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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八十六章 失手被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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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天前,李佪假扮成去太原參考的士子,穿過關中進入河東,回去時也是一樣,搖身變成了前往成都參加科舉的士子。

  他帶有完整的證明材料,一路穿州過府,都沒有受到刁難。

  過了介休縣后,李佪慢慢冷靜下來,他心中便有點后悔了,他連郭宋的面都沒有見到,郭宋是什么態度,他也一無所知,說不定是那個潘遼故意報復自己,他根本就沒有向郭宋稟報。

  雖然有些后悔,但李佪也不想再回去了,他丟不起這個面子,而且他給自己找到了充足了的理由,從潘遼對待自己的態度就能知道,郭宋根本沒有誠意,就當是他對自己避而不見,用實際行動回絕了天子的要求。

  這天上午,李佪抵達了蒲津關,幾名士兵攔住了他,“你是什么人?”

  李佪給隨從使個眼色,隨從立刻取出一份潞州官府的鄉貢推薦書,遞給士兵,“這是我家公子的證明,他是去成都參加科舉!”

  參加科舉的士子基本都不會被阻攔,這是各家藩鎮達成的共識,商人、士子和武者皆可暢通無阻。

  為首校尉看了看推薦書,一揮手,“走吧!”

  李佪催馬進了蒲津關,蒲津關城內有個小市場,有幾家酒館和雜貨店,可以在里面休息,也能買到干糧水葫之類,從另一頭出頭蒲津關,就進入關中了。

  這時,一名農民上前,他指了指李佪的背影,用一口蒲州土話對校尉道:“那個人好像是個奸細,俺在路上聽他說是從太原過來,不是潞州。”

  校尉頓時一激靈,他立刻喝令道:“抓住剛才那個讀書人!”

  數十名士兵向關城內追去,李佪剛進關城便被士兵追到了,他們一擁而上,將李佪的幾名隨從按倒,又將李佪從馬上揪下來,一名士兵從他懷中摸出了天子金牌,頓時大喊起來,“校尉,他身上有南唐金牌!”

  校尉又驚又喜,竟然有南唐金牌,這是條大魚啊!要升官發財了,他大喝道:“把他們捆起來帶走。”

  李佪心中害怕,急聲喊道:“我是大唐皇族,我是天子的皇侄,你們不能這樣無禮!”

  校尉上前就是重重一記耳光,將李佪打的眼冒金星,校尉故作驚恐道:“我居然打大唐皇族,是不是犯了死罪?”

  士兵們也起哄道:“要殺頭的,校尉快逃吧!”

  眾人哈哈大笑,揪著李佪向關城軍衙走去。

  兩名揭發李佪的‘農民’早已隱身在人群中,望著李佪被抓走,他們也迅速折道返回了。

  當天晚上,在秦軍的酷刑威逼之下,嚇得魂不附體的李佪招供了一切,把天子李適的計劃和太原的遭遇都一個字不漏地抖露出來。

  他同時泄露了一個最重要的情報,天子李適已任命韋皋為征北大元帥,率五萬軍進駐漢中,將配合郭宋大軍奪取長安。

  蒲津關守將立刻向潼關大帥仇敬忠匯報,仇敬忠意識到問題嚴重,次日一早,發送了一封鴿信給西京留守齊王朱進卿,朱進卿是朱泚的義子,被封為齊王、西京留守,率三萬大軍鎮守關中。

  朱進卿當天便回信給仇敬忠,令他立刻將李佪押送去洛陽。

  與此同時,朱進卿又令仇敬忠以八百里加急的方式,將李佪的詳細口供先一步送往洛陽。

  洛陽的皇宮叫做太初宮,最初由隋煬帝修建,為了打擊關隴貴族,楊廣和唐朝武則天先后遷都洛陽,將洛陽皇宮營造得極為盛大繁華,但洛陽皇宮在安史之亂中遭到嚴重破壞,僅存皇宮已不到原來的一半。

  進行了幾個月的修葺后,勉強可以住人,朱泚已經搬進了太初宮,并安置好了文武百官。

  雖然遷了都,但這幾個月朱泚一直在關注關中的情況,他還有大量的糧草物資沒有運出關中,他就怕郭宋再次出爾反爾,率軍侵入關中。

  這天晚上,朱泚剛剛睡著,一名宦官把他叫醒,“陛下,劉軍師說有緊急事情要稟報。”

  朱泚一驚,一下子坐起身,連聲道:“宣他到外殿等候!”

  他胡亂穿上衣服,便快步向外殿走去,這個時候劉思古來匯報,朱泚最擔心是郭宋軍隊殺進了關中。

  他在外殿坐下,有侍衛領著劉思古過來,劉思古急聲道:“陛下,關中有加急快報送來!”

  朱泚的心懸了起來,緊張地問道:“可是郭宋軍隊殺入關中了?”

  “不是!”

  朱泚懸在空中的心倏然落地,對他來說,只要不是河東軍隊殺入關中,其他都不重要。

  “那是什么事情?”朱泚語氣中的緊張感消失了。

  “陛下,和成都有關,蒲津關守軍抓住了李適派往太原的秘使,是江陵郡王李佪,從他身上得到了很多重要情報。”

  說到這,劉思古將一份加急快報呈上,“這是李佪的口供,剛剛送到,卑職覺得里面有幾個情報非常重要,所以夜里驚動了陛下。”

  朱泚擺擺手,“這么重要的情報,談不上驚動,軍師不必負疚。”

  他接過情報,仔細看了一遍,里面的內容讓他頗為感興趣,李佪居然在太原受到冷遇,郭宋沒有見他,看到后面他吃了一驚,韋皋率五萬大軍入駐漢中,顯然是要北征關中了。

  “軍師替我解讀一下這份口供,為什么郭宋不見李佪?”

  劉思古微微笑道:“這就是卑職之前所說的,對郭宋而言,李適的威脅要遠遠超過我們,他防備李適勝于我們,他不出兵關中,并非是為了信守什么諾言,而是不想給李適做嫁衣,李適要奪回關中可以,他自己奪,晉軍不會參與,他不接見李佪,就是表達了這個態度。”

  朱泚負手走了幾步,又回頭問道:“如果郭宋不出兵,那韋皋的軍隊會北上嗎?”

  劉思古笑道:“韋皋不會輕易北上,但李適一定會,只要我們造一個可以輕而易舉奪取長安的錯覺給他,李適就一定急不可耐催促韋皋北上。”

  劉思古雖然在郭宋手中吃了幾次大虧,但對付南唐李適,他卻顯得很輕松,他早就看透了李適的昏庸無能。

  朱泚想了想道:“齊王勇猛善戰,但頭腦不夠靈活,我想請軍師去關中坐鎮,由軍師全權指揮。”

  劉思古連忙躬身道:“微臣愿為陛下效力!”

  朱泚大喜,連忙將指揮大軍的金牌交給劉思古,次日一早,劉思古率領兩萬軍隊南下,前往商洛道,支援關中作戰。

  三月初五,成都和太原的科舉同時舉行,成都只有一千九百名士子參加科舉,錄取二十人,太原科舉卻有七萬三千名從天下各地趕來的士子參加,一共錄取七百人,其中明經科錄取五百人,進士科錄取兩百人,另外國子學錄取一千人,太原城內擠滿了來自天下各地的讀書人,盛況空前。

  明經科主要是錄取文吏,包括朝廷文吏和各地方官府文吏,在這一點上,明經科更像后世的公務員考試,進士科就難度大了,錄取者都能獲得九品官。

  而國子學主要培養軍中文官和各地官學教授,它是和科舉不同的教育體系,在國子學讀書五年,考核合格后,就分赴各軍和各州官學,享受和明經科同等待遇。

  天不亮,住在高升客棧的張本初和王顯便出門趕考了,和他們一同出門的,還有其他三名河北士子,一共五個人。

  他們雇了一輛牛車前往貢院,牛車內,張本初笑道:“這次規則和以前不一樣,以前進士科和明經科是分開考的,而這次是聯考,是先考明經科,再考進士科,也就是說,要想參考進士科,必須要考上明經科才行,我想不通為什么要這樣做?”

  “其實很簡單,就是要一個資格,以前是需要地方鄉貢推薦,但這次沒有了,我只讀過一本《論語》,我說我想考進士科,可能嗎?但怎么分辨,報名時沒有辦法,所以就用明經科來作為資格考,你想當官,至少要有超過文吏的學識吧!“

  “說得對,考中明經科,文吏已在手,肯定還想再試試進士科。”

  不多時,牛車抵達了貢院,只見貢院大門前的廣場上人山人海,排滿了長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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