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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三十個俯臥撐(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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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所填報的大學就在本市,專業是計算機。倒不是我真的對當碼農有足夠濃厚的興趣,而是幻想著學了這個專業以后也許有機會從事與游戲行業相關的工作。不過我也就想想而已,就像報機械自動化專業的同學幻想著自己學成之后能成為鋼鐵俠一樣。

  父母開車帶著大包小包的行禮把我送到宿舍后,又老生常談地叮囑一番“好好學習”之類的話。便又離開了學校,與很多外地的同學不同,此刻的我并沒有太多不舍。因為校區雖在郊外,但乘地鐵的話到家也只需兩個小時,一周回去一次是很容易做到的事情。

  我從小到大并沒有住過校,上了大學也算是補足了這方面的人生經歷。我拖著大包小包,來到分配好的宿舍門口,抬頭看了眼門牌號——630。這就是以后需要生活四年的地方了吧。

  宿舍是一個普通的四人間,采用上床下桌的布局,雖然不寬敞,但學校為了迎接新生,打掃得倒也干凈。運氣比較差的地方在于,我們這間宿舍的陽臺是朝北的……

  床位上已經被教工事先掛了名卡,報道的學生只需按床號下榻即可。今天是宿舍開放和新生報道的第一天,而我又是本地的,一大早便啟程來到學校,所以宿舍里現在只有我一個人。

  來之前我曾查了一些前輩們總結的宿舍入住注意事項,對照自己的床位——3號床進行比較。這個床位靠近陽臺和洗水池,但同時也靠近廁所,這是缺點。同時,優點在于遠離宿舍唯一的門,這樣一來導員查房的時候我要是正好在做一些不該做的事情,便不會第一個被發現,有足夠的反應時間。

  我將包里的衣物逐一拿出放進衣柜,順便把老媽心心念念叮囑了無數遍的樟腦丸也塞了進去。

  我這人吧,雖然實際上活得有些糙,但這前幾天還是得把內務和自己整理得像那么回事兒,以給新來的舍友一點好印象。我把學校統一配發的床單洗凈晾出,好在是夏天,朝北的問題并沒有如此嚴重。

  就在我晾床單的時候,突然發現一件事,我們宿舍的陽臺上可以看見隔壁宿舍樓——而隔壁的宿舍樓,是一棟女生宿舍!

  當然,我可不是那種預備架個望遠鏡偷窺對面的猥瑣男,但所謂有失必有得。每天早上洗漱的時候看到對面一群妹子總比看到一群赤著上身的大漢要強。

  就在我想入非非的時候,卻有人敲了敲門。

  “同學,學校發的手機卡你用嗎?”門口的人剃著板寸,一間白色背心,看著年紀與我相仿,但胡茬卻留了挺長。

  “不用,請問你是……”他說的這個“學校發的手機卡”大概是這么回事:

  大學在新生入學的時候,不僅會發一張新的銀行卡以供收取學費,通常還會再發一張本地的手機卡,以減少外地學生的麻煩。不過一來我的手機號本來就是本地的,二來我的手機號和父母辦理了親情套餐。這時候如果換了新號碼,還會給許多以前的朋友和同學需要聯系我的時候帶來麻煩,可謂是得不償失。

  “啊,我是學生會的,他掏出本校的學生證晃了晃,今年大二。”他自我介紹道:“學弟你要是不用的卡的話,請交給我們回收。”

  “哦哦,麻煩。”我從包里掏出剛才報道時領取的手機卡,遞給了他。對方臉上露出一絲喜色,道了句謝便走了。

送走學長,我將書和筆記本電腦在桌上擺好,這時,又有人敲了門  “請問,這里是北區9棟630宿舍嗎?”

  盡管樓上有編號,宿舍門口也有牌子,但第一次造訪的人總會習慣性地多問一句。

  “是,哥們,你也住這兒?”我看對方帶著大包小包,顯然也是報道的新生。

  那人找到自己的床位,正好是我對面的四號床,把大包小包往地上一扔,然后道:“蘇同,往后四年靠大哥你帶了。”

  蘇同這人高高瘦瘦,帶著眼睛,一身格子襯衫,看來已經準備好完全融入“程序猿”這個群體。

  我擺了擺手:“不存在,不存在。我陳聊,耳東陳,聊天的聊。”

  “你是本地人吧,來這么早。”

  “嗯。”

  蘇同:“那學校發的手機卡你用嗎?我看到下面有人收,40塊錢一張。”

  我:“啥?”

  蘇同:“就在宿舍樓下,咱們這校園卡是有套餐的,里頭還有學校充的五十元花費,能賣些錢。”

  我徹底懵了:“不用的卡不是學生會要回收嗎?”

  蘇同:“……”

  我:“……”

  我自覺并不笨,但所謂拳怕少壯,棍怕老狼,初來乍到,便在這被譽為“小社會”的大學中給學長擺了一道。

  卻在這時,謝流螢發來微信:“我今天去學校報道,大學太棒了,學長特別熱情,看我是外地來的,就幫我把行禮從校門口一直搬到宿舍里。”

  我:“你最好檢查一下,看看有沒有少什么東西。我剛被學長騙走了學校發的手機卡……”

  謝流螢:“陳聊你想什么呢?你以為我得到幫助,而你卻被騙走了卡是因為你運氣不好?”

  我:“不然呢?”

  謝流螢:“你再想想。”

  有道是防火防盜防學長,看到大一新來的美女,學長們大獻殷勤一番卻是在正常不過了。至于我這樣的“學弟”,肯定沒有這樣好的運氣。

  我:“行了,你別說了,讓我自閉一會兒。”

  謝流螢:“對了陳聊,你今天是不是也報道啊。”

  我:“嗯。”

  謝流螢:“咱倆不會是一所大學吧。”

  我:“不可能,C市學校這么多,哪有這么巧的。”

  謝流螢:“我發現一件更巧的事情。”

  她發來一張微信圖片,畫面十分模糊,顯然是拉近鏡頭以后拍攝的,畫面看去是一個集體宿舍樓的陽臺,透過陽臺,可以看到屋子里一個身著藍色T恤的青年男子正在低頭玩著手機。

  我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藍色T恤,陷入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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