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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六章 獻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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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轉眼,便是半年。

  “……渡劫寶筏如今大體已成,只是還差了長生宗的鎮宗寶樹,只怕蘇大椿未必能給。”

  “齊天祖師與重淵祖師早有分歧……長生宗還要在此界長留,為宗門考慮,蘇大椿不愿給也是正常,咱們再想想辦法吧。”

  “……如此,長生宗這邊,我便再去一趟吧!”

  純陽宮前。

  王魃聽著大殿內傳來的宏亮聲音,隨后便看到一位背著箭囊、寬袖及地的灰袍華發老者從殿內走出。

  連忙行了一禮:

  “大長老。”

  華發老者掃過王魃,也未在意,點了點頭,隨即便迅速消失不見。

  王魃也不以為意。

  這位大長老在宗內可是除了一應祖師之外,資歷最高之人。

  便是宗主在其面前,私下里也尊為師兄,執禮甚恭。

  往日他連見的機會都不一定有,不過這些日子為宗主守門,倒是見識到了不少往日從未聽聞過的大修士。

  也順帶偷聽了不少宗主管理宗門的手段,以及指點門人修行的經驗。

  自覺大有裨益。

  倒也并非是他刻意想偷聽,而是純陽宮殿門大開,不做絲毫設防,倒像是故意給他旁聽一般。

  很快,他心中一動,立時察覺到了有人拜訪。

  當即操控純陽宮護殿法訣,卻是看到了屈神通立在護殿大陣外,神色凝重。

  王魃也不敢怠慢,知道屈神通頗受宗主看重,不必通傳便可直接拜見宗主,當下連忙從護殿大陣中飛出,朝著屈神通微微一禮:

  “屈副殿主,請。”

  看到王魃,屈神通微有些凝重的臉上難得露出了一抹笑容:

  “總司主在這里可是享福了。”

  如今并非是私下,自是以職位相稱。

  王魃聞言赧然搖頭:“慚愧。”

  他這個總司主就職以來,除了剛開始還在總司主殿待了幾日,之后便要么閉關,要么外出求道。

  幾乎沒怎么管過五行司的事情,實在是不稱職。

  好在他之前設立的制度也不太需要他時時盯著,且又有馬昇旭在上面照應著,倒也沒有出過什么岔子。

  屈神通擺擺手:“說笑而已,我在地物殿還是個掛職的。”

  王魃卻并未當真。

  這位屈師叔在地物殿是掛職,可其身為少陰山山主卻是要干實事的。

  其掌管刑罰獎懲,這些日子忙著清查宗內可疑之人,加上還要親自把守宗內外進出的通道,以確保不出岔子。

  忙得確實是不可開交。

  屈神通朝殿內看了眼,有些遲疑:

  “那宗主現在……”

  王魃連忙道:“殿內暫時并無訪客,屈副殿主可自行前去。”

  屈神通點點頭,隨即便大步走了進去。

  沒多久。

  王魃便隱隱聽到了‘周天齊’、‘曲中求’、‘辛招’等幾個耳熟的名字,還有其他的名字,他便不太熟悉了。

  不由得微微豎起了耳朵。

  周天齊算起來還是他的五行司下的司主,之前并未因為荀服君的事情被清算,他還道是已經略去了,如今驟然聽到這個名字,不由得關心起來。

  不過他并未聽到有關周天齊的內容,反倒是又聽到了‘荀服君’這個名字。

  “……廣靈鬼市被其拔除,幸虧咱們早作準備,及時借著傳送陣全都撤回來了,否則損失恐怕不小……”

  “……虞國那邊就沒那么幸運了,雖早有準備,可他與魔宗那邊的人一起出手,撤退不及下,麻鎮守孤身斷后,被其……當場擊殺,其余人,也無一幸免。”

  “此外,代、宣、茂、襄幾國鬼市皆被其驅逐……”

  “他想做什么?”

  殿里傳來了邵陽子聽不出喜怒的聲音。

  隨后又傳來了屈神通微有些遲疑的聲音:

  “暫時還不清楚,不過他近來似乎頗為活躍,南海,甚至是東邊的萬神國,我們的人都發現了他的蹤跡,只是……我們在損失了幾批人之后,也不敢再繼續追蹤了。”

  殿內微微沉默之后,邵陽子開口道:

  “他的事情,你們暫時就先停下吧,同時下令,所有在大燕的暗子,全都撤回。”

  “全都撤回?”

  屈神通的聲音里充滿了吃驚和難以理解,他忍不住道:

  “他走以后,我們就改變了暗子的聯系方式,他肯定不會發現的!”

  邵陽子沒有解釋,只是又重復道:“都撤回來吧。”

  “這……是,我這就回去安排。”

  屈神通的語氣中充滿了不甘,費了那么大的力氣,損失了那么多人,結果直接就放棄了,他實在是不甘心。

  但終究不敢質疑邵陽子的決定。

  很快便黑著臉從殿里走了出來。

  看到王魃,心情極差的情況下,也只是和王魃點了點頭,便即匆匆離去。

  王魃目送著屈神通離去,卻驀然想到了一件事情,連忙便走到殿外,恭聲道:

  “宗主,弟子之前從北海洲回來時,卻是遇見了一件事。”

  “進來說罷。”

  邵陽子輕聲道。

  王魃走進了殿內。

  隨即便將自己在北海上遇到皇極洲皇室艦隊,以及‘邪教’一事都說了出來。

  聽完王魃的話,邵陽子眉頭少見的皺了起來。

  “只怕是一件禍事……那皇極洲大乾朝葉氏老祖,我也有所耳聞,聽聞其外寬內忌,外仁內厲,性情狹私,卻偏偏天資絕世,獨領一代風騷,早在我方入宗內修行之時,其便已經是小倉界內,有數的煉虛大修。皇極洲便是在他的手中,完成了一統。”

  “其盤踞至今,遲遲沒有渡劫,卻偏偏在天地大變即將到來之際出現波折,非是善事。”

  “至于邪教,天下恐怕不會有那般巧合之事,多半是萬神國遷去暗中所為……可惜我宗如今自顧不暇,皇極洲的事情,怕是也無能為力。”

  王魃斟酌了下,小心道:

  “宗主,既然知曉萬神國是那韓魘子的伏筆,為何我等不干脆將萬神國掃絕,免得養虎為患?”

  “如今大燕正好被三洲牽制,咱們大可聯合長生宗、游仙觀和秦氏,將萬神國一舉掃盡!”

  “如此,不管韓魘子有何謀劃,都會付諸東流。”

  聽到王魃的話,邵陽子的眼中閃過了一抹意動,只是沉吟片刻,最終還是搖頭道:

  “倘若真將萬神國掃清,那便是和原始魔宗魚死網破,即便合三宗一氏之力能將其擊退,可若是損失太大,我宗恐怕也無力駕馭渡劫寶筏,前往云天界。”

  “原始魔宗與我宗相安無事,也是基于這個默契……”

  王魃聞言不由皺眉,也顧不得什么,質疑道:

  “可敵暗我明,我宗的計劃,看樣子這韓魘子已然早已知曉,可我們除了知道他想要趁著天地至弱之際飛升之外,其他的打算、手段皆是一無所知,如此,豈不是立于被動之地?”

  “所謂先下手為強,后下手遭殃,與其等韓魘子的底牌至最后一刻再掀開,讓我等措手不及,不如不給他掀底牌的機會,先行斬斷他的暗手,魔宗修士最擅見風使舵,若是萬神國真的毀絕,難道還真的會和咱們不死不休?”

  “即便韓魘子大怒,欲要魚死網破,可韓魘子是為了飛升,魔宗的那些門人弟子修為不夠,難道也要飛升?哪怕他是魔宗太上,弟子相信,這些人也決然不會盡皆聽命于他。”

  “若無他身后的泱泱魔宗為支撐,光一個受天地規則約束的煉虛修士,應該也不是沒有辦法應對的吧?”

  “是以弟子覺得,咱們還是該先斬后奏,分而化之,將危險提前扼殺于萌芽之中,方是正理。”

  聽著王魃一時興起,卻滔滔不絕的見解、建議,邵陽子頗有些訝然地盯著王魃,上下打量了許久。

  仿佛第一次認識了他一般。

  王魃話說出口,見邵陽子盯著自己,這才一下子反應過來。

  連忙躬身行禮:“弟子言辭狂悖,還請宗主恕罪。”

  邵陽子緩緩收回了目光,聞言微微搖頭:

  “你何罪之有,方才所言,雖有缺漏,卻并無半點問題,也難怪東陽之前在我面前對你推崇備至,只是……”

  他微微停頓之后,反問道:

  “萬神國發展至今,便如一頭臃腫虛弱的野獸,可再怎么虛弱,也是一頭野獸,想要鏟除他們,勢必要死人,而一旦不能在極短時間內徹底抹去萬神國,也必然會引來原始魔宗……到時候,斗爭一旦開啟,死的可能是你,也可能是你師父,還可能是我眼看著長大的那些個徒子徒孫,后輩門人。”

  “而這一切,或許只是我多想,或許韓魘子對我宗并無任何想法,這也極有可能。”

  “而我本只需要靜靜等候個十幾二十年,便能安心破界離去,保全所有人。”

  “王魃,你說,本宗該如何選?”

  他坦然看向王魃。

  王魃卻下意識避開了邵陽子的目光,微微沉默。

  世間事,從來都是知易行難。

  不是那個做出抉擇的人,永遠也無法體會到做抉擇時的左右為難。

  宗主顯然早有考量。

  只是他在扼殺潛在危險,和保全宗門弟子這二者中,偏向了后者。

  這樣的選擇并沒有對錯之分。

  對和錯都沒有意義,只看最終的結果,能否被大家接受。

  只是王魃心中卻暗暗嘆息了一聲。

  宗主無疑是一位極其寬厚的長者。

  和這樣的長者在一起,他不需要擔心來自高層的傾軋,可以將后背完全放心地交給宗門。

  而也正是因為有這樣的宗主,才有宗內如此和睦的氛圍。

  真的很舒服。

  可不得不說,如今乃是生死之爭,容不得半點心慈手軟,哪怕是對自己人狠,也總好過所有人都身陷危險之中。

  從這一點來說,宗主卻終究是有些……

  “不過,你說的確實有些道理,若是因為我判斷出錯,將全宗之人置于險境,那我就更是宗門的罪人了……”

  邵陽子忽然話鋒一轉,笑著道。

  王魃霍然抬頭,目露驚喜之色。

  邵陽子迅速展現出了身為宗主的決斷:

  “我會和長生宗、游仙觀那邊商議一番,看看能否合力,一舉鏟除萬神國……我等雖欲舍棄小倉界而去,可若是能為此界眾生鏟去萬神國這顆毒瘤,也算是我等回報天地了。”

  說著,微有些遺憾地看向王魃:

  “可惜,你要忙于修行,不然便命你經略此事了。”

  王魃連忙道:“宗門大事前,弟子私事不值一提。”

  邵陽子卻搖頭道:

  “修行才是修士最要緊的大事,你在我這里也守了大半年,耽誤了你許久,如今也該回去好好修行了。”

  “并無耽誤,這大半年弟子受益匪淺,便如脫胎換骨。”

  這句話卻不是謙辭,而是王魃由衷的想法。

  邵陽子笑著點點頭:

  “行啦,你自去吧。”

  王魃鄭重行了一禮,隨即走了出去。

  回首看了一眼寫著‘純陽’二字的宮殿,王魃略有不舍。

  放眼整個宗門,也就在此處能夠近距離觀看宗門的運轉,能夠得到宗主這樣的大修士間接提點了。

  不過大半年待下來,他收獲已經是極大,再待下去,一時之間也吸收不了,反倒是耽誤了修行的時間。

  “才大半年時間,韓魘子的第一層便已經練得差不多了……”

  王魃感受了下陰神神像,隱隱能夠察覺到兩者距離在穩定的縮短。

  不過相比起大半年之前,如今的他在純陽宮陪在宗主左右,心境也磨礪地越發鎮定圓融。

  倒是并沒有什么慌亂的情緒。

  仔細思索了一番。

  隨即便徑直往萬法峰飛去。

  “師兄終于回來了!”

  步蟬從靈植部回來之時,看到王魃頓時又驚又喜。

  連忙便要去下廚做飯,卻被王魃攔住,親自下廚,做了一頓飯。

  雖然手藝尋常,但總算食材上乘,倒也還能入口。

  兩人相伴而坐,不時給對方添菜,恩愛一如從前。

  看得啵粒‘啾啾’直叫喚,最終實在是看不下去,在王魃頭上拉了一泡屎后,便直接飛走了。

  惹得步蟬笑聲連連。

  吃完飯,便是一番體己話。

  隨后兩人的話題便自然而然落在了兒子的身上:

  “易安在西海國得了須彌師叔不少照顧,師兄可知道,他現在在西海國,可是人送‘小須彌’的雅號。”

  “哦?小須彌?區區一個筑基修士,好大的口氣。”

  王魃微微皺眉。

  步蟬忍不住嗔怪了一聲:

  “師兄,又不是他自己取的,是別人送他的。”

  王魃搖頭道:

  “也不是好事,捧得越高,摔得越狠。”

  步蟬無奈地瞪了王魃一眼:

  “你啊,說話的語氣越來越像是師父他們那般老氣橫秋了。”

  王魃微微一怔,隨后笑了起來:

  “我也不年輕了,如今百歲有余,換做是凡人,墳頭上草都長得頗高了。”

  步蟬‘呸’了一聲:

  “師兄也知道是換做凡人,你可是金丹修士,少說也有個三百載的壽元,如今也不過等于是凡人的二三十歲,又哪算得上是老。”

  王魃聞言,只是呵呵笑了幾聲。

  這一刻,心中卻莫名有些悵惘。

  壽命沒有了長短,所謂的年老年少,于他而言,似乎也都失去了意義。

  他的感嘆并未持續多久,步蟬隨后便打斷了他的思緒,抬手布下了一個隔絕陣法,小心問道:

  “代宗主,真的叛宗了啊?”

  王魃點點頭,想了想,又將宗內以及整個風臨洲的形勢,都和她提了提。

  大劫在即,也需要給步蟬提個醒,也算是督促一下她的修行。

  步蟬進度并不慢,邁入金丹也就才二十年左右,境界卻已經接近了金丹中期。

  只是面對大劫,這樣的修為無疑還是有些不夠看。

  “看來還得多多修煉《乾坤返還法》才行。”

  王魃心中暗道。

  這得自歡喜峰的功法,既能補益雙方修為,也能助他參悟陰陽之道。

  只是他直至如今,對于陰陽之道,雖有不少感悟,可距離戳破那層窗戶紙,卻還是差了點。

  若是換做以前,他興許會掛在心上,不過這半年在純陽宮的日子,他反倒是平和了許多。

  夜里有關神交修煉之事,自不必提。

  第二日,步蟬卻是又匆匆去了靈植部。

  她身為靈植部副部長,隨著臨近遷徙,對于各類靈植的需求極大,自是難以脫身。

  萬法峰上,復又只剩下王魃一人。

  王魃也終于有空梳理自己的修行事宜。

  “冰道人與元磁道人暫且不去管,五行、風、雷俱已融入金丹,宋師叔的星斗之道,這半年在宗主的指點下,也已經融入大半,唯有肉身缺少了四階雷劫磨煉,所以差了些,如今也不過才金丹前期的樣子……”

  “除了肉身之外,便是神魂尚未圓滿。”

  “神紋之道、陰陽之道暫時都沒有什么頭緒,隨緣吧!”

  “這么說來,重點便是肉身與神魂……四階雷劫,看來靈獸的培育,也要著重加強了,至于神魂……”

  王魃想了想,隨即便踏入了萬法峰中的珠子秘境里。

  甫一踏入,還沒來得及打量秘境內的變化,便即有大量的香火愿力鋪面而來。

  王魃不由得便想到了宗主對他的提醒,猶豫了下,連忙退出了秘境。

  “香火愿力之中,藏有眾生無數私心雜念,除非心如堅冰,萬念不侵,否則……等等,心如堅冰?”

  王魃的腦中,驀然生出了一個有些激進的念頭!

  “要不要試一試?”

  王魃心中,忍不住泛起了一絲意動。

  左右思忖了一番,他終于做出了決定:

  “試試看!失敗了,最多也就一具化身,可若是成功了,或許便是另一番天地!”

  當下便將冰道人喚了出來。

  二者一體兩面,心意相通,冰道人幾乎是一瞬間,便明白了本體的意思。

  沒有半點猶豫,當即便踏入了珠子秘境之中。

  甫一踏入。

  方才失去了目標的大量香火愿力,果然便蜂擁鉆入了冰道人的靈臺之中!

  一瞬間,無數的聲音便在冰道人的耳邊、心中瞬間炸開!

  “我兒已經而立,卻還未有婚配,求神仙賜我兒姻緣……”

  “我的這條腿斷了,神仙啊神仙,您能治好我的腿嗎?”

  “上神,我雖有妻妾成群,可奈何遲遲未有子嗣,懇請上神憐我……”

  “仙人……”

  “救救我!”

  無數的私語之聲,仿佛匯成了一道浩瀚洪流,沖刷著冰道人的道心。

  沒多久,冰道人淡漠的臉上,便漸漸浮現出了或悲或喜,或哭或笑的復雜表情。

  一道身影落在了他的身前。

  正是王魃的本體。

  感受著冰道人的狀態,二者本為一體,他也隱約能感受到冰道人此刻動搖的道心。

  王魃不由得心中一沉。

  “連冰道人都承受不了嗎?”

  正打算催動陰神神像,將這些雜念盡數吸入。

  王魃卻忽然一怔。

  “這是……”

  “《太上煉情訣》?”

  冰道人竟是自發開始運轉起《太上煉情訣》來,面容上的一些表情正一點一點地消失。

  再度變得淡漠起來。

  盡管王魃還能感受到有無數雜念隱隱從冰道人那里傳來,可卻已經無法再動搖冰道人的道心。

  而冰道人身上的神魂氣息,也隱隱又有了一些提升。

  王魃與冰道人本為一體,這一刻,陰神廟中的陰神之力,竟也憑空凝聚出了一部分。

  與此同時。

  在遙遠的西海國八重海之底。

  海床之下,隱隱有一道氣息微微升騰,隨即迅速斂去。

  四周的兇獸察覺到氣息,迅速游來,只是眼中很快便又浮起了一絲茫然。

  “以冰道人來收取香火愿力,可行!”

  王魃仔細感受了一番冰道人的狀態,終于點了點頭。

  如此,算是多了一條穩定提升神魂之力的方向。

  不過感受了下珠子秘境中,殘存塑像的數目。

  王魃不由得微微皺起了眉頭。

  三萬萬生民經過這些年的繁衍生息,如今整體也多了三千余萬。

  可他的塑像非但沒有增長,反而愈發稀少。

  是以反哺給他的香火愿力,也越來越少。

  “這倒是不太行……對了,我記得之前這里還抓了一些香火道的修士,倒是可以問問。”

  除了香火道的,還有一群大齊的修士。

  都是之前師父姚無敵抓來的。

  都被王魃順手關在了秘境里。

  好在秘境中有靈氣提供,倒是不用擔心這些人會餓死。

  “咦,這里的靈氣,怎么感覺品質似乎提升了些?”

  “難道……”

  王魃心中忽然一動。

  身形一閃,隨后便出現在了一株約莫丈許高、碗口粗的金色柳樹前。

  眼中既是吃驚,又是欣喜:

  “帝柳,四階了!”

  這株帝柳樹得自森國的木森島,本只有三階,對靈獸的助益極大,還能改善靈脈,如今在王魃引入的四階靈脈蘊養之下,竟是悄然發生了蛻變。

  “四階靈獸,有著落了!”(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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