吼了一聲:“痛快啊!好酒,真的是好久都沒有喝得如此痛快了。酒香濃郁,這白曲酒比起當年我喝過最巔峰時的滋味,都還要更渾厚濃郁三分。趙家的白曲酒回來了,真的回來了!!”

  一句“趙家的白曲酒回來了”,立刻就讓在場的百姓們興奮了起來。

  “酒癡都說白曲酒回來了,那還能有假?”

  “終于變回正宗的白曲酒了么?當年我爹臨死前最后的愿望,便是再喝一口正宗的白曲酒。可惜當時再也買不到正宗的白曲酒,如今再次出現,我一定要買一壇送到我爹墳前去。”

  有了酒癡的贊譽,大家也都毫無顧忌,開始爭先恐后大口大口的品嘗趙家的白曲酒。

  “有那味!真是我十幾年前喝過的正宗白曲酒,甚至還更香醇不少。”

  “原來這就是真正的白曲酒,太好喝了。之前我還以為是我爹吹牛,原來真的這么好喝,一會給我爹帶點回去。”

  “分明趙家的白曲酒如此美味,為什么候府這次壽宴用的還是唐家的黃粱酒啊?肯定是因為里面家了煙毒草的緣故,候爺被唐家給騙了。”

  “對對對!不能讓候爺被騙,更加不能被唐家這樣的奸商得逞,大家跟我一起到候府去,把真相告訴候爺。立刻追究唐家的責任,銷毀所有有毒的黃粱酒!”

  酒壯慫人膽,這些喝了不少酒的百姓們,此時被挑弄起了情緒來,一個個都義憤填膺,自告奮勇的要到候府去告狀,讓候爺給唐家狠狠地治罪。

  “公子!您看看,一切都在您的安排當中。太師府那邊也傳來了消息,聽聞到黃粱酒中有加煙毒草,龐太師震怒非常,表示一定會追責到底,拿唐家父子倆是問。”

  高樓上,管家趙經一臉喜色的匯報道,“候府那邊肯定也收到了相關的消息,相信不到一柱香的時間,趙候爺一定會宣布撤掉唐家的酒,宴會上緊急換上我們趙家的白曲酒了。”

  “經叔,你看看下面的這些老百姓們,可笑不可笑!他們自以為是一個可以自由行動的獨立個體,實際上在他們不過是一個個的提線木偶,只要掌握了方法,我讓他們做什么,他們就得做什么,而且還做得心甘情愿,非常的賣力呢!哈哈哈……”

  趙子居輕輕地揮著折扇,又指了一下酒癡大宗師楚中天,說道,“哪怕是武力達到了先天宗師的地步,又能如何?他的意志真是自由的么?還不是任憑我用各種方法灌輸了一些訊息給他,從而通過這些訊息,實現輕而易舉對他的操控。”

  “公子了不起!按照如此說來,公子等于控制了一名先天宗師,而他還根本不自知。此等手段,實在是高明。”

  管家趙經是真心佩服得五體投地了,在他的眼中,趙子居就是整個趙家的復興之光呀!

  “走吧!這場鬧劇的終點不在這里,到候府去,我真的很想看看唐燦那張無比英俊的臉上,露出絕望的表情來,會是怎么樣的一種情形。”

  收了折扇,趙子居步履輕盈的走下樓去。

  同樣的,唐燦父子倆也沒在外面多待,而是繞道快步先這些義憤填膺的老百姓們趕回候府去。

  “怎么辦啊?燦兒,今日候爺大壽,府中的賓客都是達官顯貴。如今因為我們的黃粱酒,被如此多的百姓們鬧上門去,候爺是絕對不會輕饒我們的……”

  唐荀慌得一批,他本就是一個守成的家主,根本就沒有什么應對危機的心理素質和本事。

  現在這事鬧得這么大,稍微一不注意,就有可能徹底得罪鎮海候,還會在諸多貴族封爵們的面前,徹底地丟了名聲和商譽。

  哪怕現在唐家同樣有了子爵的爵位,以鎮海候在順義城的威勢,將整個唐家徹底鏟出,是一點問題都沒有的。

  “父親!不用驚慌,既然他們想要拉踩我們唐家的黃粱酒來抬高他們的白曲酒,那么……就要做好自己也被狠狠踩下去的覺悟。”

  回到候府當中,唐燦抓緊時間做了一點點的布置,然后就被候府內氣勢洶洶的侍衛隊給“請”了出來。

  鎮海候府大門口,此時聚集了大量的百姓,還有前來給候爺祝壽的達官顯貴。

  并且,有不少體質稍弱,氣血本就虧空的百姓,又因為一時貪嘴喝了太多黃粱酒,此時身體的狀況非常差。

  他們蜷縮著身體,時冷時熱,體內的氣血力量直接縮減了大半,在候府門前橫七豎八的躺著幾百人,哆哆嗦嗦的口中喊著要候爺幫忙主持公道,要讓唐家的黑心奸商出來給他們一個交代,

  現場非常的嘈雜,眾人見狀也是議論紛紛,先來者也帶著一絲優越性給后來湊熱鬧的人,仔細地講究起事故的起因。

  前來祝壽的勛貴子弟們,此時也都是一陣幸災樂禍起來。

  尤其是昨晚目睹了唐燦作出《水調歌頭》后,這些勛貴子弟們,一個個都是自慚形穢,當然樂得看到今天唐燦摔跟頭了。

  而作為這次黃粱酒下毒事件的另一名主角,龐太師也匆匆帶人趕了過來,臉色很是陰沉,胸中醞釀著不知道多少的怒氣。

  他趕到候府門前,先是向在場的所有百姓們道歉自責,沒有把關好今日散發的酒水。

  然后便是向趙候爺告罪,直言自己好心辦了壞事,導致民怨沸騰,還害得不少老百姓因此中了毒。

  說著,龐太師趕緊讓帶來的大夫,立刻給在場的這成百上千中了毒的老百姓們把脈看病。

  “啟稟太師!確定無誤,這些百姓們中的都是煙毒草的毒。此毒若是少量,并不是太妨礙身體,只是會經年累月的吞噬氣血,導致身體日漸消瘦罷了。

  然而,今日這些百姓們多是飲酒過度,此毒與酒相輔相成,加上濃度不低,百姓們若是多飲上幾口,中毒程度便深了許多,才會導致出現如此明顯的氣血虧空狀態。

  如果不趕緊進行治療和補救的話,這些人恐怕不到七天的時間,就會氣血缺失,肌肉萎縮,身體各項機能癱瘓,雖能活著,卻無法自主行動,行同死尸一般,連吃喝拉撒都要人來照顧了。”

  大夫把脈過后,非常有把握地說出了病情的判斷。

  “竟然如此嚴重?黃大夫,那要如何醫治和補救,你速速開始……”

  龐太師也是愛民如子,聞言急忙說道,“無論付出多大的代價,都在所不惜。”

  “回稟太師,要解這毒其實并不難。只要給他們每個人服用大補之物,便可以暫時將這煙毒草的毒給壓制下去。之后只要每個月再服用一次大補之物,持續一年左右時間,便可以根治了。”

  黃大夫說到這里,搖了搖頭,說道,“可是這大補之物,豈是那么易得的。至少需要百年以上的人參才行,或者是那山間猛虎的獸肉一斤。

  倘若只需要十幾份,或許太師府中的寶庫內還能拿得。但現在中毒的豈止上千人啊?嚴重躺地上的都已經六七百人了。”

  “啊?那……那這該當如何是好啊?黃大夫,難道就沒有別的方法了么?要救治這么多人的大補之物,而且后續每個月都還需要一份,哪怕是本太師傾家蕩產,也救不起啊!”

  心急如焚的龐太師,此時更是將一腔的怒火都撒到了唐家父子倆的身上。

  恰好此時唐燦父子倆被衛兵們給請了出來,龐太師當即就發難問罪道:“好一個轉世仙君,唐燦,我今早剛看過你寫的那首《水調歌頭》,很欣賞你的才氣。

  但是卻萬萬沒有想到,你們唐家的生意竟然是這般做的。為了吸引人持續不斷的購買黃粱酒,竟然往里面加了害人的煙毒草。此等奸商,哪怕你再才氣縱橫,老夫也視若敵寇,今日……定要讓你們唐家付出相應的代價來。候爺,今日你可得好好主持下公道了,給大家一個交代。”

  鎮海候聞言,卻是尷尬的笑了一聲,然后便也厲聲對唐燦父子倆質問道:“大膽金陵唐家,你們可知罪?”

  “候爺,請恕唐燦愚鈍,我們唐家何罪之有呢?”

  唐燦不慌不忙的回答道。

  而旁邊的父親唐荀,此時是強裝鎮定地板著一張撲克臉,讓人完全看不出任何的深淺來。

  “還想狡辯么?唐燦,難道你敢否認,這些黃粱酒不是你們唐家出品的么?我可是命府中下人,專程和你們唐府直接聯系,大批量夠買的。”

  龐太師很是不悅地說道。

  “沒錯!這些黃粱酒的確是我唐府出品。”唐燦點點頭,承認道。

  “那你還不認罪?難道說,黃粱酒中的煙毒草還能是本太師讓人放進去的么?”太師又再次質問道。

  “倒也不是。將煙毒草放進黃粱酒中的,也丟是我唐家的人。”

  唐燦再次大大方方的承認了,還是承認了的確是唐家的人下毒,這一下瞬間現場就炸了鍋。

  “看吧!唐家果然是黑心奸商,鐵證面前,他自己也承認了。”

  “嚴懲唐家!像這樣的奸商,簡直就是謀財害命。今日喝了黃粱酒的百姓們可就慘了,尤其是喝了一壇以上的,氣血虧空,還能不能活過七日,都成問題了。”

  “簡直是太可惡了,連太師和候爺都被唐家牽連了。倘若朝廷知道了這事,必然也會連帶著怪罪到太師和候爺的頭上。尤其是這件事是由候爺的六十大壽引起的……”

  百姓們義憤填膺,貴族們插腰看戲。

  人群中的趙子居倒是微微皺起了眉頭來,反倒沒有了之前的沉著和欣喜。

  因為唐燦的反應有些太反常了啊!

  按理來說,遇到這種事,哪怕真是唐家故意下的毒,也絕對不能夠承認,更不能當著這么多百姓和貴族們的面承認。

  只要一承認,就等于絕無再狡辯和挽回的可能了。

  然而,唐燦卻如此干脆和果斷的承認是唐家的人下的毒,難道說是唐燦徹底地放棄了掙扎,主動伸出了脖子來準備受死了么?

  不可能!

  絕對不可能!

  即便唐燦想不出對策來,那老謀深算的唐荀會連一丁點的應對和挽回的措施都想不出來么?

  怎么可能嘛!

  趙子居趕緊將目光挪到唐荀那邊,果然看到唐荀一臉沉著的表情,不喜不悲,更是沒有絲毫慌亂的樣子。

  他的心中在疑惑……

  到底這唐荀,會如何應對呢?

  而剛開口承認下毒的唐燦,話鋒又是一轉,說道:“我們唐家很抱歉,因為家族的內部爭斗,以及外部有人蓄意陷害。導致這一部分的黃粱酒被下了毒,并且運送到了順義城,禍害了在場的這些百姓們。

  對此,我們唐家對此次事件當中中毒的百姓們,表示最真誠的歉意。同時,向造到牽連的龐太師和趙候爺,也表示最真摯的歉意。

  最后,是占據了大家這么寶貴的時間,還耽誤了候爺的六十大壽進程,我們唐家再次感到抱歉!”

  唐燦這一連好幾個道歉,雖然語氣上很誠懇,態度上非常的端正,但是現場卻似乎沒有一個人買賬。

  “道歉?我呸!如果道歉有用的話,要捕快有什么用?”

  “下了毒!害了這么多人的性命,就一句抱歉就解決了?這唐家也太囂張了吧?”

  “難道說這就是唐家給的交代么?幾句道歉就完了?就算我們能忍,太師和候爺也不能忍啊!”

  “他們就是故意下毒,想要讓人對黃粱酒上癮的。還推脫到什么家族內斗和外界陰謀,反正沒有任何證據,全憑你一張嘴想怎么說就怎么說,但是相信不相信在于我們。我們就是不相信……”

  毫無疑問,唐燦的這一番誠懇的道歉,反而將民憤給激發到了更加極端的程度了。

  如此場景,讓一直強裝鎮定的唐荀心里就更慌了,

  但他不能表現出來,因為寶貝兒子唐燦說過,他是唐家家主,是整個唐家的頂梁柱,誰都可以慌,但是他無論遇到什么事,無論什么時候,無論有沒有辦法解決,都絕對不能表現出絲毫的慌張來。

  “我不能慌!我要鎮定!”

  “燦兒說的,我是家主,我慌了整個家族就完了!”

  “唐荀啊唐荀!你的心可以抖,手和腳可千萬不能抖呀!被人看出來了,可怎么辦?”

  “還有胡子!怎么也有些要抖起來了啊?不怕不怕!一定不能怕,要鎮定,要放松。”

  就在唐荀極力給自己做心理建設的時候,唐燦面對如此洶涌的聲討,不慌不忙地伸出了兩只往下壓了壓,說道:

  “大家靜一靜!請大家盡管放心和安心,我們道歉但是絕對不推脫責任。盡管這次中毒事件是由諸多因素引起的,幕后嫁禍之人手段何等的陰毒險惡。

  但是,一切都在我父的掌握之中。我父親早就料到了有人會用黃粱酒做手腳,所以故意將計就計,主動走進此人的布局當中,然后反手就是布下一個局中局。現在,就是破局的一刻……”

  這話一出,所有人也都是一陣意外。

  原來……

  唐家的家主唐荀早就知道黃粱酒有問題了?

  明知有詐,卻依舊將計就計,這是何等的藝高人膽大啊?

  故意放出有毒的黃粱酒,導致這上千人中毒,這是要冒著怎么樣的風險呀?

  可唐燦卻口口聲聲說了,他的父親反手就是布下了一個局中局,此時正是要破局的時刻。

  在這種局面之下,唐荀要如何才能破局呢?

  頓時,幾乎全場的目光都集中到了唐荀的身上,尤其是那些貴胄子弟們,包括龐太師、趙候爺,以及趙子居等人,都非常好奇,到底這傳聞當中能用十幾年來布局,老謀深算的唐家主,究竟會用什么手段來破局呢?

  如此多好奇又期待的目光齊唰唰匯聚過來,唐荀簡直都快要崩潰了。

  哪門子的盡在掌握之中啊?

  誰特么早就知道黃粱酒被下毒了啊?

  什么局中局又怎么個破局啊?

  我怎么知道啊?

  燦兒這是又做了什么樣的安排,怎么我一點都沒明白啊?

  這要我怎么說呀?不管了,像燦兒安排的那樣,我只好扮演好高深莫測的自己,其他一切交給他就行。

  唐荀真的是一臉懵,卻又不敢表露出絲毫來,板著嚴肅沉穩的撲克臉,只能硬著頭皮繼續演下去,咳了一聲,對唐燦吩咐道:“事到如今,燦兒,就按照我早就安排好的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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