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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緣,妙不可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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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布景的住處看起來很雜亂,一個仿佛各個領域都能跟唐閑掰扯兩句的人,生活卻顯得有些頹亂。

  但也只是亂,并沒有顯得很臟。看不見未洗的衣物,大多是亂放的未歸類整理的資料和書籍。

  這是一個間諜的自我修養,沒辦法說能夠上到天文地理,下到化妝接生都了然于胸。但為了接近不同的目標,粗略性的閱讀一部分資料,是很有必要的。

  唐閑倒是認為布景是個不錯的人才。

  不愿多耽擱,他只是叮囑布景,看著杜克博士,便帶著阿卡司與唐索野前往了礦區。

  見到唐閑,唐嘎吱與唐冰箱是最高興的。原本無趣而孤獨的鳥生與貓生,倒也習慣。但一旦體驗過更好的生活方式,就很難再過回去。

  不過兩只小動物沒有遭惹唐閑,它們瑟瑟發抖,感覺到了一種恐怖的氣息。

  來到礦區后,唐索野臉上的痛苦倒是減輕了一些,但看起來依舊沒有脫離危險狀態。

  臉上浮現的奇異脈絡,看起來就像是某種邪教紋身一樣。

  她小小的身軀躺在木屋的木床上,神色間的痛苦配合臉上的脈絡,倒頗有幾分古代宗教里那些含義難明的畫作的意味。

  “伊甸之鹿雖然不是礦區里最危險的生物,但天災級強度的它,已經擁有人類無法抗衡的力量。”

  “這種生物十分稀少。我能找到的資料都很少,其實很多學術資料,都不怎么全面,反倒是這些不法組織里的一些密宗,多有一些有價值的東西。

  你知道進化區的其他分部位置嗎?等你跟唐索野恢復了,咱們沒事兒去串串門。”

  阿卡司很擔憂唐索野,卻也露出苦笑。

  照理來說,唐閑或者說面具菜刀俠這號人,大概會被整個進化區瘋狂追殺。

  但現在給人的感覺,阿卡司卻覺得應該替進化區擔心。

  他搖搖頭,并不清楚進化區的其他據點,目光落回唐索野身上。

  唐閑說道:

  “生物的進化,說到底是生物對自然的妥協。但若說自然有意識,那么這也是它與生物的一種相互理解的方式。”

  這是一個保守的觀點和言論。

  唐閑不是一個保守的人,但他敬畏這個世界的種種規則,敬畏高山流水,也敬畏生老病死。

  阿卡司點點頭,唐閑表現出來的能力,讓他很信服。

  攻敵之長,用力量瓦解了進化區的最強實驗體,用知識將進化區的高層研究者畢生所鉆研的東西貶的一文不值。

  阿卡司現在相信,一只寶石虎換一瓶香油的買賣,是劃算的。

  那瓶限定珍藏特制精釀香油,算是為自己與唐索野被救,埋下了契機。

  與這個人做生意,穩賺不賠。

  盡管還是很擔心唐索野,在唐閑一番話后,阿卡司心安不少。

  “我去弄點魚湯,她現在需要魚湯。”

  “魚湯還能加速生命恢復?”阿卡司有些不解。

  唐閑忽然想起一個故事,笑了笑說道:

  “我在第四學年,認識了一個老師,那個老師叫林決,是個中二畫風的流氓老師,其實說是老師,不過就是學校的保安部的一個干部,抽煙喝酒燙頭什么都整。”33小說m.33xs

  “其中最愛喝酒,有一次因為掀開了某個女老師的裙子,被那個女老師住在四層的干爹打得半死。”

  阿卡司不懂唐閑的用意,只是認真聽著。

  “林決拼著一口氣,闖入了我的宿舍,我打算送他去醫院。他滿身是血,可謂危在旦夕。

  他說醫院里有人等著揍他。但現在也沒有什么小診所,醫療機構已經全部是官營。”

  唐閑頓了頓,至今覺得那一幕印象很深。

  “他最愛喝酒,差我買了一大缸酒,半死不活的說,醫生救不了他的,只有酒能夠救他。”

  “他將自己泡在酒缸里,泡了一天一夜。我回來的時候,想著大概是要替他收尸了。”

  “卻不想,泡了一天的酒后,這個人居然脫離了危險期。”

  阿卡司還是沒懂這個故事是要表達什么。

  唐閑說道:

  “每個人活著都會有渴求的東西,林決對我說,酒不喝完就死了,就是個孬種。我覺得唐索野也是這樣的小姑娘,魚湯不喝完,美食沒吃夠,是不會死掉的。”

  “我雖然也略通醫術,但她現在的情況,恐怕連進化區那幫人都沒有見過。一個人的臉上浮現出這么多脈絡,想來是在進行著某種基因層面的變化,我們沒辦法做什么,只有盡可能的,提高她的求生意志。”

  “沒準兒,小姑娘聞著魚湯味兒,醒的會早些。”

  阿卡司懂了,問道:

  “那個老師后來呢?”

  “因為跟學校太多的人妻有曖昧,所以男老師們聯名被趕出了學校,再也沒有見過了,后來據說做了獵人,貌似還挺厲害的。保不齊以后會見到,是個有趣的人。”唐閑說道。

  “總感覺這個名字聽著應該是一個愚笨忠厚的人。”阿卡司說道。

  “我知道名字對于你和唐索野來說,在進化區那種地方,是有特殊意義的,但你已經離開那里了,阿卡司,你得慢慢適應人類社會。”

  阿卡司愣住,許久之后他才點點頭,說道:

  “唐閑,謝謝你。”

  “不客氣,合作愉快。”

  阿卡司輕輕撫著唐索野的頭發,說道:

  “我沒有去過學校,我跟唐索野對于礦區的了解,都是在組織里學來的。我們在那里,并不是以人類的身份活著。”

  “唐索野認識我之后,問的最多的問題就是,阿卡司,我們還算是人類嗎?”

  “我知道這個問題,其實跟體內的那些血清沒有關系,而是跟我們活著的方式。整個進化區的實驗體里,只有我與她,是真真正正有著自己的記憶的。”

  “其余人的記憶,多多少少都有些被塑造過的痕跡,比如一號和二號,他們一直以為自己動物。是組織給了他們活下去的機會。”

  “還有一些跟唐索野一般大的孩子,他們的記憶還在塑造過程中,會經歷很多殘忍的事情。”

  阿卡司沒有說那些殘忍的事情是怎么樣的。但唐閑是知道的,實驗項目有哪些,他都已經看過。

  “我們以人類的身軀,用野獸的方式活在金字塔里,但我知道,在礦區這種野獸生存的地方,其實有很多野獸活得卻比我們更有人性。”

  “我殺過很多人,也殺過很多礦區生物。”

  “唐索野會讓我感覺到她很像以前的我,原本以為自己對于生命的敬畏應該早就忘干凈了,可是見到她之后,我才覺得,我應該是人類的。我想要保護她。”

  阿卡司的語氣始終淡淡的,與唐閑的那種寡淡不同,他眼神溫柔,并不像是他口中所說的,自己一個殺戮機器之類的。

  “人的定義沒那么復雜,我們還是按照生物學的科目來定義吧。”唐閑很是時候的毀了一下氣氛。

  阿卡司失聲笑了笑,過往的沉重似乎也煙消云散,他轉過話題,說道:

  “我有機會了會跟你學習一下怎么做魚湯。以及別的好吃的。”

  “你最好讓唐索野自己做。”

  阿卡司撓頭,苦笑道:

  “前不久我跟唐索野前往北方的大澤,抓了幾只螃蟹,她非要自己來做螃蟹吃,說這個東西只要蒸熟了就能吃,她會做的。”

  “好事情啊,難得小姑娘有自己動手的欲望,比我家那只好。”唐閑說道。

  “是挺好的,我想著她弄來不管怎么樣,我都會吃下去。所以幾十分鐘后,她告訴我做好了,我很期待的抓了一只螃蟹來吃。”

  “很難吃?”

  “沒有……倒也不是很難吃,就是我準備抓螃蟹的時候,餐具里的螃蟹爬了起來,舉起鉗子向我示威。”

  唐閑沉默了一會兒,說道:

  “其實自己做飯挺好的。”

  “我也覺得,她們負責吃就好。”

  唐閑顯然對笨手笨腳的冬染,和對草食性動物認識停留在吃肉概念的唐小九沒什么信心,想著自己要是用筷子去夾魚肉的時候,魚跳了兩下,那真的很有畫面感。

  “說起來,關于我的事情,你沒有什么想問的?”

  “你很危險,但卻是朋友。我知道這個就好。”

  唐閑越發喜歡阿卡司這個性格,果然是比那幾個姑娘家看的通透。

  “我打算邀請你加入我的隊伍。當然,也算是一起對付進化區,這個組織自然沒有我想象中那么不堪。”

  “好的。”(、域名(請記住_三<三小》說(網)W、ω、ω.彡、彡、x`¥s.c、oм文)字<更¥新/速¥度最&駃0

  阿卡司答應的太過干脆,讓唐閑后續的手段都沒機會用出來。

  “太爽快了。”

  “我又不笨。”

  唐閑看了一眼阿卡司,點點頭,覺得這句話很有意思。

  一下子夸了兩個人,很精簡的商業互吹。

  “我并沒有其他的朋友,逃離了組織,我跟唐索野將來也要選擇過上人類社會的生活,有沒有什么生存技巧,也就是……天賦多了些,只能做獵人。”

  阿卡司頓了頓,繼續說道:

  “獵人需要團隊,你救了我與唐索野,也有著我所無法企及的實力,作為隊友自然再合適不過。”

  唐閑很少有不好意思的時候,臉皮厚是他的一大優點。

  但他也有些受不住。

  阿卡司的戰斗能力,依舊是他見過的最強的,遠遠超過他自己。

  畢竟對手只要不再是人類,他就變成了整個隊伍最弱的存在,甚至比不過冬染和喬珊珊。

  有了阿卡司加入,便可以更安心的做一個幕后工作者。

  眼睛的職責,其實不僅僅只是一個礦區知識顧問,任務的分配,戰斗時的陣型選擇,支援策略,等等都是由眼睛負責。

  “你跟唐索野在這里好好休息,我之后會返回金字塔,布景這個人雖然可靠,但有些善后工作我得親自去過問一下才放心。”

  “在五十一堡壘的簽證弄到之后,我會來接你們,準備前去五十一堡壘,幫你們將脊椎里的東西弄出來。”

  阿卡司點點頭。

  “這只貓叫唐冰箱,這只鳥叫唐嘎吱,都是我的隊員。”

  “上次的幾個女孩子也是?”

  “對,胸大那個叫唐大胸,平胸那個叫唐不死。我等會兒會通知她來幫你照看唐索野,她是醫生,專業領域來說,比我要強一些。”

  “等等,這不是真名吧。”

  “代號而已。”

  “所以我是叫?”

  “唐很快。”

  “你早就起好的還是臨時想的?”

  阿卡司對這個名字倒是沒什么抵觸。挺直觀的。

  “以前想好的。”

  “怎么有種早就被你惦記上的感覺。”

  “緣,妙不可言。”

  回到金字塔后,唐閑發現手機快要被打爆了。

  全部來自幾個女人,冬染黎小虞喬珊珊都有。

  黎小虞的比較多,大概在二十五通左右。

  唐閑覺得沒什么好說的,主要是心疼話費。辦理簽證的要求已經告訴了布景,布景還在處理。

  似乎沒有什么要說的。但沒多久,黎小虞就又打來了。

  唐閑只好選擇接聽。

  “我剛剛接到消息,第二堡壘的第四層進化區發布了戰爭級警報。跟你有關?”

  “多此一問。”

  “我哥跟他們有合作,前不久還投資了進化區。他現在很火大。”

  “黎錚跟你,哪個話語權大些。”

  “他。”

  “好的,請替我轉告黎錚,投資有風險。”

  “是什么勢力在幫助你,聯邦的組織暗中招募你了?”

  黎小虞的確沒辦法想象,唐閑一個普通人,怎么可能端掉進化區?她相信唐閑的智慧,大概是找來了很強大的組織相助。

  她已經竭力的保持鎮靜,這件事目前還沒有擴散開,但未來的幾天,全世界堡壘的高層,恐怕關注點都會在這件事上。

  唐閑也不好說,就順著話說道:

  “不能告訴你。不過你也是從犯,我叮囑過你的事情不要忘記,善后不要留下痕跡。至于黎錚,我會想辦法拉他下水的。”

  要對付進化區,不可能真就只靠著自己與阿卡司。能夠拉來黎家,這也在唐閑的計劃里。

  “你要跟我哥說什么?”

  “他不是跟進化區有生意往來嗎?現在這些生意我負責。放心,不會讓他虧的。”

  “在這件事事態鬧大之前,我安排他與你交談。”黎小虞發現自己雖然足夠重視唐閑,但依舊小瞧了這個人的能力。

  “好的,讓他到五十一堡壘等我吧,打電話這種奢侈的方式不適合我,我心疼話費。”唐閑結束通話。

  黎小虞懵了兩秒鐘,氣的跳腳,這個人怎么老用這個借口掛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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