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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八章 斬大妖,謀殘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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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人影出現的毫無征兆,好似虛空挪移而來,沒有一絲氣息泄露。

  待到黑水嬰獸發現之時,這人影已經出現在其背后。

  “怎么可能?!”

  “大陣還未被破,你如何入的島?”

  黑水嬰獸原本還在商議如何逃脫,此刻驟然感知顧遠出現在身后,頓時亡魂大冒,忍不住驚呼道。

  “錚!”

  可回應他的,只有璀璨至極的劍光。

  十五道可怕的劍紋,熠熠生輝,好似十五條大龍吞吐靈光,引動無數靈氣,化為了滂湃至極的劍影,須臾而至,斬向黑水嬰獸的頭顱。

  “不!”

  黑水嬰獸這一次是真的慌了。

  此前雖然危險,可他有黑水島在側,只要逃入島嶼,有了喘息之機,就可借助秘法遁入毒潭,借助水脈逃之夭夭。

  世間大妖金丹,常有爭斗,可除非實力差距太大,否則想要斬殺同境,絕非易事。

  但大陣未破,顧遠就突然入陣,這一幕太過駭人,他逃跑的后手還未曾準備!

  就在剛剛,他還準備以壽元之法,催熟寶葫呢!

  可劍光之迅捷,選超想象,黑水嬰獸念頭急轉之間,已經來不及思考。

  只能再次咬牙甩尾。

  “砰!”

  剛剛長出的新蛇尾,再次斷裂,怦然炸開,化為一團血霧,將襲來的劍光盡數籠罩。

  “遁!”

  隨后他忍住劇痛,口中吐出一道黑色的水光,將其渾身上下,盡數包裹。

  這是他耗費諸多心思,方才修成的水遁秘法,名為融脈水靈遁,只要水光裹身,整個身軀就可化為一灘流水,從有形變為無形,遁入水脈之中,剎那千里,消失的無影無蹤。

  “哈!”

  可就在這時,一道輕嘯之聲驟然響起。

  聲音震動四方,不僅讓他心神戰栗,方圓天地的靈氣似乎都被震碎了,原本即將裹住全身的水光,驟然停滯,隨后猛然一聲,直接破碎。

  “噌!”

  就在他目眥欲裂之時,劍丸在血霧之中,開始不斷顫動。

  他此前就受了重傷,哪怕他可以斷尾重生,可新蛇尾才剛剛長出,連鱗甲都無,如何比得上之前的修煉了百年的老尾,污穢之力大減,劍丸只是一震,就立刻震碎了所有血霧,恢復靈光,再次襲來。

  “快想辦法!”

  黑水嬰獸怒吼一聲,同時張口一吐,吐出一道尖利的烏光,迎向了顧遠的劍丸。

  這烏光之中,是一枚一尺大小的黑色木刺,渾身包裹黑色的毒光,幽幽發亮,猶如蝎尾,甚是滲人。

  妖族不通煉器,但并不代表,無法寶可用。

  他們可以將三階靈材,吞入腹中,以妖力不斷祭煉,吞吐日月精華,形成類似本命妖器之物。

  這黑色木刺,就是三階毒木,冥瘴毒牙木的靈株,被黑水嬰獸吞入腹中,不斷祭煉,多年以來,靈光漸生,已經有了法寶的威能。

  若是道行淺薄的金丹修士,被其刺中,內中可怕的毒素,瞬間就要將其五臟化為膿水,神仙難救。

  但它此前不以此物對敵,是因為它知曉,自己這粗煉而制的妖器,萬萬不是上等劍丸的對手。

  若是以其對敵,怕是要不了幾個照面,就白白折損了一件妖器。

  可此刻性命攸關,它也顧不得許多了。

  “嘩!”

  果不其然,劍光只是輕輕一撞,就好似鋼鐵彈丸撞破木板,只是一個照面就將烏光擊穿。

  “速速救我!”

  黑水嬰獸肝膽俱裂,忍不住對著大殿之中,一枚血紅色的牌位喊道。

  “唉!”

  牌位之中,傳來一道幽幽的嘆息,可卻沒有任何動靜發出。

  “不!”

  黑水嬰獸心中大怒,可劍丸已經須臾而至,一十五道劍光上下齊絞,它竭力抵抗,卻也無濟于事,不過片刻之間,就被斬斷頭顱,氣息全無。

  一只盤旋在青峰道院之側數百年之久的大妖,就此身隕。

  可顧遠卻并沒有產生什么喜悅之情,目光雷光亮起,劍丸一個游動,以雷霆之勢,猛然斬向那殿中的血色牌位。

  “道友還請住手!”

  “我只是一縷殘魂,手無縛雞之力,并無惡意,也無意和道友作對!”

  那牌位中的存在想不到眼前的劍修火氣這般大,一言不發,拔劍便斬,趕緊急急開口。

  可劍丸并沒有絲毫停留,其上的紫色光暈甚至更為猛烈三分,激發出雷霆之聲,聲勢更烈!

  血色牌位中的存在,此刻才是真的慌了。

  顧不得多想,多年以來積攢下來的神魂之力,猛然激發,化為一道血紅色的屏障,攔在牌位前方。

  “錚!轟!”

  “啊!”

  劍光和雷光激蕩之間,傳來一道痛苦無比的慘叫聲。

  雷霆之力,本就是神魂等無形之物的天然克星,附著在劍光之上,更是霸道到了極點,那牌位中的存在感覺自己似乎被千刀萬刃穿身而過,巨大的痛苦,以他的心志也忍不住發出慘叫之聲。

  “手無縛雞之力?”

  牌位搖晃,浮現絲絲裂痕,血紅色的魂光,緩緩逸散,顧遠這才停手,冷冷的說了一句。

  他這一擊,經歷雷擊的大妖之身都無法抗衡,可一個牌位中的殘魂卻以神魂之力,硬生生的抵擋住了。

  這牌位中的存在,可想而知。

  否則,黑手嬰獸死前也不會讓其出手相救。

  “是我錯了!”

  “是我錯了!”

  “道友還請見諒,我雖藏有些許神魂之力,可絕對無法傷到閣下,還請見諒,見諒!”

  牌位中的存在,經此一擊,元氣大傷,百年修養,毀于一旦,再也不敢有絲毫的拿捏,虛弱無比的說道。

  “你是何人?為何殘魂在此?”

  劍丸懸浮于牌位之上,一十五道劍光森然灑落,虎視眈眈,顧遠這才開口問道。

  “好叫道友得知。”

  “我乃東山域散修,因和好友于南山域探險才得以來此,可不曾想,卻糟了我那好友算計,肉身化為飛灰,金丹被毀,僅得一縷殘魂逃出。”

  “為保全性命,我才不得已和這黑水嬰獸合作。”

  “道友,這黑水島毒潭之中有一株寶葫,名為三神寶葫,愿意獻給道友,只求道友救我一救!”

  那牌位之中的存在見識到了顧遠的手段,當下不敢隱瞞,將自身來歷道出。

  “三神寶葫?”

  顧遠通過石液,已然知曉島中有寶葫的存在,可此葫的名字,他還是第一次聽聞。

  “此葫乃是三階奇珍,天地異種,葫蘆之中可以誕生三神靈水,若是神魂受傷之輩,一旦服下,頃刻之間傷勢復原,神魂無損。”

  “若是神魂無損之輩,則神魂之力即刻暴漲,神念大增,有數倍增幅之效。”

  “我此前和這黑水嬰獸做了交易,這三神寶葫的葫籽就是我所提供,他幫我培育寶葫,助我恢復傷勢,我則會給他提供一道妖族根骨擢升之法,助他突破大妖中期。”

  “可不曾想,此輩愚鈍,不知天威,竟敢招惹道友,真真該死!”

  牌位輕輕顫動,緩緩說道。

  “你將寶葫獻給我,那又當如何?”

  顧遠暫時不清楚眼前之人的身份,可其確實只剩下一縷殘魂,若是得不到修養,怕是要不了多久就要灰飛煙滅了。

  而顧遠最好奇的是,一個失了金丹的修士,是如何僅憑一縷殘魂活下來的?

  金丹修士,手段不凡,壽享千載,存活之力大大增加,哪怕肉身被毀,只要金丹尚在,神魂附著其上,確實可以不死。

  可哪怕這般,也活不了太多,除非能得到一具肉身,強行奪舍。

  但奪舍之法,九死一生,哪怕成功,亦是靈肉不和,只能茍延殘喘于世,修為大退,此生再無進步的可能。

  除非有大能手段,為其再塑身軀,方有一線生機。

  可那等手段,太過玄異,聞所未聞,不知是什么境界才能有如此造化之力。

  照理說,金丹被毀,肉身不存,神魂即刻就消散了,絕無存活的可能。

  “我愿和閣下做個交易。”

  “我有一法,玄妙無雙,可以讓金丹修士神魂之力,遠超常人,甚至可以脫離肉體而出,哪怕金丹被毀,肉身不存,亦可憑借神魂,存活于世間,若是機緣足夠,還可以繼續修行,再進一步!”

  “我正是憑借此法,方才茍延殘喘于世間。”

  “這三神寶葫,乃是一樁異寶,陰陽轉化,有造化之力,尋常寶物避之不及的毒瘴惡水,對其來說,反而是一處寶地。”

  “物極必反,毒瘴惡水之間,反倒有濃郁至極的生機蘊藏其中,三神寶葫正是借此,方才生長。”

  “道友取出靈水之后,寶葫并不會枯萎,只要養分足夠,還會繼續成長。”

  “我愿將第一葫的靈水,獻于道友,但求道友將黑水嬰獸的尸體,埋于寶葫之下。”

  “有了這黑水嬰獸的毒尸為源,不消百年,就可再次誕生一葫靈水。”

  “求道友將這第二葫的靈水,為我留下,救我一救!”

  說罷,牌位之上,一個模糊的影子緩緩浮現,對著顧遠作揖。

  影子模糊不清,隱約之間,似乎是一個年歲不大,劍眉星目的青年。

  顧遠靜心聆聽,一言不發。

  但心神卻沉入丹田,以澎湃的金性法力,勾動了神感無心印。

  神感無心印,乃是三心道人傳下的一道特殊法印,百丈之內,只要有人對自己心懷惡念,浮現殺意,皆會被此印感知。

  顧遠晉升金丹之后,此印就難以查看金丹修士的意念了,可眼前之人,只余一縷殘魂,此印還可勉強發揮效用。

  神感無心印,微微顫動,原本澄凈的法印之上,頓時浮現了絲絲縷縷的血紅之色。

  一股極為隱匿但卻甚是堅韌的惡念,悄然浮現在他心頭。

  顧遠見狀,心中微動,可面上卻不見任何波瀾。

  “你在此島,已經呆了多少時日了?”

  心思浮動,顧遠并未動手,反而抬頭問道。

  “不敢欺瞞道友,已然一百二十余年!”

  那令牌之中的青年,面有悲色,忍不住唏噓。

  “一百二十年,若是再等上數十年,那就是兩百年之功,閣下真是好毅力……”

  聞言,顧遠也忍不住一嘆。

  此人求生意志,當真了得。

  “若是技不如人,合該身死,我絕無怨言!”

  “可恨那人,陰謀算計,背后偷襲,兩百年友誼盡數化為流水,我實在不甘!不甘!”

  “只要有一線生機,我絕不放棄,定要再修神通,于他斗上一斗!”

  牌位上那模糊的虛影,面露恨意,咬牙說道。

  顯然對自己的際遇,心懷強烈的不甘。

  “你道號為何?仇家又是何人?所探秘境又在何方?”

  顧遠微微沉吟,再次問道。

  “小道道號魂云,仇家亦是東山域散修,道號紫云上人,所探秘境乃是南山域一處名為葬心谷的蠻荒之地,那谷中有一處星潭,潭中有一只極為罕見的星靈!”

  “正是為了這只星靈,我才慘遭此劫!”

  “可恨!可恨!”

  牌位之中,傳來滿是恨意的聲音。

  顧遠對此不置可否,只是說道:

  “你且將那煉魂之法說來聽聽……”

  “閣下是答應于我合作了?”

  聞言,那道號魂云上人的存在,忍不住大喜。

  “若是法印為真,未必不可……”

  顧遠輕笑一聲。

  “好好好,我相信閣下的為人,不過為了以防萬一,我只念前半部法印!”

  “只要我能得到靈水,后半部法印,必然雙手奉上!”

  那牌位中的存在,沉吟片刻,這才小心翼翼的說道。

  “你還沒有討價還價的資格……”

  聞言,顧遠冷笑一聲,劍光盤旋而下,將牌位又斬裂了幾分。

  “我說!我說!”

  見狀,那魂云上人亡魂大冒,忙不迭的答應,將一份玄妙的法印,緩緩道出。

  “閣下既然得了法印,希望可以答應我的要求!”

  良久之后,將法印說出之后,那魂云上人的殘魂,這才有些不甘的說道。

  “太陰鍛靈印……”

  顧遠雙目之中,金光熠閃,輕聲呢喃,似乎沉浸在了法印的玄妙之中。

  聽聞魂云上人的話,顧遠這才清醒過來,臉上露出一絲激動,笑著說道:“閣下放心,待我此印修成,絕對為閣下取來靈水。”

  “道友且在此地稍待,我去看看寶葫!”

  顧遠似乎有些急不可耐,隨手在毒潭之中布下一道禁制,隨后遁光一閃,消失在了原地。

  出了毒潭大殿,顧遠袖中,一道青色的綠光就陡然浮出,落在他的肩頭,發出了著急的聲音。

  “老爺!”

  “這小子一看就不是好東西,豈能輕信?”

  “他殘魂之身,恰合小的吞噬啊,小的若是將其吞噬,說不定還能再進一步啊!”

  噬心蟲四翅扇動,顯得很是急迫。

  “急什么?”

  “老爺難道還不如你?”

  “一個不知來歷的殘魂,豈能誆到我?”

  “此前不過逢場作戲罷了……”

  顧遠淡淡一笑。

  “老爺英明,老爺英明!”

  “那小的現在回去吞了他?”

  噬心蟲拍了拍馬屁,隨后迫不及待的說道。

  “莫要著急,此人殘魂能存活這般年數,定有秘法在身,若真的是散修,說不得能盡得他的法門。”

  “你如今只是地妖后期境界,雖然能吞食其殘魂,可所得記憶必然不完整。”

  “且此人心智堅韌,形勢不妙,必然自爆神魂,到那時,就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為今之計,是提升你的實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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