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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八章:兩個唐閑終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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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神國。

  顧飲覺得宋缺是一個很無趣的人,他沒有隱瞞身份,未來他將一直生存在此處,所以能有個說話的人排解寂寞倒也不錯。

  當宋缺得知顧飲就是那個造物者后,臉上的表情很精彩。

  因為顧飲不僅僅是創造它們,還會賦予它們性格。也就是說四兇獸,法庭的十二審判長,那些看似神話故事里的魔獸,圣獸,兇獸,妖獸,起惡劣的個性都是顧飲所賦予的。

  讓顧飲意外的是,這個看起來一塵不染的年輕人,居然能夠很容易的就接受自己這么一個有著黑暗歷史的人。

  他感覺到宋缺或許不僅僅是一個單純的,只知道盲目追求正義的人。

  宋缺從顧飲這里了解到了許多的故事,顧飲也從宋缺這里知曉了很多人間的事情。

  對于二人來說,倒也不算無聊,但多少有些沉悶。

  直到百川市來了第三個人。

  君臨。

  見著君臨的時候,顧飲張大嘴巴說不出話,大腦轉動的很快。

  尤其看到君臨自己也是一臉迷惑的時候,顧飲便明白了這是怎么一回事。

  “原來你死了。看來你們輸了。”

  顧飲說完后又皺了皺眉:

  “不對,如果你死了,唐閑沒理由還活著,這個神國也應該崩塌才對。”

  “這是在哪里?”

  在神國里,君臨意外的可以口吐人言,宋缺見過君臨,乃是唐閑身邊一群伙伴里實力最強的那個。

  “你來到了神國,極大地可能是你已經死了。外面發生了什么?”

  君臨的身軀相比兩個人類顯得要魁梧很多。

  三人站在一處,看起來很不和諧。

  對于顧飲,君臨終究是心懷感激:

  “我應該是已經死了,我用出了最為禁忌的招數……”

  君臨就將這里當做了死后的世界,開始慢慢的講起這些天發生的事情。

  顧飲和宋缺聽得極為入神。

  在聽到君臨以一己之力抗住了伊甸之主傾盡世界所發起的毀滅雷劫后,顧飲也忍不住驚嘆。

  時間過了許久,待到故事講完之后,三人便各自離去。

  君臨對這個世界還很陌生。

  宋缺則在病床上躺著,等待著離開這里的一天到來。

  顧飲知道自己已經是被永遠囚禁于此,也就不做期待,在神國里畫著許許多多的生物。

  原以為三人就會這么平靜的渡過一段時間,然后宋缺會離去,顧飲和君臨則永遠留在這里。

  但誰也沒想到,第一個離開這里的,是君臨。

  君臨的身影漸漸變得黯淡。

  “我這是……怎么回事?怎么感覺到有一股無形的力量在拉扯我?”

  顧飲與宋缺也恰好在,二人對視了一眼,彼此都覺得驚詫不已。

  “你……還沒有死?”

  顧飲無法想象,伊甸之主傾盡世界之力的毀滅一擊,恐怕連獸神都無法承受。

  君臨應該是死的不能再死,但如今它身影變得黯淡,這只能說明一件事——他就快離開神國了。

  所以他非但沒有死,甚至在短短幾天內,有了恢復的跡象。

  “不可思議!不可思議!你將來一定是整個世界最強大的怪物!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顧飲仿佛范進中舉一般癲狂的喜悅著。

  宋缺不懂這種喜悅,這種自己創造出了高于一切生物的快感,只有純粹的創作者才能夠明白。

  君臨看著自己逐漸消失的身體,怔道:

  “難不成……我真的沒有死?”

  顧飲慢慢平復了情緒,依舊有些激動的說道:

  “走吧,我的孩子,你的終點不在這里,你的旅途也遠沒有結束。”

  機械國度所在的一方世界,已經變成了一片廢墟,空地上,一個魂晶破碎了的生物,開始慢慢的涌現出一絲生機。

  君臨的腦海內破碎的橙色魂晶,起間隙里,開始生出紅色的物質。

  這些物質一點一點的填補著君臨的魂晶,慢慢的,這顆魂晶開始變得完整起來,只是其色澤橙紅交接。

  數日后,這只本該死去的怪物,緩緩的睜開了眼。

  君臨的表情還有些錯愕。

  只聽過死透了魂晶還存在的,沒聽過魂晶破碎了還能活著的。

  不僅僅是君臨,唐閑都沒有算到這一茬,無法想象君臨能夠活下來。

  或許是死去的破壞神,對于君臨最終那超越自己的決心的認可?

  那些紅色的結晶,就像是它所做的最后一件事,也許對于破壞神來說,從來都不是挑戰者來選擇它的傳承,而是它來選擇挑戰者。

  第一千六百七十三萬九千零二十七號世界。

  這個世界在伊甸之主的設定里,有著冗長的編編號,但唐閑還是習慣稱這里為廢墟。

  真正的廢墟。

  就在不久前,唐閑被困在這片廢墟,因為不同的時間維度,使得他經歷了將近兩年的殘酷的遺忘之旅。

  山川依舊是那片山川,只是視線望過去,視野要遠比之前開闊。

  這個地方就是伊甸之主為唐閑所精心準備的地獄。

  在山道上,唐閑還能看到許許多多的未知的遠古巨獸。

  以及那些沒有名字的路標。

  這里是最靠近伊甸圣地的地方,對這個世界的控制力度,也遠遠強過此前的那些世界。

  但與過往不同。

  之前的唐閑與歧源,都是以純粹的意識形態進入這里,如今唐閑則是以實質的形態進入這里。

  這也是伊甸之主身為世界的最特殊的地方。

  它的神國,并非絕對的現實,也并非絕對的虛幻。只要它愿意,這二者可以自由的轉變,或者呈現出共生狀態。

  意識形態的他,在這里只能任由伊甸之主擺布遵循伊甸之主的規則,可現在他能夠對這個世界造成破壞。

  也是意識到了這一點,那些路標原本應該填寫了名字才會看到后面的路。

  但現在唐閑可以直接看見,甚至看見這一方世界的全景。

  他的腳步沒有停,已然是一步便跋涉了無數里,不斷地逼近圣地。

  甚至唐閑已經能夠感覺到,伊甸之主的氣息!

  而這個時候,這座巨大的迷宮發生了異變。

  天猛然間變得黯淡,陰影籠罩了大地,唐閑抬頭望去,看見的是高空中出現了巨大的方塊一樣的世界。

  距離過于遙遠,即便是龐大的一方世界,唐閑也能看到全貌。

  但隨著世界不斷的增多,天空中越來越多方塊世界將整個天空遮擋住。

  這些方塊世界以緩慢的速度落下,直到落到了某一個高度之后,有些方塊便停住了——變成了浮空的世界。

  還有許多的方塊世界依舊在慢慢下沉。

  距離那些停住的方塊大約六百米的高度。

  這些世界里雖然也有山脈為主的世界,但卻沒有高峰。

  從數萬米的高空上,一共疊了數十層方塊世界。

  這一幕在唐閑看來,就像是一座有礦區世界構成的金字塔。

  金字塔一層與一層的間隔,也是六百米。

  天空中傳來了縹緲的聲音。

  “金字塔的體系,其實是一種很健康很合理的體系,盡管現在他們暫時都沒有意識和記憶,但將來會重新分配,重新安排。人生來就是有卑劣之別的,只有將共同的物種放置在同一個區域,才能保證世界的秩序。”

  伊甸之主顯然是對自己的未來規劃很滿意。

  一個由方塊世界組成的金字塔,它在無意或有意中,成為了另一個秩序者,或者另外一個法官。

  唐閑真想吐槽,在古代的網絡小說里,這種幾重天的設定都是別人玩剩下的。

  “秩序?你似乎太過于強調秩序。”唐閑的語氣帶著嘲弄。

  伊甸之主的聲音則一如既往的平淡:

  “秩序本就該高于一切。”

  “那只不過是你害怕人心失控的借口。別來惡心我了,如果你的世界真的那么好,根本就不會有人反對。”

  “只是你們太過愚蠢,并且沒有足夠的力量實現這樣的世界。”

  唐閑放棄說服伊甸之主,他不認為自己有漫畫主角一樣的嘴遁能力,這個世界,終究要是要以德服人的。

  伊甸之主卻有些不依不饒:

  “你應當承認,人類世界里最久遠的時代,便是統治者奴役下層生命的時代。”

  將人分為好幾等,下等人住下層空間,上等人住上層空間,下等人干著最重的活兒,將大量資源輸送給上層空間的人。

  這樣的事情在人類的歷史上有過嗎?

  也有過。且在歷史的長河里,占據很重的一部分。

  但人類不斷的改進生產工具,提高生產效率為的又是什么?

  數千年來不斷有賢德之人為天地立心為百姓請命又是為了什么?

  宋缺所追尋的正義,黎小虞在底層時所發出的吶喊,究其根本難道只是為了耍帥?

  難道人權的意識覺醒,民眾越發的自由,對上層的影響力越來越大,是一種文明倒退?

  這個世界的確有許多不平等,唐閑沒想過改變什么。

  伊甸之主的世界,看起來很美好。

  甚至被奴役被剝削的人也會覺得很幸福。

  可這種幸福何其虛假?

  人就像機器一樣,被更改了參數。將痛苦視作幸福,將一切都視作幸福,那這樣的幸福何其虛假?

  即便是每日沒日沒夜的工作,生不如死的活著,也會強行感覺到人生圓滿,覺得這就00kxs是自己應該得到的生活。

  這樣的世界,有什么意義?

  在底層的時候,唐閑就沒想過要去幫助誰改變命運。

  因為作為人類,作為生靈,一直以來都有一個最為重要,也絕對不容許被奪走的東西——

  思考的自由。

  由思考而得出的行為,或許是作惡成為一個法外狂徒,或許是接受時代背景社會背景來盡可能的適應社會。

  或許是消極的選擇被支配,或許是發出命不由天的吶喊。

  這些是人類一切自由的源頭。

  但伊甸之主的世界,剝奪的便是這種東西。

  喜歡什么,遇到什么,經歷什么,每天會思考些什么,世界會怎樣變化,一切都如同一潭死水一樣被設定好。

  這樣的世界,的確充滿了秩序,但這里的秩序,寫作秩序,讀作獨裁!

  正常人的腦子都知道,這種世界不會存在,所以如果有人渴望這種世界存在并且為此付出行動——

  唐閑覺得這種人就需要用無窮無盡的大德好好鍛造重鑄一番。

  他抬起頭,看著那些重重疊疊的世界,說道:“這是你我之間,最后一戰的戰場?”

  “是的。你可還有什么要說的?”

  “沒有,已經到了這一步,我們之間就不要再講什么戰前發言了,我要徹底毀滅你,你也要將我挫骨揚灰,那就開始吧。”

  “也罷,說到底,一切都是我太高看你了。”

  在唐閑的百米之外,空間忽然波動起來,地面上浮現出雪花結晶一樣的陣法,一道金色的大門憑空顯現,恢弘的大門緩緩打開。

  伊甸之主的的身影從中走出。

  它穿著一身神袍,手拿著由海神三叉戟改造而成的神杖。

  依舊是那具肉身,讓唐閑有一種自己打自己感覺。

  但他也顧不得那些,他緩緩走向伊甸之主,到了此刻,腳步已經變得很慢,不再是一步跨越無數空間。

  “我原以為,在與一個又一個的獸神相遇后,在經歷了我與秩序者之后,你的思想能夠跟上我,但現在看來,這一切只是我的妄念,你也不過是一個愚昧之人。”

  唐閑掏著耳朵,這動作是他從死去的林決那里學來的,就一臉不耐煩的神色催促道:

  “打不打?要是嫌挨打太痛,你可以自我了斷,我這個人很開明的。”

  伊甸之主搖頭,對唐閑失望透頂。

  原以為會等到一場精彩的辯駁,但唐閑顯然沒有這個興致。

  在伊甸之主舉起神杖的時候,唐閑也摩拳擦掌,沒有一絲感情的說道:

  “嘴炮是留給罪不至死的人用的,至于你我,僅此一戰,不死不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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