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來勢洶洶,毫不掩飾,原來如此!”
麻五看著緩慢而來的靈舟,頓時恍然。
原來是為了魚王,破境成為筑基后期。
真傳之爭,只禁年齡,不禁修為。
只要不超過在一百五十歲,修為越深厚,手段越犀利,能奪取真傳的概率就越高。
這蘇游岳和步正陽,顯然就是為了這魚王而來的。
“距離太陽落山,還有一個時辰,必須要想辦法,攔住這二人,絕不能讓其得到魚王,否則你我日后日子會過的更加艱難!”
麻五看著一眼天色,神色凝重。
紅炎雪魚乃是河中珍品,對生長環境自然也要求苛刻。
不到年份的紅炎雪魚是不可捕撈的,否則非但不補,反而水火靈氣失衡,會影響修行。
所以想要捕撈紅炎雪魚必須要等上滿三年,早一天都不行。
不僅如此,唯有太陽落山之后,紅炎雪魚才會從水脈深處游出,靈力達到平衡。
所以想要捕捉靈魚,最好的時機,只有晚上,日落之后。
“可我等出身寒門,并無師門,如何能阻攔這幾人啊?”
傅紅菱苦笑不已。
“劍狐上人游歷四方,不在道院,就算上人在此,也不能因為這點小事,就請出上人吧。”
“而玉壺峰中除了上人,并無其他門人了……”
呂子晉搖頭不已。
他們的勢力還是太過單薄了。
若是僅僅筑基初級,他們幾人聯手,還能抗衡一番,可遇上筑基中期,那就有力未逮了。
“謝師兄和姜師妹呢?”
麻五突然開口問道。
“姜師妹受上人安排,前往白狼山試煉去了。”
“姜師妹雖然修行進展極快,可距離筑基中期,還有相當一段距離。”
“至于謝師兄,這些日子都未曾看見他,也不知去了何處……”
傅紅菱輕輕搖頭,神色憂郁。
“依我看,不如算了……”
“非是我等不盡力,只是強者為尊,這魚王不是我們能守住的!”
呂子晉悄悄看了幾人一眼,隨后小聲提議道。
傅紅菱和松山微微一怔,可隨即陷入沉思,并未反駁。
“不可,蘇家和無相峰,和我等仇怨不小,若是真被其奪了魚王,成就真傳,我等如何自處?”
“更何況,顧師兄機緣深厚,定能歸來,若是他歸來之時,見我等如此敷衍,你我又該如何是好?”
麻五搖頭,立刻拒絕。
“那該如何是好?難道要我等和他們拼命不成?”
“麻師兄你還有一手火法,可以勉力對抗,但我和傅師妹、松師兄的戰力你是知曉的,難難難啊!”
呂子晉忍不住苦笑。
他們三人都是“后勤人員”,若說煉丹煉器種田養魚,他們是一把好手,可若是斗法,那就有力未逮了。
煉器師,煉丹師其實并非孱弱之輩。
尤其是煉器師,手中靈器眾多的話,以一敵多都不是問題。
但這兩個職業,都是厚積薄發的,需要時間沉淀的,越老越吃香。
他們二人才剛剛突破筑基,雖然自忖天資不凡,可十年時間,也不過才開了幾爐丹,煉了一件靈器而已。
遠遠不夠。
若是再給他們一些時日,多煉一些靈器、寶丹,或許還有幾分機會。
“絕對不能讓蘇家和無相峰得逞!”
“大不了,我去尋幾位筑基中期的寒門師兄,以魚王為籌,請他們出手!”
“魚王落在旁人手中,總好過落在蘇家和無相峰手中!”
沉思片刻,麻五突然抬起頭來,眼中露出厲色。
寒門之中,亦有野心之輩,且修為不俗,未必不能和蘇家以及無相峰相爭。
只不過那樣一來,魚王定是保不住了。
不過麻五也沒想著保住魚王,這東西,暫時他們還指染不了。
見傅紅菱等人沒有意見,麻五法力一激,從袖中飛出數道傳音令劍,朝著不同的方向,疾馳而去。
“嗖!”
幾道流光劃破天際,這動靜自然被遠處的幾艘靈舟發現了。
“三叔,步師兄,他們發令劍了,定是去求援了!”
后方靈舟之上,蘇華正看著疾馳而逝的令劍,忍不住對著前方的兩艘靈舟傳音道。
“莫慌,我早已經有所安排,不會有人來的!”
蘇游岳眼眸微抬,淡淡的說道。
步正陽則是一直盤膝而坐,連眼睛都未曾睜開,顯然是胸有成竹。
沒過多久,幾道流光,就從不同的方向,疾馳而返,落回斷心島上。
麻五接過令劍,看了一眼,臉色就陰沉了下去。
“怎么了,師兄?”
傅紅菱關切的問道。
“前些日子,步正陽橫掃寒門,一口氣斗敗四位筑基中期修士,我發令劍邀請的這幾位,都和步正陽交過手……”
麻五將令劍交給幾人,臉上露出苦笑之色。
這步正陽顯然是有備而來,竟然提前將自己能請來的援手,一一斗敗,斬斷了自己所有的希望。
“卞師妹呢?”
“她出身不凡,和顧師兄更是淵源不淺,是否可以請她出手?”
“將魚王送給卞家,怎么也好過給了步正陽!”
傅紅菱立刻說道。
“卞師妹征伐赤月大川展露的實力,令卞家上人甚是不滿,已經責令其去了一處秘境試煉,此時并不在道院之中,卞家其余之人,并不賣我的面子……”
麻五無奈的搖頭。
幾人頓時沉默,臉色灰暗。
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天色一點點的暗沉下去。
“幾位師兄師姐,何必慌張,謝某來也!”
就在天色將暗之時,一道俊朗的身影,駕馭著一道青色的錐形靈器,極速而來。
來人面容俊朗,雙手負后,氣度不凡,似乎成竹在胸。
“謝師兄?”
麻五看著來人,微微詫異。
眼前之人,正是碧落峰的謝成平,顧遠門下筑基之一。
“幾位師兄師姐莫慌,我這些時日,辛苦祭煉,終于煉化了一枚上品靈器,哪怕是筑基中期的修士,也有底氣斗上一斗!”
“我等合力,定然可以攔住這蘇家和無相峰!”
謝成平指了指身側碧綠色的錐形靈器,豪情萬丈的說道。
可麻五等人相視一眼,卻盡皆無言。
他們不是蠢貨,謝成平的心思,他們這些年早就摸清了。
無外乎就是顧師兄不在的時候,扛起大旗,驅使自己等人,好做山頭之主。
只是……能力不足啊!
當年逞能,連顧師兄的一縷劍氣都接不下,豈能驅使自己等人?
“咳咳,謝師兄,上品靈器雖好,可你才筑基初期,怕是難以驅使啊……”
麻五輕咳一聲,意有所指的提醒道。
可謝成平卻似乎根本沒聽懂,只是肅穆的道:“無妨,我還有增靈丹在手,哪怕拼盡全力,也要攔住這二人!”
他神情堅定,一副視死如歸的摸樣,態度極為堅決。
可麻五等人卻尷尬不已。
這又不是生死大戰,不過是道院之內的利益之爭罷了,做這慷慨赴死的摸樣作甚?
難道因為你一腔熱血,我等就要感動不已,納頭便拜嗎?
他們都是寒門出身,心志堅定,最是現實,根本不會為這“矯揉做作”的姿態感動,反而覺得虛偽。
只是同為“顧氏門下”,不好直言罷了。
一件上品靈器,就想攔住步正陽嗎?
那之前的幾位寒門筑基中期的師兄,也不會敗了。
“唉……”
麻五長嘆一聲,只覺前途迷茫。
但就在這時,有一道令劍,自島外飛來,落在他掌心。
“顧師兄回來了!”
麻五瞪眼一看,立刻露出驚喜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